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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樹潭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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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位於浙江省西部的一個農村,記得那是一九七二年我讀國小三年級時,任課的老師姓佔,我們的教室是在村子裡一位農戶的二樓,是木製結構的,房子較大該房的前主人是以前的地主。由於是用手梯上下樓的感覺是非常不方便的。

樟樹潭經典散文

佔老師是我從國小到高中教過我的所有老師中印象最深刻的老師,他個子矮小,瘦弱。背駝,滿頭銀髮,眼睛看上去又很小,高度近視。後來也得知佔老師的耳朵聽力也很差。記得他講課時似乎要將教科書粘著鼻樑才能看清課本上的字,不過別看他長的如此,卻擁有一副好嗓子,講課時聲音巨集亮,清脆流暢。但由於近視,老師的粉筆字寫得很慢很慢。

上世紀的七十年代在我們的農村別說是空調,就是電風扇也是沒有的。可以想像在那炎熱的夏天我們這二樓的教室,驕陽似火該會有多麼的熱,我們這群十歲左右的孩子又怎麼能專心地坐在這聽老師授課呢。也不知是哪幾位坐在後幾排膽大的同學先開始了,他們趁著佔老師在黑板上專心寫粉筆字的時候,躡手躡腳地從教室裡悄悄從扶梯上開溜了。也不知道是否由於佔老師的高度近視沒有知曉有學生逃課了。還是他裝作若無其事沒看見,凡正到第二天上課時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也沒見到老師有任何的責怪和批評。於是同學們更膽大了,逃課的小夥伴越來越多。最後連我這種膽小的也加入了逃課的行例!大家逃課後,不約而同地奔向一個目標,就是去村口的樟樹潭嬉水。可以說那上國小期間的幾年中的夏天,大多數同學的下午基本上是在小河裡度過的。

樟樹潭,顧名思義肯定是這潭邊以前至少有棵樟樹從而得名,但現在卻沒任何什麼樹了。由於它是村子裡另一條小河的出水口,經過千萬年的河水沖刷,出水口周圍好大的一片水域較深,記得小時候小孩子哭鬧時,父母一句再哭就把你扔到樟樹潭去,此話一出哭鬧聲就嗄然而止。可見這樟樹潭在小孩的心中便是恐怖的代名詞,有些人在生活中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或走投無路想不開時便會說只有跳樟樹潭了!平時大家去游泳,都是稱去樟樹潭,而不是說去河裡。可見樟樹潭代表了那一段河

其實樟樹潭只不過是哪條河裡的一個較深的潭而已。

現在想想家鄉村口哪條河真是為我們喜愛玩水的人而生的。以河中的公路橋為界,

橋的上方是深不見底的樟樹潭,而公路橋的下方則是平緩開闊水較淺的水面。

樟樹潭是水性較好或成年人玩的.水域,而公路橋下方則是我們這些喜愛玩水初學游泳的小夥伴們的天堂,記得開始幾天我僅僅只是在靠岸邊較淺的地方玩水,並不敢去較深處,對於初學游泳者對水還是畏懼的。不過也僅僅就是幾天,小夥伴們再也按耐不住,一個個開始學習游泳了,記得初學游泳時得要三個小夥伴幫忙,身體處一邊一個小夥伴托住肚子,再一個小夥伴托住腦袋的下巴,練習者用手不停地划著水,同時雙腳不斷地打著水。練習累了休息後再幫別人練習,你幫我,我幫你。也不知道在練習時要沉下去多少次,喝了多少次的河水,就這樣不停地練呀練終於慢慢地不需要他人幫助便能獨立地在水裡遊了。

剛學會游泳哪段時間,做夢都在河裡游泳,恨不得上午也去河裡游泳,不多久十幾位小夥伴從開始的只會狗刨式而後相繼都學會了自由泳、仰泳和潛泳。當然剛學會游泳那段時間大家一直在淺水區遊,有時小夥伴們興致來了大家便開始進行各種各樣泳姿的比賽。玩水玩累了便到河邊茂密的柳樹林的草地憩一下,或去水更淺的地方捉小螃蟹小蝦,那時只要翻起水下面較大的石塊十有八九就會有大小不一的螃蟹,當時也只敢抓小的。記得河邊路上還有個供人休息的涼亭也是我們經常避雨的地方。渴了就去樟樹潭上方不遠處一棵高大楊柳樹根部去喝冰涼的清泉。樹根下一年四季都有源源不斷的泉水湧出。

