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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散文隨筆

文學 閱讀(1.67W)
書-散文隨筆1

日子薄薄的

書-散文隨筆

彷彿一張白紙

眾多的日子

看似厚厚的一大疊

翻過去的每一張

在生命的火堆上一晃

都是一團焰火

沿著胸挺直頭高昂的方向

消失

來不及細寫

亂塗亂畫地

也談不上細看

我只能從

不斷升起的藍色焰火裡

看見自己憂鬱的臉孔

日益憔悴的眼神

我只能從

一片片飄起的灰色紙灰中

感覺

日益沉重的失落

日漸紅火的煩燥

我似乎來不及分辨

我根本無法從

厚厚的多

與薄薄的少

巨大的差別

我無法回頭

更不能轉身

象飛落懸崖的瀑布

奔跑或者靜立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都是江湖中的身不由己

看似寧靜

喧譁才是這個世界的真實

一種始終無法實現的將來

沉重的

從你生命開始的一刻

就已經生長

在厚厚一疊的最後一頁

你看不見摸不著

也沒有那一隻手能為你合上

書-散文隨筆2

我很懷念小時候看小人書的日子。鎮上哪裡有擺小人書書攤的地方,我是門兒清。攤主用兩塊木板一連,中間可以摺疊,一塊平放在前,一塊豎立在後,橫向釘上鐵釘,中間拉一些細繩,然後用夾子把書一本一本的夾在上面,便成了一個收放自如的書攤。再在四周擺上一些板凳、條凳或者磚頭,這就是得天獨厚的閱覽區。

每當中午上學前,或者下午放學後,都會邀幾個同學去看。擺書攤的攤主,在我們眼裡,那是相當有地位。往往是一本剛出的小人書,幾個人都想看,他說先給誰就是先給誰,沒二話。有時放學時學校大掃除,又有時犯了錯誤,老師留下談話,就會耽誤很多很多時間,屁顛屁顛地趕緊跑到書攤去,攤主往往傲氣地說:“今天不行了,明天再來”。那時感覺就象天要塌下來似的,只好央求再央求。有時攤主會發發慈悲,一邊從正在收到紙箱裡的小人書中,抽出剛進的新書來,一邊嘟嘟囔囔地嘮叨著為什麼來得這麼遲,害得他又花時間,又費功夫。有時不通融的,只好象趕場一樣,飛快的向另一個書攤跑去,希望那裡還沒收攤。

同班有位同學的爺爺就是攤主,在我們眼裡,這位同學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經常課間會圍在他的周圍,討好似的問他爺爺那兒今天又進了什麼新書沒有?有時還迫不及待地請他講一講昨晚他先看過的新書內容,臉上常掛著獻媚的微笑。往往講到緊要處時,這位同學還會故意賣關子,不再講下去,這時,就有同學跑到學校大門處,隔著鐵柵欄,花幾分錢,向校外的小販買幾顆魚皮花生,硬豌豆、炒花生或者幾粒“老鼠屎”——一種開胃食品,然後猴急猴急地跑到那位學生面前,請他邊吃邊講,旁邊聽講的同學,有時也僥倖能分享一兩粒“老鼠屎”。為了參加“首看式”或者“首聽式”,不付出一點代價是不行的。碰到哪天那位同學心情大好,也會偷偷地帶幾本到學校給我們免費觀看。

在書攤看書時,有時會幾個同學各拿一本,看完後偷偷地交換,一旦被攤主發現,就會毫不留情地呵斥,甚至乾脆沒收。有時一個人去,或者雖是幾個人,但攤主盯得緊時,就只好故意把書慢慢地翻,快快地看,然後對攤主說:這本不好,我要換一本。

記得剛開始的時候,看一本只需要1分錢,慢慢地漲成兩分、5分、一毛,再後來就成了書攤的熊市,錢是漲不起來了,書攤也都一個接著一個地慢慢倒閉。印象中參加工作後的第二年,我居然在街上偶然碰到一個書攤,看了幾本丁丁歷險記,每本花了我3毛。

