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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桑為飲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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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南,向南,再向南,跨海過橋,抵達香港島的最南端,對於我這樣一個生長於最北城市的人來說,時空的錯落感很強,這麼多年生活於南方,這種感覺還是不能消退。這裡是赤柱,不一樣的香港,原生態的海灣,自成一統的小鎮,趕不上香港的快節奏,似乎時光在這裡變慢,最是難得的悠閒。來了許多次香港,卻從不知道香港還有這麼別具一格的.地方,彷彿超然世外的異域桃源,讓我喜出望外,幾乎不敢相信她真實的存在於人世間。

滄桑為飲的散文

之所以有異域的感覺是因為這裡最為聞名的建築,美利樓。這座維多利亞時期的老建築,充滿了時代的烙印,整體的花崗岩造型並不能掩蓋建造者在細微處的匠心獨運,從窗沿上精緻的藤蔓花槽便可見一斑,讓我寧願相信她叫美麗樓。聽友人的介紹,這樓原址竟然是在中環,後因城市發展的需要才拆卸搬遷至此,這等精細而浩大的工程讓我歎為觀止。

感嘆之餘,對人生的萍聚無常便更是覺得意味蕭索,一棟除非年久失修,非坍塌不能移的大樓都能被迫連根拔起,安置於別處,何況是善於遷徙漂泊的人。如今的美利樓坐落於美麗的海灣,這裡遠離鬧市,並不是年輕人喜歡來的地方,雖然現在樓內酒肆眾多,走的卻多是風雅的路子,想來比當年位於鬧市時,應該是少了幾分喧囂塵埃,多了幾許清雅淡然。

安坐於酒吧一隅,面對碧海藍天,心也靜了。突然有些為這樓慶幸,這海灣之畔,未嘗不是更好的歸宿,細想一想,竟覺大有深意,能全身而退至此,真應了那句退一步海闊天空了。這二百年的老樓如今也算是背井離鄉了,雖然經過重修,畢竟時代的印記之深無法抹去,就像人的記憶,不管在何時,在何地,被時間雕琢過的痕跡,可以模糊,可以淡去,卻無法平之如復,終究有跡可循,一旦紛繁的腦海裡風暴平息,隱藏於海底的溝壑在潮水退去後便清晰在眼前,你就知道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無益。就如現在的我,安靜的坐在這裡,這一棟有著厚重歷史,歷經遷徙的樓,在我腦海裡勾起的全是往日舊事。

我也一直在遷徙,心也一直在漂泊,我知道自己從來沒有放下過,而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人到哪裡都是在流浪。我這般的居無定所,你可還找得到我?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是否已有心上人伴隨左右?曾幻想和你再見時的情景,但公子多情的戲碼,我是斷斷演不來的,再見只怕也只是徒增傷心爾,爭不如不見。從前,我是回不去了,倒是未知來生相見否?陌上逢卻再少年。

我這一路從北浪跡至南,浮雲逐日,事易時移,就如同這座樓,歷人情冷暖,世事變遷,以滄桑為飲,年華果腹,看時光如水,默而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