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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遺忘的那些村莊和田野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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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貴、永來成、萬泰興、興盛元、董家營等幾個村莊與樹林召山水相連,可謂城中有村,村中有城。可以說這幾個村莊就是樹林召這座小城絕無僅有的母體。

不該遺忘的那些村莊和田野隨筆散文

樹林召最早的街道就是現在的新華街和長勝街,據說這兩條街道始於這幾個村莊的牛車道,因此很不規則,也不成方向。後來依牛車道修建了包東公路,北起萬泰興,沿永來城到興盛園,從王貴出城。公路兩側修建了汽車站、一旅館、土產門市、百貨門市、五金門市、肉食品門市、糧油門市、第二食堂、理髮館、照相館、鐘錶店、郵電局、新華書店、製鞋廠、木器廠、瑪鋼廠等等,成為了樹林召當時最繁華的一條街。

那時我家住在旗醫院,一出門便是王貴成片的田野,樹林召無論哪條街道都與村莊和田野相連。閒暇,人們悠然自得徜徉在田間地頭,欣賞紅肥綠瘦,雍容雅步於色彩斑斕的世界,到處可見草長鶯飛 春華秋實。蒼翠挺拔的玉米、波谷盪漾的麥浪、圓潤黛綠的西瓜、鬱鬱蔥蔥的白菜……;睡在炕上就能聽到村莊的狗吠雞鳴。孩子上學無需鬧鐘,雞叫三遍便是起床時間。一到秋天,四面八方的車輛川流不息源源不斷。不知哪位文人觸景生情,可嗓子喊出了一段很有代表性的《誇達拉》:“高頭窯的大炭罕臺川的煤,柴蹬灘的羊肉實在肥;白土樑的粉土子白泥井的瓜,樹林召的白菜四處拉。”一首信天游道出了樹林召當年的繁華。

不知從哪年哪月開始,再也看不見紅肥綠瘦,草長鶯飛,更聽不見了村莊的狗吠雞鳴。城市正以驚人的'速度一點點吞噬著村莊曾有的熱鬧與繁榮。

不管你是感覺到還是沒感覺到,這是近十來年的事實。這十年我們生活的樹林召,不知不覺所有的一切都在悄悄的改變,不知是生活改變了我們,還是我們改變了生活?昔日我們曾居住的那一片屋瓦那一個大院都成了曾經的記憶;昔日陪伴我們成長的那一片田野那一片土地不種莊稼種了樓房!

以現代化為特徵的城鎮化,自然不能拒絕高樓大廈,但也絕不是冰冷灰茫的水泥森林,更不是割裂歷史的橫空出世。將城市融入自然、接續傳承,既有現代元素,又有鄉村文脈的城鎮化,才是高水平的城鎮化。可惜,我們在城市規劃中少了許多鄉村的元素和自然的融合及天人合一的理念,丟了鄉村、丟了田野,從而也就丟了鄉愁。

最近,在小崗村主持召開農村改革座談會指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要規劃先行,遵循鄉村自身發展規律,補農村短板,揚農村長處,注意鄉村味道,保留鄉村風貌,留住田園鄉愁。”

唐朝詩人崔顥站在黃鶴樓上眺望漢陽城、鸚鵡洲從而引發鄉愁,留下了千古名句:“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可見鄉愁就是我們居住過的那片屋瓦、那個大院;就是我們曾經勞作的那片田野;就是我們兒時嬉戲玩耍的那一片水塘、亦或是那片草灘…….

樹林召這座城鎮本來就是連結鄉村的紐帶,凡居住在樹林召的人,多數來自農村、來自泥土,可見我們的根都在鄉村。幼時城裡的生活方式和鄉村相差無幾,城鎮與鄉村涇渭不明,城裡人也照樣打豬喂狗。曾記得,放學第一件事就是放下書包,背起籮筐,到萬泰興或三頃地這些村莊挖野菜,天黑時分必須弄滿一筐才能回家。

那時的市民與農民摻雜其間,一色平房大院,一片屋瓦,一縷炊煙,住的都很簡陋,城市與鄉村不是左鄰就是右舍,平和友善。一個大院有掙工資的也有掙工分的,有吃皇糧的也有拋土吃食的,城市農村只是戶籍的區分。吃飯時間大家端個碗圍坐在一起,說東道西,其樂融融。孩子們都跟泥猴似的,穿著打著補丁的衣裳,掏雀、上樹、跳皮筋、捉迷藏;在樹林裡玩耍,在曠野裡挖菜,在田野裡偷瓜……記憶裡的鄉村或城市,生活清苦,但人簡單快樂

村莊哺育了我們。

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住進了高樓大廈,但卻丟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大門一關老死不相往來,談何望山見水、鄉愁可寄!

我覺得,城鎮化大可不必以犧牲村莊和田野為代價,村莊可以規劃改造,田野種了樓房卻無法再種莊稼。如果把這些田野加以綜合規劃,在城市的中央給鄉村留出一片田野,豈不變成了說得“田園鄉愁”!不僅能起到望山見水,鄉愁可寄的效果,也可省去徵地的鉅額投入。

哎!專家和領導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思考村莊和田野就沒了……不能回首,過去的再也回不到過去。想想過去,眼眶都是溼的。

有人說家鄉是在外遊子的一份親情,一份鄉情,一份真情……你只有遠離故土,才能發覺她的存在……其實很多東西很多感覺都是一樣的,不管是出門在外的遊子,還是堅守故土的父母,對家鄉那份親情永遠難以割捨。失去了你才知道它的珍貴,本質都是一樣的。對於大多數樹林召人來說,這些漸將消失的村莊和已經消失的田野是留在我們每個人記憶深處的儲存卡,是每個樹林召人難以釋懷的情結。

今天我們依然生活在樹林召,城裡的樓房越建越高,人口越來越多,人們的腳步越來越急,川流不息的車輛,喧囂塵上的聲音,躁動不安的慾望,人們奔忙其中,逐漸把這座城市的母體遺忘了;把哺育我們的村莊和村莊的田野遺忘了;把供養我們的父老鄉親遺忘了。我不敢想象,再過十年二十年,這些村莊還會在嗎?如果有一天,村莊真的消失了,我們到哪裡尋找自己的根呢?到哪裡寄望自己的鄉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