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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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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隨筆1

火車,掐指算了算也是九個年頭沒乘坐了,因車出了點故障在維修,本打算坐高鐵的畢竟路程比較遠。但朋友說了不著急,時間夠用,坐火車的話到上海就不用等,下車便可直接去辦事。我覺得不錯,而且夠便宜,在這個經濟不穩的疫情年能省也不是壞事。

火車上隨筆

進站那一刻,我腦海中不斷的翻覽過從前的自己。離家、在異鄉一個人一個行囊,一副楚辛的模樣,就是坐著火車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流浪,苦了、累了無處訴說,流盡的汗水只練就了這一身煙癮。那時總以為那盲目的奔波就認為自己是最努力的人,無為的打拼、拼搏就認定會得到明天。現在想起來我只能嘴角上挑淡淡的一笑而過。

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望著那躺著不懂站立而又任勞任怨的火車,不快不慢、不追不趕,守住著心中的那一份平凡。如同很多人的一生。

哈哈,時間也沒因我的思緒,我心中的愫懷而靜止,還不斷的推動著人們前行。就這樣,時隔多年,我再次進入火車的心腹。很多人被吞下又被吐出,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

因我買的是硬座,本想在車上補張臥鋪,到了車上才發現貴州湖南鐵路是多隧道地區,火車在行駛中手機訊號不穩定,微信支付寶成癱瘓狀態。別說補臥鋪了,上車前就吃了一碗米粉,從中午十一點到現在凌晨0點還空著腹,現在手機能支付了,可供餐和賣零食人員都下班休息,我也只能強撐著,空腹到天明。只盼著供餐人員早上早點上班。

車上的環境是比以前優化,也沒以前那般望不盡人頭的擁擠,最重要一點,乘務人員竟然比以前態度友好了。諸多東西都在變,但長時間坐著總還是覺得恐悶,手腳倔屈無法展開,此時此刻真的好想找個小姐姐按摩一回。

旁邊有一對夫妻,女方就在跟男方埋怨說:“怎麼昨天訂票是不直接訂臥鋪,非要車上來補,現在好了坐得手腳麻木腰痠背痛。”說話時還不忘了用手錘了錘那一條肥大的蠻腰。 我在一旁看著,心裡樂了樂,最後說道:“真巧,還能遇到同樣遭遇的戰友,同是天涯淪落人,既然上了賊車,熬著熬著就天亮了,習慣了也就下車了。”她瞪了我幾眼,不跟我說話。姑娘我也心裡苦,找不到人訴說啊。哎!也只能一個人隔著車窗看夜景了。

火車上隨筆2

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坐火車了,站在長長的站臺上,望著不找邊際的鐵路軌道,聽著火車的長鳴聲,臉上顯得格外平靜,心裡無比的輕鬆,彷彿飛馳的列車沖刷了一切的沉重,也帶走了所有不想接受的訊號。火車呼嘯著迎面而來,女兒激動的又是笑又是叫,我真羨慕她,其實我真的也想和她一樣釋放情懷,只是突然覺得稱呼的不同讓我放棄了放縱,火車啟動的那一刻,我想起了一首詩,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我走了,我的目的很明確,我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撲捉著每一個嶄新的瞬間。

臥鋪車廂是一個相對富裕的車廂,旅客個個精神飽滿,我想這和睡眠飲食有關,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在享受旅途生活,看書的,打牌的,聊天的,也有看沿途風景的,更有美夢還沒結束的,還有享受美食的,隨著輕音樂這裡格外的安逸。以前上學的時候,都是坐硬座,所以早就看慣了硬座一族,無座一族,那個時候我也常常受這種待遇,雖然身體上是不怎麼舒服,可那裡形形色色的人卻讓心靈備受震撼,每年新疆棉花成熟的季節,自東向西的火車則是人員爆滿,不同年齡段的人擁滿了每一節車廂,這裡的人大都是為生存而來的,很多人的臉都飽經風霜,常常看到一雙雙受盡滄桑的手,在這裡室外勞動被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有黝黑的膚色,深深的皺紋,凌亂的頭髮。幹饅頭,鹹菜,一大杯水,也吃得香噴噴,這裡的人要求少,也會讓人覺得有點心酸,可也能感覺到他們骨子裡的堅強,我彷彿看到一片片的棉花地,他們手腳麻利地在採摘……

