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才華齋>範例>文學>

生活就像一首歌欣賞美文

文學 閱讀(2.01W)

冰雪消融,冬去春來。不管年前的日子多麼的憋屈,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人們還是滿懷希望的步入到各自新的征程。

生活就像一首歌欣賞美文

王順義的房子蓋完以後,德寶把舊的“195”賣掉,又買了一輛新的“250”拖拉機回來。這輛車車頭上帶車棚,至少陰天下雨不用再也淋了,而且是電啟動的,不用再天天甩開膀子使勁的搖柴油機了。車斗上的輪子全部是氣剎,比“195”的堆剎安全多了。更重要的是比以前拉的方數也多了。

年後裁縫部的生意清淡了許多,桃花又扛起鋤頭下了地,坡裡還有五畝多地的小麥需要鋤草鬆土澆返青水了。水泵井不比以前的老機井,出水管子細的很,家家澆地都要按號排著隊。孟家窪這塊地是和二柱子家的地挨著,姜春英澆了一天還沒完,桃花估計得到半夜才能接井。半夜姜春英澆完怕桃花自己後半夜害怕,索性和她做起伴兒來,娘倆說話拉呱的到不覺的夜長。

劉家林那塊地是建國和家信兩家挨著,離士祥家的祖墳不足一百米。大鳳和劉燕白天就商量好不管誰家排到夜裡,兩人必須得作伴把地澆完。

三月的夜晚冷風習習,特別是到了後半夜,貓頭鷹從陰森森的墳地裡發出陣陣淒厲的叫聲,在幽靜的夜裡傳的很遠。兩個女人雖然都穿了大衣,還是止不住的渾身起雞皮疙瘩。越是害怕還越想往那瞅,越瞅還越害怕。此時一輪月亮孤零零的掛在天空,照出墳地的剪影,那幾棵剛發新葉的楊柳在微風中輕輕的擺動著。最可氣的是,地的下頭正好是墳地的邊緣,每當兩個人一起去看看地澆到頭了沒有的時候,她們的手電筒並不照地,而是一個勁的照著一個個凸起的墳頭,生怕從裡面冷不丁的跑出什麼東西來。

說起這劉家林還得從開鑿濟州運河談起。自元朝開通濟州運河以來,南來的糧船可以直接涉江入淮,然後通過泗水河來到濟寧,濟寧地處南北兩京之中,是京杭大運河在江北的最大碼頭之一。元朝初年,每年調往北方的皇糧越一百萬擔,只濟寧一個碼頭,就轉運三十萬擔。因此運河管理和治理的朝廷官署——河道總督就設在濟寧。當時運河上的'船隻,帆檣如林,縴夫的號子聲連綿不絕、沉悶粗曠。河兩岸五彩百貨,堆積如山。北方的皮毛,江南的竹木瓷器,各州縣的農產品,多在這裡集結。白天市場上車水馬龍,夜晚更是燈火輝煌。小閘口和南門橋之間是繁華的中心,車鋪面坊,鱗次櫛比。商會衙行,競相爭市。戲樓酒館,燈紅酒綠。濟寧州一時成了商賈雲集、四海綿力的寶地。

明朝罷海運,運河是唯一的國家命脈,於是建立了一套嚴格的河道管理體系。永樂十五年,宋禮治河已成,由工部設漕運總兵官,總管運河航道和漕運兩大塊。成化七年以後,河、槽分開,總河管航道,總漕管漕政。首任總河為刑部左侍郎王恕,官居二品。管家劉淵忠心耿耿跟隨他多年,到耄耋之年,王恕給了他一筆錢讓其告老還鄉。劉淵不想再回老家,便在濟寧州里買了宅院,並在城北買了塊墳地,也就是現在的劉家林。

劉淵本是山西洪桐人氏,父母早亡,因逃荒落難於王府門旁。當時王恕在河南任職,還是一個小小的州吏,便收留了年少的劉淵,從此他任勞任怨的在王府待了下來。後來娶了媳婦,生了兒女,一晃就是幾十年過去了。

士祥的老爺爺那輩上就給老劉家看墳,這劉淵的後代也是心地慈悲,特意劃出一塊地腳讓他家當了墳地,這也就是士祥家現在的祖墳。

“四清”的時候,整個劉家林都被鏟成了平地,有的連棺材都挖出來了,骷顱頭被人在地上亂踢,骨頭碴子扔的到處都是。士祥爹心存感恩之心,偷偷地把骨頭、骷顱頭裝進麻袋裡埋在地下。當然士祥家的祖墳也未能倖免,直到土地承包責任制以後,他才換了地塊,又栽了樹,把墳頭堆了起來。

隨著劉燕家大花狗的狂叫,一陣癆病咳嗽聲傳來,她倆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下來。建國爹嘴裡叼著菸袋,揹著手,披著件發舊的青棉襖沿著小路走了過來。他是專門來給大鳳作伴的,雖然自己什麼也不能幹,但給她們壯壯膽總可以吧!老年人不怕什麼鬼呀、怪呀、邪扒拉嘰的那些事,徑直走到地頭靠著柳樹抽起煙來。待天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建國爹依著樹睡得正香。幾隻麻雀在樹枝間“嘰嘰喳喳”跳躍不停,但絲毫沒有打擾到他的美夢。大鳳和劉燕在遠處看著,不禁“嗤嗤”的笑起來。

後坡的桃花兒沐浴春風,把個老河溝映襯的花枝招展,春意盎然。德寶找苗志強託電信局的朋友花錢在家裝了部座機,沒想到第一個來電話的是建軍。他從辦公室裡打來電話說這個月的初十九是爹六十歲生日,要好好的張羅張羅,並把自己的想法給他倆說了,要他們那天一定老早的去,最後又囑咐了一遍是到鎮上的“一品香”飯店。

宋老漢是個老倔口,一聽說要去鎮上,頓時拉長了馿臉。他哪裡也不想去,就想在家裡熱鬧熱鬧就完了,這有臉面撒在街面上,讓老鄰四居的看著多風光啊?可他那裡知道建軍的打算,建軍至從到鎮上參加工作以來,光那上級同事喪亡喜事的份子錢隨了多少他自己也算不清了,再加上媳婦趙小青圍的份子錢。外面上看著過的光鮮,實際上哪個月小兩口不是勒緊了腰帶,日子過的緊巴巴的。這次好不容易抓住這麼個機會,建軍怎能輕易放過呢?

桃花不放心爹的脾氣,特意又去了趟八里屯,果然看見爹氣呼呼的發著牢騷。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建軍的想法給爹說了,宋老漢聽罷點點頭,眉毛也舒展開來,一邊用大拇指按實眼袋窩裡的菸絲,一邊說:“那要這樣說咱必須得去,咱也得叫建軍回回份子錢。”停了一會兒他抽上菸袋,看著桃花說:“閨女,你得給我做身像樣的衣裳,到時候別叫親家看不起咱!”

桃花笑笑說:“你放心吧!給你和俺娘都做一身,保準叫恁丟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