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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美散文: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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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飛快,十幾年的工夫家鄉已從一個破落的小城變成了一座繁華的小都市。記憶在時光隧道里幾經輾轉早已模糊不堪,我對於家鄉真如同來往的過客,匆匆而來,急急而去,留下的單薄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如此乾枯而凌亂。

優美散文:醉生夢死

在零碎的記憶中那些往事彷彿都是發生在酒場中,我們每個人都好似喝過酒一樣,眼神動作與語言總顯得不按常理,有些記憶真如同酒醉之後斷片般很難從新拾起,語氣很柔和親切,卻又包含一絲些許咄咄逼人。

對面坐著的是我國小的同學,已有十幾年的交情,關係甚是要好。一個叫凡仍在上學,一個叫濤女兒都會打醬油了。多年沒聚大家依然很是親切,濤哥胃不好不敢多喝,顯然只有我與凡暢談闊飲。酒至半酣,自然要提起往事,伴著酒精的催化變得傷感起來,勾起了我們幼時的回憶,邊聊邊笑,笑中含淚。

我與凡曾在一個大院住,那是單位的家屬樓,我們家在他們家前一棟,08年我搬走後就很少去過那裡。直到今年我去找他的時候才發現大院是有多麼的陳舊,那幾棟樓貌似是九十年代就蓋起的,牆壁是石子粒堆砌鑲嵌上的,很多地方都已脫落,斑駁不堪。我原來的家在三樓,後來接手的那家顯然沒做過多大的改動,我從樓下望了望依舊是老樣子,從樓底往北大約十米的地方是一排儲藏室,這種儲藏室幾乎很少見了,新蓋的樓房都將儲藏室變成了地下室,開發商為了節省地皮,多蓋幾棟高樓,自認為是與都市接軌,殊不知人們的生活空間變得更加狹小,心胸亦是如此。

我們愈聊愈開,從童年一直聊到少年時代。那是一個成長的時期,我們都有著雙重的性格,家裡的管教是很嚴厲的,因此在家我們永遠是一個乖孩子,唯命是從;而只要出了家門,那便是一個相反的我,一群人便在院子裡集合,謀劃各種損人的計策,到處遊逛,幹盡了壞事,什麼砸人玻璃了,燒人古屋了,敲詐隔壁院的小孩了,堵人家鎖眼了,偷附近工地的鋼筋之類的,無法無天,世界唯我獨尊。

那時候我和凡一塊上下學,上學之前他在樓下喊我名字,我應一聲便收拾下樓,有時候我沒吃完飯他就在樓下乖乖的等著,肯定不會提前自己先走,即使看來要遲到。放了學他就已經在教室門口等我了,我們一起走回家,這樣一走就是十幾年。記得那時我們在路上時常鬧些小矛盾,那時候我比他高,他打不過我,就忍一路,一到院子裡就開始大叫大罵,常做的就是到我家樓下大喊我的種種不良行為,那時候母親是一個正宗的家庭主婦,這個時間她肯定已經在家等我吃飯了,我怕母親聽到他的'告狀,我便一把把他拉到沒人地方打他,我越打他他就越喊,然後我再打他,往復迴圈,最後大家都累了,就罵罵咧咧的回家了。

再後來到了高中,學校離大院就遠了,學校在城東,而大院幾乎就在城西。我開始人生中第一次住宿舍,離開了父母。開始還挺新鮮,感覺到空前未有的自由,我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放縱自己,吸菸,喝酒,打架,通宵,拉幫結夥…直到犯錯誤被學校停課,家裡就不讓我繼續放肆了,給我找了輛車,我不得已每天跟著他們回家。記得那時候每天最開心的時刻便是下了車便看到凡在大院路口等著我,然後就彼此談一談今天發生的事情,問問在他所在的高中以前的同學的近況。

再後來就搬走了,逐漸地融入到一個新的環境,慢慢的結交了新的朋友,領略了更多的故事,編織了更廣泛的人脈,學會了更新奇的娛樂遊戲,逐步的嘗試了更多新鮮的事物,接受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思想,那些東西不斷的融合並加以改造,從而徹頭徹尾的改變了自己,使我脫胎換骨,漸漸的發現自我的價值。那是一個迷失自我,進而創造自我的一個重塑的過程,在這個過程裡我逐步的認識了很多從未理解的詞語:迷茫,無奈,虛偽,義氣,成熟…還有成長。

酒酣,我們早已語無倫次,站立不穩。當我從少年時代拉回再重新審視這個城市的時候,發現她真的變了,變得我都不敢認了,一棟棟高樓拔地而起,一切都變得井然有序,原來一經提起就會臉紅的紅燈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足浴城與按摩店,彷彿更加正式了。如今面對這些東西已不覺什麼,我甚至還曾在家裡的陽臺上透過樓下足浴城的窗戶看見兩個幹部猥瑣小姐的那番淫笑的表情,這都不再讓我感到稀奇與羞怯了,代之的是理解與適應。

當真實與夢幻模糊重疊時,我想心中該有多麼矛盾,既想追求真實,又願享受夢幻,思想跟著視覺來回切換,搞得心裡發堵發慌,胃裡不斷的翻滾乾嘔,直至把眼淚給憋了出來。但轉念一想,我的靈魂仍是自由的,無拘無束,雖然搞不清它在嚮往的具體是什麼,但它是隨心所欲的,那每時每刻浮現在腦海裡的一幅畫面,值得我去用生命去尋找,放棄一切在所不惜。

酒精無疑是一個異常奇妙的東西,據說它其中含有一種叫做多巴胺的元素,它可以潛入大腦中樞神經,使人產生幸福感。在酒醉還未倒下之時你這人便是幸福的,你的感官傳輸到大腦的資訊被它刻意的加工了,影象與聲音變得甚是唯美,溫馨。我不禁要感謝它的存在,它可以找回迷失的你我,絢爛的曾經。

究竟是家鄉變了,還是變得是我自己,亦或是我們都變了,是誰變化的最大呢…我搞不清楚,我也不想知道。也許自己內心深處已有了答案。或許,鍾其一生,一直陪伴你的,是你的靈魂,和殘缺的記憶。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餘歡

今宵別夢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