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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英語精讀課文翻譯

校園 閱讀(2.89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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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英語精讀課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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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it 1 A Brush with the Law

一個青年發現,在大街上毫無明顯目的地遊逛會招致警方的責罰。 誤會一個接一個發生,最終他只得出庭受審……

與警察的一場小衝突

我平生只有一次跟警方發生糾葛。被捕和出庭的整個過程在當時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但現在倒成了一篇很好的故事。這次經歷令人可惱之處在於圍繞著我的被捕以及隨後庭上審訊而出現的種種武斷專橫的情況。

事情發生在大約12年前,其時正是2月。幾個月前我中學畢業了,但上大學要等到10月。當時我還在家中居住。

一天早晨,我來到里士滿。這裡是倫敦的一個郊區,離我住的地方不遠。我在尋找一份臨時工作,以便積些錢去旅遊。由於天氣晴朗,當時又無急事,我便慢悠悠看看櫥窗,逛逛公園。有時乾脆停下腳步,四處張望。現在看來,一定是這種明顯的毫無目的的遊逛,使我倒了黴。

事情發生在11點半鐘光景。我在當地圖書館謀職未成,剛剛走出來,便看到一個人穿越馬路,顯然是要來跟我說話。我以為他要問我時間,不料他說他是警官,要逮捕我。起先我還以為這是在開玩笑,但又一個警察出現在我的面前,這次是位身著警服的,這一下使我確信無疑了。

“為什麼要抓我?”我問道。

“到處遊蕩,企圖作案,”他說。

“作什麼案?”我又問。

“偷竊,”他說。

“偷什麼?”我追問。

“牛奶瓶,”他板著面孔說道。

“噢,”我說。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在這一地區多次發生小的扒竊案,特別是從門前臺階上偷走牛奶瓶。

接著,我犯了一個大錯誤。其時我年方19,留一頭蓬亂的長髮,自認為是60年代“青年反主流文化”的一員。所以我想裝出一副冷漠的、對這一事件滿不在乎的樣子。於是我儘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極其隨便的腔調說,“你們跟蹤我多久啦?”這樣一來,在他們眼裡,我就像是非常熟悉這一套的了,也使他們更加確信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壞蛋。

幾分鐘後,開來了一輛警車。

“坐到後面去,”他們說。“把手放到前排座位的靠背上,不準挪動。”

他們分別坐在我的兩邊。這可再也不是鬧著玩的了。

在警察局,他們審訊了我好幾個小時。我繼續裝成老於世故、對這種事習以為常。當他們問我在幹什麼時,我告訴他們在找工作。“啊,”我可以想象他們在想,“果然是個失業的傢伙。”

最後,我被正式指控,並通知我下週一到里士滿地方法庭受審。隨後他們讓我離開。

我想在法庭上作自我辯護,但父親知道這事後,馬上請了一位高明的律師。我們星期一出庭的時候,帶了各種各樣的證人,其中包括我中學的英語老師,做我人品的見證人。但結果法庭沒有叫他作證。我的“審判”沒有進行到那一步。開庭15分鐘,法官就駁回了對我的指控。我無罪獲釋。可憐的警方敗訴,我的律師甚至讓法庭責成警方承擔了訴訟費用。

這樣,我的履歷上沒有留下犯罪的記錄。但當時最令人震驚的,是那些顯然導致宣佈我無罪的證據。我講話的口音“表明我教養良好”,到庭的有體面的中產階級的雙親,有可靠的證人,還有,我顯然請得起一名很好的律師。從對我指控的這種捕風捉影的做法來看,我肯定,如果我出身在另一種背景的家庭裡,並且真的是失了業的話,我完全可能被判有罪。當我的律師要求賠償訴訟費時,他公然把辯護的證據建立在我“學業優異”這一事實上。

與此同時,就在審判室外面,一位抓我的警察正在沮喪地向我母親抱怨,說是又一個小夥子要跟警察作對了。他帶著責備的口氣對我說,“我們抓你的時候,你本可以稍微幫點忙的。”

他說這話什麼意思?大概是說我本該顯出憤憤不平的樣子,並說,“喂,留神點,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我是學業出眾的高材生。你敢抓我!”那樣一來,他們或許會向我道歉,說不定還會脫帽致意,讓我走開呢。

Unit 2 Fruitful Questions

詹姆斯· 索利斯克描述了他是如何因他的孩子們能用新方法看事物而認清創造性思維的本質的。

獲益匪淺的問題 詹姆斯· 索利斯克

不久前的一個晚上在餐桌旁,我的三個孩子--年齡分別為9歲、6歲和4歲--暫時停止爭搶食物,騰出時間教我認識什麼是正規化變換、什麼是線性思考的侷限以及如何重新看待相關的各種因素。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們在玩自己那套只動嘴的“哪個不是同一類?”的芝麻街遊戲。本來玩這遊戲時,孩子們要看三張畫並挑出那張不屬同一類的畫。我說:“來吧,哪個不是同一類,桔子,西紅柿,還是草莓?”

老大很快就說出了自以為非常得意的答案:“西紅柿,因為其他兩種是水果。”我承認這是正確答案,儘管有些純粹主義者堅決認為西紅柿是一種水果。對我們這些從小就被迫吃拌在色拉里的西紅柿的人來說,西紅柿永遠是蔬菜。我正準備再出一道三種東西為一組的題目時,我4歲的孩子說:“正確答案是草莓,因為另外兩種是圓的,草莓卻不圓。”我怎麼能駁斥這種論點呢?

接著,我6歲的孩子說:“不屬同一類的是桔子,因為另外兩種是紅色的。”9歲的孩子不想讓弟妹佔上風,說道:“不是同一類的也可以是桔子,因為其他兩種長在藤上。”

老二把這看作對他發出的挑戰。“可以是草莓,因為只有草莓會放在冰淇淋上。”

毫無疑問,這裡正發生著什麼事兒。這事兒比爭搶食物還亂,比西紅柿是水果還是蔬菜重要得多。哥白尼把太陽視為宇宙中心,重新調整了地心說這一長達數世紀的正規化,我的孩子們正做著哥白尼當年做的事。魯賓·馬修斯把他的布朗克斯冰淇淋改名為哈根達斯,在不改變產品的情況下提高了價格,我的孩子們正做著魯賓·馬修斯做過的事。愛德華·詹納放棄了尋找治療天花的特效藥,從而發現了能預防這一疾病的疫苗,我的孩子們正做著愛德華·詹納做過的事。

他不去研究得了天花的患者,而去研究接觸天花卻從未染上此病的人。他發現他們都患了一種類似天花但比較輕微的疾病:牛痘;牛痘使他們得以防止染上致命的天花。

他們在重新看待相關的各種因素。他們在重新認識他們的問題。他們在重新表述他們的問題。總之,據托馬斯·庫恩在他的《科學革命的結構》一書中所言,他們正做著歷史上有過重大發現的科學家都曾做過的事:他們在改變舊的正規化。

但假若我們的遊戲是學校裡做在作業本上的練習,那麼沒有把西紅柿圈出來的孩子全都會被批為答錯。凡是沒有把問題解讀為“哪個不是水果”的孩子都是錯的。也許這種情形說明了為什麼世界上最傑出的科學家和發明家中有那麼多的人讀書時是不及格的學生。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阿爾貝特·愛因斯坦,他也許是本世紀最有影響的正規化改變者。

這樣說,並不是想對學校評頭品足。天知道,發一通議論太容易了。這樣說,不過是想提醒大家資訊的價值實在是有限的。我提出這一點,是因為我們的社會似乎發展到了這樣一個階段,人人都大聲要求得到更多的技術,大聲要求即刻享用不斷增多的資訊。

