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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故事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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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為他畫張全身速寫畫,那張紙必須足夠大,要照老話講;一米八四的大個兒,即廢紙張,又費布料。

人物故事隨筆

要是聽他口若懸河的連說幾天,他的故事也會沒完沒了。我跟他開玩笑說:寫你得分兩種體裁,一種是純紀實,一種是純文學。

能見人的用純紀實,羞於見人的用純文學。他聽了頻頻點頭,一點不惱,只是嘿嘿的憨笑。在一旁的智謹搶過話題說:波哥,你只管寫,反正他那段"妖"的經歷,沒我什麼事兒。

也正是在遇見現在的愛妻"智謹",被她一把"智取"之後,大個子沈平一切的一切變得"謹慎"多了。

沈平姓張,八九十年代,江蘇廣電史上不可一世的人物。原先的"北廣",如今的中國傳媒大學畢業,那個年代的"紅"不是一般的紅,"妖"也絕不是一般的"妖"。

他"大紅"的時候我還剛轉行到廣播,江蘇電視熒屏的早晚新聞,天天都有張沈平的光輝形象。高人一頭,像只驕傲的雄雞,一張嘴出來的聲音,像從帶重低音炮且金屬般的音箱裡發出,有一種轟鳴般勢不可擋的磁性魅力。單是眯著眼睛聽聲音,你都會被他震懾和俘獲,更別說再看他鏡頭裡他那偉岸雄壯的氣度了。

記得正是他和一名叫"戈弋"的播音員的出現,一舉打敗了江南廣播電視影像和電波里常見的軟塌塌,嗲兮兮的"娘娘腔"。從此,江蘇的電視和廣播多了幾分陽剛,少了幾多陰柔。

你想,這麼一個聲音和形象,不招男人妒忌,不招蜂引蝶那也不符合常理吧?

於是,好漢沈平毫不掩飾而且還誇誇其談說他的當年勇,的確昏天黑地的"妖"過,只是最終是他對不住人家,還是人家對不住他,他一句沒說。光就這點看,他還不夠憨厚,沒有如實招來。話分兩頭說:像這類屬於正當年華,又屬於單身一族的一個男人或是一個女人的"風流韻事",何須他人去津津樂道呢。哪天沈平自己覺著興致上來按耐不住,一股腦把它竹筒倒豆子翻騰出來,聽的人肯定是賺著了。所以,我沒敢再往縱深去刨活兒,怕日後,智謹跟我沒完。

不摻半點假,幹播音那些年,儘管他還比我小上幾歲,我還真仰慕過他。這也是同行和同性之間再正常不過的事。他在省城堂堂的大臺,我還"窩"在小城那個小臺。所以說對他是"仰慕" 。

不曾想最初與沈平走得那麼近,是他最"落敗"的年份,20xx年初我還在集團做企宣,碰上與新聞關聯的大情小事,一個電話打給省臺新聞部,對方派來的竟是這位扛著攝像機像舉著一架"搖臂"過來的張沈平。

不容你多問,他首先會自報家門,搶先說了自己緣何成了新聞部的一位攝像訪談記者。除了覺出他當時腿腳不是很利索,走道一瘸一拐的,精神頭卻十足的亢奮。只要一閒下來就跟你侃個沒完,還一口一個"哥"長,"哥"短的叫喚,就算不熟也很快爛熟了。

這之後,一直跟他忽遠忽近的"神交"著,直到前些年,更是近乎的不能再近乎了。只要有活動,有演出,我都會請上他。用他的名聲只是一方面,此人好處,是個純爺兒們,絕無膩膩歪歪,黏黏糊糊又婆婆媽媽的破事兒。

看得出來,要說興趣,請他朗誦還不如請他唱歌。提起唱歌,他兩眼頓時泛起金光,忽閃忽閃的賊亮,口腔內自然開合迴盪的共鳴產生出的那種天然的渾厚,加上胸腔內飽滿而靈活律動的貝司效果,曾經是每一位美聲歌者夢寐以求的奢望。這些,"上天"卻偏偏賜予了這位已經高人一頭的"天之驕子",他不是一位幸運兒,又是什麼?

