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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農民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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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冬天的時候,老漢都會閒下來。

老農民經典散文

一個煙鍋,一個破碎布做的土菸袋,一個土灰色的鴨舌帽,一個又矮又扁的木板凳,一個人在正午於繚繞的煙霧中默默地享受著隆冬時候的暖陽。眯著滿是黃土的雙眼,又像是半睜著眼睛,慵慵懶懶的眼神一直盯著院子南邊楸樹上面的寒天,一直盯到來年的春天

煙鍋是用秋天葉子落光之後在門前土墚上的大棗樹上砍下的乾枝杈做的,不怎麼直溜,粗糙的很;煙鍋上的嘴巴子是用夏天割草的鐮刀削出來的,一稜一稜的,只是削地尖了些,在含得時候顯得不那麼粗魯而已,不過與文雅無關。土菸袋,應該是老太太在給舊衣服打補丁時留下來的殘碎,用針線湊合著縫了個布兜兜而已,老漢攥在手心裡,一拿就是一輩子!土灰色的鴨舌帽,是深秋時戴到頭上的,從鎮上的集市幾塊錢買來的,一直戴到桃花開了,才收起來,到深秋時再戴;直到帽沿磨出洞來,露出裡面的塑料圈圈,老漢這才將它掛在西面堆雜物的房子裡,掛在釘子上,幹髒活的時候再帶。還有那個木板凳,它應該算是家裡面最醜的一個板凳了:扁扁的,矮矮的,面兒上還有一稜一稜的.小木稜;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材質,坐上去還有點擱屁股,中間還有個圓孔,一到冬天它就被杵到門口的臺階上,陪著太陽日出日落,一直到天氣暖和起來。

這或許是老漢最長的一個假期了,白天晒晒太陽,晚上和村裡的其他老漢圍著方凳喝著濃茶,抽著煙鍋,談著些家長裡短,嘮著些春播秋收。夜深了,老漢們話少了,煙霧卻多了起來,飄滿了整個屋子,兩個人慢悠悠地端著茶碗,一點點的抿著,若有所思的閉目養閒。

“再抽一鍋,回呀!”鄰家的老漢迷糊著雙眼帶著點睡意對老漢說。

“噹噹……奧!好!”老漢磕了磕煙鍋,提著神說。

除了這些,老漢冬天還有一個獨特的愛好——與黃土作伴,時不時地就跑到村外頭的黃土地裡了。經常是一個人去,一去就是好幾個小時。也不做什麼,就是繞著田埂踩著大大小小的黃土疙瘩一圈一圈地走著;當老漢蹲下身子右手抓起一把黃土,高舉著鬆開手那一刻,老漢的臉上早已掛滿了喜悅和欣慰,期待著這厚重的黃土給他帶來更多的驚喜!

老農民就這樣一遍遍的問候著自己的“老夥計”,眷戀著這塊深沉的黃土地。一直走到太陽不暖和了,後背有些涼了,才戀戀不捨地踩著土路走回村裡。

不知不覺間,田裡的土鬆軟起來了;麻雀的叫聲也悠揚起來了;南房上的積雪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沒有的;慢慢的雪裡開始夾著些水滴;風也不再那麼劃臉了,含著些柔潤,還夾雜著些黃土的味道;再看看院門口土門樓牆角的耕犁、鐵?、鐵鍬、鋼叉……在陽光的溫暖下全都興奮地露出久違的笑容,滿懷著信心,耐心地等待著老漢的召喚。

“呾、呾呾、呾……”

“咧咧、咧咧…”

“呾呾咧咧…”(以上方言有待考證)

老漢和歇了一個冬天的老黃牛開始耕地了。新的黃土一道道的從地下翻出來和著春光開始了新的歷程。

一個老漢,一頭老黃牛,一塊黃土地,一份厚厚的淳樸。

一個老漢,一頭老黃牛,一塊黃土地,一份沉沉的守候。

一個老漢,一頭老黃牛,一塊黃土地,一份淡淡的執著。

一個老漢,兩個老漢,三個……平凡的啃著黃土地,平平常常。

一個老漢,一頭老黃牛,一塊黃土地;兩個老漢,兩頭黃牛,兩塊黃土地;三個老漢,三頭老黃牛,三塊……

春天真的來了,一個老漢,兩個老漢,三個……一頭黃牛,兩頭黃牛,三頭黃牛,四頭……黃土地也緊跟著熱鬧起來了。

春天,真的來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