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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堯的政治中心的遷移及其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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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堯在中國古代文明發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有關記述堯的事蹟最早著作《堯典》被作為《尚書》中的第一篇,即是其地位重要的有力說明。而有關堯都的問題,長期來存在諸多說法。筆者認為,堯都的研究,是堯研究中的重要問題。筆者根據近年來考古發現的事實和文獻記載,從歷史地理的角度進行綜合分析,得出結論認為,堯都是從今山東省西部的定陶遷移到山西省臨汾地區的陶寺遺址。堯都的遷移對中華民族歷史發展產生重大影響。本文姑作一說,拋磚引玉,以就教於學界。

淺析堯的政治中心的遷移及其意義

  一、有關堯都的記載

有關堯都位置,在古代文獻中有幾種不同說法。

《漢書·地理志》中沒有提到堯都和堯都的位置,只是提到堯冢或堯靈臺:“濟陰郡┄《禹貢》荷澤在定陶東。屬兗州。┄定陶┄《禹貢》陶丘在西南┄成陽,有堯 靈臺。《禹貢》雷澤在西北。”靈臺為古代祭祀用的祭壇。《詩經·大雅·靈臺》篇,即描寫周人在祭壇上進行祭祀的情景。《漢書·地理志》記載的濟陰郡成陽的堯冢或靈臺,無論是堯冢或靈臺,都表明這裡曾是堯的政治中心。如果是堯冢,那麼這裡是堯的活動中心是沒有疑問的。如果是靈臺,那也應是其政治中心。靈臺作為祭壇,應位於其政治中心,如周代的靈臺即位於都城豐鎬附近。漢代濟陰郡大致相當於今山東省西部菏澤地區。

關於堯都,見於《史記·正義》引徐廣所云:“(堯)號陶唐”;《帝王世紀》雲:“堯都平陽,於詩為唐國。”;徐才《宗國都城記》雲:“唐國,帝堯之子裔所封。其北,帝夏禹都,漢曰太原郡,在古冀州太行恆山之西。其南有晉水。”1

酈道元《水經注》的“汾水注”中記載了堯都:“堯都平陽”。平陽即位於今山西省臨汾市。這是有關堯都位置的最明確的記載。

至於堯的都城是否有過遷移,在上述文獻中都沒有交代。

宋代司馬光在《稽古錄》中記載帝堯“初封於陶,後改為唐,故曰陶唐氏。”與以前的說法不同。一般認為,《稽古錄》中的與前人不同或以前的文獻中所沒有的記載,也必定是有所依據的。但司馬光並未明確交代他所記載的“陶”位於哪裡。很可能“陶”的位置在他的時代或對於他而言是明確的,故他沒有必要進行交代。

陶作為地名,最早見於《禹貢》,酈道元在《水經·濟水注》中又詳細地考證和記述了其方位。據酈道元所記述,《禹貢》中的“陶”即陶丘,位於魯西的定陶縣境內。陶的位置似乎很清楚。但由於司馬光對“陶”的位置未作明確註釋,因此,今天尚不能肯定地認為,他所說的“陶”,就是位於今山東省西部菏澤地區的定陶地區。

由於今天在山西臨汾地區保留了大量有關堯的文物,有堯廟、堯陵及一些傳說,又有《水經注》等記載,堯廟和堯陵中還有一些元明以來的碑文,故有的作者認為堯一直是以臨汾地區為活動中心,堯都就是位於臨汾地區,認為文獻中所記載的“陶”和“唐”都是位於臨汾地區。特別是近年在臨汾地區的陶寺發現了大面積的龍山文化遺址(遺址面積達400萬平方米以上),遺址中有規格很高的墓葬,以及有精緻的玉器,公元2000年夏季,在陶寺遺址又發現城牆遺存。這些考古新發現為臨汾作為堯都所在提供了較有力的證據。雖然也有的作者也認為“陶”是位於今山東省西部菏澤地區,但這裡迄今沒有發現有關堯的文化遺存,儘管可能有一些傳說,但沒有充分的證據。

