泂酌彼行潦,挹彼注茲,可以餴饎。豈弟君子,民之父母。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茲,可以濯罍。豈弟君子,民之攸歸。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茲,可以濯溉。豈弟君子,民之攸塈。
翻譯
遠舀路邊積水潭,把這水缸都裝滿,可以蒸菜也蒸飯。君子品德真高尚,好比百姓父母般。
遠舀路邊積水坑,舀來倒進我水缸,可把酒壺洗清爽。君子品德真高尚,百姓歸附心向往。
遠舀路邊積水窪,舀進水甕抱回家,可以洗滌和抹擦。君子品德真高尚,百姓歸附愛戴他。
註釋
泂:遠。
酌:古通“爵”,中國古代的一種酒器。
行潦:路邊的積水。
挹:舀出。
注:灌入。
餴:蒸。
饎:舊訓酒食,非。
豈弟:即“愷悌”,本義為和樂平易,愷者,大也;悌者,長也。君子之德長且大者,則為民父母”數語,則在此特訓為恩德深長廣大。
罍:古酒器,似壺而大。
攸:所。
歸:歸附。
溉:洗。或謂通“概”,一種盛酒漆器。概,漆尊也。”
塈:毛傳:“塈,息也。”
鑑賞
對這首詩主旨的解說,各家之見頗有差異。《毛詩序》雲:“《泂酌》,召康公戒成王也。言皇天親有德,饗有道也。”揚雄《博士箴》(《藝文類聚·職官部》引)雲:“公劉挹行潦而濁亂斯清,官操其業,士執其經。”陳喬樅《魯詩遺說考》以之為魯詩之說。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雲:“三家以詩為公劉作,蓋以戎狄濁亂之區而公劉居之,譬如行潦可謂濁矣,公劉挹而注之,則濁者不濁,清者自清。由公劉居豳之後,別田而養,立學以教,法度簡易,人民相安,故親之如父母。……其詳則不得而聞矣。”其詳既不得聞,三家詩之說的正誤也就難以稽考了。而《毛詩序》之說,似乎更覺縹緲,此詩的文字自然有勸勉之意,但卻很難講有什麼告戒之意。至於陳子展《詩經直解》所說“當是奴隸被迫自遠地汲水者所作,此非奴才詩人之歌頌,而似奴隸歌手之諷刺”,似更迂遠。相比較而言,高亨《詩經今注》所說“這是一首為周王或諸侯頌德的詩,集中歌頌他能愛人民,得到人民的擁護”,還是比較圓通的。
詩分三章,均從遠處流潦之水起興。流潦之水本來渾濁,且又處於遠方,本來很容易被人棄之不用,但如能“挹彼注茲”,舀過來倒進自己的水缸,就可以用來蒸煮食物,洗濯酒器,成為有用之物。這正如遠土之民,只要君王施以仁義,便自然可以使他們感恩戴德,心悅誠服地前來歸附。這裡的關鍵是君王要有高尚敦厚的品德,真正成為“民之父母”。對此,方玉潤有如下發揮:“此等詩總是欲在上之人當以父母斯民為心,蓋必在上者有慈祥豈弟之念,而後在下者有親附來歸之誠。曰‘攸歸’者,為民所歸往也;日‘攸塈’者,為民所安息也。使君子不以‘父母’自居,外視其赤子,則小民又豈如赤子相依,樂從夫‘父母’?故詞若褒美而意實勸戒。”(《詩經原始》)他說的“勸”意是可以感受到的,但他說的“戒”意是否真的存在於詩的文字中,令人懷疑,但從接受美學角度說,他的這種創造性“誤讀”還是很有意思的。
此詩借日常生活中常見的事物起興,且重章疊句,反覆歌詠。由此也可以看出《國風》對《大雅》藝術上的影響。
創作背景
對《大雅·泂酌》這首詩的創作背景,歷來有爭議。根據詩意,這可能是一首在家族內部大型宴會上唱的雅歌,疑似與《大雅·公劉》同在一個宴會上,人們對公劉的頌歌。而程俊英《詩經譯註》認為:“這是歌頌統治者能得民心的詩,具體指誰,史無確證。”
酌原文翻譯賞析2原文: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同交歡 一作:相交歡)
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譯文及註釋:
作者:佚名
譯文
準備一壺美酒擺在花叢之間,自斟自酌無親無友孤獨一人。
我舉起酒杯邀請媚人的明月,低頭窺見身影,共飲已有三人。
