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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經學理窟宗法》與程頤語錄的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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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學界討論宋儒宗法觀,幾乎都以張載開篇,而《經學理窟?宗法》則是探討張載宗法觀的基本材料。但《經學理窟》(下稱“《理窟》”)一書,來源頗為可疑。其著錄最早見於晁公武《郡齋讀書志》,是書雲:“題曰金華先生,未詳何人,蓋為二程、張氏之學者。”?張岱年先生在1977年為中華書局《張載集》所作序言中指出,《理窟》“當是張載、程頤語錄的類編,後人因其中張載的話較多,所以算作張載的書了”。遺憾的是,張先生的意見並沒有得到學界重視,學者們在引用《理窟?宗法》時,遇到其中與程頤語錄相同的文字,只是簡單地認為張載與程頤有相同的看法,似欠審慎。本文對《理窟?宗法》大部分條目加以分析,嘗試區分辨別張載語錄與程頤語錄。

淺談《經學理窟宗法》與程頤語錄的論文

  一、可大致推定的程頤語錄與張載語錄

《宗法》共十四條語錄,我們先看第八條:古所謂“支子不祭”也者,惟使宗子立廟主之而已。支子雖不得祭,至於齋戒,致其誠意,則與祭者不異。與則以身執事,不可與則以物助之,但不別立廟,為位行事而巳。後世如欲立宗子,當從此義,雖不與祭,情亦可安。若不立宗子,徒欲廢祭,適足長情慢之志,不若使之祭,猶愈於巳也。該條全文見《程氏遺書》卷十五《伊川人關語錄》。朱子在寫於乾道九年(1173)的.《答汪尚書》書中提到:“橫渠《理窟》亦有變服之說。”《遺書》編於乾道四年(1168),朱子讀到《理窟》當然有可能在此之後。但朱子在晚年鉅著《儀禮經傳通解》中全文引了該條,仍題作“程子曰”而大量徵引了張載經說的衛提《禮記集說》亦收人此條,作“河南程氏曰”

  二、衛堤《禮記集說》中有疑問的張載說

《理窟?宗法》不少條目,亦見《禮記集說》引橫渠說。《集說》引用名氏橫渠目下特別註明“《記說》三卷”,其所徵引的張載說,應當出自《禮記說》。不過,《禮記說》一書並非無可置疑。《集說》卷六十六《郊特牲》經文“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報本反始也”下引橫渠說曰(為討論方便,姑分三段):祭先之道,其不可得而推者,則無可奈何。其可知者,無遠近多少,當盡祭之。祖豈可不報?蓋根本所繫,雖遠,烏得無報?郊祀后稷以配天,周止知后稷是已之始祖,巳上不可知。天則是萬物之祖,故祭天則以始祖配之。

  三、《宗法》中的其餘條目

讓我們回到《理窟?宗法》。其中第五、六、十二條,目前筆者在其他文獻中,尚未發現與之相對應的張載或程頤說,姑置不論。下面對其佘諸條,再加辨析。先看第一條:管攝天下人心,收宗族,厚風俗,使人不忘本,須是明譜系世族與立宗子法。宗法不立,則人不知統系來處。古人亦鮮有不知來處者。宗子法廢,後世尚譜牒,猶有遺風。譜牒又廢,人家不知來處,無百年之家,骨肉無統,雖至親,恩亦薄。第一句又見《程氏遺書》卷六《二先生語》,且作為程頤語錄被收人《近思錄》卷九,末二句又見《遺書》卷十五《伊川入關語錄》《集說》卷十四《曲禮》經文“支子不祭,祭必告於宗子”下亦全文引錄此條。兩見《遺書》,且其中一處恰恰就是《伊川人關語錄》,此條實為程頤說的可能性較大。

  四、《理窟》與衛提《集說》的文獻學價值

衛提《禮記集說》中的橫渠說,應系統鉤稽整理,這點無庸贅述。本文想特別強調的是,《理窟》與《集說》中可能還隱藏著迄今不為人知的程頤語錄,似應引起學界的重視。此外,剔除掉誤入的程頤語錄,《理窟》對於張載研究的意義,亦應充分肯定。明人黃鞏《經學理窟跋》雲:“考之《近思錄》,凡取之先生《文集》、《語錄》、諸經說者,乃皆出於《理窟》。”陳榮捷先生《近思錄詳註集評》及程水龍《近思錄集校集註集評》均列出了《近思錄》引橫渠說與今存張載著作的對應關係,據此筆者對《近思錄》引橫渠說作了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