由於古代有關堯都位置的記載很含混,故導致長期來對堯都位置存在不同說法。

  二、從鼉鼓文化與自然環境試論堯的發祥地

考古發掘在陶寺遺址出土的眾多龍山時期遺存中,1值得提及的有鼉鼓和竹鼠2。這兩類出土物對於認識陶寺遺址人群的來源有重要意義。

鼉鼓是用鼉皮做鼓。用鼉皮做鼓,在中國古代很盛行。鼉即揚子鱷。用揚子鱷的皮做鼓,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文化現象。

“鼉鼓”一詞,最早見於《詩經·大雅·靈臺》篇,有“鼉鼓逢逢”一語,表明周人在靈臺上進行祭祀時是用鼉鼓作為樂器,擊打鼉鼓發出嘭嘭的聲音,產生一種莊嚴的感覺。靈臺為周人祭壇,位於周人都城豐鎬附近。《史記·李斯列傳》中有“樹靈鼉之鼓”,表明可能秦代在黃河流域還用揚子鱷的皮冒鼓。用鼉皮做鼓,是中國古代很有特點的一種文化現象。

一種文化現象的形成,應當是和特定的環境有關的。鼉鼓文化的形成,首先應當和揚子鱷的分佈有關,應當是在有揚子鱷大量分佈的區域,而且是經過很長時間形成的。揚子鱷屬爬行類,今天分佈在長江流域,棲息在江湖水體的岸邊。揚子鱷生存的環境需要較溫暖的亞熱帶氣候和多湖泊沼澤的環境。位於今山東省西部的黃河下游沖積平原,有可能是鼉鼓文化的發祥地。古代黃河下游沖積平原湖泊沼澤很多。如位於今山東西部地區的平原就有著名的大野澤等諸多湖泊。3在距今8000~3000年期間,全球氣候較今天溫暖得多,被稱為全新世中期或全新世大暖期4。在這一溫暖時期,亞洲象、犀牛、水牛等喜暖動物分佈到華北地區。在河南安陽殷墟出土象、犀牛等喜暖動物遺骸,同時根據甲骨文中有關殷商時期獵象的記載表明,當時在黃河下游和晉東南地區有喜溫暖的亞洲象棲息。在河北省陽原縣的全新世中期地層中,出土了象的遺骸1,又據中日考古研究者在岱海地區石虎山遺址聯合考察,在距今約6500年前的遺址中出土水牛遺骸2。這些事實表明,全新世中期亞熱帶北界在北緯400甚至更北,黃河下游沖積平原的氣候要比今天溫暖溼潤得多。因此,揚子鱷分佈的北界也會比今天大大偏北。在全新世中期氣候溫暖湖泊沼澤廣泛分佈的黃河下游沖積平原和黃河與淮河之間的沖積平原為揚子鱷提供了極好的生存環境。

鼉鼓文化出現於何時,現在尚無考古證據。但在山東兗州王因遺址和在大汶口遺址出土有揚子鱷的遺骸。這可能是中華民族先民獵捕揚子鱷的最早的考古證據。考古發現的這些揚子鱷遺骸可能與鼉鼓文化有關。出土的這些揚子鱷的遺骸表明,早在5000-6000年前時期,先民已在獵捕揚子鱷了。先民獵捕揚子鱷做什麼用呢。筆者認為不是用來食用的,因為那時可以獵捕作為肉食的動物很多,如鹿、野豬等草食動物和鳥類的數量都是很多的,而很少獵捕食肉動物來作為肉食的來源,古代先民獵捕肉食動物主要是為了獲取其毛皮,如虎、豹、狐狸等動物,或為了某種特殊用途而獵捕肉食動物。揚子鱷也是肉食動物,與那些草食動物相比,要相對較凶猛些,而且揚子鱷體肉較少,因此,古代先民獵捕揚子鱷可能不是為了獲取其肉,而更可能是為了獲取其皮。揚子鱷的皮非常堅韌,不適合做保暖和護身用品,但用來做鼓卻是很好的材料。因此,大汶口文化時期的先民獵捕揚子鱷,很可能是取其皮用來做鼓用的。鼉鼓文化