在臥鋪車廂我的思緒如同這裡的人一樣安逸,缺少了波動,孩子已經進入了夢想,我透過窗戶看著外面飛速的風景,突然覺得這樣觀賞風景也別有一番滋味,一棵棵樹開始清晰然後很快模糊,就像我們的記憶,隨著時間的飛逝而變得模糊,窗外的景色大多以鄉村為主,有菜地,綠油油的,真的不能分辨出葉子的形狀,就是覺得綠的油亮,還有那農家小院,被青山綠水包圍著,透出恬靜。

有綠洲就會有戈壁,第二天的清晨火車已進入西部,透過窗戶,看到浩瀚無垠的戈壁,這裡沒有了惹人眼的植物,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耐旱的植物,葉子很小,貌不驚人,卻極度頑強,它們時常都承受著烈日,風沙的折磨,沒有人刻意的來觀賞它們,可它們還是紮根在這茫茫的戈壁灘上,它們配著青一色的碎石,沙礫,也透出戈壁雄渾壯闊的神韻。

回家的感覺就在那不遠的前方,古老的歌曲在唱著童年的夢想,走過的世界不管多遼闊,心中的思念還是相同的地方。想起了這首《回家》的歌詞,正符合了我此時的心情,到站了,我的臉上欣喜不已。

火車上隨筆3

凌晨四點半,窗外魆魆的`群山告訴我,火車已駛入江南。

偶爾的燈光像一枚釘子。

我臨窗而立,閱讀著這本變化的、神祕莫測而朦朧的書,想把它們讀出一些光亮來。

漸漸的,東方開始泛出魚肚白,繼而這白色慢慢擴大,慢慢向四周擴充套件,向群山擴充套件,向我的目光擴充套件,依稀的,可以看得見山的眉峰與胸脯了,眉峰高峻,胸脯渾圓。然而白色也不那麼純淨,夾雜了些許的粉色,開始是淡淡的粉,若不定定地看,你會以為那是一汪湖水,發出粼粼的光,接著是桃色的粉,像少女的臉頰,而此時,那些粉又長出一些觸角來,像少女舞蹈時的綵帶,就在我要仔細分辨那些變化著的綵帶時,火車鑽進了一個隧道,讓我恨恨的怨恨起火車的軌道來。

待火車鑽出山的肚皮,那粉色已經不見了,出現在眼前的是魚鱗狀的橘紅色的霞,我想,太陽大概是要從那個地方跳出來的,於是便目不轉睛了。這時,大地已經很清澈,靜靜地泊在霞光裡,山嵐、田野、村莊似流動的畫冊,我似乎聞到了沾著露水的草木的馨香,要不是隔著窗玻璃,我一定會張開雙臂,奔向山野了。

車在動,山在移,那橘紅色的地方也不時變化著方位,一會在我的正前方,一會在我的右側,當那片橘紅變成金色時,我卻看不見它了,於是只好跟火車另一邊的旅客商量換一下座位,還好,他終於答應了。

待換好座位,東方金色的雲彩已被點燃,包括那山坳裡的水汽,彷彿燃燒時升騰的煙霧,剎那間,山間燃起了大火,整個大地被火光照得容光煥發,火光下面是一痕紅線,接著是一彎,我知道那個紅紅的火球山與天空都已包它不住了,馬上就要跳出來,噴出積攢了一夜的情愫,然而就在此刻,一幢房子擋住了我的視線,接著是一片房子,越來越高的房子,我知道我將看不見它噴薄而出的一瞬了,看不見它躍出山嵐時紅紅的臉頰之後,火辣辣的目光逼得我不敢直視它的眼,火車駛入了一個站點,將會在此停歇半小時

