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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藍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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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暮春時,北方的雨多的奇怪,但雨後的晴空萬里、雲朵漂浮的美輪美奐是極難得的。

淨藍散文

他坐在終南山的腳下,仰望著雨後的晴空,天空很藍很乾淨,這樣的無暇讓任何一個浮躁的心靈,在瞬間都能夠得到清淨,思緒也會不由得隨著雲朵的流動而流動。

他靜靜的審視著這塊遠離喧囂繁華的淨地,這兒很祥和,很安寧,安寧的讓他有種說不清的感覺,眼前的天空是很藍很淨,可這大片大片的淨藍,似乎也擦拭不亮自己被俗世薰的發澀的已經不再清澈的眼睛。

一群鴿子恰好飛過。草原的天空這會要比這乾淨的多,雄鷹是比鴿子飛的要高要遠的!他在想。

當年,自己也是從草原飛出來的雛鷹,就如鴿子是從園林裡的鴿子屋飛出來一樣,不同的是鴿子可以扇動它的翅膀自由的飛回那童話般的小屋,因為那裡有它熟悉的“咕嚕咕嚕”的召喚聲,和讓它留戀的細碎的食物。草原上也有羊群的叫聲和馬蹄的疾馳聲,還有那悠揚沉長的長調在呼啦啦的風聲中飄蕩著,只是他不屑的俗世又不得不低眉的俗世,讓那些聲音這些年一直迴盪在他的記憶裡,不允許他像鴿子那樣自由的,回到那一片曾經揚鞭而起的飄著奶茶香的綠草地。而那些依稀的聲音和那片廣袤的天地,在他的記憶中,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的模糊,反而會隨著他的鬢角漸白而越來越清晰和逼真。

也許有朝一日會回去的!他這麼想著。

那時候草原一定還是草原,羊群會依然如雲朵流動在草原上,只是那碗冒著香氣的奶茶,還會不會是當年的味道呢!

為了不讓記憶中的醇香隨著歲月而淡去,這些年他一直在堅持,堅持用舌尖最敏感的味道,反芻出一篇篇被濃烈的思情醃製的發酵的文字,那厚重的字裡行間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狂野。

天空的雲朵還在悠然的飄著,同他的思緒一般,走了一片又來一朵,而他,始終靜坐在那裡,定若山峰上的鬆。

不遠處的薔薇花正開的如火如荼,在雨後顯得更美豔,花叢旁有兩個女子在花間嬉戲,她們的笑臉比花兒還嬌媚,鮮豔的花瓣被無邪的笑聲不時的抖落在地,清脆,濺在晶瑩的雨露上。

他的目光在她們和藍天間遊離著。自己也曾如她們那樣年輕過,歡笑過,甚至是不屑俗世,以至於人生行至知命之年的現在,內心依然清高的不屑一切。那時候,自己就像草原上的兒馬子不管不顧的撒歡著,那每一場風吹草動都流動過他年輕狂妄的`氣息。

別了草原的這些年月,隻身薄影的他在風雨中來回穿梭著 ,任由風雨把年少的肌膚打磨的粗糙,把強健的羽翼一點一點的風化掉,他也要把那些羽毛般輕盈而柔軟的記憶沉落心底,寧願讓它凝結成疼心的結石,因為,那是他精神家園的圓點。

他仰起頭再看看天空,那一大片的淨藍魔術般的變成了一大片燒紅,吞沒了他飄忽的思緒,眺望的眼睛裡流露出的除了滄桑,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孤獨的高貴。

明天,天還會這麼藍嗎!他被剛剛轉身的季節丟在了暮春的晚霞裡……

鴿子屋旁又傳來“咕嚕咕嚕”的召喚聲,那兩個女子也笑的花兒都謝了,她們回過頭把無邪的笑傳遞於他。釋然,他也迴應一笑。

於此,笑,便成了這暮春晚霞中純淨的一片雲朵,純淨的就像這被雨水洗滌過的巍巍的終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