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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是世界讀書日手抄報

幼兒 閱讀(3W)

世界讀書日”全稱“世界圖書與版權日”,又譯“世界圖書日”,最初的創意來自於國際出版商協會。以下是關於世界讀書日手抄報,歡迎大家檢視!

4月23日是世界讀書日手抄報

  讀《合歡樹》

《合歡樹》裡有一句話格外抓人的眼:“我一心只想著寫小說,彷彿那東西能把殘廢人救出困境”。每讀至此,我總不自覺地會停下,在心底將其反覆誦唸。

史鐵生一生中的大部分都在輪椅上度過,後轉為尿毒症。而未坐上輪椅之前,上山下鄉去農村插隊、在街道工廠做工,他也過著普通人家的普通日子,和那個年代的絕大多數人一樣。後來,他沒有了上帝恩賜的健美的軀體,但是希望有一個在千難萬苦中靠自己去獲取人生意義的靈魂。他走了之後,遵循其遺願,未舉行遺體告別儀式,器官捐獻給醫學研究,其肝臟移植給了天津的一位病人。

王小波說:“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他還應當擁有詩意的世界”。史鐵生筆尖的飛舞記錄下腦海中對人生意義的每一份探索與領悟,他閱讀著母親四處為他借的書,冒著風雪看下一場場電影。我想,他眼眸深處的每一次遠行,都會遇到一些人,一段故事。像是在和同一片天空下正在行走或是走過百年的人溝通著彼此,溝通著人的命運和現實生活的衝突,溝通著生命的意義。就在那架讀起來似乎略有幾分笨重的手搖車上,他硬是搖出了一個春暖花開的世界,沉思冥想便是他的足跡。我想他比四肢健全的人走得更遼闊、更高遠。

在史鐵生的作品中,彷彿經常可以看到一個沉思著的、上了年歲的老者,他並未眉頭緊鎖,相反地,他令人內心感到安穩與平和,充滿智慧與安詳的文字像雪花輕輕融入大地,讓讀過之人內心也坦然釋懷。這大概就是思想的力量。隨著思維的深度與廣度的不斷開拓,生活變得更加通透,面臨苦難也更加從容,如他自己在《病隙碎筆》中所言:“其實每時每刻我們都是幸運的,因為任何災難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個‘更’字”。

一個人若不具備思想的能力,最甚者不過是一副行屍走肉般的驅殼。人生樂趣的外在表現恰恰就在於跳動不息的思想。不斷思考、不斷領悟,收穫的就將是視野與情懷,像是那一捧泥土中嗅出的家國記憶,像是鄰居油煙味中品味到的文化認同。正如史鐵生自己所說:“生命本無意義,是我使生命獲得了意義”。

  讀《天平之甍》

“既然日本有人來敦請,我同法眾中,不知有誰答應渡日傳法?”沒有人回答。“有誰要去嗎?”仍沒有人回答。鑑真三度開口:“是為了法。即使有淼漫滄海隔絕,生命何所惜,大家既然不去,那麼我就去。”《天平之甍》一書的背後,印著這樣一段文字。

鑑真東渡,歷史上盡人皆知。在那個航海充滿無盡未知的時代,有人情願放棄盛唐的樂土,以生命為代價,渡向茫茫大海彼岸的東夷小國。十一年,六次東渡,最終還是踏上了日本的土地。關於鑑真東渡史事,日本奈良時代文人淡海三船著有《大唐和上東征傳》,井上靖便以此為藍本,將其改編為歷史小說《天平之甍》,還原了鑑真經歷的那十一年。天平之甍,是日本對鑑真大師的尊稱,如同他指揮所建唐招提寺鴟尾上的甍,意為“天平時代文化的屋脊”。

讀完感動不已,除了鑑真與四位性格各異的遣唐使主角之外,不知為何,腦海中還有另一個小小的身影總揮之不去。

此人名叫業行,遣唐使之一,是一位瘦小的老僧。算來他在唐已駐留五十餘年。與其他遣唐使不同,他很少踏出自己所待的寺廟,流連於盛唐繁華的光景;也不積極學習佛法,去見大唐的風流名士。他每日所做的,就是在一間暗淡的小屋裡埋首抄寫佛經。比他晚到三十年的遣唐使普照見到他便驚異這是“自來唐土後所見最與唐土無關的臉”。這位老僧從來不多說什麼,臉上總是盪漾著令人不懂的朦朧恍惚的表情,他的時間似乎都埋在比他本人還高的佛經中了。望著小山般的古文經卷,業行對普照說:“經典也好,經疏也好,現在日本最需要的是一字不誤的抄本。”有人認為業行“說不定很偉大,也說不定是個傻瓜!”。不過普照還是對這位老僧念念不忘,每隔一兩年去探望一次,儘管也沒什麼交流,只是看看他浩大的工程進展如何。