很遺憾,終是沒能在火車上看到日出的全過程。然而我想,許是美好的事物大多都有所殘缺,不然不會讓人如此著迷,就像吃東西,好東西總歸不能吃得太飽,太飽了,大概也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的想往吧。

火車上隨筆4

火車是我們最遙遠的距離,咣噹哐當的響,敲碎了黑夜裡的睡眠。眼睛望著車頂,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自己的靈魂被到處擠壓。

從離開開始,這個城市沒有打算留下你。在人潮人海中,你是所有方向中的其中一個。一不小心陷入自己的思索裡,這個車站也就安靜下來了。鐵軌交錯不知道鋪向了什麼地方,想起來在美國的每一個枕木下,都有一箇中國人或者愛爾蘭人的靈魂,如今中國的鐵軌下,又浸透了多少人的汗水。鐵軌像是一個方向的指引,但是終點卻消失在天邊的界限處。當我坐上這趟火車的時候,所謂的終點,只是車票上的兩個字的念想。就像是一個一直抓不到的迴音一樣。

或許是喜歡帶著書的安靜,總喜歡靠著窗戶坐著。當把書擺出來的時候,總是會在窗外的風景和書上的文字間選擇徘徊。這會只有一點希望,沒有人打擾,又有一點希望,一起來看風景。安靜與陪伴終究選擇了孤獨。

窗外的風景的變幻總是比書裡的文字要快的許多,有時偶爾不經意的錯過,就像是生命裡的消失,或許在回程的時候會更加註意吧。

窗外沒過去一個村莊,彷彿就是為我們到達目的地在計數一樣。就像是鐘錶一直沒有停下來的秒針一樣。在中國的大地上,鄉村佔了很大一部分,無論你遇到多少個鄉村,他們永遠都是那麼一個樣子,人們似乎世世代代都在這麼一個地方一樣。或許對他們來說這輛火車也和往常一樣,即使是看風景的人變了。最無聊枯燥的莫過於從山裡穿過了,或許一開始還有點意味,可是時間越長越感覺到侷促。從小在平原長大,以地平線為這個世界和界線的我很難去接受這種空間的狹小,我的遠方被擋住了。有時農田裡的風景,會變得很是精彩,夏季的花兒爭相開放,連綿了花海鋪蓋在眼前,引來了車上的人的一陣陣驚歎,或許置身更有著別樣的體驗,可是火車還是像一個沒有思考的生物一樣,繼續著它前行的使命。

每到一處城市,我們就趕緊在地圖上查詢,看著越來越近的距離,長途中的睏乏就像是在尋找著解救的希望一樣。當時已是夜,火車沿著一條河水行駛,河對岸的城市映在河水裡星星點點,或許夜晚才是城市最美的時候,它遮住了水泥與玻璃和冰冷,給了夜晚在外遊蕩的人,一個明亮的指引,那是人類為自己建造的家園。

下了火車就像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城市一樣,沒有什麼奇怪的區別。終點帶給我們的只是不用再受旅途勞頓的煎熬,我絲毫都沒有看到終點時的興奮。彷彿坐了那麼長時間的火車,不是為了到達某個地方,只是為了一種睏乏而已。我還是我,這個時間不過是在我在火車裡的時候換了一個幕布而已。楚門的世界是走也走不出去麼圈套。

火車上隨筆5

因為山東泰山至濟南沒有動車,所以我只能選擇乘坐過站的快客去濟南。又因為時短票少,又想早走,故買了張無坐票。我乘坐的快客是從溫州開往東北的,路經泰山站,剛過早晨。一上車,擠僵簇擁的場境收在眼前,一些長途乘客都是昏沉沉的樣子,耷拉著腦袋,歪到在坐椅上,或趴在坐位之間的茶几上,也有一些坐在過道的車地板上依靠而睡,還有一些夫妻和年青戀人相互依偎著釋疲降乏。我們這些無坐乘客大多都擠在車廂間的過道里倦站著。

