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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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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日

幾日抒情散文

一日,又一日。時間還是如此。牆上的鐘,不知展望,也不知回首,如舊的擺動著。風,掀開藍色的窗簾,時常也掀開纏綿的回憶。那段和你—-已是塵封的旖旎。陽光,碰撞在氤氳的杯口,破碎的聲音和著風中的花香,也不知這大好時光裡,我也該如舊,還是出去走走。

這些日子,習慣了捧著茶,搖曳著椅子,縮在屋裡奢侈著時光。或是推開窗,看看外面的風景。不願四處走動。漸漸的,喜歡上了遠處的山,它多麼像我,纏綿,且深情。它,或是它的身後,必定有著迷人的故事。佇立凝眸,卻終究只換來深沉的嘆息。與天接吻,是我所不可及的。且,不分晝夜,不捨春秋的兩相依戀在一起。這已然讓我嫉妒,漸漸的,疏遠了山。那麼,就賞賞別的什麼吧。

屋外幾米的地方,有條小河。這時,河上正漂浮著水葫蘆,藍藍紫紫的小花,跟著水波,盪漾在春一色裡。岸邊,幾簇蘆葦,正發嫩芽,慢慢綻開它的青翠,和被冬雪封住的夢。不知道它的夢,和我的夢是否一樣。終有一點是明白的。任風濃幾許,我縱也無法放飛。黎明,有時會被漁舟棹水聲驚醒。滾滾的煙波裡,燈火朦朧。你如舊的悵坐在船頭,默默的,沒有言語,仍低著頭抽著旱菸。這忽明忽暗燃盡的歲月裡,或是等待,或是守侯,眉梢的隱忍,可也是那難忘的過去?

這讓我想起了她。離別前,她曾說,為了明天和將來,必須離去。而你和我,或許為了重溫過去,註定要無悔的等待。且看那早春的花,含露的剝落著。且莫悲傷,可愛的精靈,要知道,明日的花開,會在最燦爛的季節。

2.再日

昨晚,閒來無事,費神追憶一些瑣碎的事,又提筆記下。寫得入神罷,竟忘了幾時睡下。只記得人都退去,遠處燈火已是零星,周遭漆黑。但也有樓下瓦房上,貓兒的戲耍之聲。難眠的蟲兒的也唱起自己的歌。那夜裡,獨自在昏黃的燈下寫著,卻也不覺寂寞。

惺忪醒來,恰逢旭日東起。它迎著妖嬈的體態,將暖軟的光,撫慰在肌膚上,讓人一下子心曠神怡起來。獨自微笑著,歡喜著。伸著懶腰,慢步向臺階走去。這樣的日子,是應該慢步四處走走的。

走下臺階,恍然間,似乎走出了凡塵,超脫了時空。院子裡的盆栽,在陽光的澆灌下,竟相花枝招展,婆娑多姿。一簇簇嬌媚的花兒,露出多彩的面容,歡笑著。和著風舞蹈著。讓人不禁醉意,忘乎所以。這脫俗的氣質,這一團的歡喜,越想擁抱,越不知如何坦開胸膛。

咿呀?這是精靈麼?竟把柔和的陽光幻化出七色的光芒!探出頭仔細的琢磨,原來,是未涸的晨露。仍眷戀著,纏綿在翠葉上不肯離去。不,這不是晨露。怎會如此的晶瑩欲透。懸在葉尖嬌豔欲滴的'樣兒,讓人更醉一分。它應是大自然的使者,淨化靈魂的聖水吧。真想摘一片葉子,讓她滑落到嘴裡,會是什麼滋味?卻又膽怯著,凡夫俗子豈可奢求。如詩云:可遠觀,不可褻玩焉!且讓凌亂的思想沉睡,融入這純淨個天堂,撫慰多日來,煩躁不安的心。

就這樣不要言語,合著眼去感觸,也是一種靈魂的超脫。隨花兒一同歡笑,隨風兒一起舞蹈。不回想往非的哀傷,不去緬懷過去的快樂。靜謐著,試著將自己的心胸敞開,那些瑣碎的事,憂心的事,就會變得很小很小。人於凡塵,就有七情六慾,也就免不了惆悵憂傷,這就需要一個靜謐的空間,靜謐的環境。在那裡,學會敞開你若谷的胸懷,自然就會愉悅,舒心。

頭頂的天空,蔚藍的如寶石。放眼,一簾深邃。或許,曾經覺得神祕,現在想來,多半也是一種寬廣吧。

3.別日

一日,再日,別日。只需幾次顰眉,幾回悵望,就匆匆逝去了。每每回想起,那些花容草綠的河畔,風柔翠柳的洞橋邊,看山看水看春意的閒情,在這時,就難免為難人情了。春去秋來,風也漸冷,綠意也跟著退潮。這本是自然的規律,卻又暗自猜想,它們定是感傷著,在寒冷中夢著,祈禱著。如此的美好,為什麼註定要被淘去?

我是個愛賞風景的人,不論小趣還是大雅,都喜歡不已。二月的時候,託人去花市裡帶了些正值花期的盆栽,精挑細選後,又買了幾個別緻的花盆。將它們小心的取出來,用小鏟子輕輕的鬆去大部分泥土,再放進去。怕著泥土太夯實了,只得慢慢的一層一層的加上泥土。加點水吧,加多少呢?不是內行,自然沒底,只得每加一點點,就瞧一下。想起那個時候,到也不覺得累,反而十分的歡喜。有時,忙著什麼事,總愛忙裡偷閒,守著它們度來度去,鬧著沒完。

柔和的風兒,是春的使者。總能讓花兒們翩翩起舞,歡笑得嬌豔。當離去的時候,尾後的清香,悄悄的告訴著我,它們的快樂,和對明朝的呢喃。這使我也快樂起來,沉迷在它們的呢喃裡,明朝的夢裡。夢,是美麗的。給人以希望,給人期盼。

四月的時候,因為一些事情,到江西去了一趟。走時,總牽掛著它們,默默的念著,要等我回來。卻在那裡待了好幾個星期。一天下午,朋友問著我: “你知道江西的瓷器麼?”“我知道啊!不錯的。”我痴望著他。

“聽說你愛養花,怎麼不帶幾個回去呢?”

聽到這裡,方回過神來,怎麼就沒想到呢?於是興奮的邀著他,去買了幾個雅緻一點的花盆。惦記著,高興著,給它們換一個上等的窩。也算是我這些日子的補償吧。誰知,到家後,它們已經凋謝了。惟有幾瓣花還留戀在上面,遲遲沒有落下來。是在等我回來吧,或許是為了最後一面,為了說一句簡單的再見,然後就離開我了。

不知道是感傷,還是怨憤。皺白泛黃的它們,萎縮的身子,已然使我憔悴。往日的呢喃和夢,都慢慢滲進泥土裡,化做一粒塵埃。在寒風裡,飄逝在渺茫的夜空。我不敢呼喊,怕驚擾它們此時離去的安詳。只冀望著,把我的殷勤一起帶去吧,它只屬於你們。

那夜裡,終究還是睡著了。在夢裡,它們又擁簇著我,輕聲的說:“一朵花,如果永遠的綻放,就不再真實。所以,凋謝,成了我們唯一的出路。不必再感傷,朋友。你的淚水,已為我們隆重的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