學生們必須聯機。你們家必須用數碼與環球資訊網連通。企業必須能即時下載大量資料。但是,除非我們改變正規化、重新看待相關的各種因素,否則,資訊高速公路就不會給我們帶來什麼結果。

無論是現在還是最近,我們都不缺資訊。試想我們擁有的資訊比四百年前的哥白尼多了多少。但他作出了足以震撼地球的(權作雙關語)驚人之舉,完全改變了人們對宇宙的看法。他作出此舉不是靠發現更多的資訊,而是靠用不同的眼光來看大家都看到過的資訊。愛德華·詹納不是靠積累資訊發明預防藥物,而是靠重新表述問題。

當我們開始駛入資訊高速公路時,我們所需要的不是更多的資訊,而是看資訊的新方法。我們應該像我的孩子所做的那樣,去發現有一個以上的正確答案、有一個以上正確的問題、有一個以上看一堆資訊的方法。我們應該記住:當你只有一把錘子時,你往往把每個問題都看作釘子。

Unit 3 Why I Teach

也許每位教師都一再問過自己:為什麼選擇教書作為自己的職業?教書得到的回報是否使老師的煩惱顯得不值得多談?回答這些問題並非易事。讓我們看看本文的作者說了些什麼。

我為什麼當教師 彼得·G·貝德勒

你為什麼要教書呢? 當我告訴一位朋友我不想謀求行政職務時,他便向我提出這一問題。所有美國人受的教育是長大成人後應該追求金錢和權力,而我卻偏偏不要明明是朝這個目標“邁進”的工作,他為之大惑不解。

當然,我之所以教書不是因為我覺得教書輕鬆。我做過各種各樣的工作,籍以謀生:機修工、木工、作家,教書是其中最難的一行。對我來說,教書是個會令人熬紅眼睛、手掌出汗、精神沮喪的職業。說熬紅眼睛,這是因為我晚上無論備課備到多晚,總覺得備得還不充分。說手掌出汗,這是因為我跨進教室之前總是非常緊張,自認為學生一定會發覺原來我是個傻瓜蛋。說精神沮喪,這是因為我1小時後走出教室時,確信這堂課上得比平常還要平淡無味。

我之所以教書,也不是因為我認為自己能夠解答問題,或者因為我有滿腹學問,覺得非與別人分享不可。有時我感到很驚異,學生竟真的把我課上講的東西做了筆記!

這樣說來,我為什麼還要教書呢?

我教書,是因為我喜愛校歷的步調。6月、7月和8月提供了一個供思考、研究和創作的機會。

我教書,是因為教學是建立在“變”這一基礎上的職業。教材還是原來的教材,但我自身卻變了--更重要的是,我的學生變了。

我教書,是因為我喜歡有讓自己犯錯誤的自由,有讓自己吸取教訓的自由,有激勵自己和激勵學生的自由。作為教師,我可以自行做主。如果我想要求一年級學生通過自行編寫課本的辦法來學習寫作,誰能說我不可以那樣做呢? 這樣的課程也許會徹底失敗,但我們都可以從失敗的嘗試中獲得教益。

我教書,是因為我喜歡向學生提出必須絞盡腦汁才能回答的問題。我們這個世界有無窮無盡的正確答案來對付拙劣的問題。何況我在教學過程中有時也會想到一些出色的問題。

我教書,是因為我喜歡想方設法使自己和我的學生從象牙塔裡走出來,步入現實世界。我曾經開過一門叫做“在工業技術社會裡如何自力更生”的課程。我教的15位學生讀了愛默生、梭洛和赫胥黎的作品,記了日記,還寫了學期論文。

但除此而外,我們還辦起一個公司,借錢買下一所破舊的房屋,通過對這一建築物的整修翻新,我們就自力更生這一課題進行了一次實踐活動。在期末我們把房子賣掉,還清貸款,繳了稅,餘下的收益分給了參加實踐的學生。

所以說,教學使我的工作程序有了規律,使我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教學向我提出了挑戰,也給了我不斷學習的機會。

不過,我要教書的最重要的幾個原因還沒有講到呢。

其中一個原因與維基有關。維基是我的第一個博士生。她精力充沛,孜孜不倦地撰寫她那篇論述14世紀一位不知名詩人的學位論文。她寫過一些文章,寄給了學術刊物。這一切都由她獨立完成,我偶爾從旁略加指點。我親眼看到了她完成論文,看到了她得悉自己的文章被採用,親眼目睹她找到了工作並獲得了在哈佛大學當研究員的職位,著書論述她在做我學生時萌發的思想。

另一個原因與喬治有關。他開始學的是工程學,後來他深信自己愛人勝過愛物,所以改學英語。

還有珍妮。她中途輟學,但是她的同學把她拉了回來,因為他們想讓她看到自力更生整修舊房子這一專案的結果。我親眼看到她回來了。我親耳聽到她對我說,她後來對城市貧民產生了興趣,繼而成了捍衛公民權的律師。

還要提一提清潔女工傑基。她憑直覺瞭解的事情比我們多數人通過分析弄清的東西還要多。傑基已經決定讀完中學,然後還要上大學。

這些在我眼前成長、變化的人,便是我要當教師的真正原因。當一名教師意味著是創造的見證人,他目睹人體開始呼吸,開始了生命。

“升職了”,不再教書了,也許會給我帶來金錢和權力。可是我現在也有錢。我拿了薪金去做自己樂意做的事:讀書、交談、提問,比如問:“做個富翁有什麼意思呢?”

我現在還有權呢。我有權啟迪,有權激發才智,有權開出書目,有權指點迷津。還有其他什麼權力更值得考慮呢?

但教書還會帶來金錢和權力以外的東西:那便是愛。不僅是愛學習、愛書本、愛思想,而且還有老師對出類拔萃的學生的愛。這樣的學生走進了老師的生活,老師自己也開始成長了。“愛”這個字也許用得不恰當:用“魔力”可能更為貼切。

我教書,是因為在與開始成長的學生朝夕相處時,我有時感到自己也和他們一起開始成長了。

Unit 4 A Fan’s Notes

一位體育專欄作家以為他碰上了一個怪人。 結果他卻發現了一個真正的贏家。

一位球迷的評論 比爾·普拉施基

這封電子郵件在某些方面與我收到的其他刻薄的信件相似。它痛斥我對洛杉磯道奇隊的評論,並爭辯說我把一切全都搞錯了。然而,這個評論與其他的評論至少有兩個方面不同。

與通常那些“你是個白痴”的評論不同的是,這一評論含有更多的細節。它包含了該隊比賽表現的關鍵資料。寫這篇評論的人對洛杉磯道奇隊的瞭解絕不亞於我自認為對它的瞭解。

而且這一評論是署名的。作者的名字叫薩拉·莫里斯。

我被深深打動,於是給她回信。一點也沒有想到這一封信引出了一段非同尋常的來往。

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兩年來,我一直經營著我的道奇隊網站。你是怎麼成為一個棒球評論專欄作家的?這可是我的夢。

這是薩拉的第二封電子郵件,它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我每次對人微笑一下,人家就向我要一份工作。但是另一個事兒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就是信的最後一行字裡的拼寫錯誤,是關於“我的夢”那一部分。

也許薩拉就是一個打字很糟糕的人。但也許她真的是在尋找某個目標,但就是一字之差,還沒有找著。

這就值得再回她一封信,於是我讓她解釋。

我今年30歲。……因為我身有殘疾,花了5年的時間才讀完大專拿到文憑。……在棒球賽季,我每個星期平均花55小時寫球賽報道,寫評論,做研究,聽比賽或者看比賽。

薩拉稱她的網站為“道奇地”。我搜索了一下,什麼也沒有找著。後來我重讀她的電子郵件, 發現在她的電子郵件最底下掛了一個地址: / spunky / dodgers。

我點選該地址。網站並不花哨。但是她以一個作家的嚴肅態度對該隊進行了詳細報道。不過,我還是不禁要問,有人讀嗎?

