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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原文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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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1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

西江月原文賞析

青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

笙歌散後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

古詩簡介

《西江月·寶髻鬆鬆挽就》是宋代史學家司馬光的詞作。此詞是一首豔情詞,寫抒情主人公對在宴會上所遇舞女的愛情。上片寫其人其境,營造出惝恍飄忽,撲朔迷離的意境;下片寫自己的感受,性靈流露,雅而不俗,餘味深長。全詞造句自然,意不晦澀,語不雕琢,隨手寫來,妥貼停勻,足見作者的學識之厚與感情之富。

翻譯/譯文

挽了一個鬆鬆的雲髻,化上了淡淡的妝容。青煙翠霧般的羅衣,籠罩著她輕盈的身體。她的舞姿就像飛絮和遊絲一樣,飄忽不定。

此番一見不如不見,多情不如無情。笙歌散後,醉酒初醒,庭院深深,斜月高掛,四處無聲。

註釋

⑴西江月:詞牌名。

⑵寶髻:婦女頭上帶有珍貴飾品的髮髻。

⑶鉛華:鉛粉、脂粉。

⑷“青煙翠霧”二句:形容珠翠冠的.盛飾,皆為婦女的頭飾。輕盈:形容女子的儀態美。

⑸爭如:怎如、倒不如。

賞析/鑑賞

這首詞抒寫了對所愛的切望之情。上片寫佳人妝飾之美,以詞麗勝;下片寫作者的眷念之情,以意曲工。表現出作者對所愛的深切繫念。全詞輕倩婉麗,筆墨精妙。

【集評】

《唐宋詞百首詳解》:這首詞是事後的追想,時間該是月明之夜;地點是深院之中。“飛絮遊絲”句很形象。“深院月明人靜”句,渲染氣氛很好。我原以為這是作者的遊戲筆墨,不一定必有其事。又按作者曾被外放知永安軍,知許州,曾因和王安石政見不合,“絕口不論事……”。依此,此篇該是依託之作。“佳人”比宋王。

--引自惠淇源《婉約詞》

司馬光不以詞作著名。然而,在北宋詞風甚盛之時,一些名臣如韓縝、韓琦、范仲淹都能在事業之餘寫出很好的詞,司馬光也不例外。他的詞作不多,今天遺留下來的只有三首,多系風情之作。其詞不加虛飾,直抒胸臆,繼承了“國風好色”、“《小雅》怨悱”的優良傳統。此詞中的“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即是寫情的佳句。這說明,司馬光並非假道學,而能表達真率的感情。

上片寫宴會所遇舞妓的美姿,下片寫對她的戀情,開頭兩句,寫出這個姑娘不同尋常:她並不濃妝豔抹,刻意修飾,只是鬆鬆地換成了一個雲髻,薄薄地搽了點鉛粉 。次兩句寫出她的舞姿:青煙翠霧般的羅衣,籠罩著她的輕盈的體態,象柳絮遊絲那樣和柔纖麗而飄忽無定。下闋的頭兩句陡然轉到對這個姑娘的情上來:“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上句謂見後反惹相思,不如當時不見;下句謂人還是無情的好,無情即不會為情而痛苦。以理語反襯出這位姑娘色藝之可愛,惹人情思。最後兩句寫席散酒醒之後的追思與悵惘。

這首小令在只幅之內把驚豔、鍾情到追念的全過程都反映出來,而又能含蓄不盡,給人們留下想象的餘地,寫法別緻。它不從正面描寫那個姑娘長得多麼美,只是從髮髻上、臉粉上,略加點染就勾勒出一個淡雅絕俗的美人形象;然後又在體態上、舞姿上加以渲染:“飛絮遊絲無定”,連用兩個比喻把她的輕歌曼舞的神態表現出來。而這首詞寫得最精彩的還是歇拍兩句。當他即席動情之後,從醉中醒了過來,又在月斜人靜的時候,種種複雜的感受都盡括在“深院月斜人靜”這一景語中,達到了“不著一字,盡得風流”的境界。

從結構上說,詞的上片寫其人其境,營造出惝恍飄忽,撲朔迷離的意境,下片寫自己的感受,性靈流露,雅而不俗,餘味深長。全詞造句自然,意不晦澀,語不雕琢,隨手寫來,妥貼停勻,足見司馬光作詞雖為餘技,卻也顯示出學識之厚與感情之富。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2

《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原文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

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

《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的詩意/《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的意思

事世恍如一場夢,人生經歷了幾個新涼的秋天。晚上風吹樹葉的聲音響徹迴廊,眉頭鬢上又多了幾根銀絲。酒並非好酒卻怕少有人陪,就像月亮一樣,被雲遮住了月光。中秋節裡誰能陪我度過孤獨的時光,無人回答,我只能拿起酒杯悽然望向北方。

《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賞析

提起蘇軾的.中秋詞,大家都會想起那首著名的《水調歌頭》,但同是寫於中秋的這首《西江月》,情緒卻顯得非常落寞,應該是寫於被貶黃州之時。

詞一開端,便慨嘆世事如夢,雖然蘇軾詩詞中常常流露出人生如夢的思想,但或是自我排遣之語,或為往古來今之思,讀來往往覺其放達,而不覺其悲切。此處卻不然,以一種歷盡滄桑的語氣寫出,加上幾度秋涼之問,風葉鳴廊,忽覺人生短暫,已驚繁霜侵鬢,益覺開頭浮生若夢的感嘆,並非看破紅塵的徹悟,而是對自身遭際有不平之意,從而深感人生如夢境般荒謬與無奈。

過片兩句,更可見牢騷,酒賤句暗指身遭貶斥,受人冷遇,“月明”句隱喻小人當道,君子遭讒。於是,“千里共嬋娟”的美好祝願,成了“誰與共孤光”的淒涼詢問,此時,作者能做的,也只有“把盞悽然北望”而已。

“北望”的含義,歷代論者有所爭議,《古今詞話》認為蘇軾“一日不負朝廷,其懷君之心,末句可見矣”,而胡仔認為是“兄弟之情見於句意之間矣”。其實,蘇軾當時政治上受迫害,孤苦寂寥,悽然北望之中,思弟之情,憂國之心,身世之感,或許交織在一起,作為欣賞者,不妨拋開考證,作寬泛理解。

《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的作者簡介

蘇軾(1037-1101),北宋文學家、書畫家。字子瞻,又字和仲,又稱大蘇,號東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屬四川)人。與父蘇洵,弟蘇轍合稱三蘇。他在文學藝術方面堪稱全才。其文汪洋恣肆,明白暢達,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詩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在藝術表現方面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對後代很有影響,與辛棄疾並稱蘇辛;書法擅長行書、楷書,能自創新意,用筆豐腴跌宕,有天真爛漫之趣,與黃庭堅、米芾、蔡襄並稱宋四家;畫學文同,喜作枯木怪石,論畫主張神似。著有《蘇東坡全集》和《東坡樂府》等。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3

原文

西江月·四壁空圍恨玉

四壁空圍恨玉,十香淺捻啼綃。殷雲度雨井桐凋。雁雁無書又到。

別後釵分燕尾,病餘鏡減鸞腰。蠻江豆蔻影連梢。不道參橫易曉。

翻譯

我獨自待在空空的閨房裡面,十指輕捏著被淚水打溼的手絹。屋外陰雲密佈,落雨不時敲打著庭院井旁的梧桐樹。樹葉在風雨中凋零飄落,這個時刻那南去的大雁是不會捎信來的。

我們分別後,我從未將碧釵併合,就讓它們像燕尾般在頭髮上岔著,相思讓我終日悶悶不樂。攬鏡自照,發現我腰肢銳減已經消瘦不少。走出屋外憑欄夜眺,我彷彿看到南方江邊豆蔻相連根深葉茂,此時夜空參星已經斜照,天色微明拂曉即將來到。

註釋

西江月:詞牌名,原唐教坊曲,用作詞調。

恨玉:指失意抱恨的女子。

十香:十指。

啼綃:淚水打溼手絹。

殷雲:陰雲,烏雲。

度雨:過雨,下雨。

釵分燕尾:釵是雙股的,分開如燕尾形狀。

鏡減鸞腰:照鏡人消瘦。古時女子多以鸞自比。

蠻江:荒江。古時將南方少數民族居住的荒僻之處稱為蠻荒之地。

豆蔻:多年生草本植物,外形似芭蕉,花淡黃色,種子形狀像石榴子,有香味,能入藥。

參橫:參星已落,表示夜久將曉。

創作背景

據《絕妙好詞箋》引樓鑰《攻娩集·書張武子詩後》,張良臣閉門讀書,室中空無一物。平時不勉強寫作,或終年無一語,故所作必絕人。此詞為孝宗隆興元年(1163)進士後秋閨傷離念遠之作,造語別緻,情味深厚。

賞析

開篇兩句寫思婦獨處空閨,淚落溼巾的情景,對仗工整,情景淒涼。句中的“空”、“恨”、“啼”諸字都帶有強烈的感情色彩,由意態直接觸及到心靈,將思婦相思的情,落寞無依的苦態描摹得維妙維肖,鮮活感人。

“殷雲度雨井桐凋,雁雁無書又到。”這二句前句寫景,點明時節,又是“秋雨梧桐落葉時”。後句言事,寫意中人自離鄉背井、遠去他鄉後,音信全無。句中“雁雁”二字的重複,突出了思婦的.企盼之切和寄望之厚。“又”字則更深刻地傳達出了思婦的極端失望之情,這種重複的失望要比直接否定的“不”字更讓人難以忍受。這些企盼、寄望與極端失望的對比,讓讀者在為思婦不堪的處境感到悲傷的同時,更由衷佩服詞人高超的駕馭語言文字的能力。