很可能早在大汶口文化時期就已出現。

值得討論的是陶寺遺址出土的鼉鼓。但陶寺遺址所在的地區,不具備形成鼉鼓文化的環境條件。雖然陶寺遺址的時代屬於全新世中期,氣候要比今天溫暖溼潤得多,可能還有湖泊沼澤,這裡出土有竹鼠的遺骸,以及用蚌殼製做的工具,蚌殼可能是當地所出,都是氣候比今天溫暖溼潤的證據,具有亞熱帶的特點,但根據對陶寺遺址的花粉研究結果,當時植被為暖溫帶落葉闊葉林,長著油松以及多種闊葉樹,有樺、鵝耳櫟、慄、椴、榆,還有榛等灌木3,這些植物所反映的是暖溫帶的氣候,綜合這些事實,可以認為,陶寺遺址的時代,臨汾地區的氣候大致屬於亞熱帶與暖溫帶的邊界地帶。陶寺遺址中出土有鱷魚遺骸,表明這裡當時可能有揚子鱷生存,但考慮到這裡地處亞熱帶和暖溫帶的交界地帶,對於揚子鱷的生存來說,並不是最優越的環境,這裡當時不可能有大量的揚子鱷。因此,臨汾地區不可能是鼉鼓文化的發祥地。從氣候環境而言,全新世中期最適合揚子鱷生存的地區當在江淮和黃河下游之間地區。作為龍山文化後期的陶寺遺址中有鼉鼓,很可能這裡的鼉鼓文化是從黃河下游地區的人群向這裡遷移而帶來的。能將一種文化從一個地區帶到另一個地區而被保持和延續,必須有數量很多的人群,才能保持原來文化的特色。如果是數量較少的人口遷移,原來的文化將會消失,而被所遷移地區的文化所同化。陶寺遺址鼉鼓文化的存在,表明龍山文化時期,從魯西地區向臨汾地區有較大規模的移民活動。

陶寺遺址中出土的竹鼠遺骸,也可說明陶寺遺址的人群是從黃河下游地區遷移來的。前已述及,竹鼠今天分佈於江南多竹地區。今天的江南多竹地區的人們,也很喜歡獵捕竹鼠食用,因竹鼠的肉很肥美,被視為山珍。筆者曾在江西贛州的大庾地區考察,在鄉間吃到竹鼠,並瞭解到吃竹鼠是在特定環境中形成的一種文化或愛好。而陶寺遺址所在的臨汾盆地,在龍山文化時期雖然可能有竹鼠棲息,但根據對該遺址文化層中花粉的研究,當時這裡的植被為暖溫帶落葉闊葉林,並不是亞熱帶植被,因此,竹子在這裡雖然有可能生長,但數量當很少,因此,竹鼠在這裡不可能很多。原來土著在這裡的人群,不可能有吃竹鼠的愛好,這裡有很多其他食草動物可以獵捕,如鹿等。正如西北或青藏高原上,雖然也有水體,其中也生存著魚類,但這裡水體很少,魚也很少,古代生活在這裡的諸民族,多沒有吃魚的習慣或愛好,甚至將魚視為怪物或神靈,只是近年才逐漸也吃魚。陶寺遺址的居民獵捕竹鼠,無疑是食其肉的,因竹鼠除了可供食用,別無其他價值。筆者認為,陶寺遺址的先民食竹鼠的愛好,表明這裡的居民,不是原來的土著人群,而是從黃河下游的多竹地區遷移來的。很多事實表明,古代在沿黃河兩側地區,可能有較多的竹子分佈。如漢唐時期,在關中的西安地區有較多的竹林分佈,漢武帝時曾大量伐淇園之竹以堵塞黃河瓠子決口,今天在河南博愛地區還有大片竹林分佈。在半坡遺址出土有竹鼠遺骸,表明早在6000多年前這裡的人們就食用竹鼠。古代黃河下游和江淮地區竹林分佈當會較多,要比關中地區更多,吃竹鼠更應是他們的愛好,雖然迄今還沒有在黃河下游地區的考古遺址中有竹鼠的遺骸發現,但將來可能會通過考古研究表明居住在黃河下游和江淮地區的古代龍山文化時期的先民有食竹鼠的愛好。筆者認為,陶寺遺址中竹鼠遺骸的出土,也表明該遺址中的居民,是從黃河下游地區遷移而來的人群。