從來沒有人在我的來賓登記簿上簽名。我一個月收到一封信。

所以,這裡是一個身體殘疾的婦女,她對道奇隊的報道之廣泛不亞於美國任何一個記者, 可她卻在為一個幾乎不為人知的網站寫作,網站的名字很怪很難記,讀者大概有兩個人。

我想她那個夢所缺的遠遠不只是拼寫裡頭少了一個字母r。

我建起了自己的網站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不過運氣不佳。因為我使用一根綁在頭上的小棒打字,最高的打字速度是每分鐘8個字,可這又有什麼要緊的呢?我的腦子挺好使,我對工作非常專注。這才是人們成功的關鍵。

使用一根綁在頭上的小棒打字?

我問她要用多少時間寫她那通常為400字的文章。

三到四小時。

我做了一件我以前從來沒有和網際網路上的陌生人做過的事情。

我讓薩拉·莫里斯給我打電話。

我說話有障礙,無法使用電話。

這就證明了我的懷疑。這顯然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騙局。這一位所謂女性作家很可能是一個45歲的男性管子工。

我決定結束與此人的通訊。可就在那時我又收到一封電子郵件。

我的殘疾是腦癱。……它影響肌肉神經的控制。……當我的腦子告訴我的手去敲擊字鍵時, 我會挪動我的腿,碰擊桌子,並在這一過程中同時碰擊六個其他的字鍵。

當我的母親解釋我的殘疾時,她告訴我說,如果我比別人努力三倍,我就可以成就我要做的任何事情。

她寫道,她在帕薩迪拉長大的時候成了道奇隊的球迷。她上布萊爾高階中學二年級的時候,一位校少年棒球隊的教練叫她去做球隊的統計員。她做了,用的是一個打字機和一根綁在頭上的小棒。

她說由於她跟棒球結了緣,她才得以留在學校裡,儘管她成績不好,每天還有數小時的令她脖子痠痛的家庭作業。

棒球給了我努力的目標 ……我可以做別的孩子做不了的事情 ……我想為給了我這麼多的棒球做一點事情。

不錯,我就這麼相信了她。有幾分信吧。在像她所稱的那種情況下,有誰能沒有最好的裝置和幫助而報道一個棒球隊呢?我很好奇,所以我問她我能不能開車過去看她。 她同意了,並詳細告訴我路怎麼走,其中提到鄉下的泥路和沒有名字的街道。

我開車向東駛去,穿過得克薩斯的荒涼地帶。在一條蜿蜒曲折佈滿小動物大小的坑窪的泥路上,我看到了樣子像舊工具棚的屋子。

但這不是一個工具棚,這是一所房子,一個被高高的雜草和廢棄物包圍的正在朽爛的小棚屋。

是不是這個地方呢?

一位身著舊T恤衫和裙子的婦女從棚屋裡走了出來。

“我是薩拉的母親,”洛伊·莫里斯一邊說一邊用她那粗糙的手握著我光滑的手。“她在等你呢。”

我從太陽光下走進去,開啟一扇破爛的屏門,走進了陰暗的棚子,棚子裡蜷縮在輪椅上的是一個87磅重的軀體。

她的四肢扭了一扭。她的頭轉了一轉。我們無法擁抱,甚至也無法握手。她只能張大眼睛看我,向我微笑。

可她那微笑裡充滿了光芒!它穿透了由破爛的木地板、舊躺椅和結滿蜘蛛網的窗戶圍起來的黑暗空間。

我不忍心看別的任何東西,所以我的眼睛只盯住她那微笑,它是那麼清晰,那麼自信, 它甚至令我的多數懷疑一掃而光。但我還是要問,這就是莎拉·莫里斯嗎?

她開始在輪椅裡搖晃,嘴裡發出聲音。我以為她在咳嗽。

可實際上,她是在說話。她的母親為她翻譯。“我要給你看點東西。”薩拉說。

洛伊把她推到搭在煤灰磚上的一張舊書桌前。桌子上放著一臺計算機。計算機旁是一臺電視機。她的母親將一根小棒綁在她女兒的太陽穴上。

薩拉趴在計算機上,用綁在她頭上的棍子調出道奇地網站上的一篇報道。她開始一啄一啄地在這篇報道上添字加句。

她抬起頭看我併發出咯咯的笑聲。我低頭看她,心裡充滿了驚奇——還有羞愧。

這真的就是薩拉·莫里斯。 這個偉大的薩拉·莫里斯。

幾個月前我與薩拉·莫里斯聯絡的時候是想跟她幹一仗。現在看著她在這個黑暗的房間裡吃力地打著字寫一篇或許根本沒有人看的文章,我明白了這一仗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這一仗不是跟薩拉打,而是跟自己打。這一仗和體育界在現今玩世不恭的年代裡每天都在經歷的一模一樣。那就是要相信運動員仍然可以是英雄的搏鬥。

在一個遠離這種懷疑的地方,一個心智充滿神奇的薩拉·莫里斯幫我找回了信任。

Unit 5 The Day Mother Cried

從失敗的一刻中,母親和兒子收穫了他們從成功中不曾收穫到的。母親永不放棄的精神給他此後的人生以很大的勇氣。

媽哭的那天 傑拉爾德·默爾

在很久以前一個昏暗的冬天,我放學回家,心中充滿了期待。我腋下夾著一期新的我最愛看的體育雜誌,再者,家裡沒有別人打擾我。爸爸在上班,妹妹不在家。媽媽剛找到新工作,還得過一個小時才下班。我跳上臺階,衝進起居室,啪嗒一聲開啟電燈。

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媽媽雙手捂著臉,身子緊縮成一團,坐在長沙發的那一端哭泣著。我看見媽媽哭這還是第一次。

我小心翼翼地向她走去,輕輕拍她的肩膀。“媽媽,”我說,“怎麼啦?”

媽媽深深吸了一口氣,強作微笑。“沒什麼,真的。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只是我這份新工作要丟了。我字打得不夠快。”

“可你上班才三天,”我說。“你會熟練起來的。”我這是在重複她講過上百次的一句話,每當我學習或做一件與自己關係重大的事情而遇到困難時,她總是這樣跟我說的。

“不成,”媽媽黯然神傷地說。“過去我總是講,只要我下決心,什麼事都能幹成。現在我仍然認為大多數的事我都能做。但打字這件事我幹不了。”

我感到無能為力,而且十分尷尬。我雖然十六歲了,但仍然以為媽媽什麼都能幹。幾年前,當我們賣掉農場,搬到城裡住的時候,媽媽決定開辦日託所。她過去沒有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但這並不能阻礙她。她寫信要求參加幼托函授課程,學習了六個月就正式獲得從事這項工作的資格。不久她的日託所招生額滿,而且還有不少小孩登記等著入托呢。我覺得憑媽媽的能力,辦成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無論是託兒所或是我父母后來購買的汽車旅館都不能提供足夠的收入供我妹妹和我上大學。兩年後就該是我上大學的時候了。再過三年,妹妹也要上了。時間一天天過去,媽媽拼命想辦法積蓄錢。很清楚,爸爸已盡了最大努力--除了一份全日工作之外,還耕種了八十英畝地。