月兒,你哪裡曉得暢飲的樂趣?影兒,你徒然隨偎我這個孤身。
暫且伴隨月亮和身影,我應及時行樂,趁著美好的春光。
月聽我唱歌,在九天徘徊不進。影伴我舞步,在地上蹦跳翻滾。
清醒之時咱們儘管作樂尋歡,醉了之後免不了要各自離散。
月呀,願和您結為忘年之友,相約在高遠的銀河岸邊再見。
註釋
⑴酌:飲酒。獨酌:一個人飲酒。
⑵間:一作“下”, 一作“前”。
⑶無相親:沒有親近的人。
⑷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我舉起酒杯招引明月共飲,明月和我以及我的影子恰恰合成三人。一說月下人影、酒中人影和我為三人。
⑸既:且。不解飲:不會喝酒。
⑹徒:徒然,白白的。徒:空。
⑺將:和。
⑻及春:趁著春光明媚之時。
⑼月徘徊:明月隨我來回移動。
⑽影零亂:因起舞而身影紛亂。
⑾交歡:一起歡樂。
⑿無情遊:忘卻世情的交遊。
⒀相期邈(miǎo)雲漢:約定在天上相見期:約定。邈:遠。雲漢:銀河,泛指天空。
賞析:
作者:佚名
原詩共四首,此是第一首。詩寫詩人在月夜花下獨酌,無人親近的冷落情景。詩人運用豐富的想象,表現出由孤獨到不孤獨,再由不孤獨到孤獨的一種複雜感情。 李白仙才曠達,物我之間無所容心。此詩充分表達了他的胸襟。詩首四句為第一段,寫花、酒、人、月影。詩旨表現孤獨,卻舉杯邀月,幻出月、影、人三者;然而月不解飲,影徒隨身,仍歸孤獨。因而自第五句至第八句,從月影上發議論,點出“行樂及春”的題意。最後六句為第三段,寫詩人執意與月光和身影永結無情之遊,並相約在邈遠的天上仙境重見。全詩表現了詩人懷才不遇的寂寞和孤傲,也表現了他放浪形骸、狂蕩不羈的性格。 邀月對影,千古絕句,正面看似乎真能自得其樂,背面看,卻極度淒涼。
酌原文翻譯賞析3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翻譯
我們兩人在盛開的山花叢中對飲,一杯又一杯,真是樂開懷。
我喝醉想要睡覺您可自行離開,如果餘興未盡,明天早晨抱著琴再來。
註釋
對酌:相對飲酒。
“我醉”句:此用陶淵明的典故。
鑑賞
李白飲酒詩特多興會淋漓之作。此詩開篇就寫當筵情景。“山中”,對李白來說,是“別有天地非人間”的;盛開的“山花”更增添了環境的幽美,而且眼前不是“獨酌無相親”,而是“兩人對酌”,對酌者又是意氣相投的“幽人”(隱居的高士)。此情此境,事事稱心如意,於是乎“一杯一杯復一杯”地開懷暢飲了。次句接連重複三次“一杯”,採用詞語的重複,不但極寫飲酒之多,而且極寫快意之至。讀者彷彿看到那痛飲狂歌的情景,聽到“將進酒,杯莫停”(《將進酒》)那樣興高采烈的勸酒的聲音。由於貪杯,詩人許是酩酊大醉了,玉山將崩,於是打發朋友先走。“我醉欲眠卿且去”,話很直率,卻活畫出飲者酒酣耳熱的情態,也表現出對酌的雙方是“忘形到爾汝”的知交。儘管頹然醉倒,詩人還餘興未盡,還不忘招呼朋友“明朝有意抱琴來”呢。此詩表現了一種超凡脫俗的狂士與“幽人”間的感情,詩中那種隨心所欲、恣情縱飲的神情,揮之即去、招則須來的聲口,不拘禮節、自由隨便的態度,在讀者面前展現出一個高度個性化的藝術形象。
詩的藝術表現也有獨特之處。盛唐絕句已經律化,且多含蓄不露、迴環婉曲之作,與古詩歌行全然不同。而此詩卻不就聲律,又詞氣飛揚,一開始就有一往無前不可羈勒之勢,純是歌行作風。惟其如此,才將那種極快意之情表達得酣暢淋漓。這與通常的絕句不同,但它又不違乎絕句藝術的法則,即雖豪放卻非一味發露,仍有波瀾,有曲折,或者說直中有曲意。詩前二句極寫痛飲之際,三句忽然一轉說到醉。從兩人對酌到請卿自便,是詩情的一頓宕;在遣“卿且去”之際,末句又婉訂後約,相邀改日再飲,又是一頓宕。如此便造成擒縱之致,所以能於寫真率的舉止談吐中,將一種深情曲曲表達出來,自然有味。此詩直在全寫眼前景口頭語,曲在內含的情意和心思,既有信口而出、率然天真的妙處,又不一瀉無餘,故能令人玩味,令人神遠。