您說看小人書享受過VIP的待遇嗎?我可告訴您,還真有過。我媽媽辦公的地方,離書店的倉庫,也就一牆之隔。有幾次媽媽領我到書庫去,央求別人讓我看看小人書,我便會安安靜靜地坐在倉庫角落裡,聚精會神地一本接一本地看,大氣不敢出,生怕管理員生氣把我趕出去。有時在路上碰到倉庫管理員,就會大聲的喊某某叔叔、某某阿姨,還不是想以後多去看看書。每每吸吮著滿倉庫的書香,翻著一頁一頁嶄新的小人書,那個享受呀,龍蝦也不換。

如果手裡有了幾分零花錢,多是跑書店去買小人書。那時的書店,顧客與售貨員之間,隔著的是寬寬的櫃檯,小人書總是放在櫃檯最顯眼的地方,有幾次做夢,我還夢見過當時的場景。如果你要先看一看書,再決定買還是不買,那你還得請售貨員幫你拿,有時手太髒,售貨員還會要你到書店門口放打掃清潔的一個裝水的大桶裡,把手洗乾淨,再在身上搽幹後,才會不了情不了願的給你先瞧瞧。如果碰到想買的書,手頭又一分錢沒有的時候,就會慫恿富二代的同學------有幾毛錢資產的,放學後趕緊去買,奇貨可居,遲了就沒了。剛買就蹲在書店外牆角處,親密無間的緊貼“富二代”,伸長脖子湊過頭,看完再看一遍,這才匆匆返家。記得《三國演義》出一本買一本,可還是有幾本因為臨時沒錢沒買到,現在想起來還是心中永遠的痛。

為了買書,最出格的一件事,我還記憶深刻。記得暑假到爺爺奶奶家玩時,我在書店看到了一本只要5分錢的書。趕緊回到家,要奶奶給我買,奶奶說沒錢,於是我就大哭大鬧,非買不可,奶奶一看沒辦法,就要我去找叔叔買。大熱的天,跑了半個小時,到叔叔廠裡,要叔叔幫我買。可叔叔說沒錢,你去找奶奶要。於是乎又回家去找奶奶,奶奶還說沒錢,於是我抱著奶奶的小腿不放,要買要買要買。奶奶拖著我,邁著舊時裹過的小腳,一邊在灶臺、水缸、切菜的案板間來來回回、忙個不停,一邊反覆說確實沒錢。你還是找叔叔去吧。就這樣踢皮球似的——確實吃飯都要錢,哪來閒錢買書呢?前後來來去去,有三、四趟吧,叔叔不得不說,下班再去買,我說你給我錢,只要5分錢,我自己去買不就行了嗎?他說你不會買,買的書肯定不好看,等啊等啊等啊等,度秒如年啊,一直到下班時,我才拖著他到了書店,記得花了1毛多錢,買的書名是《閃閃的紅星》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我還是喜歡收藏小人書,但凡到書店去,都會跑到賣小人書的地方看上一看,有時書店“缺德”,把小人書用塑料膜封得嚴嚴實實的,我還會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撕開封膜,坐在拐角樓梯口,細細地品賞。

書-散文隨筆3

回到家,父親讓我清理過去的雜物,開啟標明我名字的箱子,看到是一些紙張發黃的書。突然感到我離開中國好久了,依稀記得自己從地邊書攤上尋到這些寶貝的情景。翻了一遍,竟然沒找到三毛的一本書,怎麼可能?!三毛那套書是我最早買的。16歲那年,我在北京晚報上投過一首詩,它登出來後,領了20元的稿費,第一件事就是收藏一套完整的三毛的書。

"你在找什麼?"父親看我把書從箱子裡都搬出來,堆了一地,還在翻。

"我記得買過一整套的三毛的書,這裡一本也沒有!"我這次很想把它們帶回去。

"我從你留的書裡挑出來給你媽看了。"父親想起來了。

"什麼?"我彷彿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

在我的印象裡,父親和母親在生活裡走著兩個極端。父親只有國小到國中的學歷,他大概書讀的少,極熱愛讀書。母親是正經的天津大學畢業,在中科院做建築設計師。她說自己年輕時把該讀的書都讀了,不需要再讀書了。我做學生時,看見母親整天織毛線,搶購處理的便宜貨,吃過晚飯喜歡到門口乘涼聊天。她連報紙都不看,閒書是不沾的。

