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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山拾遺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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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廣告在短短几十秒的時間裡,這樣概括武當山:“問道武當山,養生太極湖。”與之相配的是雲纏霧繞的雄山、高大巍峨的宮殿、縹緲悅耳的仙樂,當真令人心馳神往。

武當山拾遺散文

百度詞條上如此描述武當山:武當山,道教聖地,位於湖北省十堰市境內,是至高無上的“皇室家廟”。武當山以“四大名山皆拱揖,五方仙嶽共朝宗”的“五嶽之冠”顯赫地位聞名於世。聯合國公佈的世界文化遺產地之一,中國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國家AAAAA級風景區。武當山以其絢麗多姿的自然景觀、規模巨集大的古建築群、源遠流長的道教文化、博大精深的武當武術著稱於世,被稱為“亙古無雙勝境,天下第一仙山”。如此名山,實在讓人心生敬仰。

鑑於此,大年七年級,當我正在瑄德百無聊賴地為自己挑選一幅耳環的時候,戶主接到一個電話,完了對我說:走,出去溜達溜達。

太遠了不叫溜達,太近了沒處溜達,那就挑個不遠不近的地兒溜達溜達。武當山,剛好合適。天下名山,道教聖地,舍它其誰?

那就走吧,三家人,兩輛車,剛好。

一路無話,河南最美高速名不虛傳,穿隧洞,過橋樑,兩側山巒疊嶂,暖陽高照,天藍如洗,令人目不暇接,毫無倦意。約莫下午兩點多,車到湖北十堰武當山鎮。找賓館、放行李、吃午飯,等從飯店裡出來,已經四點了,決定就近轉轉,明天一早上武當山。

隨著人流,我們稀裡糊塗竟然就來到了玉虛宮。老遠看見人們都朝一個貌似步行街的地方去,就問那是什麼地方。當地人答:“玉虛宮,燒香的地方。”玉虛宮?這不是玉虛為玉帝的居所嗎?這可是世界上最大的道教宮觀啊!這麼輕易就被我們找到了?而且竟然就在鬧市之中。信步走進去,我半信半疑。根據史料記載,玉虛宮現存建築及遺址主要有兩道一千多米長的宮牆、兩座碑亭和清代重建的父母殿、雲堂及東、西、北天門。

及至到了近前,兩側蜿蜒地宮牆和高大恢巨集的殿門,才讓我終於打消疑慮。果然是玉虛宮,怪不得古話說: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這玉虛老兒真會享福,選擇了這麼一個有山有湖的好地方修行。如今,竟然就引來了世界各地的人前來參拜進香,祈福問安。

果然,走過一重一重院落,我一一看到了史料中記載的道教遺蹟:兩座碑亭內,石龜馱負著巨大的石碑。碑文模糊難辨,可見歷史久遠;父母殿儲存完好,牆皮斑駁,臺階塌陷,隱約看見往昔香火的鼎盛;玉虛殿朱碧交輝,壯美富麗,道教至尊的風範表露無遺;琉璃焚帛爐依舊流光溢彩;另有朝拜殿等殿基數座,默然矗立。不由感慨:作為規模巨集大的皇家廟觀,玉虛宮曾經受帝王膜拜,明朝文學家王世貞譽之為“玉虛彷彿阿房宮”,可想而知它的輝煌,卻被歷史稱為“百鍊玉虛”,明清兩次遭受毀滅性火劫,解放前又被爆發的山洪吞沒。曾經飛金流碧、富麗堂皇、了無邊際的玄天玉虛宮,最終成了一片殘垣斷壁。一直到2007年,它才浴火重生,由政府出資對玉虛宮大殿進行修復,才逐漸使它又煥發光彩,再次成為武當山下的蔚然一景。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說老實話,我真沒覺得這宮殿院落跟別的地兒有什麼區別。就因為玉虛老兒在這兒修行過,就因為張三丰創立了武當派,於是身價倍增萬眾矚目。相比較,我更喜歡那琉璃的焚帛爐,漂亮、精緻,用來焚香,簡直是暴殄天物啊!足見明代的富足和奢侈。目前全中國僅有八座,武當山就有五座。道教聖地的名兒,真不是吹的!

