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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的玩物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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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局雖長相不雅,但身邊並不乏婆娑美女,出入高檔會所,肥腰胖臉的周圍環肥燕瘦、嗲聲不斷,這中間包括小咪。

誰是誰的玩物散文

小咪身材高挑,臉蛋漂亮,大學畢業兩三年沒有找工作,也沒必要找:如不生活所迫,誰心裡想幹工作那玩意兒呢?小咪可不想幹。但雖沒工作,身上依舊名牌時裝不斷,口味天天翻新,緊跟時尚潮流。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嘛”,並且數小咪跟“王哥”的時間最長,遠超過他家裡的黃臉婆。

那個女人,用小咪的話說,是個十足的笨女人:只會傻乎乎的在家領孩子,做家務,服飾既不新鮮,臉蛋也不著妝,還每天提個菜籃子去菜市場那個髒兮兮的地方討價還價,像個下崗女職工。並且笨的連老公天天應酬、公務忙這樣千篇一律的謊話都信,居然還認真囑咐他注意身體,別太勞累:鬼知道他身體注意了沒有,反正是隻要快樂。總之,在小咪看來,這是個十足的笨女人,沒有一點生活情調。

小咪可不會這麼傻:人生短暫,要會享受生活嘛。服裝走馬燈似的換,不是名牌不要,卻還老覺得衣櫃裡缺那麼一件,但每次出水芙蓉般站在王局面前,摟著脖子讓他鑑賞,王局就心花怒放,古人云:寶刀贈英雄,這是名飾配美人。“雲想衣裳花想容”,自然界尚且如此,更別說自然界之靈長的人類了。王局喜歡:這樣的女人就該花樣捧著的,花朵般多讓人疼呀,別說進廚房了,就是離廚房近點還怕薰著呢。

小咪的食量很少,但遇著可口的還是會胃口大開的,找這可口的,王局並不作難,大不了每餐換一種口味嘛,總會遇到心儀的食物,只要小咪喜歡,王局就喜歡。可小咪胃口增了,卻還要嗲聲嗲氣埋怨王局不讓她的減肥計劃順利進行,干擾了工程進度,唉,真是出力不討好,但王局喜歡。

生活情調高的人,處處都是高品位:房子既要購物方便,又要依山傍水;庭院可設私人花園,房間須擺古典精品,家居裝修考究,居住環境宜人,這樣金屋方能藏嬌嘛,儘管價格不菲,所費頗多,但只要小咪喜歡,王局就喜歡。

討得王局事事喜歡,這就是小咪的高明之處:這個年紀一把的男人,對他不需講感情,而堪玩智謀。小咪心裡早有打算,她要看這臺印鈔機的壽命還有幾年,既能不卡殼的如願往外吐錢,還要不鬧情緒,不出故障,這就體現了小咪的大智慧。人生就是一場遊戲,不過看誰是高明的玩家而已。

長此以往,哄騙的手段又不翻新,“下崗女職工”再笨,也會對一些風言風語、蛛絲馬跡做出甄別的。事情就擺在了桌面上,王局不能迴避。聲淚俱下的憶苦思甜、撫今追昔的青梅竹馬、鞠躬盡瘁的操勞奉獻、拳拳感人的舔犢之情……都沒能換回男人的花心,真情已逝,綢繆渺茫,一紙協議,分居了(“下崗女職工”顧及王局的職務沒離),表面分居,實則離婚,平平靜靜,沒有爭鬧:下崗女職工的要求很簡單:住老房子,孩子學費王局承擔。讓孩子選跟誰,當然不犯難,跟娘:因為這個整日忙於應酬的爹並沒把太多時間分給需要交流的孩子。

王局就這樣淨身出戶,好聚好散,外人不知,鄰居不曉(個別愛探聽小祕密、好事者除外)王局這就“名正言順”的住進了金屋,不用再花時間應付“下崗女職工”了,那怕是千篇一律的謊話,倒省心了。只是偶爾會想孩子,幾次到學校偷偷找孩子(小咪知道後會不高興的),孩子卻好像並不領情,給錢,不要,表情冷漠,王局感到很受傷,但後來就平靜了:不是我沒給,而是你不要,不要就算了,這樣一想,就心安了。加之人也慢慢年齡大了,經不起折騰,有了小咪,對其他女人的'興趣就少多了,於是就更一心一意的哄小咪開心。