火車快到濟南站的時候,漸漸開慢,像是拖拉著一串長長的重物,咣咚隆、咣咚隆地從急劇到緩輕,響著車輪淺滑鐵軌接縫的聲音;車廂之間的相銜處,也嘠吱嘠吱地發出碰磨的響聲,一齊輕奏著列車將要停下來的韻拍。忽地,從車廂裡面擠出一位準備下車的年青人,看上去像二十歲來歲的樣子,瓜子臉龐,白淨瘦小,如未脫澀,體恤衫掖在牛仔褲裡穿裝,右手拉著一個小行李箱;擠出車廂口時,長噓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自言著:“哎,總算到家了!”聽起來,尤如飽經苦澀謀生而歸的遊子,汲取到了鄉氣家味那種清澈的泉甜,那種把心肚濁氣吐得乾乾淨淨的爽快。

因為車廂之間的過道里擠滿了人,所以年青人只好在車廂口等候停車,再擠下去。我微笑著,有點安撫的意味,對他說:“你一定乘了很長時間了吧!”他嗯了一聲後,如遇鄉親般深情地說:“我是昨天晚上六點鐘從杭州東上車的,已經乘了快十六個小時了。”“你在杭州打工?”我揣摸著問。他露著有點不堪回味的心情,說:“是的,去了大半年了,再也不去了。”“那為什麼哪?”我有點惑落心沉的感覺。

他對著我,停了停,苦笑著說:“當時,我的一些鄉鄰在那邊打工,說杭州那邊很好,讓我過去。到了後,我落腳在杭州下城區。因為我會點廚藝,所以去找了一家餐館打工。天熱的時候,伙房裡頂著四十多度的酷熱,還要貼上灶火的烤燙,一身的油汗,苦不堪言。半年下來,苦幹累幹,不落錢。每月二千多點,夠啥花,又出門在外,沒有一個依靠,也感覺有些孤苦伶仃。”然後,他一筆筆地算著花銷,繼續說:“去掉租房、水電費、手機話費,再加上我們年青人偶爾碰兩杯酒,吃喝拉撒睡支出後就沒有了,多些時候還有虧空,別說存錢了。這樣,還不如回老家做工的好,最起碼房租費不用掏了吧!”我心裡添著他想,你還可以少了很多戀家思情釋懷方面的支出,如打電話、網聊、喝悶酒消愁等。

站在我旁邊的一箇中年漢子,插上話說:“現在,外出打工得要有技術,沒有一技之長,是賺不到錢的,靠勞汗掙錢,每月二、三千元工資,是不夠維持生活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掙錢還得看錢花,摳緊花。不管這麼說,在外打工一定得略有結存,萬一有個啥事能頂個應對,所以該節約省錢的一定要節約省錢。說實話,現在在外打工掙三千,還真不值在家做工掙二千,不用牽掛,不用惆悵,有家的溫暖。”

這時,站在旁邊的人,也附和著說開了打工的一些親歷滋味和感言。這個說,本以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其實那兒都一樣,金鄉銀窩還不如家鄉草窩。那個說,在外面吃苦,寧願在家吃蔥啃饃,那種苦天曉得,說難聽的,死在外面,還不知道是咋死的。這個沒說完,那個接著說,在外打工沒人來疼愛,沒人知痛癢,心裡的苦澀無處傾訴,只能是憋在心裡流心淚。而且,現在的老闆只是讓你幹活,不見他給你長工資。就這樣,一來一回地輪說著、議論著,你一句,他一句,訴說著打工的苦味,議論著那些小老闆們的精算和摳門。