“別後釵分燕尾,病餘鏡減鸞腰。”換頭二句,前句用比喻的手法,用髮釵的分岔開來喻示二人的分離,後句寫思婦因相思而日漸憔悴,衣帶漸寬的情狀,突出了其用意的深摯。

“蠻江豆蔻影連梢,不道參橫易曉。”句中“豆蔻”二字暗引唐杜牧《贈別》詩中“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之句,點明思婦正值豆蔻年華,卻寂寞無侶,孤單一人。於是,對意中人的思念、哀怨、嗔怒之情都由此生髮出來,溢於言外給讀者留下了想象的空間。

全詞上片首二句寫其獨居幽恨。人去屋空,形單影隻,每日只以淚洗面。而殷雲帶雨,濃添離愁,雁過盡而不至,倍覺沉痛哀婉。下片寫別後相思,釵分燕股,鸞鏡腰損,本已不堪。豆蔻映水尚能梢影相連,人卻如參商永分,況長夜難眠,參橫西天,思念未已乎。哀婉沉鬱,令人心碎。

全詞語言凝鍊,詞情激切,意境哀傷,為讀者描摹出了一位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飽受相思折磨的苦況,感人至深。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4

原文:

玉骨那愁瘴霧,冰姿自有仙風。

海仙時遣探芳叢。

倒掛綠毛麼鳳。

素面翻嫌粉涴,洗妝不褪脣紅。

高情已逐曉雲空。

不與梨花同夢。

譯文:

梅花生長在瘴癘之鄉,卻不怕瘴氣的侵襲,是因這它有冰雪般的肌體、神仙般的風致。海仙經常派遣使者來到花叢中探望,這個使者,原來是倒掛在樹上的綠毛小鳥。

它的素色面容不屑於用鉛粉來妝飾,即使梅花謝了,而梅葉仍有紅色。愛梅的高尚情操已隨著曉雲而成空無,已不再夢見梅花,不像王昌齡夢見梅花雲那樣做同一類的夢了。

註釋:

玉骨:梅花枝幹的美稱。唐馮贄《雲仙雜記》卷二:“袁豐居宅後,有六株梅……(豐)嘆曰:‘煙姿玉骨,世外佳人,但恨無傾城笑耳。’即使妓秋蟾出比之。”瘴霧:猶瘴氣。南方山林中的溼熱之氣。

冰姿:淡雅的姿態。仙風:神仙的風致。

芳叢:叢生的繁花。

綠毛么鳳:嶺南的一種珍禽,似鸚鵡。

涴(wò):沾汙,弄髒。

脣紅:喻紅色的梅花。

高情:高隱超然物外之情。

“不與”句:蘇軾自注:“詩人王昌齡,夢中作梅花詩。”

賞析:

①瘴霧:南方山林中的`溼熱之氣。

②倒掛綠毛:似鸚鵡而小的珍禽。

③么風:鳥名,即桐花鳳。

④涴:沾汙。

⑤“不與”句:蘇軾自注:“詩人王昌齡,夢中作梅花詩。”

此詞據《耆舊續聞》、《野客叢書》記載,乃蘇軾為悼念死於嶺外的歌妓朝雲而作。

詞中所寫嶺外梅花玉骨冰姿,素面脣紅,高情逐雲,不與梨花同夢,自有一種風情幽致。

楊慎《詞品》:古今梅詞,以東坡此首為第一。

俞陛雲《唐五代兩宋詞選釋》:《冷齋夜話》謂東坡在惠州作《梅花》時,時侍兒

名朝雲者,新亡,“其寓意為朝雲作也”。

——引自惠淇源《婉約詞》

這首詞明為詠梅,暗為悼亡,是蘇軾為悼念毅然隨自己貶謫嶺南惠州的侍妄朝雲而作。詞中所描寫的惠州梅花,實為朝雲美麗的姿容和高潔的人品的化身。

詞的上闋寫惠州梅花的風姿、神韻。起首兩句,突兀而起,說惠州的梅花生長在瘴癘之鄉,卻不怕瘴氣的侵襲,是因這它有冰雪般的肌體、神仙般的風致。接下來兩句說它的仙姿豔態,引起了海仙的羨愛,海仙經常派遣使者來到花叢中探望;這個使者,原來是倒掛在樹上的綠毛小鳥(狀如么鳳)。以上數句,傳神地勾勒出嶺南梅花超塵脫俗的風韻。

下闋追寫梅花的形貌。“素面常嫌粉涴”,嶺南梅天然潔白的容貌,是不屑於用鉛粉來妝飾的;施了鉛粉,反而掩蓋了它的自然美容。嶺南的梅花,花葉四周皆紅,即使梅花謝了(洗妝),而梅葉仍有紅色(不褪脣紅),稱得上是絢麗多姿,大可遊目騁情。面對著這種美景的東坡,卻另有懷抱:“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東坡慨嘆愛梅的高尚情操已隨著曉雲而成空無,已不再夢見梅花,不象王昌齡夢見梨花雲那樣做同一類的夢了。句中“梨花”即“梨花雲”,“雲”字承前“曉雲”而來。曉與朝疊韻同義,這句裡的“曉雲”,可以認為是朝雲的代稱,透露出這首詞的主旨所在。

這首詠梅詞空靈蘊藉,言近旨遠,給人以深深的遐思。詞雖詠梅,實有寄託,其中蘊有對朝雲的一往情深和無限思戀。作者既以人擬花,又借比喻以花擬人,無論是寫人還是寫花都妙在得其神韻。張貴《詞源》論及詠物詞時指出:“體物稍真,則拘而不暢;模寫差遠,則晦而不明。要須收縱聯密,用事合題,一段意思,全在結句,斯為絕妙。”以這一標準來衡量此詞,可以窺見其高超的藝術技巧。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5

原文:

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

蘇軾〔宋代〕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秋涼一作:新涼)

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

譯文:

世上萬事恍如一場大夢,人生經歷了幾聲新涼的秋天?到了晚上,風吹動樹葉發出的聲音,響徹迴廊裡,看看自己,愁思爬上了眉頭,鬢邊生出了白髮。酒價便宜,反而常常憂愁客少,月亮雖明,卻多被雲層遮住。在這中秋莊夜,誰能夠和我共同欣賞這美妙的月光?我只能拿起酒杯,悽然望著北方。

註釋:

西江月:原為唐教坊曲,後用作詞調。《樂章集》《張子野詞》併入“中呂宮”。五十字,上下片各兩平韻,結句各葉一仄韻。世事一場大夢:《莊子·齊物論》:“且有大覺,而後知其大夢也。”李白《春日醉起言志》:“處世若大夢,胡為勞其生。”新涼:一作“秋涼”。風葉:風吹樹葉所發出的聲音。鳴廊:在迴廊上發出聲響。《淮南子·說山訓》:“見一葉落而知歲莊將暮。”徐寅《人生幾何賦》:“落葉辭柯,人生幾何”。此由風葉鳴廊聯想到人生莊短暫。眉頭鬢上:指眉頭上的愁思鬢上的白髮。賤:便宜。妨:遮蔽。孤光:指獨在中天的月亮。琖:同“盞”,酒杯。

賞析:

詩詞聯中提起蘇軾的中秋詞,大家都會中起那首著名的《水調歌頭》,但同是寫於中秋的這首《西江月》,情緒卻顯得非常落寞,應該是寫於被貶黃州之時。在這首詞中,蘇軾以“中秋”這一深具情感意義的節背為背景,抒寫了遠貶黃州的孤獨悲苦的心情,同時又在感嘆時間的流逝中,表達出對借生歷史的深沉思考,以及對借世真情的深深眷戀。在清寒孤寂的意境氛圍的營造中,讀者可以見到豪放詞借蘇東坡在曠達超然背後悲情婉約的一面。

詩句賞析詞一開端,便慨嘆世事如夢,雖然蘇軾詩詞中常常流露出借生如夢的思中,但或是自我排遣之語,或為往古來今之思,讀來往往覺其放達,而不覺其悲切。此處卻不然,以一種歷盡滄世的語氣寫出,加上幾度秋涼之問,風葉鳴廊,忽覺借生短暫,已驚繁霜侵鬢,益覺開頭浮生若夢的感嘆,並非看破紅塵的徹悟,而是對自身遭際有不平之意,從而深感借生如夢境般荒謬與無奈。

“世事一場大夢”中的“世事”既可以指具體的歷史實事,即指蘇軾因“烏臺詩案”被貶黃州的事情,亦可以理解為蘇軾對借生命運的抽象意義的認識。“世事如夢”,“借生如夢”,一切皆如白駒過隙,雪後飛鴻,借生只是天地間偶然的飄逝,所以不可執著於現實中的得失榮辱,而應超脫於具體的萬事萬物,使自己內心趨於平衡。“借生幾度秋涼”,用“新涼”指又一個秋天的來臨,並且突出了秋天乍到的“新”,可見詩借對節候變化的敏感,時間的流逝磨蝕著有限的生命,詞藉由此產生出真摯的惜時之情。“新涼”亦指詩借再次遭到排擠打擊的借生際遇,用一個“涼”字,表達了詩借心中的淒涼之情,所以,“借生幾度秋涼”不僅指自然節候的變化,同時也是指借生命運的`起伏不定、變幻莫測。這句話把自然與借生結合起來,以自然的變幻來反襯出詞借對借生命運的無奈謂嘆,寄意深刻,韻味悠遠。開頭兩句詞遠遠不止是蘇東坡在記敘一時一地之事,或是一己一身之感,而是借寫具體的事實,表達他對抽象意義上的借生命運的深沉思忖。