離開時,我竟有點留戀了。你看那空曠的院落,在夕陽的餘暉中,與道觀亭臺的映襯下,三三兩兩的當地人或遊人各自圍坐在草坪上休憩嬉戲,好一幅溫馨和諧的畫面。我尤其喜歡那古樸高大的合歡樹(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樹,姑且這樣命名),同根而生,相擁而長,是夫妻還是兄妹?興許這才是問道的真諦!

玉虛宮只是序幕,我們此行的終極目的是登上武當山。從瓊臺到達金頂,迴轉遊南巖宮、太子坡、紫霄宮,一天的時間應該可以。本來上山打算坐索道的,但是站在路線圖前一看,從我們所在的瓊臺中觀到金頂,還不到四公里,步行上山完全可以嘛,再說我們都是從小在山裡長大的,還怕爬山嗎?意見一致後,眾人開始沿著臺階向金頂進發。

看山跑死馬。我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說是不到四公里的臺階路簡直坑死人了。早上九點多開始爬臺階,等我們一個個氣喘吁吁到達索道金頂出口,已經是下午快兩點的光景。不是說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嗎?武當已經是道教至尊天下仙山了,至於這麼高嗎?或者說,修行成仙必須得遠離凡塵俗世,在這高山之巔,接受日月精華,才能修成正果?只是可苦了我們這一群來朝拜的凡夫俗子了,一個個汗流浹背腰痠腿軟精疲力盡,到達金頂腳下,仰望山巔那雲霧繚繞的地方,一闕闕宮殿似乎就在天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們這些芸芸眾生。那據說是銅鑄的宮殿裡頭,真的有神仙在接受參拜麼?

但是我放棄了上金頂。不是對這最後一段特別陡峭的臺階的畏懼,而是害怕進入金殿後的失望。不如留一份遐想和美好在心裡藏著,因為很多風景,身臨其境不如霧裡看花。在它腳下,我的心裡已經在膜拜它了。不是為了那金殿裡端坐的所謂的神仙,而是為當年修築金殿的勤勞智慧的古代能工巧匠。那麼高的山,那麼窄的路,那麼巍峨的殿,豈是一朝一夕可以屹立?僅僅尊貴的皇上一道聖旨,便由無以計數的人的血汗和生命澆築而成。這遺留至今的世界文化遺產,承載了多少歲月風塵和歷史變遷啊!

從索道出口至金頂的臺階上,曲曲彎彎的只能看見五顏六色的擁擠的人流,無一例外的,人人手裡提著請來的香裱。聽景區志願者說,這最後的不到二百米的行程,沒有兩個小時大概是進不去的。罷,罷,罷,你們慢慢排隊去給祖師爺上香吧。飢腸轆轆,我就先行一步,打道回府了。

下山途中,遇到一個現象,搞得我心裡好不難受。我絕想不到這名山之上,索道普及的年代,竟然還有花轎的市場。就是兩根竹竿中間綁著一張靠椅,兩人一前一後抬著。有人跑到中途跑不動了,就光顧他們的生意。我看見抬轎子的,汗水順著黑紅的臉往下淌,毛衣外套已經脫了,系在竹竿上,襯衣溼到了半脊背。不知怎麼的,看到這情景,我總有把那坐轎子的拉下來的衝動。上不去不能不上啊!爬不動不能坐索道啊!恐高還爬什麼山啊!幹嘛以這種方式折騰呢?

但是我也只能衝動一下,抬轎子的自然不會如我這般矯情。這是人家的謀生手段,對他們而言,更希望有人去坐。有人坐,他們才能賺錢。賺到錢了,他們的汗留得才有價值,他們的老婆孩子才能吃好穿暖。我在這邊一廂情願替他們抱不平,可我又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從某種程度上講,我還不如那些坐轎子的人,因為起碼他們為抬轎子的帶來了報酬。

迴轉途中,按說我們還應到紫霄宮、長巖宮和太子坡去看看的。據說,紫霄宮是求財運佑父母的,南巖宮是求子求平安的,太子坡是求學業的。但因為上山花費的時間太長,也累得沒力氣了。除了我執意到南天門匆匆溜達一圈,其餘眾人都在停車場候著,一步都不想跑了。

也罷,不看了就不看了,心裡有,什麼都有了。一天的武當之行,美了眼,累了腿,心裡空落落的,卻又滿當當的。虛虛實實,真真幻幻,這也許就是武當文化的玄妙所在吧!不為登山而登山,不為問道而問道,這可能就是道家所倡導的無為而為吧!哈哈,如果真是,那這趟真算不虛此行了。無量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