我笑著接過話,往下說:“其實老闆也不容易,過去一個產品,包括飲食,利潤空間都很大,因為那時物價低廉,生產和勞動用工低廉,不用支付員工的勞動保險。現在,不一樣了,兩頭擠壓:一方面勞動力成本、生產成本和勞動保護成本,以及生產要求、產品質量要求不斷提高,這些都向深裡剝離利潤;另一方面隨著科技發展,產品竟爭激烈,價格不斷擠壓,一些已經到了虧損賠錢的地步了。所以,那些老闆不摳,他們也沒法活。不過,現在企業也好,開店也罷,科技、市場和管理都很重要。”

時間逝快,火車抖了抖身子,就平躺在了濟南車站。還未聊盡的打工話題,隨著下車、人散,留在了那節車廂的懸空。然而,在我出站隨流而行中,那些餘下的聊意,尤如開閘的水,噴湧流淌,心裡氾濫,而本領、吃若、節儉、適應、寂寞、清冷、惆悵、鄉情等等的詞彙,一個個地蹦撞在了自己的心頭上,大有不疏落災難眠的味道。那些“打工不易,賺錢更難”的感嘆,那句“看錢花錢”的話,一直回放、縈繞在自己的心懷。

出站,清雨淅瀝,聲聲雨聲,傘下人走車往,又給了我一大疊長長的打工問卷……

你若盛開,蝴蝶自來,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火車上隨筆6

在宿舍裡枯坐了兩日,歸家一票難求,深知中秋佳節在中國人心中的寓意,委實不願飄零在外頭。我也深知期望值越高,一旦沒有實現,內心的落差會有多大。於是我鐵了心要回家,夜車註定是休息不好,也顧不上長途跋涉的疲憊了。

火車轟隆隆地呼嘯而來,捲起一陣寒風。昏黃的路燈添了一絲暖色調,一群人拖著行李奔尋自己的車廂。一位老者詢問車廂口的乘務員是否是自己所乘的車廂。乘務員回答:“是。”話音剛落,這位老者竟加塞而入,不理會乘務員排隊的警告。乘務員無奈地破口大罵:“這麼大年紀了,真不要臉!”老者聽到後,回頭朝乘務員狡黠地一笑,無半點羞慚。很多時候,我們主觀地把老者和耆德碩老聯絡在一起,不是老年人素質變低了,倒是素質差的人變老了。

穿過狹窄的過道,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心才安定下來。戴上耳機,迴圈放著幾段音樂,與周圍形成一道屏障。睡意襲來,眼瞼不由自主地翕張。昏昏沉沉地托腮眺望窗外或者伏在桌子上小憩。鄰座無人,很久後一個年輕人領著一位老者來到自己的座位,把座位讓給了他。原來是年輕人的同伴在另一節車廂,沒人肯和他換座,就乾脆不坐了。這位老者感激地要留這個年輕人的手機號碼。年輕人拗不過,告訴了他。老者對年輕人說如果日後遇到什麼麻煩,就撥打這個電話,他會盡全力解決,他還說自己是有些實力的。年輕人臨去另一節車廂前,老者還想拿錢來酬謝他,被年輕人回絕了。我不知道故事的結局是什麼,很慶幸看到了這麼溫情的一幕。

想起土耳其詩人塔朗吉的一首詩:去什麼地方呢?這麼晚了, 美麗的火車,孤獨的火車?

悽苦是你汽笛的聲音, 令人記起了很多事情。

為什麼我不該揮手舞手巾呢? 乘客多少都跟我有親。 去吧,但願你一路平安, 橋都堅固,隧道都光明。

陌生的人也為他送上祝福,此時火車依舊臥在鐵軌迅疾地行駛著。凌晨四點多,母親打來電話,接通後是提醒我別坐過站。我說怎麼這樣早,她說和父親凌晨三點就從家裡出發了。我本以為四點五十抵達衡水站後,要在瑟瑟的冷風中獨自等上兩個小時。原定的計劃是等天亮來接我或者自己坐公交回家,對衡水路生的父親實在是有些難為他。我開始責怪自己,為什麼要執意回家。