“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在冷落清秋的夜裡,涼風吹打著庭院裡的樹葉,在空曠的長廊裡發出淒涼的迴響。詞借取過鏡子,看見兩鬢爬滿了白髮,“借生何處得秋霜?”詞藉由此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中,讀者同樣可以感覺到陣陣寒意襲來。

過片兩句,更可見牢騷。“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酒賤”是因為“借賤”,暗指身遭貶斥,受借冷遇。“月明”句隱喻小借當道,君子遭讒。蘇軾遠貶黃州,心中的失落與不滿是以這種自我嘲諷的形式來表現的。因“烏臺詩案”受蘇軾牽連被貶的借太多,而蘇軾也因此不願連累友借,所以絕少與故借交往,這裡的“客少”應是指當時的實際情況。在這靜寂的夜裡,在這皓月當空之時,清秋的寒氣陣陣襲借,此時,蘇軾心中的孤獨淒涼之感是難以排遣的。中秋月明,而明月總是被烏雲遮去光芒。有借認為“東坡在黃州,中秋夜對月獨酌,作《西江月》詞”,可見“月明多被雲妨”一句寫的是眼前實景,是自然現象,但似乎還有更深的內涵,是在借自然之景抒寫他對社會環境的認識。這裡隱含了作者深深的政治憤懣情緒,“雲妨”比喻小借當道,欺瞞主上迷惑視聽排斥忠良。作者為自己忠而被謗,謫居偏地黃州,政治抱負難於發揮而深感憂傷苦悶,而此情此景,唯有對月把孤盞聊以解憂愁了。

“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淒涼北望”點出了作詞的時間與主旨。“中秋”是傳統意義上團聚的節背,蘇軾選取“中秋”這一宴樂的節背作為背景,以虛筆中的樂景寫哀情,使哀情為之更哀。“北望”點出了作詞的主旨。“北望”的含義,歷代論者有所爭議,《古今詞話》認為蘇軾“一背不負朝廷,其懷君之心,末句可見矣”,而胡仔認為是“兄弟之情見於句意之間矣”。據記載這首詞下原有註釋“寄子由”,可見蘇軾此詞是在中秋之夜寫給其兄弟蘇轍的。其實,蘇軾當時政治上受迫害,孤苦寂寥,悽然北望之中,思弟之情,憂國之心,身世之感,或許交織在一起,作為欣賞者,也不妨拋開考證,作寬泛理解。蘇軾晚年飽受政治打擊,他多以佛、道思中來超然物外,以消解現實的苦悶,但此詞籠罩著一層悲涼的氣氛,可見蘇軾始終沒能擺脫塵世的痛苦。在這熱鬧的中秋月明之時,唯一可以慰藉自己落寞孤寂情懷的是那真摯的手足深情。蘇軾渴望著與兄弟一訴衷腸,無奈遠貶黃州的他只能在北望中借明月遙寄相思。天涯同一月,相思兩地情,遙望卻不能與之相聚,明天卻又要面臨現實中太多的痛苦與無奈,蘇軾因而陷入更為深沉的悲涼之中。

特點整首詞突出了一個“涼”字,以清寒的中秋之夜的涼風、明月與孤燈等情感意象,營造了一個情景交融的完美意境。蘇軾借寫節候之“涼”,抒寫借生之“悲涼”,表達了他對現實借生的深沉思考。與這首詞意境與主旨相似的就是那首寫於密州的詞《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在那首詞中,蘇軾寫道:“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與這首《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相比,兩詞都是借寫景抒懷,都渲染了一個“寒”、“涼”情緒意境,給詞蒙上了一層深厚的情感意韻。所不同的是前者在於指出節候之“清寒”,後者重在喻示借生之“淒涼”;前者寫天上借間之“清寒”,後者寫現實借間之“淒涼”;前者中象天上借間之“寒”以反襯借世間值得留戀,後者藉藉間之真情以慰藉自己“淒涼”的心靈。兩詞相得益彰,情韻悠遠,表達了飽受政治打擊的蘇軾對歷史借生的深刻認識,以及對借世真情的深深眷戀。

總結蘇軾這首詞也寄寓了一定的哲理意味。但這種哲理意味是通過營造一個完美的審美意境傳達出來的。讀者首先感受到的是中秋之夜清寒的月色與空寂的長廊,孤獨的詞借身影與孤獨的黯淡燈光,以及由此流露出來的詞借深沉的借生思考與真摯的借世之戀,讀者並不感覺到說理、議論的空洞與枯燥,而是為詞中深沉的情感所打動,然後體驗出作者蘊含於詞中的哲理趣味。另外,蘇軾是宋代豪放詞派的代表詞借,然而這首詞風格柔婉,可以看出蘇軾的詞風也有悲情婉約的一面,這種哀怨隱忍之作更讓借久久不能忘懷。

賞析二:

詞的上片寓情於景。詞人首先寫道:“世事一場大夢。”首句把人世喻為夢境。夢總是空虛的,轉瞬即逝的。這裡的“人世”與“夢”恰如《西江月·平山堂》中說的“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是夢”一樣。詞人借夢抒懷,以此感嘆人生的虛幻與短促。接著第二句寫道:“人生幾度秋涼。”其中,一個“新”與“幾度”搭配,更好地表現了人生坎坷,人生的短暫,似如過客一樣來去匆匆。可以說,詞人在此感時傷懷。

於是,詞人接著寫道:“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這裡兩句緊承“世事一場大夢”而來,進一步通過時令風物,來表現時光匆匆而引起心中的惆悵。從意思來說,前一句說秋風吹來,樹葉零落,在迴廊上發出聲響。這是從視覺來寫的,表現出了“秋風掃落葉”的淒涼。

下一句寫人,寫人對“秋風掃落葉”景象感受。悲秋,就是因為秋催人老去而傷感。詞人把自然之景與人的感受結合起來,不但表現了季節的轉換,而且也表現出時光易逝、容顏將老的無奈之感。

下片寫獨自一人於異鄉把盞賞月的孤寂處境和傷時感事的思緒。“酒賤常愁客少”,委婉地點出作者遭貶斥後勢利小人避之如水火的情形;“月明多被雲妨”,隱喻奸人當道,排斥善類,忠而被謗,因讒遭貶。以上兩句,流露出詞人對世態炎涼的感憤,包含的情感非常豐富:有念懷親人的無限情思,有對國事的憂慮和對群小當道的憤懣,有渴望朝廷理解、重用的深意,也有難耐的孤寂落寞和不被世人理解的苦痛淒涼。這一結拍,是一個天涯淪落人帶著血淚的人生吶喊與宣洩。它巨大的悲劇力量,確乎令人蕩氣迴腸。

整首詞突出了一個“涼”字,以清寒的中秋之夜的涼風、明月與孤燈等情感意象,營造了一個情景交融的完美意境。蘇軾借寫節候之“涼”,抒寫人生之“悲涼”,表達了他對現實人生的深沉思考。與這首詞意境與主旨相似的就是那首寫於密州的詞《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在那首詞中,蘇軾寫道:“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與這首《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相比,兩詞都是借寫景抒懷,都渲染了一個“寒”、“涼”情緒意境,給詞蒙上了一層深厚的情感意韻。所不同的是前者在於指出節候之“清寒”,後者重在喻示人生之“淒涼”;前者寫天上人間之“清寒”,後者寫現實人間之“淒涼”;前者想象天上人間之“寒”以反襯人世間值得留戀,後者借人間之真情以慰藉自己“淒涼”的心靈。兩詞相得益彰,情韻悠遠,表達了飽受政治打擊的蘇軾對歷史人生的深刻認識,以及對人世真情的深深眷戀。

蘇軾這首詞也寄寓了一定的哲理意味。但這種哲理意味是通過營造一個完美的審美意境傳達出來的。讀者首先感受到的是中秋之夜清寒的月色與空寂的長廊,孤獨的詞人身影與孤獨的黯淡燈光,以及由此流露出來的詞人深沉的人生思考與真摯的人世之戀,讀者並不感覺到說理、議論的空洞與枯燥,而是為詞中深沉的情感所打動,然後體驗出作者蘊含於詞中的哲理趣味。另外,蘇軾是宋代豪放詞派的代表詞人,然而這首詞風格柔婉,可以看出蘇軾的詞風也有悲情婉約的一面,這種哀怨隱忍之作更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作者介紹:

蘇軾(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漢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畫家,歷史治水名人。蘇軾是北宋中期文壇領袖,在詩、詞、散文、書、畫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縱橫恣肆;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並稱“蘇辛”;散文著述巨集富,豪放自如,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善書,“宋四家”之一;擅長文人畫,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作品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樂府》《瀟湘竹石圖卷》《古木怪石圖卷》等。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6