"媽,你看見我買的三毛書沒有?"我衝著廚房嚷嚷,她在裡面忙著呢。

"在我的臥房裡,我拿給你。"母親從廚房轉出來,進了她的房間。

她真的抱出一摞發黃的書,我的寶貝。

"什麼時候您開始看三毛的書?"我笑出了聲。

"我不僅看三毛的書,還看瓊瑤的書,那些瓊瑤的要不要?"母親很自豪。

"不要不要,瓊瑤您儘管留下慢慢看。三毛的我帶回去,留個紀念。"喜歡友誼出版社出的書,那些書的封皮設計我很喜歡。

"三毛的書我每本都看了,不錯!" 母親評價很高。記得當年我買書是偷偷摸摸的,讀時更是藏在抽屜裡,桌上放本教科書,偷讀完的。那時,父母最恨我讀這些書,抓到是要罰的。他們總說:"好好讀你的課本,考好你的試,等工作了有的是時間讀雜書。"

這些年,這些書遺忘在中國,都放黃了。

我買的席慕容的書也在,父母都不讀的。翻開看看,有一本竟是老公買的。書的扉頁上還有他的批註:購於北大書店,此時正瀕臨經濟危機。我不由得翻到書的背後看看價錢,赫然標著:1.95元。

晚上打電話給老公,和他提起這本書,笑他當年這麼便宜的書都要封嘴才能買得起。

他在電話另一端慨嘆:"學校食堂三毛錢就是一頓飯。"看來老公省了七頓飯換了這一本書。

我問他:"吃飯重要,還是讀書重要?"

他立刻迴應:"當然吃飯重要。別老懷舊了,懷舊說明你老了。"

我真的老了嗎?是的,也不是。

我把自己找到的筆記,一些珍愛的舊書揹回來了。出境過秤時,恰在允許攜帶行李重量線上,剛好50磅。

隨身的包裡放著那本當年我很喜歡的黎珍宇的《再見,船長》,飛機上讀時,發現我的口味變了,不贊同作者憤世嫉俗的觀點,她的文筆很粗糙; 覺得書中的蓁兒有些譁眾取寵,自已為是。

書-散文隨筆4

五年前。

你瘦削的側臉已支不起一縷回憶的微笑。容顏蒼老,北風冷,錦屏搖晃,無語凝噎。

念當年詩箋,字字纏綿。手書的柔情在你手心裡褶皺。清淚成鏈,輾轉難眠,含淚撫殘箋,病坐至天明。

似古琴彈落了千年風塵,白雪紛紛,墜落枝頭。提筆填色,暈開一片冷清。冷清中燃燒著回憶的香氣。揮淚塗抹,濺起滿世的淒涼。猶記得,四月春暖,你的笑靨如花。

數你一泓黑眸邊深深淺淺的溝壑,緊縮的黛眉上歲月的褶皺。幾番憔悴損,無數次打溼你枕邊的信箋。我多想走進觸控你冰涼的額,梳理你散亂的發,溫暖你悲涼的眼神。病魂常似鞦韆索,你畫一支楊柳牽住離人的衣袖。隔著空寂的窗櫺,望見你眸子裡的千山萬水,、。我暗下決心,為你策馬走天涯。穿過塵世與喧囂,為你找尋那遠逝的金戈鐵馬、刀戟交錯,把他帶回你的身邊。

我踏上漫天風雪的旅途,肅殺的西風割傷我思念的淚水。記得,夜寒,添衣。

書-散文隨筆5

爺爺和奶奶,喜歡互相給對方唸書。

爺爺拿著放大鏡,奶奶戴著老花鏡;爺爺喜歡坐搖椅,奶奶則更偏愛小板凳。天氣晴朗的時候,他們就坐在院子裡的櫻桃樹下一起唸書,新鮮的見聞、感人的故事、幽默的笑話像長了翅膀,落在屋簷上、樹枝頭、石桌旁,家裡的小狗、花盆裡的綠蘿也安安靜靜地聽著,沉浸在這美妙的閱讀時光裡。