出了車站,門口有小販在賣手抓餅和煎餅,動作嫻熟地攤著餅,天色尚黯淡,他們就開始營生,為這些塵世間的忙碌而感動著,我相當於徹夜無眠的勞累又算得了什麼。我在門口等待著,父親微笑著走來,說也奇怪,你總能在擁擠的人群中第一眼看到那張熟悉的面龐。

父親告知我導航不知什麼原因無法使用,一路上詢問收費站的工作人員,尾隨著一輛計程車才來到。我想即使微如草芥,你也會是某些人生命中最為耀眼的亮色。

火車上隨筆7

傍晚將近,夕陽灑下不太熱烈的光,通紅了半邊天,卻也陰沉了半邊天。空氣中散發著冷清的氣息,車站裡人群熙熙攘攘。我低著頭獨自向著站臺走去。到了站臺後,我把包丟在身旁,眯著眼睛點著了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團來,我很喜歡這個形狀,它總是給我一種溫暖的錯覺。我望著身前的人們談笑風聲,說著那些無關痛癢的人生。

一輛破舊的火車搖搖晃晃的從遠方駛來,一聲汽笛響徹天空,在這肅清的站臺上空顯一絲孤獨。我回過神來,一把抓起地上的包抬頭上了火車。我一邊低頭看著自己的座位號,一邊向前緩慢挪動。終於穿過擁擠的走廊,我一屁股坐在一個緊靠廂尾的位子,全身放鬆下來,把包下意識的摟進懷裡,百無聊賴的看著車廂裡的人們。在我的正對面有一個寧靜祥和的老人。 她雙手自然的垂在膝上,用一雙黝黑透亮的眼睛看著我,滿面的皺紋像是在哭訴著歲月的離合與悲歡。我把雙手在腿上擦拭了一下,對著老人禮貌的揚了一下嘴角,老人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出神,我匆匆把臉轉向了人群。

有幾個說著方言的青年人圍在一桌盡興的打著牌,他們擼起袖子,一隻腳踩在軟塌的座位上,蓬頭垢面,幾顆泛黃的牙齒明目張膽的裸露出來。可那咧開嘴的笑容卻是如此的燦爛,看得我竟有些羨慕。有一位年輕的女人從他們身旁走過,胳膊上款著一個黑色閃亮的皮包,她手腕略微揚起,手指輕捏,走路時腿挺的很直,步子向外拐出,像是畫著圓圈一樣好看,步履中顯現出幾分高貴的姿態,高跟鞋在鐵皮上“咯咯”作響。她的頭稍稍向打牌的人們轉動了一些,眼睛斜視了不到一秒鐘又很快轉了回去,繼續向前走著,從嘴縫中輕聲嘀咕了幾個字,幾乎聽不到聲音,可那幾個字卻像針一樣紮在我的了我的心上,十分刺痛,“真噁心”。我有些不想再去看那些打牌的人們,與其說是不想,倒不如說是不忍心,我不忍心再看到別的什麼樣的人說著類似的話語從他們身旁經過。於是我又向著他們前方看去。

一箇中年男人進入我的視野中,他西裝革領,穿著十分整潔,下巴上殘留這剃過的胡茬,眼袋有些浮腫,倒是看上去精力充沛,像是一個健談的人。坐在他身旁的應該是他的小女兒,兩個眼珠十分有神,小臉有些通紅,坐在他的身旁一刻也不願消停。男人痛快的醒了一把鼻涕,又隨手把紙巾塞進口袋裡,他扭身過去兩手插著女兒的胳膊往上提了提,讓她坐的更靠裡一些,免得小傢伙從車座上掉下去,然後一把捏在她的臉蛋上,小女兒眨了一下眼睛,朝著男人開心的笑著,男人也露出開心的笑容,轉回身去,像我一樣看一看車廂中形形色色的人,一會又把手臂撐在桌子上,用拇指和食指擔著頭,出神的想著些什麼。最後一個電話打斷了他的思考,他不情願的接聽了電話,說著工作上的事情和唯唯諾諾的話語。