西江月·聞道雙銜鳳帶

聞道雙銜鳳帶,不妨單著鮫綃。夜香知與阿誰燒。悵望水沈煙嫋。

雲鬢風前綠卷,玉顏醉裡紅潮。莫教空度可憐宵。月與佳人共僚。

翻譯

聽說佳人佩帶過雙鳳共銜的繡綬帶,單薄穿著代替薄綃也不礙事。夜晚的香不知為誰而燒,帳然望著珍貴的香木燒煙嫋嫋上飄。

如雲集的鬢髮在風前被捲成綠圈,如玉白的臉面醉酒以後而泛起紅暈。不要白白度過這嗔愛的良宵,月亮和美人是共同美好的。

註釋

聞道:聽說。

雙銜鳳帶:雙鳳共銜圖案繡的綬帶。

不妨:不礙事。

單著:單薄穿著。

鮫綃:鮫人織的薄綃,紗質薄而價貴。

夜香:古代婦女晚時禱神燒的香。

與:為了。

阿誰:誰。

水沉:又名水沉香。

紅潮:紅暈。

莫教:不要讓。

可憐:可愛。

僚:通“嫽”。美好。

賞析

這首詞寫一女子在窗前月下遙望所愛,和《月兔茶》主題和意境近似,可以稱之為姊妹篇。

上片寫薄命佳人的`美貌及尋春求佛的情景。春天來臨,春心欲動。開頭兩句寫改濃妝為淡妝,改一般裝為貴重灌。從旁人的口裡得知“雙銜鳳帶”裝束本來超出常人水平,但薄命佳人還是改換成了“鮫綃”貴重薄衫。一可顯示身姿美,二可標誌身價高。第三、四句寫燒香拜佛,祈禱神靈。燒上珍貴的水沉香木,如痴如醉,“悵望”“煙嫋”。不言自明,是讓菩薩保佑她尋找到一位青春美的心上人。而其所愛已“雙銜鳳帶”,另有他歡。東坡十分重視將外界事物作為詞的資訊之源泉,激發詞思之觸媒,表達詞情之載體。“雙銜鳳帶”。“單著鮫綃”,“夜香”“水沉煙”,以我觀物,以物觀我,情以物遷,都打上了青春情愛的印記,富有藝術魅力。

下片寫薄命佳人嚮往與心上人共度良宵的心態。開頭兩句寫美麗的容貌。鬢髮美如雲集似的,風捲綠髮如畫;顏面美如玉白似的,酒醉“紅潮”如花。一頭黑髮,一張紅臉,是女子的招牌,所以東坡特寫得如此唯妙唯肖。不言自明,為的是去會見青春美的心上人;為的是心上人一見傾心,十分喜愛她。第三、四句寫薄命佳人的尋春、度良宵的心態。“莫教空度可憐宵”,好一個“可憐宵”。光陰無情,人生易老,把握良宵,及時行樂。“月”是美好的,“佳人”是美好的,花好月圓,美上加美,然而心上人久待不至,她的美夢難以成真。東坡十分重視通過豐富的想象,將自然界的明月化為有情而動心的知音,變成男女雙方心心相印的橋樑,以寄託薄命佳人的情思,讓這種情思充滿著浪漫主義的美學色彩。

全詞,上片先寫薄命佳人的良苦用心,改裝,拜佛,回答“與阿誰”的問題;下片再寫薄命佳人的虔誠心態,惜時,望月,以實現共度良宵之美願。中國古代的薄命佳人都美麗、善良、可愛,有強烈而熾熱的愛情追求,所以從心底吐露出“莫教空度可憐宵,月與佳人共僚”的虔誠心願。

創作背景

《西江月》約作於宋英宗熙寧六年(1073年)春。是時,蘇軾在太常博士直史館杭州通守任上。目睹宋朝官妓、歌妓或是家妓的紅顏薄命,甚是同情,曾作許多詩詞以憐憫之。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7

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 宋朝 蘇軾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秋涼一作:新涼)

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

《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譯文

世上萬事恍如一場大夢,人生經歷了幾度新涼的秋天?到了晚上,風了動樹葉發出的聲音,響徹迴廊裡,看看自己,愁思爬上了眉頭,鬢邊生出了白髮。

酒並非好酒,常因客少發愁,月亮雖明,卻多被雲層遮住。在這中秋之夜,誰能夠和我共同欣賞這也妙的月光?我只能拿起酒杯,悽然望著北方。

《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註釋

西江月:原為唐教坊曲,後用作詞調。《樂章集》《張子野詞》併入“中呂宮”。五十字,上下片各兩平韻,結句各葉一仄韻。

世事一場大夢:《莊子·齊物論》:“且有大覺,而後知其大夢也。”李白《春日醉起言志》:“處世若大夢,胡為勞其生。”

新涼:一作“秋涼”。

風葉:風了樹葉所發出的聲音。鳴廊:在迴廊上發出聲響。《淮南子·說山訓》:“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將暮。”徐寅《人生幾何賦》:“落葉辭柯,人生幾何”。此由風葉鳴廊聯想到人生之短暫。

眉頭鬢上:指眉頭上的愁思鬢上的白髮。

賤:質量低劣。

妨:遮蔽。

孤光:指獨在中天的月亮。

琖:同“盞”,酒杯。

《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賞析

詩詞聯想

提起蘇軾的中秋詞,大家都會想起那首著名的《水調歌頭》,但同是寫於中秋的這首《西江月》,情緒卻顯得非常落寞,應該是寫於被貶黃州之時。在這首詞中,蘇軾以“中秋”這一深具情感意義的節日為背景,抒寫了遠貶黃州的孤獨悲苦的心情,同時又在感嘆時間的流逝中,表達出對人生歷史的深沉思考,以及對人世真情的深深眷戀。在清寒孤寂的意境氛圍的營造中,讀者可以見到豪放詞人蘇東坡在曠達超然背後悲情婉約的一面。

詩句賞析

詞一開端,便慨嘆世事如夢,雖然蘇軾詩詞中常常流露出人生如夢的思想,但或是自我排遣之語,或為往古來今之思,讀來往往覺其放達,而不覺其悲切。此處卻不然,以一種歷盡滄桑的語氣寫出,加上幾度秋涼之問,風葉鳴廊,忽覺人生短暫,已驚繁霜侵鬢,益覺開頭浮生若夢的感嘆,並非看破紅塵的徹悟,而是對自身遭際有不平之意,從而深感人生如夢境般荒謬與無奈。

“世事一場大夢”中的“世事”既可以指具體的歷史實事,即指蘇軾因“烏臺詩案”被貶黃州的事情,亦可以理解為蘇軾對人生命運的抽象意義的認識。“世事如夢”,“人生如夢”,一切皆如白駒過隙,雪後飛鴻,人生只是天地間偶然的飄蓬,所以不可執著於現實中的得失榮辱,而應超脫於具體的萬事萬物,使自己內心趨於平衡。“人生幾度秋涼”,用“新涼”指又一個秋天的來臨,並且突出了秋天乍到的“新”,可見詩人對節候變化的敏感,時間的流逝磨蝕著有限的生命,詞人由此產生出真摯的惜時之情。“新涼”亦指詩人再次遭到排擠打擊的人生際遇,用一個“涼”字,表達了詩人心中的淒涼之情,所以,“人生幾度秋涼”不僅指自然節候的變化,同時也是指人生命運的起伏不定、變幻莫測。這句話把自然與人生結合起來,以自然的變幻來反襯出詞人對人生命運的無奈謂嘆,寄意深刻,韻味悠遠。開頭兩句詞遠遠不止是蘇東坡在記敘一時一地之事,或是一己一身之感,而是借寫具體的事實,表達他對抽象意義上的人生命運的深沉思忖。

“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在冷落清秋的夜裡,涼風吹打著庭院裡的樹葉,在空曠的長廊裡發出淒涼的迴響。詞人取過鏡子,看見兩鬢爬滿了白髮,“人生何處得秋霜?”詞人由此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中,讀者同樣可以感覺到陣陣寒意襲來。

過片兩句,更可見牢騷。“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酒賤”是因為“人賤”,暗指身遭貶斥,受人冷遇。“月明”句隱喻小人當道,君子遭讒。蘇軾遠貶黃州,心中的失落與不滿是以這種自我嘲諷的形式來表現的。因“烏臺詩案”受蘇軾牽連被貶的人太多,而蘇軾也因此不願連累友人,所以絕少與故人交往,這裡的“客少”應是指當時的實際情況。在這靜寂的夜裡,在這皓月當空之時,清秋的寒氣陣陣襲人,此時,蘇軾心中的孤獨淒涼之感是難以排遣的。中秋月明,而明月總是被烏雲遮去光芒。有人認為“東坡在黃州,中秋夜對月獨酌,作《西江月》詞”,可見“月明多被雲妨”一句寫的是眼前實景,是自然現象,但似乎還有更深的內涵,是在借自然之景抒寫他對社會環境的認識。這裡隱含了作者深深的政治憤懣情緒,“雲妨”比喻小人當道,欺瞞主上迷惑視聽排斥忠良。作者為自己忠而被謗,謫居偏地黃州,政治抱負難於發揮而深感憂傷苦悶,而此情此景,唯有對月把孤盞聊以解憂愁了。

“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淒涼北望”點出了作詞的時間與主旨。“中秋”是傳統意義上團聚的節日,蘇軾選取“中秋”這一宴樂的節日作為背景,以虛筆中的樂景寫哀情,使哀情為之更哀。“北望”點出了作詞的主旨。“北望”的含義,歷代論者有所爭議,《古今詞話》認為蘇軾“一日不負朝廷,其懷君之心,末句可見矣”,而胡仔認為是“兄弟之情見於句意之間矣”。據記載這首詞下原有註釋“寄子由”,可見蘇軾此詞是在中秋之夜寫給其兄弟蘇轍的。其實,蘇軾當時政治上受迫害,孤苦寂寥,悽然北望之中,思弟之情,憂國之心,身世之感,或許交織在一起,作為欣賞者,也不妨拋開考證,作寬泛理解。蘇軾晚年飽受政治打擊,他多以佛、道思想來超然物外,以消解現實的苦悶,但此詞籠罩著一層悲涼的氣氛,可見蘇軾始終沒能擺脫塵世的痛苦。在這熱鬧的中秋月明之時,唯一可以慰藉自己落寞孤寂情懷的是那真摯的手足深情。蘇軾渴望著與兄弟一訴衷腸,無奈遠貶黃州的`他只能在北望中借明月遙寄相思。天涯同一月,相思兩地情,遙望卻不能與之相聚,明天卻又要面臨現實中太多的痛苦與無奈,蘇軾因而陷入更為深沉的悲涼之中。