普照將要隨鑑真第五次渡海前,惦念業行那些龐大的經卷,於是在揚州郊外的梵寺找到業行,準備幫他先運一部分經卷回國。當時渡海艱難,將經卷分批裝運是最聰明的辦法。業行猶猶豫豫,聽到普照答應“萬一遇難,不得不拋棄載貨,我本人願意代替經卷入海”,業行便將在唐三十餘年的心血託付給普照。然而,此次航行,船被吹到海南島,為防經卷散失,普照將經卷送給了當地萬安州的大雲寺。

兩年之後,普照輾轉回到洛陽。業行見到他甚為驚愕。聽到經卷留在大雲寺的訊息,這位愈來愈瘦小的'老人將他責怪了一番。普照承諾定將這些經卷補抄齊。普照開始抄經之後,才發現抄經其實是一件非常費力的事。他也漸漸理解了業行臉上那種朦朧恍惚的表情。老人一直努力抄經,盼望著歸國,使佛經早日在日本流傳。可是他卻不希望渡船來得太早,因為比起浩繁的經卷,他的工作微乎其微,還有無盡的內容需要抄寫。

轉眼間,普照也在唐二十年了。

業行越來越衰老,眼看著晚輩都已經登上歸國的渡船,將佛法播撒到故土。業行並無參透,有的只是一箱又一箱笨重的手抄本佛經,但畢竟也是他五十年的心血。

阿倍仲麻呂、吉備真備以及被玄宗賜位三品和紫色袈裟的玄昉,都是日本來唐有名的留學僧,而業行這個古怪又瘦小的老僧一直被人遺忘。在外人看來,他無所建樹,在這些熠熠發光的遣唐使中間是何等微不足道;可是,他卻做到了默默堅守。五十年,日復一日地抄寫,在大唐最鼎盛的時期,他無暇顧及繁華的街區,無暇遊覽引人注目的佛寺,只將自己圈於一尺之地,長年與沉寂的經書為伍。只等待歸國那一天,將最精準的經書抄本帶回故土。

然而,不是所有的等待都會有結果。天寶十二年,終於有遣唐使團回日本了,這也是普照與鑑真的第六次渡海,業行也滿心歡喜地把所有抄寫的經卷裝箱上船。業行特地選了這艘大船,因為船體堅固,有經驗的船伕也多。這並不是為了他自身的安全,而是為了經書可以平安抵達。在途中上下船時,業行不怕船伕責備,堅持要將笨重的經卷木箱搬上搬下,瘦小佝僂的老人安分地坐在木箱之間,在海風中時刻守著。普照在隨後的船上,想著臨別前難得歡喜的業行,想著他難得說了許多的話,但心中卻隱隱地擔心。

最後的訊息是業行乘坐的大船漂流至安南驩州沿岸,遇上了當地的土人。除了阿倍仲麻呂和幾位隨員,一行人皆被殺或病歿,業行也未能倖免。而那些笨重木箱中的經卷也飄散於碧海之中。

普照安全抵達故土,很久之後才得知這個訊息。業行還是沒能將他一生的心血帶回故土……

後來人們遊覽唐招提寺,總會想到鑑真與那些優秀有成的遣唐使,殊不知背後還有這樣小小的一位老人。他還會被記得的嗎?人們大多愛以成敗論英雄,像業行這樣無功無過的無名留學僧,就算客死他鄉,也不會賺來太多眼淚與傷感。但是,見過他的人又為何總對他念念不忘呢?

普照在與業行臨別前,疑惑業行不具備對經典的特殊知識,歸國後該如何立身。業行答他:“我抄寫的經卷一踏上日本之地,會自己走起來,丟棄我走向各處。許多僧侶讀它們、抄它們、學它們。佛陀的心、佛陀的教訓會正確地傳佈各地,會建築佛殿,所有的行事越盛,各寺廟改變裝飾的樣式,連供物的放法也都會不一樣。” 他還不斷念念有詞:“阿彌陀佛之前,內陣撒花來象徵二十五菩薩,在日本是菊花或茶花。象徵五如來吊下五葉幡,還有……”業行完全沉浸於他自己才能理解的陶醉感。

業行老人一生沒能看到風景,也沒能獲得頓悟,甚至連唯一的心願都未能實現。他在這世上顯得很可憐,而且與別人格格不入。只有懂他的人,才知道他內心深深的期許。

在這個技術日新月異的快節奏社會,會有人有這樣極其渺小卻又極其巨集大的心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