我們賣了汽車旅館沒幾個月,媽媽搬回來一臺舊打字機。這架打字機有時會跳字,鍵盤也很鬆。那天吃晚飯時,我把這臺機器說成是“廢物一件”。

“我們只買得起這樣舊的,”媽媽說。“學打字用是夠可以的了。”從那天起,餐桌一收拾,盤子一洗,媽媽馬上到她的縫紉間去練習。有幾天,那緩慢的嗒、嗒、嗒的聲音一直持續到午夜。

臨近聖誕節的時候,我聽說媽媽在電臺找到一份工作。我一點也不驚奇,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但媽媽卻欣喜萬分。

星期一,媽媽第一天上班回來,我發覺媽媽的高興勁兒已經煙消雲散。媽媽繃著臉,看上去很疲勞,我沒對她作任何表示。

星期二,爸爸做晚飯,收拾廚房。媽媽呆在縫紉間練習打字。“媽媽還好嗎?”我問爸爸。

“媽媽打字碰到點困難,”他說,“她需要練習。我想,如果我們在家裡多幫一點忙,她會很感激的。”

“我已經做得不少了,”我馬上警覺起來,說道。

“我知道你做得不少,”爸爸心平氣和地說。“說不定你還得再多幹一點。你要記住,她現在工作主要是為了能供你上大學。”

老實說,上不上大學我並不在乎。我真希望媽媽一點也不要把這事放在心上。

星期三,當發現媽媽哭時我所感到的震驚和窘迫,完全表明了我對媽媽所承受的壓力是多麼的不理解。我坐在她的身旁,慢慢開始理解了。

“我想我們都不免有失敗的時候,”媽媽平靜地說。我可以感覺到她的痛苦,也感覺到她在極力抑制著由於我闖進來而被打斷的強烈情感的發洩。突然,我心裡一酸,伸開雙臂,把媽媽摟在懷裡。

媽媽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把臉貼著我的肩膀,抽泣著。我緊緊抱著她,沒有說話。我明白我是在做我應該做的和我所能做的,這就夠了。媽媽非常激動,我感到她的背在顫抖。就在那一時刻,我第一次明白媽媽也有弱點。她還是我的媽媽,但又不僅如此:她和我一樣也是一個普通的人,會害怕,會受到傷害,會遭遇失敗。我感覺到她的痛苦,就像我千百次在她懷裡尋求安慰時,她感到我的痛苦一樣。

一週過後,媽媽找到一個賣紡織品的工作,工資只有原先電臺的一半。“這是一個我能勝任的工作,”她簡單地說道。但在晚上,她繼續在那臺綠色的舊打字機上練習。那時,每當我在夜晚走過她的房門前,聽著她那一刻不停的嗒、嗒的打字聲時,我的感情與過去迥然不同了。我深知,在那個房間裡進行著的絕不僅僅是一個婦女在學習打字。

兩年後我上大學時,媽媽找到一份薪金比原來高但責任也比原來重的辦公室工作。使我不得不相信的是,媽媽不可思議地從失敗中學到的東西竟與我所學到的一樣多。因為幾年後,我大學畢業、自豪地受聘擔任報紙記者時,她已在我們家鄉的報社裡當了六個月的記者了。

那臺綠色舊打字機現在放在我的辦公室裡,至今沒有修理過。它是一件紀念品。但它所勾起的我的回憶與媽媽的不盡相同。每當我寫文章遇到困難想打退堂鼓時,或是自嘆不走運時,我就往那臺破舊的打字機裡捲進一張紙,像媽媽當年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地吃力地打著。這時,我回憶起的不是媽媽的失敗,而是她的勇氣,她那一往無前的勇氣。

這臺打字機是我一生中得到的最好的`紀念品。

Unit 6 A Day’s Wait

小男孩的病似乎並不太重。但他顯然在為什麼事憂心忡忡。究竟是什麼事呢?

一天的等待 歐內斯特·海明威

他走進我們房間關窗戶的時候,我們還未起床。我見他一副病容,全身哆嗦,臉色蒼白,步履緩慢,好像一動就會引起疼痛。

“你怎麼啦,寶貝?”

“我頭痛。”

“你最好回床上去睡。”

“不,我沒啥病。”

“你先去睡。我穿好衣服來看你。”

可是當我來到樓下時,他已穿好衣服,坐在火爐旁。這個9歲的男孩,看上去病得厲害,一副可憐的模樣。我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知道他發燒了。

“你到樓上去睡,”我說,“你病了。”

“我沒有病,”他說。

醫生來後,量了孩子的體溫。

“多少度?”我問醫生。

“102度。”

下樓後,醫生留下用不同顏色膠囊包裝的三種藥丸,並囑咐如何服用。一種藥退燒,另一種潤腸、通便,還有一種是去酸。他解釋說,流感細菌只能在酸性環境中生存。他似乎對流感很內行,並說,如果發燒不超過一百零四度,就用不著擔心。這是輕度流感,只要當心不引起肺炎,就無危險。

我回到房裡,記下孩子的體溫,並記下各種膠囊的服用時間。

“要不要讓我讀點書給你聽?”

“好的,如果你想讀的話,”孩子說。他的臉色十分蒼白,眼窩下方有黑暈。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漠然置之。

我朗讀霍華德·派爾的《海盜故事》,但我看得出他並不在聽。

“你感覺怎麼樣,寶貝?”我問他。

“到目前為止,還是老樣子,”他說。

我坐在床的腳端自個兒看書,等著到時間再給他服一粒藥丸。按理,他本該睡著了。然而,當我抬頭看時,他卻雙眼盯著床的腳端,神情異常。

“你為什麼不睡一會兒呢? 到吃藥時,我會叫醒你的。”

“我寧願醒著。”

過了一會兒,他對我說:“你不必呆在這裡陪我,爸爸,要是這事令你煩惱的話。”

“沒有什麼可煩惱的。”

“不,我是說,要是這事終將給你帶來煩惱的話,你就不必呆在這裡。”

我想,或許他有點兒神志不清了。十一點鐘,照規定給他服藥後,我便出去了一會兒。那是個晴朗而又寒冷的日子,地上覆蓋著一層已結成冰的凍雨,就像那光禿禿的樹木,那灌木叢,那砍下的樹枝,以及所有的草坪和空地都用冰漆過似的。我帶著我那條幼小的愛爾蘭獵犬,沿著大路和一條冰凍的小溪散步。但在這玻璃般平滑的地面上站立和行走是很困難的。紅毛狗一路上連跌帶滑,我自己也摔倒了兩次,都是挺重的。一次槍也摔丟了,在冰上滑出去老遠。

高高的土堤上長著倒垂下來的灌木叢,我們從那下面攆起了一群鵪鶉。當它們快要從堤岸上消失時,我擊落了兩隻。有幾隻鵪鶉停落在樹上,但大部分飛散了,鑽進了灌木叢。你得在這些被冰裹著的樹叢上跳上好幾下,才能把它們驚起。當你在這些既滑又有彈性的樹叢上搖搖晃晃尚未立穩之際,它們卻飛了出來,使你很難射中。我擊落了兩隻,卻讓它們逃掉了五隻。動身返回時,我感到很高興,因為我在離家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群鵪鶉,而且還剩下許多,改日可再去搜尋獵取。

回到屋裡,他們說孩子不讓任何人進入他的房間。

“你們不能進來,”他說。“你們千萬不要傳染上我的病。”

我來到他身邊,發現他仍像我離開時那樣躺著。他面色蒼白,但兩頰上部燒得發紅,眼睛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床的另一端。

我量了他的體溫。

“多少?”

“大約一百,”我說。實際上是102度4分。

“原先是102度,”他說。

“誰說的?”