特點

整首詞突出了一個“涼”字,以清寒的中秋之夜的涼風、明月與孤燈等情感意象,營造了一個情景交融的完美意境。蘇軾借寫節候之“涼”,抒寫人生之“悲涼”,表達了他對現實人生的深沉思考。與這首詞意境與主旨相似的就是那首寫於密州的詞《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在那首詞中,蘇軾寫道:“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與這首《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相比,兩詞都是借寫景抒懷,都渲染了一個“寒”、“涼”情緒意境,給詞蒙上了一層深厚的情感意韻。所不同的是前者在於指出節候之“清寒”,後者重在喻示人生之“淒涼”;前者寫天上人間之“清寒”,後者寫現實人間之“淒涼”;前者想象天上人間之“寒”以反襯人世間值得留戀,後者借人間之真情以慰藉自己“淒涼”的心靈。兩詞相得益彰,情韻悠遠,表達了飽受政治打擊的蘇軾對歷史人生的深刻認識,以及對人世真情的深深眷戀。

總結

蘇軾這首詞也寄寓了一定的哲理意味。但這種哲理意味是通過營造一個完美的審美意境傳達出來的。讀者首先感受到的是中秋之夜清寒的月色與空寂的長廊,孤獨的詞人身影與孤獨的黯淡燈光,以及由此流露出來的詞人深沉的人生思考與真摯的人世之戀,讀者並不感覺到說理、議論的空洞與枯燥,而是為詞中深沉的情感所打動,然後體驗出作者蘊含於詞中的哲理趣味。另外,蘇軾是宋代豪放詞派的代表詞人,然而這首詞風格柔婉,可以看出蘇軾的詞風也有悲情婉約的一面,這種哀怨隱忍之作更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賞析二

詞的上片寓情於景。詞人首先寫道:“世事一場大夢。”首句把人世喻為夢境。夢總是空虛的,轉瞬即逝的。這裡的“人世”與“夢”恰如《西江月·平山堂》中說的“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是夢”一樣。詞人借夢抒懷,以此感嘆人生的虛幻與短促。接著第二句寫道:“人生幾度秋涼。”其中,一個“新”與“幾度”搭配,更好地表現了人生坎坷,人生的短暫,似如過客一樣來去匆匆。可以說,詞人在此感時傷懷。

於是,詞人接著寫道:“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這裡兩句緊承“世事一場大夢”而來,進一步通過時令風物,來表現時光匆匆而引起心中的惆悵。從意思來說,前一句說秋風吹來,樹葉零落,在迴廊上發出聲響。這是從視覺來寫的,表現出了“秋風掃落葉”的淒涼。

下一句寫人,寫人對“秋風掃落葉”景象感受。悲秋,就是因為秋催人老去而傷感。詞人把自然之景與人的感受結合起來,不但表現了季節的轉換,而且也表現出時光易逝、容顏將老的無奈之感。

下片寫獨自一人於異鄉把盞賞月的孤寂處境和傷時感事的思緒。“酒賤常愁客少”,委婉地點出作者遭貶斥後勢利小人避之如水火的情形;“月明多被雲妨”,隱喻奸人當道,排斥善類,忠而被謗,因讒遭貶。以上兩句,流露出詞人對世態炎涼的感憤,包含的情感非常豐富:有念懷親人的無限情思,有對國事的憂慮和對群小當道的憤懣,有渴望朝廷理解、重用的深意,也有難耐的孤寂落寞和不被世人理解的苦痛淒涼。這一結拍,是一個天涯淪落人帶著血淚的人生吶喊與宣洩。它巨大的悲劇力量,確乎令人蕩氣迴腸。

整首詞突出了一個“涼”字,以清寒的中秋之夜的涼風、明月與孤燈等情感意象,營造了一個情景交融的完美意境。蘇軾借寫節候之“涼”,抒寫人生之“悲涼”,表達了他對現實人生的深沉思考。與這首詞意境與主旨相似的就是那首寫於密州的詞《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在那首詞中,蘇軾寫道:“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與這首《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相比,兩詞都是借寫景抒懷,都渲染了一個“寒”、“涼”情緒意境,給詞蒙上了一層深厚的情感意韻。所不同的是前者在於指出節候之“清寒”,後者重在喻示人生之“淒涼”;前者寫天上人間之“清寒”,後者寫現實人間之“淒涼”;前者想象天上人間之“寒”以反襯人世間值得留戀,後者借人間之真情以慰藉自己“淒涼”的心靈。兩詞相得益彰,情韻悠遠,表達了飽受政治打擊的蘇軾對歷史人生的深刻認識,以及對人世真情的深深眷戀。

蘇軾這首詞也寄寓了一定的哲理意味。但這種哲理意味是通過營造一個完美的審美意境傳達出來的。讀者首先感受到的是中秋之夜清寒的月色與空寂的長廊,孤獨的詞人身影與孤獨的黯淡燈光,以及由此流露出來的詞人深沉的人生思考與真摯的人世之戀,讀者並不感覺到說理、議論的空洞與枯燥,而是為詞中深沉的情感所打動,然後體驗出作者蘊含於詞中的哲理趣味。另外,蘇軾是宋代豪放詞派的代表詞人,然而這首詞風格柔婉,可以看出蘇軾的詞風也有悲情婉約的一面,這種哀怨隱忍之作更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創作背景

不同的蘇軾詩詞選本、論著對蘇軾《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一詞作於何時、為誰而作有不同的說法,有的甚至標題都不同。大致有如下二種不同的說法:一、公元1097年(紹聖四年)作於儋州。二、公元1080年(元豐三年)作於黃州。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8

原文:

西江月·別夢已隨流水

[宋代]蘇軾

姑熟再見勝之,次前韻

別夢已隨流水,淚巾猶浥香泉。相如依舊是臞仙。人在瑤臺閬苑。

花霧縈風縹緲,歌珠滴水清圓。蛾眉新作十分妍。走馬歸來便面。

譯文

離別已成過去,如一江流水,傷別的眼淚還溼潤著香帕。司馬相如依舊是清瘦的神仙。住在神仙住的仙宮,令人嚮往。

纖弱婀娜的身段如霧蒙花那樣柔美,如秋風迴旋那樣纖細。歌聲圓潤美妙如明珠滴入水中。女子的眉毛剛剛畫成,極其美麗。騎馬回來時還半遮著臉面。

註釋

西江月:詞牌名。原為唐教坊曲,後用作詞調。《樂章集》《張子野詞》併入“中呂宮”。五十字,上下片各兩平韻,結句各葉一仄韻。

姑熟:又稱姑孰,今安徽當塗縣。勝之:徐守君猷的侍女。

次前韻:前韻指《西江月·龍焙今年絕品》中的泉、仙、苑、圓、妍、面韻,本詞步其韻而作。

浥(yì):溼潤。香泉:美人的眼淚。

相如:司馬相如。指代女主人公的情人。臞(qú)仙:清瘦的神仙。臞:消瘦。

瑤臺閬(láng)苑:仙宮。瑤臺:神話中神仙所居住之地。唐李商隱《無題》詩:“如何雪月交光夜,更在瑤臺十二層。”閬苑:閬風之苑。唐李商隱《碧城詩》:“閬苑有書多附鶴,女床無樹不棲鸞。”此處指朝廷。

花霧:《廣記》:弱質纖纖,如霧蒙花。縈(yíng)風:迴旋的(秋)風。

歌珠:歌聲如貫珠。

蛾:蠶蛾。蛾眉:細而長的眉毛。新作:新畫。妍:美麗。

便面:障面,蓋之類也。不欲見人,以此自面障面而得其便,故曰便面,亦曰屏面。

賞析:

這首詞上片回憶當年徐守君猷與侍女勝之黃州情。“別夢已隨流水”,別離匆匆,如一江流水。“隨”字蘊含著年華的虛度,精神的空虛。歲月無情,人生如夢,哀而不傷。“淚巾猶浥香泉”,寫當年勝之的嬌態。青春、美貌、人格幾乎完全衰退的勝之,現在仍然陷入痛苦、哀怨、無奈的變態之中。誰知她當年在太守面前撒嬌,淚如泉湧,溼潤著香帕。“對人前喬做作嬌模樣,背地裡淚千行”(元代妓女真氏《解三酲》),美中帶嬌。至今東坡還記憶猶新。“相如依舊是臞仙。人在瑤臺閬苑”,又寫徐守君猷的美好晚景:如風流倜儻的司馬相如那樣,文采奕奕,風流翩翩,儒居山澤,住在“瑤臺閬苑”,成為“臞仙”,令人嚮往。短短四句,跨越歷史的時間和現實的空間,想圓一場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愛情夢。

下片,直面無情的勝之,婉而不怨。“花霧縈風縹緲,歌珠滴水清圓。”以生動新穎的比喻,寫勝之纖弱婀娜的身段如霧蒙花那樣柔美,如秋風迴旋那樣纖細,飄渺不定。隨著音樂的.節拍,歌聲如貫珠延綿,如“滴水清圓”,換來的只是冷酷的現實。較之黃州時期的“雙寰綠墜,嬌眼橫波眉黛翠,秒舞蹁躚”的體態美和舞姿美要遜色多了。她脫離情海,又陷入苦海,不免有些悲哀。最後兩句,在哀傷中容顏不減青春美,仍以婉曲出之:“蛾眉新作十分妍。走馬歸來便面。”“蛾眉”比不上“眉黛翠”,“十分妍”也不能與“人間誰敢更爭妍”(《西江月·龍焙今年絕品》)同日而語。哪怕是歌聲依舊,剛剛畫成的“蛾眉”,“十分妍”,留給人們的卻是勝之不欲見人,無顏面對江東父老,今非昔比的印象。不僅不會令人厭惡、反感,反而會令人無限同情。這是中國封建社會婦女地位低下決定的。

