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才華齋>範例>文學>

關於我的母親的抒情散文

文學 閱讀(1.84W)

母親的老家是在遼寧開原市,具體是哪個村落,我真沒有仔細問過。母親的孃家人丁興旺,別說開原那頭,光小鎮這邊母親爺爺那一輩,就有大爺、二爺、三爺好幾個支脈。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五六十年的光景,能總的聯絡到的也就剩下了三個姨,還有那一個親孃舅了。我想,如果母親的爺爺一直在開原生活,以後的光景總不似現在難過,總有個龐大的人脈資源,加上這份親情走動,總不會為了生存而搞得讓人特別無奈。

關於我的母親的抒情散文

前些年開原那頭的一個五十來歲的孃舅過來,聽說還是一名市裡的區域性領導。面對面聊天敘舊,可是除了親情的名分還在,那血溶於水的感情似乎並不顯得強烈。

對姥姥和姥爺的印象,只有相片裡的溫度,他們如何相識,如何住在吉林樺甸市那個小山村,卻也無從考證。只知道姥爺年輕的時候背過擔架,至於更遠的家史,開原那頭的可有族譜,隸屬於哪個滿族支脈,就更不曉得了。

母親的性格倔強,有的時候我覺得她更像一個男人,母親勤儉誠實,是一個呆不住的人,由此身體也很好。我不清楚母親在哪一年染上了吸菸的毛病,印象中母親的狀態,除了幹活,清閒的時候就坐在家裡吸菸。一天十多根菸更是不在話下,我不知道在愛好吸菸人的眼裡,對於這香菸是什麼感覺。我總感覺她每吸一根菸,似乎生命就由此縮短了一分,由此在母親吸菸的時候,我總是刻意地躲開很遠。

如果母親不是一個呆不住的人,不養雞,不種地,不砍柴,不挑水,這吸菸的毛病一定得給她染上不小的病。然母親性格倔強,又勸不得。母親那些勤勞,我卻沒有一點學來,因為家在小鎮,並非農村。家裡的菜園地種一些小菜就夠了,母親偏偏喜歡大片大片地開墾,不顧林業條例,種的那些玉米土豆,秋收之後大多數不是送人,就得壞掉。然而母親卻樂此不疲,父親說種地也勸不得,她願意讓她種好了。

父親種地全憑心情,一兩個小時,或者那些工具壞了,充當木匠的角色。他不會全天五六個小時陪著母親種地,父親要比母親懂得享受生活。父親會時不時買衣服來裝飾自己,母親想的從來都是隻是一家人的生活,她總會說這個貴,那個也貴。

母親出嫁大概是在81年,父親那個時候還是一個文藝青年,剛認識的那時候,父親還在日記上寫了一首詩:

相識一家女,普通一家嬌。

顏如月季花,彎眉柳葉梢。

腦中常想起,夢寐也難熬。

但願成配偶,了卻我心思。

七十年代爺爺奶奶常被批鬥,父親適逢上山下鄉,考學無望,前途渺茫,這文藝夢慢慢的就荒廢了。聽母親說他們談戀愛的時候,看電影經常是母親請客,父親的工資被爺爺扣下若干後常常是入不敷出。

父親母親訂婚那時候恰好是五四青年節,一些同事因為參加訂婚,都沒有參加“五四”的頒獎大會。參加完的人來,還送來一份優秀團員紀念獎章。那是一個有精氣神的年代,遠遠沒有現在人看的那麼現實,這份獎章的榮譽,姥爺大大讚賞。

八十年代,家裡住在二道岔,距離那個破舊的電影院不算遠的衚衕裡,隱約中記得父母這個時候經常出現摩擦,也算是所謂的七年之癢吧!大姑、爺爺經常到家裡對父親訓斥,記憶裡父母的`摩擦因為這三個元素,一個是父親喜歡打麻將,一個是母親有時得理不饒人,還有就是母親為了護著我。

記得有一次晚上風很大,我說天真冷,母親把外衣給我包裹上,已經很晚了,回到家裡卻不見父親。半夜父親回來兩個人就發生了摩擦,一早上母親抱著我去了大姨家。

九十年代後,我已經十多歲了,家裡搬到了小區的住宅樓,憑藉爺爺的資歷,還住上了最頂層,那時候父親漸漸褪去浮躁的青春期,也改掉打麻將的習氣。更多時候忙於寫單位的稿件,經常伏在作案,一寫就得寫到後半夜。母親照顧爺爺奶奶的起居,哪曾想剛搬到了樓上,爺爺奶奶就相許去世了。

爺爺奶奶的過世,給了家裡沉痛的打擊,情感上的親情缺失是重的,但是債務上壓力卻更為現實,因為喪葬費,父親向單位借了許多錢,那個時候父親瘦成了皮包骨,每個月都得向單位還錢,剩下來的錢都不足百元,最少的一次才十八元。

這個時候母親白天去學校食堂幫忙,旁晚還得到山上去種地,晚上回來還得洗一盆的衣服,如果沒有母親的勤儉持家,用打工填補家用,光靠父親自己捱不過那些年。

母親嫁到楊家這些年,過得並不體面,穿的都是親戚的舊衣服。可是母親為了讓我過得體面,自己受過不少累。

二千年後,我已經漸漸成人,經歷這些使得我對婚姻有強大的自卑感,一個人的日子雖然孤獨,卻不必為這樣那樣的物質費力地疲於奔波。雖說缺少一份愛戀,卻不會有太多的負罪感。如果說八十年代人們還有傳統節儉氣氛,然而當下房價,還有各種開銷,不是咬牙記住一個負起“責任”,就能輕鬆把那份婚姻承諾下來。我既沒有能力能輕鬆把婚姻的擔子扛下來,又沒有理由拒絕父母那希望的眼神,由此進退失據,左右為難。

曾經因為結婚這個話題,我說這輩子就不打算結婚了,惹得母親轉過頭去哭泣很久,雖然過了七八年我一直未忘。我遺傳了父母那些倔強,那個時候一根筋地頂撞母親。我傷了母親,百身莫贖。記憶裡的母親只哭了兩次,另一次是因為父親去參加大姨夫的葬禮,卻突然腦梗復發,臥地不起。

舉目望去,我的同學,我的朋友,我的弟弟,我的哥哥,我的姐姐,我的妹妹都已經陸續結婚了。只有我的婚事,一直是父母心頭的大事。

翻開老相片,爺爺奶奶的音容猶在,這代代相傳的婚姻傳統應該得到應有的澆灌與愛護,然後我卻那麼無能為力。

我總是不依順著世故人情去一意孤行,所以父母總免不了擔心,擔心我在單位頂撞領導,擔心不顧人情世故。這些年也沒有好好地和父母談心,也沒有和自己談心,不願意遙想未來,讀書中乞求逃避現實,能過一天算是一天。甚至在外地也很少給家人打電話,那些肉麻的字眼,在電話裡又常常說不出口,“子欲養而親不待”的警示,又常焚燒我心。母親平中見偉,然一生風雨兼程,我都受到良好教育,這三十年自然經過她的看護和撫育。母親沒有幹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沒有告訴我什麼經世偉言,然“母愛”二字,在在漫長的歲月裡讓我漸漸明白兩個字的真正含義!

這些年的事業沒有什麼變化,唯一的成熟,算是原來總喜歡向父母抱怨生活的無奈,現在會說一句,我過的還不錯,惟願二老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