此詩的語言特點,在口語化的同時不失其為經過提煉的文學語言,雋永有味。如“我醉欲眠卿且去”二句明白如話,卻是化用一個故實。《宋書·隱逸傳》:“(陶)潛不解音聲,而畜素琴一張,無弦,每有酒適,輒撫弄以寄其意。貴賤造之者,有酒輒設。潛若先醉,便語客:‘我醉欲眠,卿可去’,其真率如此。”此詩第三句幾乎用陶潛的原話,正表現出一種真率脫略的風度。而四句的“抱琴來”,也不是著意於聲樂的享受,而重在“撫弄以寄其意”、以盡其興,這從其出典可以會出。
古典詩詞,是通向美的橋樑,是人生境界,是生命的沉醉。閒讀詩詞,是心靈的旅行,地圖由漢字組成。趣味念歌詩。
品味古典詩詞的意境之美,感悟詩人的人生故事。今天欣賞的是唐代詩人李白的一首絕句《山中與幽人對酌》。
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在山花叢中,你我相對飲酒,喝了一杯一杯又一杯。我喝醉想要去睡,你可暫且離開, 如果有意明天抱琴再來。
《山中與幽人對酌》是唐代偉大詩人李白的一首七言絕句。詩表現了詩人李白和幽居朋友隨心所欲、不拘禮節的人生態度,展現出一個超凡脫俗的藝術形象。
幽人是指隱居的高人。
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詩的一開頭就點明瞭詩人李白與朋友喝酒的地點——山中。對李白來說,山中是“別有天地非人間”的所在。盛開的“山花”更加增添了兩人喝酒的氣氛。此情此境,稱心如意,就“一杯一杯復一杯”開懷暢飲。一杯一杯復一杯,接連重複三次“一杯”,不但寫飲酒之多,而且寫快樂的程度。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由於貪杯,詩人李白的朋友喝得大醉,就告訴李白“我已經喝醉,想要睡了,你回去吧!明天你若還覺得有意的話,就請順便抱只琴來!”“我醉欲眠卿且去”的典故出自晉代偉大詩人陶淵明。《宋書》記載,陶淵明不懂音樂,但是家裡收藏了一把沒有琴絃的古琴,每當喝酒的時候就撫摸古琴,醉了就和客人說“我醉欲眠卿可去”。我醉欲眠卿且去,幾乎用陶潛的原話,表現出一種天真超脫的風度。唐代偉大詩人李白的《山中與幽人對酌》,在藝術表現上也有獨特的所在。盛唐時期,絕句已經格律化。而李白的《山中與幽人對酌》卻不遷就聲音格律,語言上又有飛揚的氣魄,有古代歌行的風格。
酌原文翻譯賞析4秋夜板橋浦泛月獨酌懷謝脁
天上何所有,迢迢白玉繩。
斜低建章闕,耿耿對金陵。
漢水舊如練,霜江夜清澄。
長川瀉落月,洲渚曉寒凝。
獨酌板橋浦,古人誰可徵。
玄暉難再得,灑酒氣填膺。
翻譯
夜半天上何所有,只有這遙遠的玉繩星白光閃閃。
繼而又斜掛在建章宮門前,低吐地對著鐘山。
寒江夜來顯得更加清澈,靜水依舊像一條素練。
天將曉時川流不息的長江水像要把落月也瀉到大海。沙洲上還凝結著夜裡的秋寒。
我獨目酌酒在板橋浦,尋找著古人描寫這裡的詩篇。
可惜謝朓這樣的詩人再也不得見了,灑酒江上惆帳填滿胸間。
註釋
玉繩:星宿名,李善《文選》注引《春秋元命苞》說,玉衡北兩星為玉繩星。
建章:宮殿名,南朝宋時建。
漢水:即漢江,長江最長支流,源出今陝西西南寧強縣,流經湖北,在武漢注入長江。這裡即借指長江。
霜江:此指長江。
洲渚:水中小塊陸地。
“獨酌”二句:謝朓有《之宣城出新林浦向板橋》詩。
徵:即”徵“。
玄暉:即謝朓。《南齊書》:謝朓,字玄暉,陳郡陽夏人。少好學,有美名,文章清麗。
灑酒:一作“灑淚”。
賞析
此詩的前四句寫秋夜天宇和金陵遠景。起首二句:“天上何所有?迢迢白玉繩。”一問一答,天真活潑,明快自然,饒有民歌風味。詩人仰望秋空,看到在這寥廓空明的天宇上遠遠地閃爍著兩顆銀亮的玉繩星。三四兩句寫玉繩星照耀下的金陵城。詩人放眼遠眺,但見玉繩星斜斜地、低低地嵌鑲在建章宮高大的樓闕旁邊,發出格外耀目的光芒,對著整個金陵古城。這四句從大處落墨,先寫天空,後寫地面,連線自然,展現出碧海般的青天,白玉般的明星,以及星光照耀下的金陵城巍峨宮闕的剪影,境界空闊高遠,正融注了詩人秋夜泛月時那種蕭散自然、風流自賞的意緒。如果更深細地品味,這四句詩已隱隱透露,出懷念前代詩人謝朓的情思。謝朓《暫使下都夜發新林至京邑贈西府同僚》詩中,有“秋河曙耿耿,寒渚夜蒼蒼……金波麗鳷鵲,玉繩低建章”等寫景佳句,李白詩的三、四句,顯然是有意點化了謝詩,藉以寄寓對謝朓的緬懷、追慕。而且,這兩顆璀燦的玉繩星,一顆斜照建章闕,一顆耿對金陵城,彷彿具有象徵的意蘊。它們在浩渺秋空中互相映照,彷彿正是謝朓、李白這兩位古今相通、精神契合的天才詩人的化身。