全詞運用三維(東坡、徐守君猷、勝之)觀照,時(黃州時)空(姑熟現實)交錯的技法,悼念了徐守君猷,哀而不傷;直面了勝之,婉而不怨。東坡透過這“別夢已隨流水”的風流韻事,流露出蒼茫的失落感。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9

原文

《西江月·重九》

點點樓頭細雨,重重江外平湖。當年戲馬會東徐,今日淒涼南浦。

莫恨黃花未吐,且教紅粉相扶。酒闌不必看茱萸,俯仰人間今古。

翻譯

樓外點點細雨飄灑,映得江上煙雨重重。遙記起當年,在東徐相會戲馬,看今天,我獨自一人在南浦,分外淒涼。

不要怨恨黃花未吐露芬芳,不如依傍身邊女子。酒興闌珊,無須看那茱萸,古今事不過在俯仰之間而已。

註釋

戲馬:即戲馬臺,位於徐州南。

東徐:即徐州。

黃花:菊花。

紅粉:歌女或侍女。

創作背景

此詞作於元豐六年(1083年)重陽節。當時蘇軾身處黃州,登高上棲霞樓,念及弟弟蘇轍而寫下此詞。

賞析

賞析(一)

該詞上片寫別情,開頭兩句寫景由近及遠:“點點樓頭細雨,重重江外平湖。”這兩句詞行文結構上的整齊對仗,也為這首詞的意境鋪開增加了無限的美感。然而,空間上的開闊卻和時間上的收縮不同,後兩句詞人開始交代事件:“當年戲馬會東徐,今日淒涼南浦。”這兩句應題說明了送別一事,通過時間上由遠及近的對比,借“當年”徐州聚會的熱鬧氣氛與“今日”送別友人的悽清情景作比較,更表現出作者當時的寂寞和失落的悲涼心情。上片營造出的詞人送別友人時的矛盾心理,很好地暗示了他與徐君猷的感情之深,於是下片起韻先說道:“莫恨黃花未吐,且教紅粉相扶。”這兩句詞人站在朋友的角度言語,他深知朋友還不想離去,重陽節後菊花就快開放了,但是由於離別兩人無法共賞秋菊,這便是“恨”的.由來。此時的詞人已經不似過去那樣對離別傷感斷腸,歷經人世風霜和厄運的蘇東坡此時已經可以笑對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和仕途上的沉浮進退。人的一生就在俯仰之間,醉酒當歌,及時行樂,這才是把握與朋友短暫相聚的最好辦法。所以詞人一個“莫恨”便打消了“淒涼南浦”的婉約惆悵,“黃花未吐”“紅粉相扶”兩處相應的意象,在字面上也通過飽滿的暖色色彩渲染了全詞的溫熱的氛圍。結尾兩句詞人點出心意:“酒闌不必看茱萸,俯仰人間今古。”等酒喝得差不多了就不用再上山看茱萸了,人生就是轉瞬間古今變換了。重陽節本來應該賞菊,還應該遵循舊習俗佩帶茱萸香袋以辟邪氣、求長壽。此時詞人卻認為這一切都不必要,人間一切都在俯仰之間,相聚總是短暫的,別離是令人悲傷的,不用拘泥於這些風俗。乾脆縱情暢飲一番,直到盡興酒闌。這種略帶淒涼意味的超曠情懷與蘇東坡早先寫下的眾多送別詞都不同,這樣的情懷也正是詞人身處人生最低谷時的真實內心獨白。看慣看穿了身邊發生的一切,詞人以空間上極廣、時間上極長、內心極開闊的心理去面對喜樂,面對順逆,面對一切。

賞析(二)

該詞首句寫眼前,系實境;次句寫遠眺,系虛境;第三句由遠眺而思憶遠方弟弟。“當年”在徐州同遊戲馬臺,“今日”在黃州孤居長江邊,於對比中落實心境的“淒涼”。過片以“黃花”點出重九。“莫恨”、“且教”,語似曠達而實含惆悵。結末二句反用杜甫詩意,給全詞瀰漫上一股濃濃的人生虛無之感。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10

原文:

西江月·批寶玉二首

清代:曹雪芹

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

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淒涼。可憐辜負好韶光,於國於家無望。

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絝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譯文:

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無緣無故自尋愁和恨,有時像瓜有時候發狂。雖然表面上生得風流倜儻,肚子裡全是雜草裝。

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

落拓不羈不懂世務,愚笨頑劣怕讀聖賢文章。行為性情怪誕固執又反常,根本不管別人誹謗。

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淒涼。可憐辜負好韶光,於國於家無望。

富貴時不知道滿足,貧窮時又受不了淒涼。可惜錯過了大好時光,對於持家治國都派不上用場。

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絝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天下無能數他第一,不像父輩古今無人成雙。送給富貴哥兒們一句話:可別學賈寶玉這般模樣。

註釋:

無故尋愁覓(mì)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mǎng)。

西江月: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名,又名“白蘋香”“步虛詞”“江月令”等,是古代小說常用詞牌。雙調五十字,前後段各四句兩平韻一葉韻。皮囊:外表,長相。指人的軀體。佛家稱人的軀殼為臭皮囊。草莽:叢生的雜草,無用之物。這裡比喻不學無術。

潦(liáo)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fěi)謗(bàng)。

潦倒:困頓。世務:俗務。指社會生活中的人情世故、謀生之道。程偉元、高鶚版本作“庶務”,則只是日常生活中的各種事務。此取《紅樓夢》甲戌本、庚辰本的寫法。偏僻:行為不端正而偏激。乖張:性情古怪。

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淒涼。可憐辜負好韶(sháo)光,於國於家無望。

樂業:對家業感到滿意。韶光:指美好的時光。

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wán)絝(kù)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不肖:不才,不賢,品行不好,沒出息。寄言:告訴。紈絝:細絹褲,指代富貴人家子弟。膏樑:原指精美的食品,引申為富貴之家。效:效法,模仿。形狀:樣子。

賞析:

這組詞,字面上句句是對賈寶玉的嘲笑和否定,實質上句句是對他的讚美和褒揚。從封建社會階級倫理道德標準衡量,賈寶玉是個被否定的人物;可是從作者的人生觀和社會觀來看,他卻是個和那些國賊祿蠹完全相反的、保持著人類善良天性的真正的人。所以說詞中句句都是反話。賈寶玉不假矯飾地表現自己的天性,在那樣的貴族之家處處受束縛、限制,於是就要產生苦悶,就要採取種種方式宣洩,在道學先生們看來這就是“尋愁覓恨”“似傻如狂”了。通過這首詞,作者用反面文章把賈寶玉作為一個封建叛逆者的思想、性格概括地揭示了出來。詞裡說賈寶玉是“草莽”“愚頑”“偏僻”“乖張”“無能”“不肖”等,說寶玉言行違背社會倫理,不合中庸之道,看來似嘲,其實是贊,因為這些都是借封建統治階級的眼光來看的。

在曹雪芹的時代,經宋代朱熹集註過的儒家政治教科書《四書》,早已被封建統治者奉為經典,具有無上的權威性。賈寶玉上學時,賈政就吩咐過“只是先把《四書》一氣講明背熟,是最要緊的”。然而賈寶玉對這些“最要緊的東西”偏偏“怕讀”,以至“大半夾生”,“斷不能背”。這當然要被封建統治階級視為“草莽”“愚頑”了。但賈寶玉對《西廂記》、《牡丹亭》之類理學先生所最反對讀的書卻愛如珍寶;他給大觀圓題額,為芙蓉女兒寫誄文也顯得很有才情。連薛寶釵都說他“每日家雜學旁收的'”,承認他懂得多。在警幻仙姑的眼中,賈寶玉是“天分高明,性情穎慧”。可見,所處的角度不同,評價一個人的標準也不一樣。賈寶玉並不是“腹內原來草莽”“不通世務”,而是他厭惡賈雨村之流的政客,不屑與之為伍。不願讀的文章也只是那些“聖賢”的說教和一文不值的科舉時文。賈寶玉厭惡封建知識分子的仕宦道路,尖刻地諷刺那些熱衷功名的人是“沽名釣譽之徒”“國賊祿鬼之流”;他一反“男尊女卑”的封建道德觀念,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通人!”他嘲笑道學所鼓吹的“文死諫、武死戰”的所謂“大丈夫名節”是“胡鬧”,是“沽名釣譽”,賈寶玉這些被封建統治階級視為“偏僻”“乖張”“大逆不道”的言行,無不表現了他對封建統治階級的精神支柱一一孔孟之道的大挑戰與批判。而“那管世人誹謗”,正表現了他那種不苟且、不隨俗、獨立不遷的個性,更是對他那種傲岸倔強的叛逆性格的頌揚。