仗著這些個天賦和名望,他有理由成為江蘇廣播電視合唱團的藝術總監,省廣電"男聲小合唱"的召集人。他管他們的那支"男小合"戲稱為"狼小合",除了因為南京話的"男",發音接近"狼"的緣故,莫非還隱喻著他們還具有一群雄"狼"的屬性?

這支"狼小合"出出進進也夠"妖"的,訂做了好幾套耀眼的紅色系裝束,揹帶褲,好像還有皮裝皮褲。大個兒沈平自然始終立在舞臺"中線"位置上。氣宇軒昂,像一座老張家的豐碑。

要說比唱歌更讓他來勁兒的那就是演戲了。他太愛演戲了,哪怕能趕上一個小角色,他也絕不放過。省話一部外國懸疑劇《八美千嬌》演了好多年,臺上一共八位女演員,劇情始終圍著一個從不出場的男演員"馬賽爾"懸疑來,懸疑去的,原作就這麼個版本經久不衰。可在導演李青青手上,被死活要上臺過把戲癮的沈平纏得不行,"馬賽爾"居然出場,現身了。說好要演也只給他兩三秒的亮相,那幾場李青青在劇場掐著碼錶一算:沈平拼死拼活愣是撐足了8秒鐘的戲。李青青的腸子都快給悔青了。他不覺得,他的這8秒鐘的出場,徹底顛覆了這部千錘百煉的經典名劇。

幸好原作者沒在場,不然,他也會像"馬賽爾"那樣,要麼氣死過去,要麼也得遭沈平黑手的."暗算"。

沈平跟我類似,也漸漸到了懷舊的年歲,動不動就倒騰出自己年輕時的老照片,證明自己儘管已經到了蒼老的今天,也曾經有過帥呆了的昨天。再不行,他會翻出自己老爸——八一電影製片廠那位著名老演員張連福的劇照來顯擺,父子倆,居然像一個模子複製出來的,幾乎一點沒走樣。

沈平這傢伙不光可以說是江蘇電視的一段歷史,也還是中國電影譯製片,江蘇片區配音團隊的始作俑者。譯製片《威尼斯的冬天》和《金童海豚》獲得了大眾電視飛天獎,還摘得過"中國電視新聞"一等獎,熬到"知天命"那年,終於捧回了中國播主持金話筒獎......

反正作為一個省級臺電視主持人,該有的榮譽和獎勵他都獲得過,他已經站在事業的巔峰。

至今,他還堅挺在江蘇電視新聞主播和"一哥"的位置上,他每天還得揹著那隻旅行揹包,大步流星的徒步上下班,當班去播重要的口播新聞。

對他來說,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很榮幸的是,正是在他"不勝寒"的機緣裡,我和他走得更近,更親了。

"妖"的時候沒趕上,還好趕上了他仍在"紅得絳紫"的時候,我們還有機會可以在一起"玩耍","玩"不動別的,還可以玩我們這個年齡段照樣可以再"瘋玩"一把的事情,不信玩不好它。

"大長腿"沈平也有他玩不會的東西,不會開車,不會抽菸,不會喝酒,不會玩牌。細數過來,他居然成了一個稀有的"新好男人"。

智謹在一旁傲滋傲滋的樂著,想想也是,要不是後來遇見了智謹,沈平會變成啥樣真還說不準。

能把當年赫赫有名的一位"旗手",難以馴服的一匹烈馬,風流倜儻的一位浪子,叛逆,憤青一般的"魔頭"降服,感化,重新塑形,沈平身年所有的朋友都異口同聲的說;智謹功不可沒。

說好等什麼時候空下來,花上個三五天,在一家茶座,趁喝茶的檔口,聽他講他的故事,怎麼算也很難得有那個時間。不如信手寫來,當一幅素描畫,寥寥幾筆勾勒一回他的輪廓和神韻,只求形似,如一不留神有幾分神似,算我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