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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故事》編導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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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故事》是蘇聯著名喜劇導演梁贊諾夫反映中年人愛情生活三部曲中的第二部(還有兩部是《命運的嘲弄》和《兩個人的車站》),也是梁贊諾夫喜劇電影的重要代表作品之一,曾獲得俄羅斯聯邦國家獎金。在這三部曲中,充分體現了導演的那種悲喜交織,崇尚愛情的創作風格,深受廣大觀眾的喜愛。也是我國觀眾最為熟悉最受歡迎的蘇聯電影之一。

《辦公室的故事》編導賞析

在影片開頭,就以男主角諾瓦謝里特(托裡亞)的畫外音將幾位主要角色作了介紹,以便觀眾儘快進入劇情。導演以順時序的線性結構和辦公室這個有限的空間來演繹一對中年人的愛情故事,應該說要想吸引觀眾,感動觀眾是很難的。然而導演的高明之處就在於:首先,他選取的男女主人公是兩個性格迥異、地位懸殊的人物。女主人公柳德尼拉是一位位居統計局局長且性情冷漠孤獨高傲的老處女。男主人公托裡亞是局裡的一位普通職員,且妻子離異、經濟拮据,隻身帶著兩個兒子又膽小怕事的男人。很顯然,圍繞這樣一對戀人之間的愛情故事自然是一波三折、妙趣橫生、魅力無窮了。其次,辦公室雖然是空間有限且人多嘴雜的地方,但由於女局長的孤獨高傲冷漠的性格,職員都不願接近她,即使有工作彙報,也先得讓祕書登記請示,才能獲准進入。這樣使局長辦公室成了一個神祕隱蔽的場所,讓愛情這種私密性很強的事得以在辦公室裡醞釀誕生,以至水到渠成後突然成為爆炸性新聞。此成為影片的魅力之二。其三,影片的另一最大魅力就是喜劇性情節的幽默和諷刺元素的巧妙構成,不時引人發笑,自然是最大看點之處了。

如前所述,像這樣一對性格迥異、地位懸殊的男女是不可能萌生戀情的。有趣的是,導演卻讓他們在一次意外的碰撞中,擦出了愛情的火花。身為局長的柳德尼拉平時除了工作上與職員公事公辦的交往外,她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所以在職員的心目中,她是一個孤僻高傲的“冷血動物”。被經濟所困的托裡亞為了獲得50盧布的職務津貼而想當處長。在尤里卡的家庭晚會上,尤里卡和歐莉婭的撮合與鼓勵下,托裡亞藉著酒力去與局長套近乎,結果不善言辭的托裡亞惹惱了柳德尼拉,他乾脆把心裡壓抑已久的話都說出來了:罵她是“冷血動物”、“麵包幹”、“沒有人情味”等,大家(包括觀眾)都為托裡亞捏了一把汗:弄不好局長肯定要開除他。

出人意料的是,劇情卻向相反的.方向轉化了:局長不僅調閱了托裡亞的檔案,徵詢祕書對他的看法,還向前來道歉的托裡亞哭訴了長期壓抑在心中的孤獨與痛苦――她的這一舉動令托裡亞和觀眾都惶惑驚詫不已。雖屬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一個曾經歷過一次失敗戀愛的老處女和一個要在員工面前維護領導威嚴的局長――在雙重人格的雙重精神重壓下其內心的孤獨和痛苦又無人傾訴(家裡除了她連狗都沒有餵養一隻),時間一長,自然會帶來人性的壓抑和心理變態。因此,正是托裡亞當面罵她,刺傷了她內心隱密的痛處,喚起了她被壓抑人性的復歸,感情的潮水才會噴湧而出。她的哭訴使托裡亞徹底改變了以前對她的誤解,由此碰撞出了愛情的火花。

然而,當她在部長那裡受了表揚回來,官本位的威嚴與自信又使她恢復了往日的虛偽面目,內心的真實情感再次受到暫時的壓抑。所以托裡亞氣憤地說:“我還以為上午才是真正的你哩,我錯了!現在才是真正的你!”劇情的發展正是隨著男女主人公戀情的一波三折而顯得跌宕起伏,扣人心絃。在這場戀愛中,托裡亞由最初對女主人公的反感到同情,由膽小自卑到被動地接受和試探,到最後,和女主人公一樣主動地,大膽地去追求真愛,最終達到大團圓的結局。導演正是通過這對中年男女曲折戀情的喜劇性展現,從而批判和諷刺官僚主義對人性的禁錮和壓抑。

作為喜劇片,幽默和諷刺是最主要的喜劇性表現形式之一。在該片中,無論是喜劇性情節的設定,還是幽默的對白,導演都信手拈來,可謂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如一天下午下班後,在局長辦公室托裡亞和柳德尼拉上演了一段反串角色的“雙簧”:托裡亞先走進局長辦公室,見局長不在,就坐在局長的位置上戴上局長的眼鏡,然後以幽默風趣的語調說;“薇拉,請你把當代世界上最聰明的人請到我這兒來。你問誰?當然是諾瓦謝里特(即他自己)。請進,諾瓦謝里特同志,坐呀。根據你的表現,我個人有個想法,就是想任命你――我國統計學界的一位骨幹出任輕工業處處長。您本人有什麼意見啊?”這時在門外聽了一會的柳德尼拉悄悄走到他身後接著回答他的話:“我不同意,柳德尼拉。”聽到局長的聲音,托裡亞嚇得掉在地上。可局長仍然以他的身份繼續說下去:“我沒有主動精神,反應遲鈍,不夠機靈,外加膽子小。柳德尼拉,我會把輕工業處的工作搞得很糟的。”就這樣,托裡亞和柳德尼拉麵對面的坐著繼續進行了一段幽默風趣、維妙維肖地反串角色的對話。其間柳德尼拉還拿起剪刀學著男人的樣子剪鬍鬚,真是讓人忍俊不禁。可是當這段對話結束後,柳德尼拉又恢復了局長的高傲和自信:“今天上午我一時軟弱,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個人生活算得了什麼?我領導著一個大機關,大家都尊重我,還有人怕我,今天部長還表揚了我,我一切都很好,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憐憫。”在這裡,導演通過柳德尼拉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的對比,辛辣的諷刺和嘲笑了官僚主義對人性的壓抑,同時也揭示了柳德尼拉雙重人格的矛盾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