兩年後國小畢業了,人也長高了許多,隨著二,三年不斷練習,游泳水平都提高了不少。記得就在那個暑假的某一天,我們一大群小夥伴終於結束了在公路橋下方淺水區的玩水。勇敢地向樟樹潭進發了,剛開始還是戰戰兢兢地,不久後便與大人們一樣,在深水區來來回回,得心應手了。隨著水性的提高,到後來大部分小夥伴竟然可以將頭與腳同時浮出水面好久,也可以潛水至樟樹潭的最深處。顯然一個個都是游泳高手啦。

讀國中後,再也不方便逃課了,不過放學後,只要是夏天,只要不是下雨,小夥伴們還是會去樟樹潭玩水的,記得那時候那條河裡的野生魚很多,尤其是樟樹潭裡的魚更多。時常會看見身上帶條紋的叫做石斑魚的在河邊石縫中來回遊弋,有時一群會有大大小小的幾十條的頗為壯觀,在玩水時也會遇見一些大人在潛到深水處河邊的石頭縫裡用徒手抓到活蹦亂跳的野生鱉,以及各種各樣較大的野生石斑魚。

樟樹潭的夏天是很熱鬧的,特別是傍晚時刻,勞累一天的村民們以及大大小小的小孩便會紛紛前來在樟樹潭那一片清涼乾淨的水域游泳或洗澡。只見河裡人頭攢動,歡快無比,這種景象一直會持續到很晚。農忙時村民們幹活會幹的很遲,因此晚上九點,十點鐘後還會有人在樟樹潭中洗澡。那個年代在沒空調,電扇的炎熱的夏天還有比泡在涼爽乾淨的清水中更愜意的嗎?

又過了兩年我又去縣城讀高中了除了暑假再也很少去樟樹潭玩水了,當然夏天的樟樹潭依然還是熱鬧非凡。高中畢業後不久便到外地工作了,也長大成人了。在休息時候的夏天還是去樟樹潭游泳,有時也會看見公路橋下方三三二二的小孩們在玩水,想想他們便是我們的接班人,只不過人教少些(實行計劃生育了)。

也不知過去多少年,哪清澈透明,乾淨整潔的樟樹潭時不時會有泡沫、油紙袋、各種各樣的食品袋及破衣服等垃圾甚至死豬,死雞漂下來。需要補充一下,七十年代的農村就是豬雞鴨得病死了誰還捨得扔了,只從河裡不斷地出現各種垃圾後,慢慢地在樟樹潭玩水的人少掉了。我後來再也不敢去河裡游泳了。

大概二十年前河邊哪一大片柳樹林已被砍伐一空。還有哪棵樹上有好幾個喜鵲窩的,樹根有泉眼的高大挺拔的楊柳樹,也不知何時消失了。幾年前因建公路,哪座擋風避雨的古老涼亭也被拆除了。前幾年開始的河道改造中本來平緩的樟樹潭下方那片水域的河床,也由於取沙石現已面目全非。

原來黑乎乎深不見底的樟樹潭,早已不是原來的模樣,這些年站在公路橋上看樟樹潭的野生魚越來越少。名貴的石斑魚更是難見其蹤。樟樹潭現已被建築廢棄物而填埋,嚴格地說樟樹潭已經消失了。嗚呼!

這短短的四十年間我國的經濟建設發展迅速。然而在環境保護方面做的不夠好。我們不應該鬥天,鬥地改造自然,而應該順其自然。故鄉樟樹潭的慢慢消失就是破壞自然的一個縮影!

樟樹潭,伴我長大,給我帶來無限歡樂時光的樟樹潭,我不知道它何時還能重現往日的光景!我還能再次投入你那清澈的河水中暢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