或許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也是我正在變成的人吧,些許成熟卻也故作深沉。想到這裡,心裡很是不甘,可人生就是這樣,在你心有不甘情也不願的路上,讓你學會了逆來順受,讓你懂得了順其自然。也許它不能讓你變成一個習慣平庸的人,可它卻能奪取你想要出聲吶喊的衝動。

陽光透著窗戶慢慢落下直到消退,我也有幾分倦意,漸漸沉了下去。

隨著幾聲喧鬧,我睜開了睡意惺忪的眼睛,對面的老人仍是望著我出神,我自然的搭訕道:“這麼長的路,坐的人好睏阿!”,然後深深的打了個哈欠,老人用一張愁緒萬千的面容向我擠出一個笑容當作迴應,我回敬一個微笑,轉臉望了望窗外,綿延不絕的山巒鐵青著臉,隨著列車的呼嘯而跳動,它們沉默不語,我亦沉默不語。沒過過久,我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離到站時間還有半個鐘頭,我一展睏倦的身體,伸了伸懶腰,忽然看到對面的老人竟滿眼淚光,可那張愁苦的臉龐仍是可以隱藏著自己內心的波瀾,她靜靜的望著我。我心中有些不安,但仍盡力佯裝鎮定,側身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巾給老人向前遞去,緊接著我說了一句雖是平淡,而現在想起來卻愚蠢至極的話,並且在一段時間裡我都深深的為我這句話感到自責。我低聲問道:“是不是想兒子了?”。老人先是一愣,隨後眉頭皺起嗎,臉頰劇烈的抽動了幾下,壓抑不住的痛苦在臉上浮現,淚水便肆意橫流,一聲聲悲鳴在喉中打顫,老人起身向我湧來,撕心裂肺的喚著兒子的乳名,用盡渾身力氣抓著我的右手不停的用拇指撫摸,她嗚咽著“你怎麼瘦了這麼多!你怎麼瘦了這麼多阿!我的兒!”我任憑決堤的淚水浸透了我的衣褲和揹包,任憑一聲聲淒涼的哭喊在這冷漠的列車上回響。

我忽然想起了我祖母那雙粗糙的滿是老繭的雙手,盛夏的夜裡,我的血總是被蚊蟲喜好,滿背的紅包,祖母便用那雙手為我瘙癢,滿背都是澀澀的感覺,很是舒服。我回過神來,車廂裡的人們都探頭探腦的望著我,而我才發現自己的眼眶也溼潤了。

終於,老人的家人過來了,他們用力的拖拽開老人,並不停向我道歉,而我盡力安撫著老人的情緒,內心卻有些憤怒,我感到他們的行為對老人來說十分殘忍,可我也不能怎樣,我只是一位與這個家庭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最終我看了看錶,距離下車還有一刻鐘時間,我向他們招手示意,做到了老人的身旁,一邊握著老人的手,一邊輕輕拍著老人的背,我想用這最後一刻鐘時間讓老人與自己的“兒子”做一次最後的重逢與道別。

火車到站了,老人央求家人留下我的聯絡方式,家人滿口答應卻到最後也沒有想我尋問,而我卻特別想為老人留下我的電話,可最後我也沒有開口。不是礙於面子,更不是礙於不想為自己添惹麻煩。只是我知道,每個人一生總要失去一些自己生命中難已割捨的部分,而對於那些為失去留有寄託和期許的東西,只會無時無刻的揭開尚未癒合的傷疤,所以對於老人而言,讓時間為她癒合傷口才是我應該送給她最好的禮物。

我轉身看了老人最後一眼,整理了一下揹包下了火車。

車站一片寂靜,三三兩兩的行人獨自穿梭在平廣的站臺上,我抬頭望了望天空,夜幕低垂沒有一顆星星,我又低下了頭,形隻影單的走下站臺,走進入口,走向出口,前方冒著一絲絲微弱的光亮,不知怎麼,那幾滴哀而不傷的淚水就從我的眼眶裡掉了出來。