詞中“貧窮難耐淒涼”一句是預示賈家敗落後,賈寶玉要有一段困苦不堪的生活經歷。《紅樓夢》第十九回寫賈寶玉去襲人家探視,襲人的母親和哥哥慌忙招待賈寶玉,擺上一桌子果品,可是襲人覺得沒有一樣可吃之物,只給賈寶玉拈了幾個松子瓤,吹去細皮,用手帕託給賈寶玉。這表現出賈寶玉是十分嬌貴的。就在這個地方,脂硯齋有條批語說:將來賈寶玉“寒冬噎酸虀,雪夜圍破氈”。對照起來看,他日後的處境是十分淒涼的。賈寶玉在曹雪芹原著的八十回以後的經歷雖然已經不得而知了,但有一段貧窮的經歷是可以肯定的。雖然給現代人看來,賈寶玉的叛逆思想在當時是進步的,但他畢竟是一個生長在封建貴族家庭裡的“富貴閒人”。他厭惡封建統治階級的人情世故,不追求功名利祿,卻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剝削階級生活。所以,一旦富貴雲散,家道敗落,也是必然“貧窮難耐淒涼”的。

假語村言,連篇迭出,極力的貶斥必然會使有藝術欣賞能力的讀者領悟到:表面上是貶,是罵,實質上是褒,是贊。賈寶玉不假矯飾地表現自己的天性,在那樣的貴族之家處處受束縛、限制,於是就要產生苦悶,就要採取種種方式宣洩。這樣的貴族青年,按封建階級“接班人”的標準要求,那是“無能第一”“不肖無雙”了。他既不能像其祖先那樣“理朝廷、治風俗”,為皇帝做個賢臣良相;也不能像王熙鳳那樣治家理財,撐起家業的門面,所以說是“於國於家無望”了。這樣一個“無能第一”“不肖無雙”“於國於家無望”的人,自然難以進入封建社會統治階級的法眼,於是他就成了貴族之家的“紈袴與膏粱”的反面教材——“莫效此兒形狀”。

這兩首詞寫於小說主人公初次出場時,對於讀者認識小說主人公人物形象,進而認識《紅樓夢》全書的思想內容,極富啟迪意義。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11

原文:

枝嫋一痕雪在,葉藏幾豆春濃。玉奴最晚嫁東風。來結梨花幽夢。

香力添薰羅被,瘦肌猶怯冰綃。綠陰青子老溪橋。羞見東鄰嬌小。

詩詞賞析:

《西江月》,唐教坊曲,後用作詞調,取名自李白的“只今惟有西江月”詩句。清季敦煌發現唐琵琶譜,猶存此調,但虛譜無詞。調見《尊前集》,又名《江月令》、《步虛詞》、《壺天曉》、《白蘋香》、《玉爐三澗雪》。五十字,上下片各四句兩平韻,結句各葉一仄韻。沈義父《樂府指迷》:“《西江月》起頭押平聲韻,第二、第四句就平聲切去,押仄聲韻。如平聲押‘東’字,仄聲須押‘董’字、‘凍’字方可。”此首《西江月》詞,上下片不押同一部韻,上片押第一部東韻,下片押第八部蕭韻,是換韻,為變格。

“瑤圃”,夢窗詞集中尚有《掃花遊·賦瑤圃永珍皆春堂》詞。瑤圃在紹興榮王府內。此詞應是吳文英客榮王府時之作。

“枝嫋”兩句,述青梅枝上透春意。言瑤圃中一株青梅樹嫋嫋臨風而立。枝上雪痕猶在,幾片芽葉如豆,已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春意。“玉奴”兩句,寫晚花。“玉奴”,這裡借指“晚花”。此言青梅枝上遺留著數朵晚開的`梅花,它終於等到了與春風相會的機會,並可以與早春的梨花一起共度春宵好夢。上片贊晚開的梅花,但也含有梅花晚開,以喻己之懷才不遇的感慨在。

“香力”兩句,由花而思伊人,言詞人從晚花臨風,進而想象出一位玉人因為早春寒重,雖在薰爐內添了香料取暖,床上又有錦羅繡被禦寒,但瘦削的身體貼著素綃制的內衣還是覺得寒冷難受。此是從梅枝之瘦所引起的聯想。“綠陰”兩句,以梅喻人。言伊人漸老如梅樹成蔭轉而結子,逐漸由青泛黃;女子漸老的外貌一定不如從前那樣嬌豔,所以她害怕再與東鄰的那位嬌小女友相見了。下片由晚花結子引申及人的衰老。下片中的這位女子,也包括了詞人自身的影子。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12

添線繡床人倦,翻香羅幕煙斜。五更簫鼓貴人家。門外曉寒嘶馬。

帽壓半簷朝雪,鏡開千靨春霞。小簾沽酒看梅花。夢到林逋山下。

翻譯

貧苦人家冬至夜婦女坐在繡床前漏夜刺繡,人雖極感疲倦,然而還是續添絲線繼續刺繡。惟一表示“冬至”的是燃起一束敬神的信香,嫋嫋香菸斜沖天上。富貴人家則徹夜簫鼓不絕以示慶賀。來賓的坐騎拴在門外的栓馬樁上,馬兒耐不住五更曉寒,揚蹄昂首嘶鳴。

帽下露出已斑白的頭髮,然而鏡中卻映出了臉上桃花般的醉酡色。舒適地在簾內邊飲酒邊賞梅花,醉夢中好像到了孤山下去遊賞梅花一樣。

註釋

五更:指一夜。

朝雪:這裡指已斑白的頭髮。

鑑賞

“添線”兩句,敘貧家冬至夜。言貧寒之家冬至夜仍需通宵幹活,婦女坐在繡床前漏夜刺繡,人雖極感疲倦,然而還是續添絲線繼續刺繡。惟一表示“冬至”的是燃起一束敬神的信香,嫋嫋香菸斜沖天上。“五更”兩句,富貴之家的冬至夜。此言“冬至大如年”,富貴人家徹夜簫鼓不絕以示慶賀。來賓的.坐騎拴在門外的栓馬樁上,馬兒耐不住五更曉寒,所以揚蹄昂首嘶鳴。上片貧富對比,雖無“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般的尖銳,然而也反映出當時社會上的不平等。

下片“帽壓”四句,述己過冬至夜的情景。言詞人帽下已露出斑白的頭髮,然而鏡中卻映出了他臉上桃花般的醉酡色。他舒適地在簾內邊飲酒邊賞梅花,醉夢中好象到了孤山下去遊賞梅花一樣。這說明詞人雖屬“寒士”,終是有酒度歲也。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13

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

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

譯文

皎潔的月光從樹枝間掠過,驚飛了枝頭喜鵲,清涼的晚風吹來彷彿聽見了遠處的蟬叫聲。在稻花的香氣裡,人們談論著豐收的年景,耳邊傳來陣陣蛙聲,好像在說著豐收年。

天邊幾顆星星忽明忽暗,山前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往日的小茅草屋還在土地廟的樹林旁,道路轉過溪水的源頭,它便忽然出現在眼前。

註釋

西江月:詞牌名。

黃沙:黃沙嶺,在江西上饒的西面。

別枝驚鵲:驚動喜鵲飛離樹枝。

鳴蟬:蟬叫聲。

舊時:往日。

茅店:茅草蓋的鄉村客店。

社林:土地廟附近的樹林。社,土地神廟。古時,村有社樹,為祀神處,故曰社林。

見:同“現”,顯現,出現。

賞析:

【評解】

這首詞是辛棄疾貶官閒居江西時的作品。著意描寫黃沙嶺的夜景。明月清風,疏星稀雨,鵲驚蟬鳴,稻花飄香,蛙聲一片。詞從視覺、聽覺和嗅覺三方面抒寫夏夜的山村風光。

情景交融,優美如畫。恬靜自然,生動逼真。是宋詞中以農村生活為題材的佳作。

【集評】

唐圭璋等《唐宋詞選注》:作者以寧靜的筆調描寫了充滿著活躍氣氛的夏夜。一路行來,有清風、明月、疏星、微雨,也有鵲聲、蟬聲,還聞到了稻花香。走得久了,忽然看到那家熟識的小店,可以進去歇歇腳,愉悅之情,油然而生。

艾治平《宋詞名篇賞析》:這是一首筆調靈活,不假雕琢,不事堆砌,語淺味永,摹寫逼真的佳作,是一幅頗有審美價值的淡墨畫——充滿著農村生活氣息的夏夜素描。

賞析

這是辛棄疾中年時代經過江西上饒黃沙嶺道時寫的一首詞。宋孝宗淳熙八年(1181),辛棄疾因受奸臣排擠,被免罷官,開始到上饒居住,並在此生活了近十五年。在此期間,他雖也有過短暫的出仕經歷,但以在上饒居住為多,因而在此留下了不少詞作。詞中所說的黃沙嶺在上饒縣西四十里,嶺高約十五丈,深而敞豁,可容百人。下有兩泉,水自石中流出,可溉田十餘畝。這一帶不僅風景優美,也是農田水利較好的地區。辛棄疾在上饒期間,經常來此遊覽,他描寫這一帶風景的詞,現存約五首,即:《生查子》(獨遊西巖)二首、《浣溪沙》(黃沙嶺)一首,《鷓鴣天》(黃沙道上即事)一首,以及本詞。

辛棄疾的這首《西江月》前兩句“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表面看來,寫的是風、月、蟬、鵲這些極其平常的景物,然而經過作者巧妙的組合,結果平常中就顯得不平常了。鵲兒的驚飛不定,不是盤旋在一般樹頭,而是飛繞在橫斜突兀的枝幹之上。因為月光明亮,所以鵲兒被驚醒了;而鵲兒驚飛,自然也就會引起“別枝”搖曳。同時,知了的鳴叫聲也是有其一定時間的。夜間的鳴叫聲不同於烈日炎炎下的嘶鳴,而當涼風徐徐吹拂時,往往特別感到清幽。總之,“驚鵲”和“鳴蟬”兩句動中寓靜,把半夜“清風”、“明月”下的景色描繪得令人悠然神往。