但這對小咪來說,真正是“讓我歡喜讓我憂”了:原來只是巡視員,視察一番是要走的,,現在倒升職為常駐大使了,這倒打亂了小咪的計劃:房子已爭取了戶主,再沒寄人籬下的感覺了(就連王局,那天姑奶奶不合意了,也有權把他攆走,但不是現在,畢竟這臺印鈔機功能良好嘛,況且以前是幾個人用,現在是自己專屬了,更捨不得攆哪。)但有一點,前文已交待過:跟這個男人,是不需玩感情的,那跟誰呢?小咪是有計劃的,趁青春還在,年華不老,是要談婚論嫁的,只是有錢的怕花心,沒錢的怕受罪,“眾裡尋他千百度,”也沒遇著可心之人,“名花尚未有主”。當然自己同學以前也有猛追自己的,不乏諸多帥小夥,但小咪看不上這些空有理想抱負,沒有經濟後盾的追求者,痴情無果,他們就只好紛紛另闢蹊徑了,曲徑通幽之時,不幸就將小咪慢慢淡忘了。但小咪並不遺憾,過慣了有錢的日子,自然境界又高了一層。物品尚且如此,結婚物件,自然是更不能苟且,要財貌雙全,而且現代社會,感情批量生產,又有眾多的男女派對,專業的月下老人,任你挑三揀四,我自有如意錦囊。小咪自會修飾一番,明眸皓齒,以清純女大學生形象出現,自然是倍受歡迎(當然這些王局並不知曉,否則是要吃醋的),但祕密相了幾次,小咪就從對方閃爍的目光中發現想法竟和自己出奇的相似:都是來玩感情的,有的甚至第一次見面就暗示要親密接觸,一些人甚至還死纏爛打,這讓小咪有點煩:自己雖然在玩,但這一次她不想玩。

俗語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那次王局又在為小咪的胃口花心思,琢磨選單時偶遇胡公子,一家大型開發公司老總的公子,跟王局有往來的,老子英雄,兒不是好漢也好充啊,和幾個哥們一起,見了王局就硬拉著請客,雙方互作介紹,王局稱小咪是外甥女,大學畢業在這邊玩幾天,那天小咪一襲黑裙,領口綴淺色花邊,長髮披肩,胡公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小咪也看出此男身價不菲,酒店門口黑色高階轎車無聲證明了主人的身份。綠葉叢中一點紅,寒暄之餘少不了恭維,胡公子還恭恭敬敬遞上自己的名片,小咪巧妙周旋,藏而不露,惹得胡公子有點醉。

接下來的故事似乎自然免不了鮮花贈美人,月下話別情。郎有情,妾有意 ,甚而至於“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了。這自然是極好的,小咪以為。

濃情蜜意已有,海誓山盟也備,但遲遲沒有至關緊要,令人陶醉的一幕——求婚的場面,這在小咪腦海中已想過千遍、萬遍的場景—西方浪漫情調的,東方傳統韻味的,含蓄靦腆式的,大膽奔放型的、坦白交代式的,出人意料型的……只是沒有一種場景得以排練。小咪有點煩。

王局此時像是頗為知趣,照樣有求必應,照樣呵護有加,照樣千金買笑,照樣應酬很忙,這點小咪不煩,這邊緊鑼密鼓,那邊暗度陳倉,一切只等坐上胡夫人的寶座萬事大吉。

時光荏苒,韶華易逝,小咪漸漸覺出享受胡公子濃情蜜意、海誓山盟的絕非她一人,而且不乏更有競爭力的競爭者。眾女角逐似乎令胡公子更為享受,他可不願意傻到要去過那種失去自由的生活,逢場作戲使他魅力無限,但也有小小的麻煩:爭風吃醋、脣槍舌戰不斷,痴蠻耍刁、計謀伎倆未絕,雖所費不菲,卻難覓真愛。

小咪覺出之後,突然第一次覺得人生追來追去是不是很乏味,是不是很沒意思,人生真正的意義在哪裡,像個哲學家。她突然又感覺自己很可憐,很可恥,那些華麗的衣服、昂貴的首飾、典雅的擺設、甚至包括房子、汽車,也包括那個令人厭惡的枕邊人……這一切不經自己勞動的東西,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可怕起來—啊,原來自己的生活竟如此的令人作嘔,令人唾棄呀……,這種感覺前所未有,而且極為強烈。

原本高傲的小咪突然第一次鄙視起自己來,姣好的容顏,苗條的身段,得體的服飾……自己的一切竟變得如此的可惡,她突然第一次,真正的厭惡起自己來,厭惡起曾經的生活來,街上車水馬龍,行人來來往往,每個人都在為夢想而奔波,一個個或匆忙、或休閒的從小咪面前經過,如此的真實、又如此的親切,小咪突然有想哭的衝動:像個迷路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家,她不禁淚雨滂沱……就讓這遲來的雨洗刷掉過去的一切吧

之後小咪去找了黃臉婆,那個令小咪唯一覺得對不住的人,去的時候她剛從菜市場回來,還是像一個淡泊的下崗女職工,同是一個人,卻讓小咪第一次有了一種敬畏的感覺,這感覺很新鮮,也很神聖。相見的時刻竟然沒有意料中的拳打腳踢,惡語相加,倒是出人意料的很平靜的聊了好幾個小時,小咪甚而覺得有點像幼稚的小妹去大姐家竄了門,甚而後悔去的有點晚,至於談話內容,外人無從知曉,小咪也不想說。

之後,小咪就融入了喧嚷的人群中 ,繼而消失在滾滾人流中。從她毅然決然的背影可以看出,小咪要去開始新生活了,那就讓我們祝福她吧:小咪,一路走好。

畢竟她還年輕,處在追夢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