火車上隨筆8

火車於我而言那是再熟悉不過的交通工具了,因為我生在廣州,根在湖南,這些年,來回這兩個地方的次數多的不下100次。今天,我再次坐上火車,踏上歸鄉的旅途。車廂內天南地北的聲音交織,車窗外的風景呼嘯而過。

我從廣州出發,去往耒陽。火車行駛已經有1個多小時了,車廂裡擠滿了人,我想也許是趕上開學季了吧,許多小孩都坐在大大小小的行李箱上,大人們都擠在過道上,一排排家長像一張紙一樣小心翼翼的貼著車廂,食品小推車經過時,車廂裡總會來一番“浩劫”,我暗自慶幸:還好自己買到有座位的,要不然也要拿出我當年扎馬步的功夫了。

我的位置是14節車廂13號,坐在過道邊,身邊坐著一位外國朋友,哦不,是睡著一位外國朋友,因為他從一上車就一直在睡覺,除了偶爾翻個手以外,再無其他動作了,很是安靜。火車進入一條好長的隧道,窗外的風景突然都沒有了,外面一片漆黑,我決定去一次調節機體平衡(小便),當我坐回座位的時候,看到不遠處一位老奶奶站在乘務員室的外面,吃力地半靠著門壁,好像一棵枯萎、駝背的白楊樹。突然想起一句話: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如果我奶奶在世的話,應該也是這把年紀了吧,心裡咯噔一下,如坐鍼氈,我想是該做點什麼了。

我從座位上起身,朝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向那乘務員室的方向走去,“對不起,借過一下,對不起,借過一下,對不起,借過一下……”這段沒有50米的路程,我卻走了5分多鐘,說了不止50句相同的話,才到達我心裡想去的地方。老人聽到我請她到那頭車廂去坐時,感到很意外,似眼神中閃過一陣恍惚,轉而很歡喜。回來的時候,這段路似乎變得很短很短,我扶著奶奶,車廂內的人都像被遙控了般的,自動的讓出了一條通道,每個人的眼中多了一些熟悉的東西,我,看不清。

老奶奶安坐後,我站在過道上,我們聊起了家常。她說她是廣州番禺那邊的,今年六十七歲了,兒子是腦科醫生,在廣州三九腦科醫院工作,這次到岳陽是來喝她女兒孩子的滿月酒的……老奶奶談吐的鄉音很濃,幸好我在廣州那麼多年多少還是學了一些粵語,所以交流起來沒有什麼障礙,老奶奶很健談,說了很多往事。

火車到郴州站時停了4分鐘,我也趁著短暫的停車空隙坐了幾分鐘,坐墊還沒坐熱,位置又還給了它的主人。一會兒,車廂裡擠進來了一對殘疾的中年夫妻,他們相互攙扶著,緩緩的在車廂裡走著,又像在尋找著什麼一樣,本已擁擠的車廂因為上來了很多人變得更加“熱鬧”了。當他們再次走過我們身邊的時候,坐我位置上的老奶奶站了起來,“孩子,坐這裡吧,這是個愛心座位。”

19號座位的大叔見狀也起身了,俯下身滿口耒陽口音的普通話對老奶奶說,“麻煩您幫我看下座位,我去上個廁所。”大叔這一趟“廁所”去了整整3個多小時,直到耒陽站到了他才從車廂的那邊走來,拿下自己的麻袋包,看了一眼熟睡的老奶奶,悄悄地下車了,我的終點站也到了,背起書包,悄無聲息的消失在14號車廂了。

每到一個車站,乘客都是魚貫而出,潮水般湧下了火車,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如一陣清風拂過,我駐足在那14號車廂的車窗外,不知道下一站是否還有這樣的“愛心座位”能給這位老奶奶安坐。火車再次啟動了,車輪與車軌發出的“噠噠噠”聲我第一次覺得它是如此的動聽,聽著這聲音,我的心裡暖暖的,願它和他們,一路安好!

寫於20xx年8月29日火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