中間四句寫秋江月色。這裡“漢水”借指長江。詩人不說“長江”而說“漢水”,是為了避免同下句“霜江”字面重複和音聲相混。在板橋浦信步泛月的李白,俯視著腳下的大江,但見清澄的江水靜靜地流淌著,像是一條銀光閃爍的白練。此刻,謝朓描寫大江黃昏美妙景色的詩句“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晚登三山還望京邑》)自然跳上心頭。對景吟詩,使他產生一種悠然神遠的感變,彷彿自己已超越古今的界限,同小謝一起聯袂步月,同賞秋江美景,推心置腹地縱論人生、品評詩文了。李白整個身心都沉浸在與古人神遊的幻想境界裡,以致忘懷了一切。他久久地凝望著明月逐漸西斜,月光如乳汁般傾瀉在長江之中。直到月落星隱,天將破曉,朝霧瀰漫洲渚,寒氣侵襲髮膚。這四句寫秋江月色,明麗皎潔,清幽飄逸,動靜相生,空靈迷人。而在這幅秋江月色圖中,隱然一含情凝眺之人呼之欲出。這裡表現出他的神態和心緒的變化:先是緬懷遐想古人,繼而是與古人神遊的暢快,接著是從遐想中醒悟過來發覺古人不可得見的寂寞與悵惘,這四句妙在不是靜態的寓情於景和情景交融,而是從時間和景色的變化之中暗示出詩人複雜微妙的心理變化,不著痕跡,純乎天籟。
最後四句點明題旨,直抒胸臆。詩人在板橋浦自斟自酌,沒有知音同歡共飲,雖追慕謝朓,但畢竟相隔數百年,誰也不能把古人找回來。而在當今現世,像謝玄暉這樣才華高妙、志趣相投的人,是很難得再遇到的。想到這裡,詩人深深感到孤獨寂寞,揮杯灑酒無心再飲。一股悲涼抑鬱之氣,充滿了他的胸中。結句暗用樑代詩人江淹《恨賦》“置酒欲飲,悲來填膺”句意,而融化無跡,如同己出。至此,詩人不僅婉曲盡致地抒寫了對古人的緬懷遐思,而且借痛感斯人之不可復遇,宣洩出世無知音的深沉感喟。
創作背景
開元十四年(726),李白二十六歲,遊襄漢,上廬山,東至金陵、揚州。此詩即作於這年秋天遊金陵之時。從詩題可知,這是一首緬懷謝朓的詩。
酌原文翻譯賞析5送行無酒亦無錢,勸爾一杯菩薩泉。
何處低頭不見我?四方同此水中天。
翻譯
替你送行時沒有酒也沒有錢,規勸你飲一杯武昌的菩薩泉。
低下頭哪裡泉水不能照見我?四方之地都如同這水中天。
註釋
四方:指各處;天下。
鑑賞
這是一首送行詩。詩的開頭一、二句“送行無酒亦無錢, 何處低頭不見我?”描寫了詩人自己為王子立送行,因為囊中羞澀,無錢買酒。但是作者心中是否因此而內疚呢,當然不是。因為詩人蘇軾是一個清靜、淡泊之人,他以一種達觀的態度來對待人生,雖然是無酒無錢,但也毫不介意,酌一杯清甜的菩薩泉,以水代酒,照樣可以見出真情。這首詩的三、四兩句“勸爾一杯菩薩泉,四方同此水中天。”寓含禪意。《楞嚴經》說:“有佛出世,名為水天,教諸菩薩,修習水觀,入三摩地。”作者由菩薩泉之名聯想到水天之佛,由泉水映出自己的影子聯想到“修習水觀”,此處泉水可以照見“我”,別處的泉水不也是同樣可以照見“我”嗎。四方之水,如菩薩泉一樣,水中映人,水中映天。末尾兩句正是勸告人們“修習水觀,入三摩地”,進入禪悟之境。
酌原文翻譯賞析6春日獨酌二首
東風扇淑氣, 水木榮春暉。
白日照綠草, 落花散且飛。
孤雲還空山, 眾鳥各已歸。
彼物皆有託, 吾生獨無依。
對此石上月, 長歌醉芳菲。
我有紫霞想,緬懷滄州間。
且對一壺酒,澹然萬事閒。
橫琴倚高鬆,把酒望遠山。
長空去鳥沒,落日孤雲還。
但悲光景晚,宿昔成秋顏。
翻譯
東風吹來了美好之氣,水與樹木榮耀著春天的光輝。
太陽照耀著綠草,花兒在枝頭散落飄飛。
