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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術對練史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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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前言

武術對練史略

隨著武術運動的發展和武術文化的對外傳播,武術的技擊內涵卻在逐漸的淡化甚至消失殆盡。在此情況下,武術對練逐漸彰顯其體現武術技擊本質內涵的重要價值。武術對練不僅是武術練習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和重要的練功階段,更因其對武術攻防技擊藝術的展示成為武術舞臺表演和影視表演的重要表現形式。然而,武術對練果如人們認為的隨意編創,隨意創新嗎?武術對練的歷史是人們想象的那麼年輕嗎?諸多武術歷史論著均沒有專門述及武術對練的歷史流變,致使人們對於武術對練形成一種“年輕”、“隨意”的印象。這使得我們有必要撥開歷史的塵霧來搜尋梳理一下武術對練源遠流長的顯沒軌跡。

  2 武術對練的概念

關於武術對練的概念,老一代武術家張文廣認為,對練是中國武術中的一項重要內容和練習形式,它是“在各種單練專案的基礎上,兩人或多人按照所編排的套路,進行攻擊與防守的方法練習”。另有研究者認為,對練套路就是“遵循攻防合理的技擊原則,由拳術的踢、打、摔、拿等動作及器械的各種技擊動作所組成”的技法組合或程式。綜合以上見解,可將武術對練定義為:兩人或多人空手或持械進行的武術練習或表演形式。

  3 武術對練的源始

武術對練可以追溯到原始人類社會宗教中的武舞活動。在人類原始文化形態中,原始宗教、教育、娛樂等活動常常是交織在一起的,原始宗教的儀式常通過原始武舞來體現。在原始武舞中,人們通過擊刺殺伐的偶的幻想獲得超自然的力量以戰勝野獸或敵人,同時這也是提高自身戰鬥能力的一種練習形式。雲南滄源原始巖畫上仍可清晰辨認出人們徒手或持械武舞的形象。為了增加幻想和實際練習的效果,人們便互相假象對方為敵人或野獸進行舞刺揮殺。這可以認為是武術對練最初始的形式。此時的器械主要有石刀、石斧等。

  4 武術對練的發展演變

  4.1 先秦時期的武術對練

商周時期,戰爭逐漸頻繁,武舞的目的也逐漸由原來的幻想為主過渡到提高軍事戰鬥力上。大禹制服有苗部落的“干鏚舞”、夏啟的“舞九伐”、周代的“舞象”不僅有集體持械的統一動作練習,也應有對刺對擊甚至互刺互擊的對練,否則戰鬥能力則不容易得到有效地提升。此時隨著青銅工藝的進步,青銅武器已被廣泛使用,如安陽市出土的商代青銅矛、商婦好大銅鉞、遼寧生博物館藏的商代青銅戈、陝西綏德出土的青銅蛇頭劍等。因此,士兵們對練時所持的兵器比起原來的石斧石刀來更輕更鋒利,也正因如此,他們的對練技術更容易複雜高超的同時也要求他們掌握技術更熟練和精準,否則便可能帶來互相的傷害。

由於角力是掌握其他兵器的基礎,隨著戰爭的增多和多形式化,春秋戰國時期角力手搏受到重視,其無疑主要是雙人的對練。《莊子·人間世》有“且以巧鬥力者,始乎陽,常卒乎陰,泰至,則多奇巧”的記載。這一時期的兵器除青銅兵器外,逐漸向鐵製兵器過渡且不斷向多樣化發展,如出土的戰國青銅雙劍、戰國青銅匕首、吳王夫差矛以及2013年1月剛剛在湖北隨州出土的“隨國大司馬行戈”等。劍的出現和逐漸盛行還掀起了擊劍論劍之風,使武術對練首次出現了盛況,此時的劍術對練之水平也臻高超。《吳越春秋》記載越女論劍:“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門戶,亦有陰陽,開門閉戶,陰衰陽興。手戰之道,內實精神,外示安逸,見之似好婦,奪之似懼虎……。”《莊子·說劍》記:“夫為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反映出當時的劍術對打技術已發展到相當高的水平。《說劍》的記載還反映了當時的劍術對打已具有了較完備的體制,鬥劍的目的不是為了練兵備戰,而是為了觀賞娛樂,表明武術對練開始具有了競技性、表演性和娛樂性。而《孫子兵法》的出現則為武術對練家們的對練活動提供了更多充滿智慧的戰術指導,如“避其銳氣擊其惰歸”、“誘敵上當”、“乘人之不及”等。