爺爺是軍隊幹部,文化水平很高,關心國家大事,每天堅持讀報。他每次給奶奶唸書,念一段,還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穿插著講講身邊的例子,好讓奶奶更理解。兩人偶爾爭執起來,互不相讓,還拉著我們小輩理論,這讓俺們忍俊不禁。有時候,爺爺看見報紙上介紹哪家小籠包好吃,就會興奮地說:“我明天就去嚐嚐。”奶奶就撇撇嘴:“外頭哩都恁好?下午就給你蒸包子,叫你嚐嚐大師廚藝……”

奶奶喜歡讀雜誌,給爺爺唸書的時候,聲音軟軟甜甜的,很是溫柔。奶奶遇到不會的字就問爺爺,爺爺總愛開開玩笑,再給她解釋。有次,奶奶指著“耄耋”兩個字問是啥字。“就是咱倆。”爺爺調皮地回答。“夫妻?”奶奶試探性地問,爺爺搖搖頭。“情侶?愛人?老伴兒?”奶奶一口氣搶問三次。“哈哈。”爺爺樂了:“耄耋指老年……”“死老頭!”奶奶嗔怪地說,繼續低下頭唸書。當初爺爺心疼奶奶眼睛不太好,奶奶又擔心爺爺長時間低頭看書頸椎疼,倆人就開始互相念書,結果這一念,就是十幾年。

三年前,爺爺走了。奶奶還會常常坐在櫻桃樹下的小板凳上,戴著老花鏡,看他們共同喜歡的報紙、雜誌,卻再也沒有念過書。

前些日子我回家,奶奶喊我:“思兒,這兩個字怎麼念來著?以前你爺爺教過我,我忘了……”我看到了報紙上的“耄耋”兩個字,一瞬間內心萬般情緒在翻湧,眼淚在眼眶打轉。我平復了兩秒,故意抬高聲音,用很歡快的口吻說:“mào dié,就是指老年,奶,你這樣長壽的老人才能稱得上‘耄耋老人’!”奶奶入神地望著那兩個字,好像想起了什麼……

暖暖的陽光透過櫻桃樹層層的葉子,灑在奶奶恬靜的臉上,她沉默了一會兒,拿起報紙又開始念起來。

書-散文隨筆6

更早些的時候,應該不是春天,或者僅僅是冬天和春天的過渡期。那麼早,就有一種花兒迎風而立,凜冽、顫微微的———我說的是梅花。我竟然分不清梅花和桃花的區別,就像今天,我走在路邊,差點被一樹枝絆倒,那是株桃花,我認定它是株桃花,我同時又認定它是株梅花。梅花成了我臆測春暖花開的本體,而喻體桃花,最終將以道具的形式,被我描敘,被我撕心裂肺的喊出。生活了三十多年,生平遇見的最為尷尬的事情,因為簡單所以分辨不清。

我竟然對那株攔我去路的桃樹心存感激。

三十多年的遊歷,我已經沒有興致對任何一株盛開的花兒表達敬意:多看一眼,或者微笑。我在電腦鍵盤上敲字,把桃樹敲成了桃橋,有趣的一個筆誤。有趣的不僅僅是筆誤———多年以後,生活中的趣味都變淡了,我所理解的並在內心詮釋的桃花,就應該簇擁著石頭拱橋而盛開,讓石橋若隱若現;就應該有一名風度翩翩的才子,搖著桃花扇走在橋上。滿眼的桃花悠然變成河流甚至海,才子泛舟河上。儘管我不知道,將桃花和典故糾結在一起是否有意義,此時,我對著桃花笑了。我的笑像是一種無法迴避的過程。

花開,像另一種笑容。

故園。有一隻老貓陪我晒太陽的院子。想起給了我無限快樂的院子時,心裡便溫暖,被一種叫歡快的東西填滿,快要溢位來。土牆上無數的蜂窩,蜜蜂從院子裡的桃樹上踮踮腳,然後翻越院牆飛向無限遠,然後白著腳飛進土牆。有一段時間,我曾經懷疑那是一堵甜蜜的牆,芬芳的牆。行走在院子裡有異常的感覺。後來家的邊上開張了一家蛋糕店,小時候的甜蜜曾經回來過。故園的桃樹老得跟奶奶似的,在院子裡一站便是一個冬天。光禿禿的,從頭到腳一樣粗糙,皸裂,結結巴巴,每一節段看上去都像一張老人的臉,擠眉弄眼,千萬條皺紋,傷痕累累和乾癟的笑的樣子。偶然一陣風,無數的蓓蕾便從皺摺中隆出,險些滲出血來。