“醫生。”

“你的體溫沒啥問題,”我說,“用不著擔心。”

“我不擔心,”他說,“但是我不能不想。”

“不要想,”我說。“放心好了。”

“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他說著,眼睛直盯著前方。顯然,他有什麼心事,但在盡力控制著自己。

“將這個用水吞下。”

“你看這有用嗎?”

“當然有用。”

我坐下來,打開了《海盜故事》,開始讀給他聽,但我看得出來他不在聽,於是我停了下來。

“你看我大概什麼時候會死?”他問道。

“什麼?”

“到我死大概還有多少時間?”

“你不會死。你怎麼啦?”

“啊,不,我會死的。我聽到他說102度。”

“人發燒發到102度是不會死的。你這是說傻話。”

“我知道會的。在法國上學的時候,同學告訴我說,燒發到44度就不能活了。我已經102度了。”

原來自上午9點起,整整一天他都在等死。

“你這可憐的寶貝,”我說,“哦,可憐的寶貝,這就像英里和公里。你不會死的。那種溫度計不一樣。用那種溫度計量,37度是正常的體溫。用這種溫度計量,正常體溫是98度。”

“你肯定?”

“絕對沒錯,”我說。“這跟英里和公里的區別一樣。你知道,就好像我們車速開到七十英里該摺合成多少公里一樣。”

他那凝視著床的腳端的目光鬆弛了。他的緊張狀態也終於緩和了。第二天,越發輕鬆了。為了一點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會動輒哭起來。

Unit 7 The Shelter

收音機裡傳來敵方導彈飛近的公告時,幾位鄰居希望能躲進他們街上唯一的防空洞以保安全。防空洞能容納所有這些人嗎?防空洞的主人會讓他們進來嗎?故事是這樣的……

防空洞 羅德·塞林

第一幕內容提要:某個夏夜,斯道克頓家在慶祝生日。來賓中有他的鄰居:享德森一家、韋斯一家,還有哈洛一家。正當宴會進行時,收音機裡出乎意料地傳來了美國總統的公告,因懷疑敵方導彈飛近,宣佈全國處於緊急狀態。宴會就此結束,鄰居們急匆匆趕回家去。

然而,過不多久他們又一個個回到了斯道克頓家。原因十分簡單,那就是他們想活下去——想分享斯道克頓家的防空洞。這是他們街上唯一的防空洞。

第二幕 (節本) 斯道克頓家外面 亨德森 導彈隨時都可能落下來。我知道,一點不假。快啦,說落就落…… 亨德森太太 (一把抓住他)咱們可怎麼辦啊? 在上述和以下對白進行的過程中,一個小孩拿著的手提式收音機一直在廣播下述通告: 播音員的聲音 這是康納雷民防廣播電臺,這是康納雷民防廣播電臺。空襲預備警報仍未解除。公職人員、擔負緊急戰備任務的政府僱員以及民防系統的人員,請立即向你所在的單位報到。公職人員、擔負緊急戰備任務的政府僱員……

哈洛太太 傑雷,再去求求吧。 哈洛 你就別白費口舌了。他任何人都不讓進去。他說他騰不出地方,生活用品也不夠,他家的防空洞只能呆3個人。 亨德森太太 那咱們怎麼辦啊? 哈洛 也許咱們該挑選一個地下室去收拾收拾,作好準備。咱們把東西統統湊在一起。食品啦,水啦,一切應用物件統統湊攏來。 哈洛太太 這不公平。(指著斯道克頓的住宅)他躲在防空洞裡安安全全一點事也沒有,可咱們的孩子只好等著挨炸…… 亨德森 咱們到他的地下室去,把防空洞的門撞開來。大夥說好嗎? 眾人齊聲贊同。 亨德森向地下室入口處奔去,哈洛追上了他,說道:

哈洛 你等等,你等等。那兒怎麼擠得進這麼多人。這樣做簡直愚蠢。 韋斯 咱們何不抽籤? 誰家中籤就讓誰家進去? 哈洛 何必多此一舉呢? 他不會讓咱們進去的。 亨德森 咱們可以一起走下去跟他說,他把這條街上的人都得罪了。咱們可以去這樣跟他說。 哈洛 那又有什麼用? 我三番五次對你們說過,即使咱們把門砸開,那個防空洞也容納不下咱們這些人。咱們肯定會統統擠死,而且一點名堂也沒有。 亨德森太太 這兒的這些孩子,哪怕只有一個因此得救了——依我說,這就是堂堂正正的理由。 又傳來播音員的聲音。

韋斯 傑雷,咱們這些人裡數你跟他最熟悉。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你何不再下去一趟呢。同他說說吧。求求他。請他挑一戶人家——通過抽籤什麼的—— 亨德森 一戶人家,就是你家囉,韋斯,對嗎? 韋斯 (驀地向他轉過身去)那又怎麼樣? 我有才三個月大的嬰兒…… 亨德森太太 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難道你家小孩的性命比我們的孩子更貴重嗎? 韋斯 (衝著她嚷道)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要是你想爭論誰應該比誰更值得活下去的話—— 亨德森 你幹嗎不把嘴閉上,韋斯? (勃發三丈無名火)外國佬來了,也就是這副樣子。好鬥,貪婪,哪像個真正的美國人,半拉子…… 韋斯 (臉色發白)你這個十足的白痴,好你個……

亨德森太太 他沒有說錯,韋斯! 我敢斷定你就是那種蹩腳透頂的貨色。 韋斯突然穿過人群朝亨德森撲去,他們兩個隨即展開了一場短暫的格鬥。哈洛氣喘吁吁地奔過來,站到他們中間,把雙方隔開。 哈洛 你們再打啊,繼續打嘛。咱們用不著等導彈飛過來。咱們自己都會火併嘛。 韋斯太太 (懇求)馬蒂,再到比爾的防空洞走一遭吧。求他—— 韋斯 我已經求過他了。毫無用處。 警報又響了,人們似乎靠得更近了,大家抬著頭凝視夜空。看得見遠方的探照燈光。

哈洛 探照燈。導彈一定更近了。 亨得森 (突然推開哈洛,向通向地下室的臺階走去)我這就下去叫他把那扇門開啟來。你們這些人怎麼想,我可不管啦。現在能做的只有這件事了。 男子甲 他說得對。快啊,咱們去幹。

防空洞裡 格雷斯緊緊摟著保羅。斯道克頓靠近門站著,靜聽那夥人走近時從外面傳來的喧鬧聲。嘭 嘭,敲防空洞門的聲音震天響。

防空洞外 亨德森 比爾? 比爾·斯道克頓! 一大群想活命的你的鄰居都在外面等著啦。現在你好開門了,讓咱們一道來合計合計你這個洞裡能進去多少人。要是你不肯開,那你儘管我行我素下去吧——可咱們就要打進來了。 哈洛上場,擠過人群,走到防空洞門邊。 哈洛 比爾,我是傑雷。外面這些人可不是在開玩笑啊。 斯道克頓的聲音 我在裡面也不是在開玩笑。我已經對你說過,傑雷。你們這是在浪費時間。你們在浪費寶貴時間,你們本可以用這些時間幹些別的事情……比如你們可以想想逃生的辦法。

男子甲 咱們幹嗎不去找根結結實實的粗木頭來把門砸開? 亨德森 咱們不妨到貝內特大街去。菲爾·克蘭家地下室裡有幾根大木頭。我看見過。咱們去扛一根吧。我們只要叫克蘭閉上嘴,別把這事張揚出去就行了。 韋斯 咱們還是剋制一點,先別爭,好好想一想…… 亨德森 (轉過身來,臉朝著韋斯)你要想就去想,不關別人什麼事。你也罷,和你臭味相投的人也罷,別人才不管呢。我本以為這些話在上面已經講清楚了。我認為,當務之急首先是得把你攆出去。 亨德森話音剛落,他便冷不防拔出拳頭朝韋斯臉上猛地揮去。韋斯猝不及防,被打倒在牆腳。他妻子尖叫著奔到他身邊,手裡仍抱著嬰孩。有幾個人想使勁拉住那位鄰居,這時出現了一陣混亂。哈洛迅速走到了韋斯跟前,扶著他立起身來。警報再次拉響。

