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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母親-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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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我聲嘶力竭,母親已然聽不見我的呼聲了。寫下這行字的時候,旁邊桌子上傳來嘩啦的聲響,應該是母親看我來了。母親不會就這樣消失,不會就這樣變成一幅黑白畫像,她一定守在我們身邊,陪著她的孩子們。眼淚彷彿總也流不盡,想念母親的時候,更多是為自己的無能而懊悔。母親養育了我們兄妹六個,在那個缺衣少食的年代,母親靠她的勤勞讓我們吃飽穿暖,上學讀書,還時常接濟困難的鄰居。在老家的時候,兩個哥哥成家後分房子,商議好誰住新房,父母親就跟誰住,後來搬到城郊,住房升值了,可以出租,哥哥們就不願意再讓父母居住,傷心的父親要搬出去自己租房住,母親說,搬出去孩子們以後怎麼做人,鄰居會指脊樑骨罵他們不孝的`,給錢他們都可以,不能搬出去。母親就是這樣時刻為她的孩子們著想,寧願自己委屈。從農村出來,母親開始賣水果,她和父親一起起早貪黑,一分一釐的攢著自己的養老錢,六七十歲的兩個老人,推著三輪車,風裡來,雨裡往,從不曾向孩子們伸手。逢年過節,女兒們給錢她,她總是推辭,你們要顧自己的家,不用管我,我有錢用。母親的家裡,永遠都是乾淨整潔。她用別人丟掉的絨布娃娃,給我們做拖鞋,家裡的煤氣罈子,都用廢棄的雨傘布穿上了外衣。

憶母親-抒情散文

去年母親中風後,半邊身體不能動彈,說話也含糊不清。每個週末我便回去照顧她,幫她按摩,教她唱兒歌。一,一,一二一,一二三四,每次到一二三四,母親無法說清楚,她就響亮地回一聲五。有時候,她大便拉褲子裡,然後很委屈的望著我,我也會惡狠狠的問她,大便拉褲子裡,髒不髒?苕不苕(傻的意思)?母親有次壞笑著說,你苕,我再問她,到底哪個苕,母親便小聲說,我苕。每次離開的時候,都不敢和她告別,她會拉著我的手,滿眼的不捨。她知道大家都不喜歡她哭,多少的委屈,母親無法說出來,就只能藏在心裡。而我,每次母親哭泣的時候,就偷偷躲開,轉移她的視線,讓母親就把眼淚嚥下。

六顆胡椒,一顆都不辣,我們六兄妹,沒有一個讓母親倖福。20xx年,農曆11月18日,陽曆12月28日,母親走了,享年84歲。她留下的存摺銷戶後,本息竟然是一個神奇的數字,88888,連銀行職員都驚歎的數字。母親沒有計較她的兒女們,她依然期望她的兒女們幸福。

廚房裡,沒有了母親忙碌的身影,鍋碗瓢盆不再歡唱,靜默的,還有床上老父親的枕頭,孤零零的在等待夜幕降臨,等待曾經的溫暖。母親不會再回來了。如果時光倒流,我還能在母親的懷抱撒嬌;如果有來生,我還做母親的女兒。時光不會倒流,來生也無法期盼,但我相信,只要我想念,母親就會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