那的確是一幅國畫。虯枝剛勁滄桑。一陣風裡裹挾的粘稠水份一下子氤氳了畫境,霧氣蒸散。蓓蕾生出,潑墨點染,然後紅出來,紅的小點突然間會迸裂,整個具有活力和色彩的春天也便呈現,然後從畫裡走進我的故園。我是說,我微笑的時候,很顯然我是從一枝桃花的莖蔓上出發,穿過悠長的時光,將自己撂在那座院子裡。

書-散文隨筆7

每當我看到發黃的舊書,舊書上的自然光澤都會把我的思緒牽回中學時代,那段往事曾讓我流過淚。

那天下午,我因去新華書店買一本海涅詩集上課遲到了。那節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正講散文的“立意”和“章法”。我很害怕敲門,但我還是敲了。出乎意料的是我並沒有挨罰,語文老師只默默地注視了我幾秒鐘,然後便讓我回到了座位。我非常感激,往日的他可不是這樣,非罰站不可。他講得非常生動,同學們聽得象氣功大師練功入了境一般專注。我由於讀海涅詩集心切,看時機已到來,便迅速的翻開詩集去“襲擊”其中的內容。很快我也入了境讀完《異國》讀《春天》,讀完《春天》讀《水妖》……。而真正使我入迷的是《阿里·巴依》,我慢慢地讀,仔細品味每個句子:“第三個彈著琵琵,唱著、舞著,含笑地/吻著他那燃燒著/一切幸福的火焰的胸部……”

“看的什麼書?讓我看看行嗎?”不知什麼時候語文老師站在了我的.身邊。

“完了!”我心裡在想。

我頹喪地把書遞上去,等待著他把書毀掉。因為他從來都是把沒收的書在同學們的面前撕得粉碎。

“海涅詩集!喜歡嗎?”他柔和地問我。

“喜歡!”我大膽的回答。

“真的喜歡?”

“真的喜歡!”我感到這次他可能不會毀掉我的書,因為我看出他也非常喜歡這本書。

“‘喜歡’喜歡還在課堂上看?對不起,你心疼去吧!”說完他便把書撕得粉碎,扔在紙簍裡。

我頓時流淚了,而那仇視的目光透著淚水仍沒有減弱它的力度,狠狠地盯著他的背影,此時我多想讓他看看我難過而凶狠的表情,可是,我失望了,他始終沒有正視我。

下課時,他走到我身邊悄悄地說:“放學和我一起走,我記得咱們是同路吧!”然後他夾著課本回辦公室了。

我雖然仇恨他,但我還是害怕和他一起走的。放學後,我想逃,可他在校門口等著我呢。我只好規規距距的和他一起走。

“到我家去坐一坐好嗎?”他仍溫和的對我說。我平淡的應了一聲,之後什麼也沒說。

到了他家,他對他的女兒說:“去把我那兩本書拿來送給這位哥哥。”我感到非常驚訝:“莫非他不批評我了?”他讓我落座,並不和我說什麼。

不一會,他的女兒極不情願的拿出了兩本舊書放在了桌子上,看看他的父親,又瞪了我一眼便走開了。

他拿起那本褪了色的書,輕輕的撫了撫,又看了一會,然後遞給我。“賠你兩本舊書吧,也是海涅的,雖然舊了些,但我相信這發黃的紙裡一樣會有透明的光輝的。”他的表情很沉重。這時我才真正意識到我上課時的錯誤。我不想接受,可是他那誠懇而威嚴的目光讓我不得不接受。

回到家裡,我隨意翻了一下這兩本書,發現其中一本里夾著一張紙條,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

“大哥哥,希望能向你的同學轉告,以後不要在課堂上看課外書了,我爸爸每撕學生一本書,都要把自己的藏書還給學生一本,這是我家裡最後兩本藏書了,是爺爺去世時留給爸爸的,爸爸很喜歡,希望你能珍惜”。