亨德森 (聲音蓋過警報和混亂中的喧鬧聲)快,咱們去找樣東西把這扇門砸開。 大夥從地下室出來走向臺階。

防空洞裡 斯道克頓慢慢地轉過身來,臉朝著妻子。這夥人正在離去,但即便此刻,斯道克頓一家人耳邊仍然迴響著他們憤怒的尖叫聲。 格雷斯 (抬起頭來)比爾,剛才那些人都是誰呀? 斯道克頓 (轉過身去盯著門看)"那些人?"那些是咱們的鄰居,格雷斯。咱們的朋友。是和咱們在一條街上生活了20年的人。(接著露出一種異樣的固執的神態,同時換了一種口氣)來,保羅。咱們拿東西來把門頂住。能拿來的統統拿來。

於是,他和孩子動手用傢俱、發電機、書本以及凡是可以搬動的東西堆起一道障礙。

防空洞外 那群人扛著一根約有15英尺長的又粗又大的木頭沿街走來。他們的喊叫聲與斷斷續續的警報聲、康納雷民防廣播電臺播音員的聲音混成一片。 播音員的聲音 我們接到通知,再一次提醒全體居民保持鎮靜,不要上街。這是緊急通知。請不要上街。有關方面正在採取一切防護措施。但我們必須保證軍用車輛和民防系統的重要車輛在大街上暢通無阻。所以再一次提醒各位不要上街。請各位不要上街!

那夥人剛聚集到斯道克頓家門前,便立刻扛著那根大木頭向裡衝,並沿著臺階往地下室走去。正當木頭猛撞防空洞門時,警報拉得更響,更尖厲刺耳了。就在這時,我們看到韋斯和哈洛都加入到這夥人中,握住木頭助上一臂之力。

防空洞裡 當防空洞門因受到猛烈撞擊而快要倒下時,斯道克頓和保羅用勁頂著。周圍響著一片怒吼聲,斷斷續續的警報聲,婦女兒童的哭鬧聲。

防空洞內外 當防空洞門被砸開時,這片嘈雜聲響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保羅和斯道克頓被推到防空洞的裡面。正在這時,地下室的電燈亮了。警報聲也響到了極點。接著突然消失,隨之四周是長時間的一片死寂。然後,從一處角落裡的手提收音機中傳來了播音員的聲音。

播音員的聲音 這是康納雷民防廣播電臺,這是康納雷民防廣播電臺。本臺有重要訊息廣播,請繼續收聽。本臺有重要訊息廣播,請繼續收聽。(稍停)美國總統剛才宣佈,原先沒有辨別清楚的物體,現在已經查明肯定是衛星。再廣播一遍。沒有敵方導彈飛近。再廣播一遍。沒有敵方導彈飛近。該物體已查明是衛星。這些物體沒有危害,我們沒有危險。再廣播一遍。我們沒有危險。緊急狀態已經正式解除。我們沒有危險。再廣播一遍。敵人沒有侵襲。敵人沒有侵襲。 韋斯太太 (含著淚,輕聲哭泣)感謝上帝。哦,感謝上帝。 韋斯 (臉上青腫,結著血塊。低聲地)阿門。 亨德森 嗨,馬蒂……馬蒂……我剛才真有點精神失常。望你能理解。我只不過有點失常。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當真的。(他舔舔嘴脣,聲音發抖)咱們大家都……咱們都那麼害怕……那麼慌亂。(伸出雙手,做了個手勢)噯,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對嗎?我是說……嗯,你會理解的,剛才咱們為什麼有點氣急敗壞……

人群中發出一陣低語聲,有幾個半心半意地點點頭,但這時大家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哈洛 我想馬蒂不會因這件事而記恨你的。(說完轉向斯道克頓)我希望比爾不要為此——(指著他周圍被毀壞的東西)而記恨咱們。咱們會賠償損失的,比爾。咱們馬上募捐。 當斯道克頓穿過地下室經過他們身旁向臺階邁去時,所有的眼睛都盯著他。又是一陣沉寂。 韋斯 (聲音顫抖,緊張不安)咱們不妨……明天晚上咱們不妨舉行街坊聚會什麼的。好好慶祝一番。我想這麼個慶祝會倒是值得開的。 韋斯環視四周,朝大夥笑笑,但他的微笑顯得侷促不安,一則因為心有餘悸,二則因為他感到此刻有什麼東西吸引住了大家。這東西使人沮喪,令人極度不安。斯道克頓向上走了一級臺階,隨即止步,回過身來面對大家。他的臉上毫無表情。

哈洛 (佯裝笑容,竭力想緩和空氣)舉行街坊聚會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朝四周的人看看)只要能幫助恢復正常,什麼都成。 斯道克頓 (看著一張張的臉,不慌不忙地搖搖頭)正常?(稍停)我不懂。我不懂什麼叫"正常"。原先我以為我懂,可我現在搞不清楚了。 哈洛 我不是對你說過咱們會賠償損失的…… 斯道克頓(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損失? (點點頭)我不知道咱們是否清楚,那都是些什麼損失? (又看看一張張的臉)也許最大的損失是終於瞭解到在正常狀況下咱們是個什麼樣子。咱們原來是這種人。透過薄薄的一層就能看清。我是說咱們全都如此。都是些赤裸裸的畜牲,把性命看得那麼重,為了能夠活下去,可以把自己的鄰居活活弄死。(他靠在樓梯邊的牆上,突然感覺疲憊不堪。他一面轉過身子離開他們,一面輕聲說)今天晚上咱們沒有挨炸彈……可是我懷疑即使沒有炸彈,咱們是否就一定不會完蛋。 他繼續拾級而上。

Unit 8 Daydream a Little

白日夢的名聲一向不好,但現在科學研究已揭示,白日做夢也許真能增進心理健康和提高創造力,白日做夢甚至可幫助你實現你渴望達到的目標。

做點白日夢 尤金·羅德塞普

“又在白日做夢啦,巴勃? 你要是老這樣消磨時間,你將一事無成! 難道你就不能找點有益的事做嗎?”

許多年輕人都聽到他們的父母講過類似的話。直到最近,這種對白日做夢的敵視態度仍是人們最常見的態度。白日做夢被視為浪費時間,或被看成是逃避現實生活及其責任的一種不健康的傾向。但現在有人對此持一種新的見解。有些人認為,白日做夢或許是一件十分有益於健康的事情。

人們對白日做夢的態度正在改變,這與人們對夜間做夢的看法的變化有非常相似之處。人們曾一度以為夜間做夢干擾我們所需的休息。後來,研究人員設法打斷睡眠者的夢。他們獲悉不讓睡眠者做夢,他們反而得不到有益的休息。這些人變得緊張不安,煩躁易怒。他們的注意力難以集中。他們會暫時在精神上受到損害。要恢復健康,就得讓他們做夢。

如今研究人員正發現白日做夢對人的精神可能也有重要的影響。他們說,白日做夢是一種很好的休息方式。其好處還不止於此。一些心理學家已經進行過試驗,並得出一些令人吃驚的結論。