接下來“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把人們的關注點從長空轉移到田野,表現了詞人不僅為夜間黃沙道上的柔和情趣所浸潤,更關心撲面而來的漫村遍野的稻花香,又由稻花香而聯想到即將到來的豐年景象。此時此地,詞人與人民同呼吸的歡樂,盡在言表。稻花飄香的“香”,固然是描繪稻花盛開,也是表達詞人心頭的甜蜜之感。而說豐年的主體,不是我們常用的鵲聲,而是那一片蛙聲,這正是詞人匠心獨到之處,令人稱奇。在詞人的感覺裡,儼然聽到群蛙在稻田中齊聲喧嚷,爭說豐年。先出“說”的內容,再補“聲”的來源。以蛙聲說豐年,是詞人的創造。以上四句純然是抒寫當時當地的夏夜山道的景物和詞人的感受,然而其核心卻是洋溢著豐收年景的夏夜。因此,與其說這是夏景,還不如說是眼前夏景將給人們帶來的幸福。

不過,詞人所描寫的夏景並沒有就此終止。如果說詞的上闋並非寥廓夏景的描繪,那麼下闋卻顯然是以波瀾變幻、柳蔭路曲取勝了。由於上闋結尾構思和音律出現了顯著的停頓,因此下闋開頭,詞人就樹立了一座峭拔挺峻的奇峰,運用對仗手法,以加強穩定的音勢。“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在這裡,“星”是寥落的疏星,“雨”是輕微的陣雨,這些都是為了與上闋的清幽夜色、恬靜氣氛和樸野成趣的`鄉土氣息相吻合。特別是一個“天外”一個“山前”,本來是遙遠而不可捉摸的,可是筆鋒一轉,小橋一過,鄉村林邊茅店的影子卻意想不到地展現在人們的眼前。詞人對黃沙道上的路徑儘管很熟,可總因為醉心於傾訴豐年在望之樂的一片蛙聲中,竟忘卻了越過“天外”,邁過“山前”,連早已臨近的那個社廟旁樹林邊的茅店,也都沒有察覺。前文“路轉”,後文“忽見”,既襯出了詞人驟然間看出了分明臨近舊屋的歡欣,又表達了他由於沉浸在稻花香中以至忘了道途遠近的怡然自得的入迷程度,相得益彰,體現了作者深厚的藝術功底,令人玩味無窮。

從表面上看,這首詞的題材內容不過是一些看來極其平凡的景物,語言沒有任何雕飾,沒有用一個典故,層次安排也完全是聽其自然,平平淡淡。然而,正是在看似平淡之中,卻有著詞人潛心的構思,淳厚的感情。在這裡,我們也可以領略到稼軒詞於雄渾豪邁之外的另一種境界。

西江月原文賞析 篇14

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 宋朝 辛棄疾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溪橋一作:溪頭)

《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譯文

皎潔的月光從樹枝間掠過,驚飛了枝頭喜鵲,清涼的晚風吹來彷彿聽見了遠處的蟬叫聲。在稻花的香氣裡,耳邊傳來一陣陣青蛙的叫聲,好像在討論,說今年是一個豐收的好年景。

天邊幾顆星星忽明忽暗,山前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往日的小茅草屋還在土地廟的樹林旁,道路轉過溪水的源頭,它便忽然出現在眼前。

《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註釋

西江月:詞牌名。

黃沙:黃沙嶺,在江西上饒的西面。

別枝驚鵲:驚動喜鵲飛離樹枝。

鳴蟬:蟬叫聲。

舊時:往日。

茅店:茅草蓋的鄉村客店。

社林:土地廟附近的樹林。社,土地神廟。古時,村有社樹,為祀神處,故曰社林。

見:同“現”,顯現,出現。

《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賞析

從《西江月》前兩句“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表面看來,寫的是風、月、蟬、鵲這些極其平常的景物,然而經過作者巧妙的組合,結果平常中就顯得不平常了。鵲兒的驚飛不定,不是盤旋在一般樹頭,而是飛繞在橫斜突兀的枝幹之上。因為月光明亮,所以鵲兒被驚醒了;而鵲兒驚飛,自然也就會引起“別枝”搖曳。同時,知了的鳴叫聲也是有其一定時間的。夜間的鳴叫聲不同於烈日炎炎下的嘶鳴,而當涼風徐徐吹拂時,往往特別感到清幽。總之,“驚鵲”和“鳴蟬”兩句動中寓靜,把半夜“清風”、“明月”下的景色描繪得令人悠然神往。

接下來“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把人們的關注點從長空轉移到田野,表現了詞人不僅為夜間黃沙道上的柔和情趣所浸潤,更關心撲面而來的漫村遍野的稻花香,又由稻花香而聯想到即將到來的豐年景象。此時此地,詞人與人民同呼吸的歡樂,盡在言表。稻花飄香的“香”,固然是描繪稻花盛開,也是表達詞人心頭的甜蜜之感。在詞人的感覺裡,儼然聽到群蛙在稻田中齊聲喧嚷,爭說豐年。先出“說”的內容,再補“聲”的來源。以蛙聲說豐年,是詞人的創造。

前四句就是單純的抒寫當時夏夜山道的景物和詞人的.感受,然而其核心卻是洋溢著豐收年景的夏夜。因此,與其說這是夏景,還不如說是眼前夏景將給人們帶來的幸福。

下闋開頭,詞人就樹立了一座峭拔挺峻的奇峰,運用對仗手法,以加強穩定的音勢。“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在這裡,“星”是寥落的疏星,“雨”是輕微的陣雨,這些都是為了與上闋的清幽夜色、恬靜氣氛和樸野成趣的鄉土氣息相吻合。特別是一個“天外”一個“山前”,本來是遙遠而不可捉摸的,可是筆鋒一轉,小橋一過,鄉村林邊茅店的影子卻意想不到地展現在人們的眼前。詞人對黃沙道上的路徑儘管很熟,可總因為醉心於傾訴豐年在望之樂的一片蛙聲中,竟忘卻了越過“天外”,邁過“山前”,連早已臨近的那個社廟旁樹林邊的茅店,也都沒有察覺。前文“路轉”,後文“忽見”,既襯出了詞人驟然間看出了分明臨近舊屋的歡欣,又表達了他由於沉浸在稻花香中以至忘了道途遠近的怡然自得的入迷程度,相得益彰,體現了作者深厚的藝術功底,令人玩味無窮。

從表面上看,這首詞的題材內容不過是一些看來極其平凡的景物,語言沒有任何雕飾,沒有用一個典故,層次安排也完全是平平淡淡。然而,正是在看似平淡之中,卻有著詞人潛心的構思,淳厚的感情。在這裡,讀者也可以領略到稼軒詞於雄渾豪邁之外的另一種境界。

《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句解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詞的前兩句,由六個名詞片語組成,描繪出了一幅清新的鄉村夏日夜景:夜空晴朗,月亮悄悄升起,投下如水的月光,驚起了枝頭的烏鵲;夜半時分,清風徐徐吹來,把蟬的鳴叫聲也送了過來。以動襯靜,表現了鄉村夏夜的寧靜和優美。

喜鵲對光線的變化極其敏感,月上時分,它們常會被月光驚起,亂飛亂啼。曹操《短歌行》有“月明星稀,喜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蘇軾《杭州牡丹》有“月明驚鵲未安枝”.

首句中“別枝”之意,一直眾說紛紜。有解作“遠枝”;有解作“斜伸的樹枝”;有解為“烏鵲要離開樹枝飛走”;有解為“烏鵲揀選樹枝”;還有人解為“月亮離別了樹枝”.雖然難有定論,但從一二兩句對偶考慮,“別枝”對應“半夜”,“別”字當是形容、修飾“枝”的,故解釋為“遠枝”或“斜伸的樹枝”似乎更為恰當。

詞人雖是夜行,卻似乎一點也不著急。我們彷彿看見他不緊不慢地行走在山路上,一會兒看看明月走到哪裡了,一會兒聽鳥啼蟬鳴,悠閒自得。此時的他,沒有需要快馬加鞭的緊急公務要處理,也不用為他人的指責、誹謗而徹夜難眠。雖然遭彈劾免職,胸中還有諸多憤懣愁苦,但美麗的自然和恬淡的鄉村生活替他化解了部分的憤激之情。所以,在這美好的夏日夜晚,走在寧靜的山間小路上,他已經完全沉浸於清風明月之中,融於天地。

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路旁的稻田裡,稻花飄香,預告著又一個豐年的到來。田裡的青蛙也耐不住寂寞,陣陣叫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寫出作者熱愛自然,夏天的生機勃勃。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

月光下,嗅著稻花的香味,聽著蟬鳴蛙叫,輕鬆愉快的詞人繼續信步前行。抬頭望空,“七八個星”掛在天邊,稀稀落落,原來星星們都叫烏雲給遮擋住了。突然,山前下起小雨來,“兩三點雨”滴落到了詞人身上。

這一來,剛才還閒情逸致的詞人不禁有些著急了。夏日的天,說變就變,也許一場傾盆大雨就會繼之而來呢?他加快了腳步,趕著尋找避雨之所。

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

從山嶺小路轉過彎,過了一座溪橋,就在土地廟旁的樹林外,一座茅屋現在詞人眼前。高興的他細細一看,竟然就是從前落過腳的那家小店!“社”,土地廟附近的樹林。

《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創作背景

公元1181年(宋孝宗淳熙八年),辛棄疾因受奸臣排擠,被免罷官,回到上饒帶湖家居,並在此生活了近十五年。在此期間,他雖也有過短暫的出仕經歷,但以在上饒居住為多,在此留下了不少詞作。這首詞即是其中年時代經過江西上饒黃沙嶺道時寫的一首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