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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土地散文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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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太陽的兒子。

關於土地散文詩

我不記得那是什麼時候了。

是我的祖父、祖母,還是我的父親、母親,我無時無刻不想起他們,並在他們身上尋找那些活著的東西,同樣的血水似乎是江波的蕩擊——腦袋膨脹而且感到了那生的氣味,那是火燒焦了的紅色的氣味啊。

在一個夏日的黃昏,我沉沉地睡去。

南方的採茶曲和北方的伐木謠依稀入我夢林,清澈如同水泉,滴血的心放在高原的杜鵑旁,那顆鮮紅的誠意被飛鳥拉起——悲壯著我血的靈魂,響亮的馬蹄聲漫過古運河,響徹長江黃河之岸,迴旋在我的心臟裡。

那渾濁的——我一反常態地流著淚,淚水沿雪山、沿峽谷奔流——這是我生的`血液啊。

是的。那歷史的折回並未使我忘卻山野只有紫雲英陪伴的女兒,和那菩提樹下抹著涕水的兒子。

他們高聲地哭訴著,呼嘯著山林,伸出齷齪的手,撫摩我的臉頰,用骯髒的腳,蹬踹我的周身,每次疼痛讓我長出仇恨的枝條;滴血的殘陽沉下眉眼,長長的金線如繩索勒著所有的孩子,整個的我在呻吟。

我蔥綠的藤蔓多麼想爬出山谷,讓橘紅色的達子香撩撥美麗的情人,讓深情的合歡花咀嚼神聖的愛戀。

雄鷹浸血的眼睛狂猛地打擊赭紅色的山岩,狼幽綠的眼睛掃描一望無際的山川,宇宙幻化成碩大無朋的冰塊。

野性曼延,充滿血腥,野豬、野狼、野狗的地方出沒,野山、野樹、野人的中間徘徊;

嚎叫著放牧愛情,放牧生死。

如被宰殺的牛,我猝然倒下,倒向遠天,倒向廣袤,發出沉悶而悽婉的叫聲。

我劇烈地戰慄。

女媧五色石放出迷光,鰲立神足支起天地的尊嚴,依舊支起我的渾厚。

兒子攪動洛川之澤,女兒孕育風雷閃電。

——生命由此締造。

一隊隊孩子從山澗走來,從星空裡走來。匯聚的雲在歡呼,我驀然清醒的頭顱感到生命的存在。

我滴血的心浮出深海,無數孩子舉起手臂搖著——我的手臂由此粗壯,我的心野由此廣闊。

(我的臂膀努力地生長,生長麥禾,生長秋天金黃的囑託。)

那是雪地傳來女妖的眼神,孩子被勾引,整日廝守著,我陷於那暴戾、肆虐、慘痛的神話裡。

心海被低垂的太陽沖淡濺起泡沫,這是另人悲傷而且感懷是氤氳的韻律啊。

曾幾何時記起,那就是生命的伉儷?不!沒有如期而至,可生命死滅成放蕩的男子漢,山巒的象形文字赤裸美麗和諧的女人腳,雷電在女伎的額頭留下傷痕。

那沒有犁鏵的歲月,沒有兒女情的歲月,沒有溢彩流光的歲月,沒有我和你的歲月喲。

——抓住一塊瓦礫就永生了,抓住一塊石頭就永在了,抓住女人的小手就天下同樂而且生輝粲然了。

淚水,纏纏綿綿流染古銅色的編年史。

靜穆的天空被樸素的手支撐著,那放木船的手,那放風箏的手,那握槍的手。那握鋤的手……

我的眼睛豁然而亮,我的周身開始悸動。

我突然明白,那就是仙人池,那就是古河馬,那就是水牛的佳話。

一代人尋聲而來,拾起殷紅的都市果。

理解了黑色並沒有理解我。

就講一個故事吧——紅雲馬、九色鹿、海洋上的燈。

然而,北方不因多風才顯得曠達,南方不因多雨才顯得神祕啊。

那輪月亮升起古河疊翠湖泊青光冽冽的分明是我;

江水驟起風信旗悠悠打著水浪花三角帆遙遙駛來的分明是我;

輕輕地喊一聲森林含情對語佇立黃河岸邊節節聳起的分明是我;

打著蝴蝶結融進清揚晚風翩翩起舞的分明是我;

揚鞭趕日與白天鵝齊飛嫋嫋飛騰容進雁陣的分明是我。

海洋織出的彩錦是我,杲日點綴的東方湖是我。

那素馨花開遍頭頂秉性氣概膽識風采揉成燈塔的分明是我。

打撈太陽在晨輝燒灼黎明的日子汗打成結血映出虹勇往直前的就是我。

我衷心地愛著,愛如有稜有角的寶石發著光,像煤燃燒著熱,赤裸在發光的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