瓊·T·弗賴伯格博士得出結論說,白日做夢有助於智力的發展。她說,白日做夢還能使人更加專注,延長注意力集中的時間,並改善與別人相處的能力。在對上學的兒童進行的一項試驗中,這位研究人員還發現白日做夢使孩子們更加註意細節。他們的精神更加愉快。他們相互間合作得更好。另一名研究人員報告說,白日做夢似乎能改善自我剋制力與創造力。

但這些僅是一部分情況。有關白日做夢的最引人注目的事情,或許是它在按我們自己的意願創造未來生活方面所起的有益作用。工業家亨利·J·凱澤相信,他的成功相當程度上應歸功於積極利用白日做夢。他堅持說:“你儘可以想象自己的未來。”佛洛倫斯·南丁格爾曾夢想成為護士。年輕的托馬斯·愛迪生也曾把自己想象成一位發明家。對這些著名的成功者來說,似乎他們的白日夢統統變成了現實。

哈里·埃默森·福斯迪克博士相信,我們想象自己成為什麼樣的人,結果往往就成為什麼樣的人。他勸告說:“在你的心目中樹立起一個你自己的形象……,這樣,你就會向這個形象靠攏。倘使你把自己惟妙惟肖地想象成一個失敗者,單這一點就會使勝利化為泡影。你若把自己想象成一個勝利者,這將對你的成功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如果你心目中沒有一個確立的形象,你就會隨波逐流……”

一些運動員的經歷似乎證實了這種看法。例如,前撐杆跳冠軍約翰·尤爾塞斯每次比賽前都使用白日做夢的技術。他想象自己贏得勝利。他逼真地想象自己在某一高度是怎樣越過橫竿的。他會把所有的細節一一地在腦海裡審察一遍。他會想象到體育場和觀眾的情景。他甚至想象出草坪和泥土發出的氣味。他說,這種想像力的運用在腦子裡留下記憶痕。這些記憶痕將有助於他的臨場發揮。

為什麼腦子裡的一個成功形象會有助於取得實際的成功?身為外科醫生兼作家的馬克斯韋爾·莫爾茨博士是這樣解釋的:“你的精神系統不能區別想象的經歷和實際的經歷。無論哪種情況,它都自動地對你給的資訊作出反應……它對你信以為真或想象為實的情況做出恰當的反應。”

他相信,有目的的白日做夢在腦子裡建立起新的“記憶”。這些積極的記憶可以改善一個人的自我形象。而自我形象對一個人的行動和成就有著重要的影響。

你會利用有意識的白日做夢來創造自己的前程嗎?你不妨試一試。下面是那些相信白日做夢的創造性的人推薦的方法。選一個你能獨自一人不受打擾的時間。閉上你的眼睛,讓你的想像力更加自由地翱翔。許多人發現,如果假想自己坐在一個大的螢幕前,則可以獲得最佳效果。他們可以將自己的理想的形象放映到這個螢幕上。

現在你就來儘可能生動地按你所希望的那樣想象一下你自己吧。記住將你想達到的目標想象成似乎你已達到了。仔細琢磨一番這一影象的全部細節。每一個細節都要看得清楚、明晰。將這些細節深深地刻印在你的記憶裡。這樣生成的記憶痕,據信會影響你的日常生活。它們將幫助把你引向你要達到的目標。

當然,白日做夢絕不能代替艱苦的努力。如果你要在運動上有所成就,你還得進行大量的練習。你得努力提高技術。如果你要學業優異,你絕不能忽視學習。單是白日做夢不能使你功成名就,如願以償。但與較為通常的自我提高的方法結合起來,它就有可能起關鍵性的作用。是僅僅幹得好一些,還是成為冠軍,其差別往往在此一舉。

假如研究人員所說是真,那麼沒有想入非非、白日做夢的生活就不可能是豐富多彩和富有成就的。因此研究人員建議每天留出幾分鐘用於白日做夢。這樣做,可以改善你的身心健康。每天放上10分鐘或15分鐘的“假”,到想象的王國裡去遨遊一番,可以為你的生活增添許多興奮和樂趣。說不定你真的會見到你的白日夢成為現實呢。

Unit 9 Song of Defiance

他們用他們的唯一武器——歌喉——與納粹對抗。

反抗之歌 弗格斯·博德威奇

當你行走在捷克共和國特雷津的霧氣籠罩的鋪著石子的街道上的時候,心裡便會充滿著這座村子的六十年前的景象,當時那裡是一座塞滿了絕望的奄奄一息的猶太人的納粹集中營。然而,特雷津並非僅僅是個遭受苦難的地方,它還是個贏得勝利的場所。

特雷津曾經是處有點反常的展示櫥窗。與奧斯威辛、特雷布林卡等滅絕人的集中營不同,納粹將這座位於布拉格附近的村鎮刻意打扮以欺騙世人。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許多時間裡,納粹的宣傳機器宣傳猶太人在那裡過著悠閒的生活,他們甚至利用被抓捕的猶太製片人杜撰情節拍攝了一部電影,展示“愉快的”猶太人在聽講座和在晒太陽。而現實卻是迥然不同。這座原本只能容納7千人的小鎮如今卻擠著5萬8千個猶太人。幾乎沒有什麼醫療設施,床上到處爬滿蝨子等害蟲,廁所裡汙水外溢。曾在特雷津待過的15萬人中,3萬5千人死在那裡,多數死於疾病和飢餓。

出於宣傳目的,集中營方面也做過一些讓步。黨衛隊只在城堡的外面設崗,營內日常活動由一個猶太人“長老委員會”監管。只要關押在裡面的人的言行不引起納粹的注意,該委員會裝著視而不見。

於是,在瀰漫著死亡的氛圍中,作家勉強還能寫,畫家勉強還能畫,作曲家勉強還能作曲。其中,有位名叫拉斐爾·沙克特的年約三十五、六的音樂指揮。他長得相貌堂堂,一頭烏黑鬈髮,顯得很有魅力。在戰前布拉格的濃濃的多元文化氛圍中他剛嶄露頭角。納粹逮捕他之前,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他是猶太人。

他在集中營裡關了經年累月,眼見越來越多的猶太人消失在東運的納粹車輛中,沙克特對抓捕他的人的憤怒與日俱增。於是他想到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他用一句話向他的室友吐露了他的想法:“我們可以用歌聲向納粹表達我們無法向他們直接說的話。”

他們的武器便是威爾第的《安魂曲》。

沙克特想要說的話統統被掩飾在以上帝的憤懣和人類的解放為主題的《安魂曲》的拉丁詞語中了。沙克特僅有的樂器只是從垃圾堆中找來的一架簧風琴,除此而外,他便只好靠人的嗓子了。為實施這一計劃他全身心都投入了,他設法招募到150名歌手。

其中有一位是生著一對棕色眼睛的名叫馬裡安卡·梅的十多歲的少女。她每天得工作12小時,從擦窗戶到為德軍士兵制作煙荷包,什麼都得幹。然而晚上她常溜去參加合唱隊,在那裡,威爾第的音樂和沙克特的激情使她受到鼓舞。“沒有拉斐爾·沙克特,我們不會活下來,”梅說。她是少數幾位在戰爭中倖免於難的合唱隊成員之一。“他用音樂拯救了我們。”

沙克特在簧風琴上強有力地奏出威爾第的崇高主題時,女高音和男聲最高音歌手們, 男高音和男低音歌手們,強忍飢餓的折磨,均各就各位。他們只有唯一的一份樂譜,歌手們只得強行記住自已那部分的用拉丁文譜寫的樂曲,而懂得拉丁文的,除沙克特外就很少有人了。

當他們排練被稱之為“憤怒之日”的最主要的一章時,沙克特解釋說,這意味著上帝將根據人們的所作所為來裁判所有的人——包括納粹們,他們終將要為他們對猶太人犯下的罪行受到懲罰。“我們正在他們面前樹立一面鏡子,”他說,“他們逃脫不了末日的來臨。”