  4.2 秦漢三國時期的武術對練

任何一個朝代剛建立時都會有一段時期的禁武政策,這是因為剛獲政權的統治者們十分清楚他們是靠什麼取得政權的,如果不禁武,已到手的政權可能照樣被奪去。等到社會經濟恢復,政治秩序安定後統治者便會逐漸放開習武環境,否則要麼說明統治效果的失敗,要麼會激起人們對於壓制的反彈性對抗。但是,禁武的同時一定要用休養生息的統治政策,就像放開武術的同時也不能放鬆自己的軍隊力量一樣。秦朝殘暴統治下的禁武不但沒有安定統治秩序的效果,反而激起民眾更為激烈的反抗,終於被農民起義推翻。兩漢時期一是因為統治者的自信,一是因為要與匈奴持續作戰,尚武之風一直非常雄勁。曹丕《典論·自序》描寫了“四方之法各異”的劍法,是劍術出現流派的鮮明佐證。《漢書·藝文志》雲:“習手足,便器械,積機關,以立攻守”,可以看出,此時人們已經明確將武術的拳法與器械作為兩項內容區分對待。此時的武術對練也自然會被區分將拳法和器械的對練。《三國志·劉封傳》第一次出現“武藝”一詞的記載,泛指各種攻防格鬥技術。顯然“武藝”一詞包含武術的對練技能,因為單人或集體的武術技藝很難稱得上“武藝過人”。河南登封少室闕上有兩名身著緊身衣褲的持劍相鬥,南陽唐河出土的漢畫像石中有兩勇士各執長劍相擊的影象。

如果說“武藝”一詞的出現是武術已具備某種基本形態的標誌,那麼項莊項伯的拔劍起舞對練便可稱得上是中國武術對練的第一次絕妙的全面展現,因為他們的舞劍對練既有擊殺阻防,又有表演娛樂,或者說表面上是禮節性的.表演娛樂,實為暗含殺機的擊殺阻防。而《漢書甘寧傳》記載的淩統欲借刀舞之名殺甘寧之事,則實在堪稱“項莊舞劍”的重演,不同的是有第三人呂蒙見勢不妙“操刀執盾以身分之”。這一幕對練所涉器械可謂多樣,且險象環生,真是遠非今日一般武術對練專案可比。

這一時期不僅劍術的對練技藝日高,其他不同器械之間的對練也很興盛。劍對戟在漢代頗為流行,在成都羊子山出土的東漢畫像磚的畫面上,一人手執長戟刺向對方腹部,對方則閃開或格開長戟,躍步探身上前,揮劍攻擊對手頭部。1971年在河南省唐河縣一座早年被盜過的畫像石墓中,發現一副劍對鉞的格鬥圖。其中一人揮鉞將對手帽盔砍落,由於用力過猛,鉞柄折斷。河南鄭州新通橋漢代畫像空心磚墓中有戟對劍、鉤鑲格鬥圖。圖中持劍、鉤鑲者被持戟的對手逼至樹下後,左手執鉤鑲推擋開對手戟身,右手揮劍反擊。江蘇銅山縣苗山畫像石墓亦有戟對劍、鉤鑲時刻畫像出土。此外,從漢代畫像中還可看到棍對棍;劍、盾對劍、鉤鑲;戟對戟;劍盾對雙戟等多種攻防格鬥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