上述討論表明,在龍山文化時期,的確存在從黃河下游地區向這裡有過較大規模的移民。司馬光《稽古錄》所記載的堯將政治中心從陶遷移到唐,是真實的歷史事件,其所稱的“陶”,當是位於今魯西地區的定陶。而“唐”究竟在哪裡?迄今在臨汾地區發現的面積最大,內涵最豐富的龍山文化遺址是陶寺遺址。雖然現在還不能斷定陶寺遺址就是堯都所在地,但面積達400多萬平方米的陶寺遺址,內涵非常豐富,有規模很大並隨葬有多種玉器的大墓,又發現城牆的遺蹟。這些事實似乎表明,陶寺遺址可能就是“唐”的所在。如果在臨汾地區發現比陶寺遺址面積更大、出土文物等級更高的遺址,則當另論。

  三、堯遷都的原因試析

堯為什麼將其政治中心從位於今山東省西部的黃河下游沖積平原的陶丘遷移到今山西省的臨汾地區呢。

首先,應當指出,古代的陶丘,所處位置和環境條件是較優越的。這裡地處華北大平原,屬黃河沖積淤積平原,土壤肥沃,河網縱橫,灌溉方便。據《水經·濟水注》,古代有濟水流過。濟水在這裡分出一支流,經菏水向東南流去,注入泗水。這樣一來,以陶為中心,通過河水和濟水,形成四通八達的水網,故陶被司馬遷稱為“天下之中”:“以陶天下之中,諸侯四通,貨物之所交易也,治產數千金┄”(《史記·貨殖列傳》)陶在古代作為政治中心,是有其地理基礎的。堯的部族在這裡興起和發展是有其道理的。

堯為什麼要離開這樣一個條件較優越的地方,將其政治中心從魯西地區遷移到汾河谷地,這一遷移,即使從今天的角度看,也是一次規模很大的遷徙,從當時的社會發展水平看,這是很了不起的遷徙,是一次重大的社會事件。這樣的大遷徙,如果沒有特別重大的原因,是不會輕易進行的。在有關堯的文獻中,沒有關於戰爭的記載,因此可排除戰爭的原因。在有關堯的文獻中,有大洪水的記載。《尚書·堯典》:“湯湯洪水方割,蕩蕩懷山襄陵,浩浩滔天。”《史記·五帝本紀》:“湯湯洪水滔天,浩浩懷山襄陵,下民其憂”。顯然,這是極為嚴重的大洪水。故氣候環境的災變事件可能是導致堯將政治中心遷移的原因。堯的遷都和大洪水是否有關係?前人沒有談及。筆者認為,二者之間可能存在聯絡。

現有研究表明,全新世大暖期溫暖和溼潤的氣候也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全新世大暖期的氣候呈現波動,既有較溫暖溼潤時期,也有相對較涼和乾旱時期。在距今約5000年前,氣候呈現冷而幹1。大致在公元前第三個千年的中期,即距今4500多年前,有的研究者認為可能還要早些,氣溫又為一個急劇升高時期 2。這一時期,正是龍山文化後期。

一般來說,氣候變暖,導致氣候帶北移,華北大平原地區以及黃河流域的降水也相應有較大幅度增加。地處黃河下游華北大平原上的陶丘,地勢相對低窪,是豫東和魯西地區降水匯聚之地,古代有大野澤,就位於定陶附近。另外,陶丘所在地區也是黃河氾濫區。當公元前第三個千年的中期,氣候急劇增溫變暖,導致華北地區降水有較大幅度增加的情況下,這裡內澇積水的情況會更加嚴重。同時,黃河水量也比今天大得多,洪水也會變得更頻繁。在堯的時期,陶丘所在地區,內澇和頻繁的黃河洪水,是堯將其政治中心遷移的主要原因。《堯典》、《史記·五帝本紀》和《稽古錄》中關於堯時期大洪水的記載,可能正是反映了這一氣候環境背景。古文獻中關於堯將政治中心遷移和大洪水的記載,有其真實的氣候環境背景,並非虛構。