不知為什麼,我的眼淚此時止不住地往外流。我慢慢的翻開灰暗的封皮,扉頁的右下角清清楚楚的寫著:1960·3·25購。

這本書都三十多年了,比我的年齡都大。此時,我想把書還給他,可是我又想到了他的性格……他肯定會拒絕。於是我便流著淚如獲至寶似的珍藏起來了。我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感動。

是的,它雖然很灰舊,很古老,但它的裡面的文字仍然有著透明的光輝。正如我們的語文老師,他雖然很嚴厲,很固執,但他正是為了奉獻出他的那份關懷,那份愛心。

從那以後,我們的同學再也沒有在課堂上看課外書的了。

這件事雖然過去很久了,而那書裡面透明的光輝卻一直在照耀著我們。

書-散文隨筆8

我站在了尚書墓前,於一個斜陽正好的黃昏。

就像去尚書墓的路一樣,我的心情高低起伏而坑窪不平。尚書墓位於市郊外的一處小山島上。山是螺絲山,墓是尚書墓。山四面環水,處於湖的懷抱中,靜若處子;墓葬于山的一側,碑立於進山的路旁,仰觀流雲,俯看湖水,臥聽松濤,夜枕潮聲。

踩著斜陽,披著秋風,我來到螺絲山拜謁方尚書墓冢。說是拜謁,其實也只不過是撫碑默立了一陣而已。但見路邊的荒草叢中,孤獨地立著一塊刻有“方鈍墓”三個隸書字的墓碑。遺憾的是,方尚書的墓冢不復存在,就連一塊土堆也難以找到一絲痕跡。在墓碑反背不到一米處,本該是墓地的地方卻變成了一片菜地,幾個碎人斷馬石雕橫七豎八地躺在菜地邊。幾個守護尚書墓地的石人已碎,石馬也已斷,被棄置在菜地一角。一尊看似尚書的石刻人像,雙手相合,如上朝獻笏狀,頭顱卻被拋在不遠處的老樹下。撥開落葉,尚書露出了慈祥的面容,彷彿有話相談,我叩首拜了三拜,心裡突然就升起一種莫名的孤獨和悲涼。

我再次回到了尚書的墓前。輕輕拂去墓碑反背上的塵土,幾行若隱若現的文字鐫刻著尚書的生平功績。方尚書,名方鈍(公元1488-1577年),字仲敏,號礪庵,明代巴陵人。進士出身,累官至戶部尚書。曾在皇帝面前奏準“湖南免山糧”,並在北京建立岳陽會館。嘉靖38年告老回鄉,筑紫荊、楓橋二堤,苦修三眼橋。萬曆五年卒,贈太子少保,諡簡肅,葬於城區東南螺絲山。方尚書死後,鄉人把它安葬在面對三眼橋的螺絲山上,說是讓他白天看到漁民划船,好像向他拱手;晚上看到萬家漁火,恰如給他點燈,以作為對方尚書苦修三眼橋的紀念。遊船穿過橋孔,不到半里路便抵達他的墓冢。上世紀六十年代前,螺絲山四面環水,酷似一顆青螺立於碧波之中。那時方尚書的墓冢儲存完好,石人石馬昂然而立,全是明代風格。墓前有一副石刻對聯:“日受千人拱手,夜觀萬盞明燈。”站在墓前,放眼南望,三眼橫跨兩岸,引堤垂柳戲水,橋上人車如織,橋下漁船如梭,恰是一幅秀美的山水畫。方尚書從政數十年,官至一品,可謂一代風流人物,可奸臣嚴嵩的惡意中傷,讓他只好辭官歸隱桑梓。他本可安享晚年,卻不甘寂寞,一心只想為當地百姓造福。他全然不顧八十高齡,主持鄉里,筑紫荊、楓橋二堤,苦修三眼橋,終壽高九十。不幸的是“文革”時,墓冢被毀,至今未修。近年,人們為了參觀遊覽的方便,修了一條土堤通向螺絲山,乘汽車可直達墓前,可遊人看到的就只是孤一塊立的石碑和幾個斷頭斷身的石人與石馬了。