孤雲在日暮時還回空山,眾鳥也各自還巢而歸。
這些物體都有所寄託,我的殘生卻孤獨無依。
對著這映在石上的月光,無奈何只有在芳草中長歌沉醉。
我曾有修煉成仙的嚮往,也緬懷隱居江湖之間。
現在惟有對著面前的這壺酒,淡然萬事而落得孤閒。
倚著高鬆且將絃琴橫放,把著酒杯佇望著遠山。
飛鳥在長空中飛盡,孤雲在落日中回還。
只是悲傷我老衰如同這光景已晚,轉眼間已成了凋悴的容顏。
註釋
水木句:鹹本作水本。誤。春暉,《太平御覽》卷九九二晉傅鹹《款冬花賦》:“華豔春暉,既麗且姝。”
彼物二句:陶淵明《詠貧士》
詩:“萬族各有託,孤雲獨無依。”
歌醉:蕭本、玉本、郭本、劉本、嚴評本、全唐詩本、王本俱作醉歌。
全唐詩本注云:“一作歌醉。”
紫霞想:謂昇仙。陸機《前緩聲歌》:“輕舉乘紫霞。”
滄州間:謂隱居江湖。
且:蕭本、玉本、郭本、劉本、朱本、嚴評本、全唐詩本俱作思。
全唐詩本注:“一作且。”
光:朱本作佳。
宿昔:早晚之意,謂時間短暫。《晉書·裴楷傳》:“雖車馬器服,宿昔之間,便以施諸貧乏。”秋顏,老衰的容顏。
創作背景
唐肅宗上元二年(761年)冬李白因貧病來投當塗令李陽冰,次年初春,病稍好轉,起居有能,但終因年老、求仙不得而產生“吾生無依”的孤獨。這組詩即創作於此時。詹本雲:“第二首雲:‘但悲光景晚,宿昔成秋顏。’似中晚年之作。安注系此詩於開元二十五年,謂:‘似本年閒居安陸時作。’恐非。”
賞析
這兩首詩抒寫詩人對美好春光的愛惜之情,表達了作者因年老求仙不得而產生的孤獨之意。
第一首詩前四句寫作者對春天美景的愛惜,也抒發作者對生命的感慨。東風吹來美好之氣遍於天地之間,樹木在春光中欣欣向榮。燦爛的陽光照耀得芳草遍地生綠。但到了暮春之時,花朵散落飛揚,因此感嘆自然規律的不可轉移。後六句從日暮時孤雲眾鳥各有所歸,想到自然中的萬物皆有所託,而自己卻漂泊無依。因此舉杯對著石上之月,邀之共飲,以達長醉歌春日之芳菲。情調既是感傷,也是豁達。
第二首詩開頭說自己原有隱居之意,想象自己對著一壺酒,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接著具體描繪隱居的生活圖景:“橫琴倚高鬆,把酒望遠山。長空去鳥沒,落日孤雲還。”這幾句滿含出世之意,甚似王維的詩境。最後筆鋒一轉,發出時光易逝、生命苦短的感嘆,隱含了理想抱負難以實現的悲情。
酌原文翻譯賞析7唐代:李白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相交歡,醉後各分散。(另版本“相”為“同”)
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
已聞清比聖,複道濁如賢。
賢聖既已飲,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
三月咸陽城,千花晝如錦。
誰能春獨愁,對此徑須飲。
窮通與修短,造化夙所稟。
一樽齊死生,萬事固難審。
醉後失天地,兀然就孤枕。
不知有吾身,此樂最為甚。
窮愁千萬端,美酒三百杯。
愁多酒雖少,酒傾愁不來。
所以知酒聖,酒酣心自開。
辭粟臥首陽,屢空飢顏回。
當代不樂飲,虛名安用哉。
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
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臺。
譯文及註釋
譯文花叢中擺下一壺好酒,無相知作陪獨自酌飲。舉杯邀請明月來共飲,加自己身影正好三人。月亮本來就不懂飲酒,影子徒然在身前身後。暫且以明月影子相伴,趁此春宵要及時行樂。我唱歌月亮徘徊不定,我起舞影子飄前飄後。清醒時我們共同歡樂,酒醉以後各奔東西。但願能永遠盡情漫遊,在茫茫的天河中相見。天如果不愛酒,酒星就不能羅列在天。地如果不愛酒,就不應該地名有酒泉。天地既然都喜愛酒,那我愛酒就無愧於天。我先是聽說酒...