為了躲避黃河下游的大洪水,堯將其政治中心遷移至唐,即今臨汾地區。從地理環境

而言,這裡被堯選為政治中心,也是有其道理的。

汾河谷地,是黃土高原最東部的一個最大河谷。而臨汾盆地,又是汾河谷地中較大的一個盆地。汾河谷地中的另一個盆地,晉中盆地,在古代則主要為水體所覆蓋。《爾雅》中所記載

的晉的昭餘祁,為全國最著名的十個湖泊之一。根據現代研究,昭餘祁佔據了晉中盆地的大部分,南北長達上百公里。由於古代存在著一個大湖,晉中盆地在古代為人類提供生存空間相對較小。而臨汾盆地,不僅有寬闊的'汾河谷地,而且從谷地向兩側,有相對較高暢寬闊的黃土臺地。陶寺遺址就是位於這樣高暢寬闊的臺地上。從臺地再向兩側,還有山地。高暢的黃土臺地提供了良好的居住環境,不受洪水的淹沒,環境較乾爽。前已述及,陶寺遺址的花粉研究所得出的植被構成與動物組合的特點表明,臨汾地區的氣候處於暖溫帶和亞熱帶的結合部位或過渡部位,比今天這裡的氣候環境條件要優越得多。這樣的氣候環境,在夏季,不是很炎熱和潮溼,而在冬季又不會非常寒冷,從人居環境而言,這裡很適合人類生存。

從農業生產的角度而言,陶寺遺址所在的高暢寬闊的黃土臺地上的厚層黃土為農業生產提供了很好的條件。據對襄汾陶寺遺址考古研究以及筆者在該遺址的實地考察都表明,這裡的龍山文化層的土層為黑褐色土。這種土壤腐殖質含量較高,為先民進行農業生產,提供了肥沃土壤,很適合旱作糧食作物粟等生長。而且,這裡當時的降水也比今天多,為農業生產。提供了良好的自然條件。

而從臨汾盆地再向西或再向北,自然條件就相對要差一些。降水量逐漸減少,也逐漸變得寒冷,氣候環境逐漸變得乾冷,對於農業生產和人居環境來說,自然條件逐漸變得嚴酷。

由於那時氣候較溫暖溼潤,植被當很茂盛。茂密的天然植被,棲息著多種野生動物,為先民的生活提供了豐富的食物來源。如在陶寺遺址中就出土有鹿的骨骼和竹鼠的骸骨,應當是被獵捕作為食物而遺留下來的。

另外,堯的時期,臨汾地區氣候環境比今天要溫暖溼潤得多,有較多的水體,水中棲息著多種動物,如蚌等,為先民提供多種食物來源。

從交通條件來說,臨汾盆地也相對較便利。下面將詳細闡述。

總之,堯選擇臨汾盆地作為其政治中心,是最佳的選擇。

  四、堯遷都的重要意義

堯選擇今臨汾盆地作為其政治中心,將政治中心遷於唐,促進居住在不同地理環境的人群與文化的交流和融合,在中華民族歷史上有著重要意義。

臨汾盆地所在地理位置非常有利於這一交流和融合。一方面,從氣候與植被角度而言,龍山文化時期,臨汾地區的東南部和南部,是亞熱帶的暖溼氣候,農業生產在生活中佔有主要地位;而其西北部和北部地區,則是較乾燥和相對較冷的暖溫帶和溫帶氣候,畜牧業和狩獵採集在生活中佔有相對較重要地位。另一方面,從地形角度而言,臨汾地區地處黃土高原的東南部,是黃土高原和華北大平原的接合部。它的東面,越過太行山脈,便是遼闊的華北大平原。它的西面和北面,是面積廣大的黃土高原。在黃土高原的北部,是遼闊的內蒙古高原。

臨汾地區的南面和西南面,是河洛地區和關中地區。從這裡沿著汾河谷地,向北可以到達蒙古高原,向南可以到達渭河谷地(關中平原)和今天的洛陽所在的伊、洛河盆地,向東為遼闊的華北大平原,向西,經渭河谷地或向北經汾河谷地,可到達西北的河西走廊和今新疆地區。顯然,臨汾所處的位置使其形成一個非常廣大的交往範圍,這一交往範圍要比堯原先所在的魯西地區大得多。