儘管德國人在關押的人中安插了奸細,沙克特還是設法將合唱團排練的真正意圖掩蓋了起來。然而集中營的猶太長老們依然十分不安。“德國人會把合唱團的人統統放逐並絞死你們的,”他們在一次爭論得異常激烈的會議上告誡沙克特說。

那天晚上,沙克特對合唱團的人說道:“我們在乾的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如果哪位想走,請自便。”

沒有一個人離開。

終於在1943年的秋天一切都準備就緒。在從前的一所健身房裡,他們為關押在集中營的人們演出了第一場。有人找來一架缺了一條腿的舊鋼琴,用一隻板條箱支撐著。演出時,一位技師用一把鉗子調音。

威爾第的音樂像電一般頃刻燃遍聽眾。許多人迄今仍記得那是他們一生中所遇到的最有震撼力的事件之一。《安魂曲》如同放在人們面前的佳餚,飢餓使得他們拚命地啃噬著。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安魂曲》反覆上演了數次,以便讓更多的關在集中營的人們看到。

隨後,沙克特接到集中營司令官的安排一場專場演出的命令。這場演出是為了歡迎國際紅十字會的代表們的,他們被納粹愚弄竟胡說什麼猶太人在特雷津日子過得很舒適。來看的還有納粹的高官們,其中一位是名叫阿道夫·艾希曼的黨衛隊的陸軍中校。於是演出便成了無畏的猶太人與操縱滅絕猶太人計劃者之間的一場面對面的對抗。

儘管作了最大努力,沙克特只能召集到60名合唱歌手。骨瘦如柴的他們聚集在小小的舞臺上,艾希曼身著納粹的全副戎裝坐在前排。猶太人的目光直逼納粹們,他們越唱越激昂:

憤怒之日到來之際必將這世界化為灰燼……審判來到之時顫慄吧……有仇必報。

演出結束,沒有任何掌聲。納粹們默默地起身離座。艾希曼臨走時,有人聽到他得意地笑著說:“他們在給自己唱輓歌呢。”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猶太人是在給他唱輓歌呢。

演出後不久,沙克特和合唱團的幾乎全體團員便被裝載進去奧斯威辛方問的車廂,沒有人再看見過他。

馬裡安卡·梅是盟軍到達特雷津後獲得自由的人中的一個。“在那個集中營我什麼都不相信,”梅說道,她眼神中呈現出的既有那瀰漫著死亡的特雷津的街道也有如今所住的紐約州北部舒展的山丘。“那時我常對自己說,‘上帝在哪兒?如果上帝存在,那麼他怎麼會讓這些孩子死去?’沙克特不是一個教徒,可是他通過音樂給予我們的不是上帝又是什麼?”

Unit 10 The Fantastic Spurt in Technology

阿爾文·托夫拉寫道,今天技術的發展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快得多。技術的象徵已不再是工廠的大大的煙囪抑或流水裝配線了。在我們奔向未來之時,發展的速度將會更快。

工藝技術上不可思議的突飛猛進 A·托夫勒

對大多數人來說,“技術”這個詞往往使人聯想到濃煙滾滾的鋼鐵廠或是轟隆作響的機器。或許,技術的經典代表仍然是半個世紀之前亨利·福特首創的流水裝配線。在電影《摩登時代》裡,查理·卓別林則將流水裝配線變成現代社會的象徵。然而,這一象徵並不完善,且易引起誤解,因為技術從來就不僅僅是工廠和機器。中世紀發明的馬軛導致了耕種方法的重大變革,它與幾世紀後發明的貝西默鼓風爐一樣是重大的技術進步。再者,除機器外,技術還包括技藝,即製作方法,而這些技藝、方法的運用並不一定都要機器。技術包括促成化學反應的方法,包括養魚、造林、劇院照明、選票統計以及歷史教學的方法等等。

到了今天,舊的技術象徵更會引起誤解,因為當今最先進的工藝流程是在遠離流水裝配線和鼓風爐的地方進行的。實際上,在電子技術、太空技術以及大部分新興工業中,安靜和清潔的環境是其特色——有時甚至是必不可少的。而流水裝配線——組織大批的人從事簡單的重複性的勞動——已經過時。現在該是更換我們的技術象徵的時候了——以便趕上技術本身越來越快的變化。

簡要地回顧一下交通發展史,工藝技術的這種加速變化往往便可得到生動形象的說明。譬如,有人指出,在公元前6千年的時候,人類遠距離交通的最快手段是駱駝運輸隊,平均每小時8英里。直到公元前大約1千6百年雙輪馬拉戰車的發明,才將最高速度提高到每小時20英里。

雙輪馬拉戰車是一項非常突出的發明,要超過它的最高速度實在困難。過了將近3千5百年,到了公元1784年,第一輛郵車在英國執行,其時速平均只有10英里。1825年問世的第一輛蒸汽機車,最高時速僅為13英里,而當時的大帆船僅以不到火車一半的速度在海上慢慢顛簸。大概直到19世紀80年代,人類藉助一種更為先進的蒸汽機車,才達到每小時100英里的速度。達到這一記錄,人類花了數百萬年的時間。

然而,此後只用58年,就把這一速度提高到原先的4倍。到1938年,人們乘坐飛機旅行,時速超過400英里。後來,只用了20年瞬息功夫,這個速度就又翻了一番。到了20世紀60年代,火箭飛機的時速接近4千英里,而人們乘坐宇宙飛船則以1萬8千英里的時速繞地球執行。

我們無論是考察旅行的距離,達到的高度,還是考察礦產的開採,這樣一種加速的趨向都是顯而易見的。這裡,以及其它上千種的系統的統計資料裡,都明白無誤地呈現出這種模式。數千年過去了,然後,到了我們的時代,一切極限突然統統被打破,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突飛猛進。

這一情況的出現,其原因在於技術自身的扶植作用。現有的技術使得更多的技術得以實現。只要我們稍許看一看革新的過程,就會一目瞭然。技術革新包含三個階段,它們連在一起形成一個自我強化的迴圈。首先是一個創造性的可行的想法。其二是它的實際應用。第三,是它在社會上的推廣。

當體現這一新思想的技術推廣反過來幫助產生新的創造性思想的時候,這一過程就完成了,這個迴圈也就結束了。今天,有證據表明,這一迴圈的每一個步驟之間的時間已經縮短了。

因此,正如人們常常提到的,一個千真萬確的情況是,從古到今的科學家中有90%的人活在今天的世界上,新的科學發現現在天天都有。這些新的思想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得到更快的應用。這一迴圈過程的第一和第二階段之間——即想法和應用之間——的時間已大大縮短。這一點是我們和我們祖先之間的一個引人注目的差別。這不是說我們比祖先更急於求成或較少懶惰,而是由於時間的推移,我們已經發明瞭各種社會手段來加速這一程序。

但是如果說,將新思想投入市場應用的時間縮短了的話,那麼,它在全社會推廣的時間也縮短了。舉例說吧,在美國,電冰箱在1920年前就開始使用了,但是直到30多年之後,它的生產才達到高峰。然而到1950年的時候——只經過幾年時間——電視已從實驗室的一件新玩意兒發展成娛樂業的最大的組成部分了。所以這一迴圈過程的第二和第三階段之間——即應用和推廣之間——的間隔也同樣縮短了,而推廣的程序正以驚人的速度加快進行。

發明、應用、推廣的加速反過來又更進一步加速了整個迴圈過程。因為新的機器、新的技術不僅是一種新的創造性思維的產物,而且是新的創造性思想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