譯文及註釋
佚名
譯文
花叢中擺下一壺好酒,無相知作陪獨自酌飲。
舉杯邀請明月來共飲,加自己身影正好三人。
月亮本來就不懂飲酒,影子徒然在身前身後。
暫且以明月影子相伴,趁此春宵要及時行樂。
我唱歌月亮徘徊不定,我起舞影子飄前飄後。
清醒時我們共同歡樂,酒醉以後各奔東西。
但願能永遠盡情漫遊,在茫茫的天河中相見。
天如果不愛酒,酒星就不能羅列在天。
地如果不愛酒,就不應該地名有酒泉。
天地既然都喜愛酒,那我愛酒就無愧於天。
我先是聽說酒清比作聖,又聽說酒濁比作賢。
既然聖賢都飲酒,又何必再去求神仙?三
杯酒可通儒家的大道,一斗酒正合道家的`自然。
我只管得到醉中的趣味,這趣味不能向醒者相傳!
三月裡的長安城,春光明媚,春花似錦。
誰能如我春來獨愁,到此美景只知一味狂飲?
富貧與長壽,本來就造化不同,各有天分。
酒杯之中自然死生沒有差別,何況世上的萬事根本沒有是非定論。
醉後失去了天和地,一頭扎向了孤枕。
沉醉之中不知還有自己,這種快樂何處能尋?
無窮的憂愁有千頭萬緒,我有美酒三百杯多。
即使酒少愁多,美酒一傾愁不再回。
因此我才瞭解酒中聖賢,酒酣心自開朗。
辭粟只能隱居首陽山,沒有酒食顏回也受飢。
當代不樂於飲酒,虛名有什麼用呢?
蟹螯就是仙藥金液,糟丘就是仙山蓬萊。
姑且先飲一番美酒,乘著月色在高臺上大醉一回。
註釋
1.酌:飲酒。獨酌:一個人飲酒。
2.間:一作“下”, 一作“前”。
3.無相親:沒有親近的人。
4.“舉杯”二句:我舉起酒杯招引明月共飲,明月和我以及我的影子恰恰合成三人。一說月下人影、酒中人影和我為三人。
5.既:已經。不解:不懂,不理解。三國魏嵇康《琴賦》:“推其所由,似元不解音聲。”
6.徒:徒然,白白的。徒:空。
7.將:和,共。
8.及春:趁著春光明媚之時。
9.月徘徊:明月隨我來回移動。
10.影零亂:因起舞而身影紛亂。
11.同交歡:一起歡樂。一作“相交歡”。
12.無情遊:月、影沒有知覺,不懂感情,李白與之結交,故稱“無情遊”。
13.相期邈(miǎo)雲漢:約定在天上相見。期:約會。邈:遙遠。雲漢:銀河。這裡指遙天仙境。“邈雲漢”一作“碧巖畔”。
14.酒星:古星名。也稱酒旗星。《晉書·天文志》雲:“軒轅右角南三星曰酒旗,酒官之旗也,主享宴酒食。”漢孔融《與曹操論酒書》:“天垂酒星之耀,地列酒泉之郡,人著旨酒之德。”
15.酒泉:酒泉郡,漢置。傳說郡中有泉,其味如酒,故名酒泉。在今甘肅省酒泉市。
16.大道:指自然法則。《莊子·天下》:“天能覆之而不能載之,地能載之而不能覆之,大道能包之而不能辯之,知萬物皆有所可,有所不可。”
17.酒中趣:飲酒的樂趣。晉陶潛《晉故徵西大將軍長史孟府君傳》:“溫(桓溫)嘗問君:‘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君笑而答曰:‘明公但不得酒中趣爾。’”
18.“三月”二句:一作“好鳥吟清風,落花散如錦”;一作“園鳥語成歌,庭花笑如錦”。咸陽城:此指長安城。“城”一作“時”。
19.徑須:直須。李白《將進酒》詩:“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20.窮通:困厄與顯達。《莊子·讓王》:“古之得道者,窮亦樂,通亦樂,所樂非窮通也;道德於此,則窮通為寒暑風雨之序矣。”修短:長短。指人的壽命。《漢書·谷永傳》:“加以功德有厚薄,期質有修短,時世有中季,天道有盛衰。”
21.造化:自然界的創造者。亦指自然。《莊子·大宗師》:“今一以天地為大爐,以造化為大冶,惡乎往而不可哉?”