方尚書今天的悲慘境地不禁讓我陷入無邊的沉思之中。想當年,他曾是一位叱吒風雲的大人物,而後,他甘願化作一抔黃土,平靜地躺在他鐘愛的土地上。而今天,守護尚書墓地的石人石馬已成為殘物,唯有一塊墓碑天風中肅立。更可悲的是,尚書的墓地湮沒天時間深處,就連有幸埋葬他的黃土也蕩然無存。當生命已離去,靈魂已遠走,生命就豎起一塊荒涼的石碑,供後人憑弔。一個人和一塊碑,其背後有幾多辛酸和蒼涼。想來人的生命原本就是一抔黃土,當生命歸於沉寂,生命的高度就只剩下一堆黃土的高度,生命的意義也只剩下一個記載生命符號的石碑。但我眼前這個連黃土也不存在的無墓之碑,卻讓讀出了它的高大和生命的偉岸。方尚書能不為名利所累,不為錢財羈絆,參悟人生、洗淨鉛華,為了內心的那份追求和美好,毅然走出充滿凶險的官場,與他所鍾愛的事業徹底決裂,在辭官回鄉後,修路架橋,為民造福,其胸襟何等豁達,其品格何等高尚。

晚風習習,一抹斜陽將螺絲山揉碎在南湖的碧波中,消熔於四合的暮色裡。離開尚書墓時,我的心情平靜而憂鬱,就像這將至的夜的黑。路邊的湖水在晚風的吹拂下,泛起陣陣不滅的漣漪,將倒影的山光和樹影一齊推向比湖水更遠處。幾隻蝴蝶如秋夢般從眼前滑過,消逝在無始無終的時間裡。

我終於沒有回頭,我越走越遠。

書-散文隨筆9

用半生的時光寫了這多記憶,開心的,煩惱的,憂愁的,喜悅的種種心情都有你的影子,什麼時候你已經完全踏進了我的世界,劃出去的時光竟然無法封藏,滿滿都是生活的點滴,無論怎樣都圈不出一個單獨的自己,總是和你的名字連在一起,把今生體會到的幸福拿什麼盛裝才不至遺漏,寄給期待的來生。

是多幸運在最好的年紀遇見你,同你一起相伴走在紅塵裡,相互扶持依靠彼此,漫漫時光長河中被溫柔對待,仲夏夜的星幕裡曾背靠背數著頭頂的星星,指認著屬於對方的那顆星辰,幻想如果是最亮的那顆星常伴左右該是多美的光景,聽著昆蟲的低吟淺唱,枕著幸福的日子,睡在愛的懷裡,夢著未來路上的旖旎,忘了人間愁煩。

寫了很長的詩行給你,把曾經的美麗用精美的盒子安放,帶在身邊常常回味和幸福的關係,那些因你而在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是生命裡最美的詩句,把心中無限感激栽種在門前花叢,用一片深情澆灌出專屬你的花朵,你是上蒼給予的恩賜,如果有來生請一定記得今生的約定,請一定一定趕赴這美好的邀約。

還能拿什麼回饋你今生付出的柔情,風雪裡願那些寒冷遠離你,把最厚的圍巾纏繞你的頭頸,不讓雪花落下一段孤單,和你並肩走出人生的困境,淡然那些俗事的紛擾,從容面對愛的波瀾,守候照亮前程的燈塔,領悟一場銘心刻骨,在愛的柔波里徜徉,細數寫在時光遷徙背後的歡笑。

在漸漸衰老的容顏裡,皺紋都是滿滿愛的靈犀,用溫柔的細語悄悄在你耳邊說你最想聽的字句,一切彷彿還是發生在昨天的一個故事,如今天天都在表演著我們愛的輕喜劇,看見天邊黃昏落日說愛你,微風拂過河邊垂柳輕掃髮絲說愛你,原來我們這麼富有,和別人一樣的分秒時間我們竟然多出了裝不下的幸福,讓歲月回到相識的最初。

和深情再打一個賭,願拿更多的深情伴這一生年華,以後的光陰用我們都愛的方式演繹,纏纏綿綿的誓言用詩意和著逍遙在你我的江湖縱橫,把燦若星辰的點滴溫情默默流入彼此的血液,方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凝眸任誰都帶不走一世的情深,剎那亦是永恆。

