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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首歌愛情美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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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句話在中國流傳了幾千年,想必自有它的道理。

生活就像一首歌愛情美文欣賞

桃花自打進了德寶家的門,就沒見過老公公的面。據說七一年挖芋頭井子的時候,被悶死在了裡頭。從那以後,是婆婆含辛茹苦的把德寶拉吧大。七三年,生產隊裡派人到一化工去拉氨水上地,德寶娘不小心把氨水濺到了眼裡,起先到沒覺得有什麼,也沒當回事。後來慢慢地視線模糊起來,到來年開春的時候,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沒辦法,大隊給他娘倆辦了“五保”。這時候德寶正在二中上學,準備來年大學聯考,看到娘這種情況,只得輟學下來勞動掙工分。青春年少的他,每年到了冬季,還要跟著隊裡外出挖河工。

再說桃花出生在離桃園村五里外的八里屯,因當時正值二月二龍抬頭的時節,又逢滿山遍野桃花盛開,故取名“桃花”。

這桃花生得眉清目秀、天生麗質,從小就是個“人來瘋”。那小胳膊小腿白得像蓮藕,凝脂般的面板透著紅暈,似一碰就會滲出水珠來。

十八歲上,桃花已出落成一個楚楚動人的大姑娘了。修長婀娜的身材,高高挺起的胸脯,微微翹起的臀部,細細的腰身,一雙大眼睛含情脈脈,頭髮並沒有紮成辮子,而是一邊梳成了一個“唐刷”。上身經常穿一件紅方格子的粗布小翻領褂子,再把裡面的碎花的襯衣領子翻出來,下身穿天藍色的“三合一”長褲,腳穿一雙黑色“燈芯絨”的平底帶偏扣的布鞋,即文靜又端莊,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每逢到鄉鎮的集市上去買東西,四周總會有幾雙火爍地眼睛盯著自己。說媒的自然踏破桃花家的門檻,什麼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各色人物細數登場。這可急壞了桃花的爹孃,老實巴交一輩子,那見過這等陣勢。

再說當時市印刷廠在周邊村子裡招臨時工,德寶、桃花這樣的有理想的年輕人都報了名,結果他倆還分地了一個組。

廠子離家不算遠,也不算近,有十里地。這對於在農村長大的孩子來說,不算什麼。那時農村特別窮,沒人買得起自行車,上班下班全都是來回地跑著。一天兩頭不見太陽,而且飯還要自己從家裡帶著。

德寶帶的基本全是芋頭面的窩窩頭,捏上一小撮鹽,再抹上一棒子肥肉熬成的豬油,加幾塊大疙瘩鹹菜,炒菜是很少帶的,這還是娘省吃儉用為他做的最好的飯菜。

吃飯時把切成片的窩窩頭和鹽、豬油放在搪瓷缸子裡,用開水一衝,水面上立刻就會出現銅錢般大小,而且泛著深紅色的大油星子。隨著熱氣的升騰,香氣立刻氤氳整個空間。條件雖然艱苦,可這並沒有影響他成長的腳步,幾年的風雨磨鍊,他已是七尺男兒。寬寬的臂膀,健壯的體魄,敏捷的步伐,一天到晚好像都有使不完的勁。工作中積極認真,對桃花更是照顧不少。

桃花爹是村裡多年的老會計,精打細算,家底自然厚實一些。桃花帶的飯菜就會好一點。每次桃花把飯菜偷偷地推到德寶的面前,都被他又慢慢地推了回來。每當這時,桃花就會怪嗔地看他一眼,臉上佈滿了紅暈。

有一次,吃午飯時,桃花把炒雞蛋和兩個白麵饅頭放在德寶的面前,自己則拿了他的窩頭和鹹菜跑到車間外面吃。等吃完回來,懷著激動不安的心情來看德寶,卻看見雞蛋和饅頭原封未動,不由心裡涼了半截,於是翹起小嘴,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埋頭幹活的德寶,嘴裡嘟囔道:“木頭疙瘩”。

同村的比德寶小兩歲的二柱子看出了其中的情由。笑咪咪地靠過來:“德寶,人家桃花對你可不賴啊!別太清高啦!”說完用眼瞟了瞟一旁的桃花,又用手拿了一塊炒雞蛋放在嘴裡:“好香啊!唉!身在福中不知福呦!”

德寶瞅了他一眼:“說完了不?回去幹活去。”

二柱子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走了。

德寶平時少言寡語,工作可是仔細嫻熟,不到一年,就被提拔為小組長。桃花對自己怎麼樣?德寶心裡有數。桃花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女,聽說有好幾個有錢的人家去提親,桃花都不屑一顧。再看看自己家裡一窮二白,到現在還住著草房子,另外還有一個什麼也看不見的娘,這樣的條件怎麼配的上跟人家談朋友。他苦惱過,也彷徨過,最後還是決定務實一點吧,桃花這隻金鳳凰未必就會落在自家的`這顆梧桐樹上。

可情竇初開的桃花就是喜歡上了內秀的德寶。

四月的一天傍晚,枝條婆娑的楊柳已褪去絲滌狀的鵝黃,在春風中悠然飄灑。大石橋下的河水清澈碧透,微波盪漾。下了班的一群年輕人歡快的走來。

忽然桃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德寶扶住。桃花的腳崴了,走路看來是不行了。

二柱子走過來,看此情景,轉身對大家說:“這回咱們組長得發揮一下模範帶頭作用吧?”

“揹著走。”大家異口同聲。

“誰背誰走啊?”他的嗓音又高了些。

“德寶背桃花,我們同意啦!”回答地如此整齊,就像喊口號。而且喊完之後,仨仨倆倆地竟說笑著走了。只留下德寶和桃花站在那裡,德寶還扶著桃花,桃花滿面通紅地看著德寶,嘴裡怯怯地喊道:“德寶哥。”

沒辦法,看天色已晚,德寶背起桃花從劉家林沿近道往八里屯走去。桃花在背上,即心疼她的德寶哥,又幸福的享受著這個過程,她多麼想讓德寶就這樣揹她一輩子呀!

此時月亮已爬上柳梢,好在路上行人稀少。七八里的路程,德寶累的滿頭大汗,桃花掏出自己繡了花的手絹一邊給德寶擦汗一邊小聲說:“德寶哥,停下歇歇吧,你這樣太累了?”

“沒事,再堅持一會就到了。”德寶看著前面微弱的燈光,氣喘吁吁。

“不,歇會兒再走嗎?”桃花像個孩子似的執拗起來。

“好好好,歇會再走。”德寶在一顆柳樹旁輕輕地放下桃花。

桃花一手扶著樹,一手遞過去手絹:“哥,擦擦汗吧!”

“不用。”德寶沒有接手絹,扯起袖子擦了一把臉,然後朝桃花靦腆地笑了笑。

正是這不經意間憨厚朴實的一笑,就像石子擊落水面泛起層層漣漪,瞬間扣開了少女緊閉的心扉,更是在桃花的心底激起了愛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