22.齊死生:生與死沒有差別。
23.兀然:昏然無知的樣子。孤枕:獨枕。借指獨宿、獨眠。唐李商隱《戲贈張書記》詩:“別館君孤枕,空庭我閉關。”
24.窮愁:窮困愁苦。《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論》:“然虞卿非窮愁,亦不能著書以自見於後世雲。”千萬端:一作“有千端”。
25.三百杯:一作“唯數杯”。
26.酒聖:謂豪飲的人。宋曾鞏《招澤甫竹亭閒話》詩:“詩豪已分材難強,酒聖還諳量未寬。”
27.臥首陽:一作“餓伯夷”。首陽,山名。一稱雷首山,相傳為伯夷、叔齊采薇隱居處。
28.屢空:經常貧困。謂貧窮無財。《論語·先進》:“回也其庶乎!屢空。”何晏集解:“言回庶幾聖道,雖數空匱而樂在其中。”顏回:春秋末期魯國人,孔子的得意門生。
29.樂飲:暢飲。《史記·高祖本紀》:“沛父兄諸母故人日樂飲極驩,道舊故為笑樂。”
30.安用:有什麼作用。安,什麼。
31.蟹螯(áo):螃蟹變形的第一對腳。狀似鉗,用以取食或自衛。《晉書·畢卓傳》:“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金液:喻美酒。唐白居易《遊寶稱寺》詩:“酒懶傾金液,茶新碾玉塵。”
32.糟丘:積糟成丘。極言釀酒之多,沉湎之甚。《屍子》卷下:“六馬登糟丘,方舟泛酒池。”蓬萊:古代傳說中的神山名。此處泛指仙境。
33.乘月:趁著月光。《樂府詩集·清商曲辭一·子夜四時歌夏歌一》:“乘月採芙蓉,夜夜得蓮子。”▲
參考資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詩全譯.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851-853
2、 於海娣 等.唐詩鑑賞大全集.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xx:123
3、 裴斐.李白詩歌賞析集.成都:巴蜀書社,1988:61-69
酌原文翻譯賞析8鷓鴣天·元宵後獨酌
明代:楊慎
千點寒梅曉角中,一番春信畫樓東。收燈庭院遲遲月,落索鞦韆翦翦風。
魚雁杳,水雲重,異鄉節序恨匆匆。當歌幸有金陵子,翠斝清尊莫放空。
譯文及註釋
千點寒梅曉角中,一番春信畫樓東。收燈庭院遲遲月,落索(suǒ)鞦韆翦(jiǎn)翦風。
落索:冷落蕭索。翦翦:形容風輕微而帶寒意。
魚雁杳,水雲重,異鄉節序恨匆匆。當歌幸有金陵子,翠斝(jiǎ)清尊莫放空。
魚雁:指書信。金陵子:歌女。斝:古代酒器。
註釋
落索:冷落蕭索。翦翦:形容風輕微而帶寒意。
魚雁:指書信。
金陵子:歌女。
斝(jiǎ):古代酒器。
賞析
此詞寫元宵節後的獨酌思鄉。“遲遲月”與“翦翦風”,點綴出早春夜晚的清寒,也烘托出懷鄉的愁緒。末兩句以歌酒故作寬解,更見鄉愁的深摯婉曲。
酌原文翻譯賞析9《詩經:酌》
於鑠王師,遵養時晦。
時純熙矣,是用大介。
我龍受之,蹻々王之造。
載用有嗣,實維爾公允師。
註釋:
於:嘆詞。鑠:美,輝煌。王師:王朝的軍隊。
譯文:
王師美哉多英勇,率領他們蕩晦冥。
天下大放光明時,偉大輔佐便降臨。
我今有幸享太平,朝中武將驍且勁。
現將職務來任命,周公召公作領軍。
賞析:
召公分職而治天下的史實。當時天下雖然穩定,但仍不能令人放心,所以成王任命周公治左
此詩文句古奧,今人讀來多不解其妙。若拈出孫鑛“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後如脫兔,敵不及拒”的評語以為啟發,恐怕讀者對其前半部分絃樂柔板般的從容與後半部分銅管樂進行曲般的激昂就會有一定的感悟。欣賞《頌》詩,所當留意之處,就在這如斑駁的古鼎彝紋飾的字句後所涵蘊的文化張力。
酌原文翻譯賞析10月下獨酌·其三
三月咸陽城,千花晝如錦。
誰能春獨愁,對此徑須飲。
窮通與修短,造化夙所稟。
一樽齊死生,萬事固難審。
醉後失天地,兀然就孤枕。
不知有吾身,此樂最為甚。
翻譯
三月裡的長安城,春光明媚,春花似錦。
誰能如我春來獨愁,到此美景只知一味狂飲?
富貧與長壽,本來就造化不同,各有天分。
酒杯之中自然死生無差別,何況世上萬事根本沒有是非定論。
醉後失去了天和地,一頭扎向了孤枕。
沉醉之中不知還有自己,這種快樂何處能尋?