書-散文隨筆10

舊書,如舊日時光,亦似舊人。愛不能罷。

一世書香,家中沒有藏書是說不過去的。小時候住的20平米教職工宿舍,一張雙人床,一架鋼琴,一臺冰箱,剩下的便是一張漆紅的書桌和一個有些失了色的綠色書架。這嫌小的房間愈顯緊了。

住了幾年,書架從未空著。記著那時的自己最愛搬了四角方凳,踩上去,用手拂過那一排書脊。家中的書大多是舊了,有些還是母親用粗棉線裝訂多本雜誌的自制書籍。摸到書籍破損處,常覺得糙人,以為是摸到了過去的時光。便是這樣長大的。和母親一樣愛上了書籍。只是彼時我尚年幼,所喜的不過是一些童話、寓言,一些世俗中的美好。於是便有了每日黑夜臨近時,我會拿著自己剛和母親去城裡買的童話坐在漆了色的木桌旁慢慢地讀。而母親也會從書架中抽出一本已翻閱的書坐在桌旁的床沿邊,一字一句細細重溫。檯燈昏黃光暈下的木桌紅得愈深,木的紋理也豔豔得紅著。

國小高段那幾年,國中那些年,最愛不過是在雙休日裡和媽媽手牽手去小城最大的書店挑些想要讀的。一開始的《冒險小虎隊》,後來的《兒童文學》,再後來的韓寒、雪小禪。書一本本地買回家,大都是看了一遍便擱置在旁了,床頭上,書桌上,架子上。現在去翻,紙質還留有印刷的味道。我喜悅地接受每一個故事的開頭,刪去不盡我意的文字,留下令人滿意的結局。我一次又一次地歡笑在一個全新的故事裡。國中畢業的暑假辦理了縣圖書館的借書證,從此隔三差五地從藏書室抱出一堆書成了主調,跑去書店的日子一天天少了下來。書館裡的書幾乎全舊,書頁泛黃,有些缺了扉頁。夏日的午後很暖,我常常在玻璃背後靠著陽光攤開借來的書。不知道這些書角捲起的邊經過了多少人的指腹,留下了多少人指尖的汗水與菸草味。我似乎可以看到有些模糊的指紋,銘刻了那些不知名的人與時光。一日找到郭敬明的《夏至未至》,是早些年出版的,寬張的頁,微黃的紙質,令人淚流的文字。書末有娟秀的小字型鉛筆字,大概是之前的借書人留下的。她寫:青春不過是電影,再華麗也終散場。淚再次奔湧。這樣一本舊書已不再僅僅是流轉於眾手的物品,而是心靈的載體。我感知了她的思,我的念亦留於後來人感知。便這樣戀上讀舊書,戀上那份心情。

進了高中的校門,生活的節奏加快,一日日馬不停蹄地往前趕。突然間就不再去借閱舊書,也不再光顧十字路口旁執著立在那兒的書店。學校裡是禁止讀課外讀物的,怕我們分了心。桌面上堆得高高的作業似乎也讓讀書失去了理由。家早搬了新房,書房裡有兩面牆安置了棕色的木製書架。所有的舊書都在書架上找到了一個家。只是在學校裡呆長了的自己,回了家便迫不及待地開了電視,不願再翻了一張書頁。這樣的日子似乎過得輕鬆,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心中那片湖似在逼近乾涸。一日偶然翻開床頭擺著的一本舊書,裡面有自己有些傾斜的字型。我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很想念,想念這些舊書,想念和母親一起挑書讀書的日子。

這才發現,舊書已成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如自己舊日的時光,心中的故人,割捨不掉,放不下。

記得很小的時候,當我讀完一本童話,做另一個開始時,母親都會問我:看完了?什麼時間再看一遍?那時的自己總以為一遍就夠了,現在才明白永遠都不會夠。

也許,我會在呆在家裡的日子找出幾本舊書或是到圖書館裡找本頁尾卷皺的書,放在床頭,在空閒的時候翻一翻。不必多,一點點找回舊日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