這樣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條件,為生存在各不相同自然地理區域的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群的融合,提供了有利基礎。在龍山文化時期,生活在各個不同地區的人們,由於自然條件的差異,在謀生方式、食物構成、文化與習俗等應有所不同,形成有各自特色的人群。堯將政治中心有魯西遷到黃土高原東南部的臨汾地區,促進了民族和文化的大融合,推動了中華古代文明的發展,為後來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堯典》中的“四嶽”,可能是反映了位於四個不同方位的民族的融合。“四嶽”當指位於堯的政治中心(今陶寺遺址)四個不同方位的部族或民族。 《堯典》記載的“四嶽”與堯的關係表明,堯已將“四嶽”統一在一起,形成一個統一的政治體系,儘管對這樣一個政治體系的性質究竟屬於國家還是部落聯盟,今天尚不能作出定論,但這對於促進位於今天中國版圖的各個部族或民族及他們的文化的大融合,對於中華民族的形成和後來夏以及商的建立,無疑都發生了巨大作用。而這樣一個統一政治體系的形成,是和堯將政治中心遷移到“唐”有密切關係的,因為,正是由於將政治中心遷移到唐,有了與“四嶽”的便利的交往條件,促進或加強了這一統一和融合的過程。

前已述及,陶寺遺址出土的鼉鼓表明,在黃河下游地區和江淮地區形成和發展起來的鼉鼓文化隨著政治中心的遷移被帶到這裡。考古研究表明,黃河中游地區的龍山文化,與原來仰韶文化的關係,不存在文化的斷層,而是有繼承關係1。這種繼承和發展的關係,是文化融合的結果。

著名考古學家蘇秉琦先生在《中國文明起源新探》一書中指出,陶寺遺址出土的遺物具有多元文化的特點,並對這一文化融合給予了高度評價。他指出陶寺遺址一方面融入了河套地區的文化因素:“陶寺圓底腹斝到三袋足捏合而成的鬲的序列的原型可以追溯到河套東北角(河曲)與河北西北部出土的尖圓底腹斝。”同時他又指出,陶寺遺址融入了大汶口文化與良渚文化的因素,其“特點是大墓有成套禮器與成套樂器殉葬,其主要文化因素和如彩繪龍紋、三足器與燕山以北和河曲地帶有關,也有大汶口文化的背壺、良渚文化的刀俎,是多種文化熔合產生的又一文明火花。”1985年蘇秉琦先生在山西晉文化研究會上,還作了一首七言詩:“華山玫瑰燕山龍,大青山下斝與甕,汾河灣旁磬和鼓,夏商周及晉文公。”該詩落腳點是晉文化的淵源,同時又更明確指出了陶寺遺址的陶器文化與內蒙古岱海地區陶器文化的淵源關係,以及陶寺遺址與夏商周的一脈相承的關係。

蘇秉琦先生所指出的陶寺遺址融入了大汶口文化與良渚文化因素這一事實,為陶寺遺址的人群是從魯西平原遷移而來提供了有力證明,同時,也很好地說明了堯將政治中心遷移後,對文化的融合所產生的巨大作用。

田廣金先生又進一步闡明瞭內蒙古岱海地區老虎山文化的斝式鬲到鬲的發展序列,以及老虎山文化的鬲向南傳至晉南的陶寺遺址,形成了以太行山為界線的面向內陸的鬲文化區,以後,鬲形器又成為夏、商、周文明的代表形器物之一1 。

陶寺遺址出土遺存中可能還有一些能反映文化的融合,如玉雕品等。

總之,堯將政治中心從魯西地區遷移到臨汾地區後,在中華民族發展歷史上,繼往開來,為後來的夏、商、周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堯都和堯文化的研究,對於揭開中華民族上古史傳說時代的神祕面紗,將中華民族歷史向前推演,有著重要意義。同時,堯與堯都和堯文化研究,對於古代自然環境研究,特別是有關大洪水傳說的研究,也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