註釋
咸陽:借指長安。“城”一作“時”。
徑須:直須。
窮通:困厄與顯達。
造化:自然界的創造者。亦指自然。
齊死生:生與死沒有差別。
兀然:昏然無知的樣子。
孤枕:獨枕。借指獨宿、獨眠。
賞析
詩開頭寫詩人因憂愁不能樂遊,所以說“誰能春獨愁,對此徑須飲”,詩人希望從酒中得到寬慰。接著詩人從人生觀的角度加以解釋,在精神上尋求慰藉,並得出“此樂最為甚”的結論。詩中說的基本是曠達樂觀的話,但“誰能春獨愁”一語,便流露出詩人內心的失意悲觀情緒。曠達樂觀的話,都只是強自寬慰。不止不行,不塞不流。強自寬慰的結果往往是如塞川流,其流彌激。當一個人在痛苦至極的時候發出一聲狂笑,人們可以從中體會到其內心的極度痛苦;而李白在失意愁寂難以排遣的時候,發出醉言“不知有吾身,此樂最為甚”時,讀者同樣可以從這個“樂”字感受到詩人內心的痛苦。以曠達寫牢騷,以歡樂寫愁苦,是此詩藝術表現的主要特色,也是藝術上的成功之處。
酌原文翻譯賞析11酌原文
於鑠王師,遵養時晦。
時純熙矣,是用大介。
我龍受之,蹻蹻王之造。
載用有嗣,實維爾公允師。
酌譯文及註釋
譯文
王師美哉多英勇,率領他們蕩晦冥。
天下大放光明時,偉大輔佐便降臨。
我今有幸享太平,朝中武將驍且勁。
現將職務來任命,周公召公作領軍。
註釋
⑴於(wū):嘆詞。鑠(shuò):美,輝煌。王師:王朝的軍隊。
⑵遵:率領。養:攻取。晦:晦冥,黑暗。
⑶純:大。熙:光明。
⑷是用:是以,因此。介:助。
⑸龍:借為“寵”。榮,榮幸。
⑹蹻(jué)蹻:勇武之貌。造:借為“曹”,眾,指兵將。
⑺載:乃。用:以。有嗣:有司,官之通稱。
⑻實:是。公:指周公、召公。允(tǒng):借為“統”,統領。
酌賞析
《酌》是《大武》五成的歌詩,《毛詩序》雲:“《酌》,告成《大武》也。”(關於《大武》的詳細介紹,可參看《周頌·我將》一篇的鑑賞文字)《大武》五成的樂舞表現的是周公平定東南叛亂回鎬京以後,成王命周公、召公分職而治天下的史實。當時天下雖然穩定,但仍不能令人放心,所以成王任命周公治左、召公治右,周公負責鎮守東南、召公鎮守西北,即所謂“戎狄是膺,荊舒是懲”(《詩經·魯頌·閟宮》)。楚先祖熊繹此時受封于丹陽(今秭歸附近),為子爵,蓋亦有協助鎮守江南的用意。就《酌》詩的內容而言,前五句是成王歌頌王師的戰績,並對統兵出征的統帥表示感激之情,也就是感激和歌頌周公。後三句是成王任命周公、召公分職而治天下。當然,這時仍是周公攝政,但任命之事則不能不以成王的名義,告廟儀式的主人公也不能不是成王。故該詩的主人公表面上是成王,而實際上還是周公。《酌》向來多被認為是周公的樂舞(如鄭箋雲:“周公居攝六年,制禮作樂,歸政成王,乃後祭於廟而奏之。”),也可證實這一點。前人或以為此詩是頌武王伐殷的,但武王並無“周公左召公右”的任命,而且詩中的“晦”也是泛指,不一定特指殷紂王。故不從。詩名為“酌”,《毛序》以為是“斟酌”之意(即“斟酌文武之道”),雲:“言能酌先祖之道以養天下也。”恐不妥。“酌”亦可作汋、彴、勺等,就是以勺舀酒灌祭祖先神靈,說明該詩是灌祭祖先時所唱的歌。以歌詩而言則曰《酌》,以樂舞而言則曰《勺》,《儀禮》、《禮記》皆言舞《勺》,《勺》即《酌》。鄭覲文《中國音樂史》雲:“(《禮記》)《內則》曰:‘十三舞《勺》。’又:‘成童舞《勺》舞《象》。’……《勺》為武舞,其詩為《酌》之章。按詩歌之節以為舞,列為學校普通教科,故曰成童則舞《勺》舞《象》。”可見《酌》作為樂舞,在當時是與《象》舞一樣頗具代表性的。它可以作為《大武》的一成與其他五成合起來表演,就像現代舞劇中的一場,也可以單獨表演。具體的舞蹈動作,參見《周頌·我將》一篇對《大武》的全面介紹。
此詩文句古奧,今人讀來多不解其妙。若拈出孫鑛“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後如脫兔,敵不及拒”(陳子展《詩經直解》引,原為《孫子》中語)的評語以為啟發,恐怕讀者對其前半部分絃樂柔板般的從容與後半部分銅管樂進行曲般的激昂就會有一定的感悟。欣賞《頌》詩,所當留意之處,就在這如斑駁的古鼎彝紋飾的字句後所涵蘊的文化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