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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路上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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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姑娘,喜歡上路。我說她內心水深火熱,她說她滿眼山高水遠。

姑娘在路上散文隨筆

一年不到的時間裡,她從杭州不斷出發,分別去了雲南海南、西藏、新疆、柬埔寨這些遙不可及的“遠方”——通過坐飛機、乘火車、搭輪船、開汽車、騎馬、步行。我在百度上查了一下,按飛行距離算,杭州到昆明2472公里,杭州到三亞2694公里,杭州到拉薩4422公里,杭州到烏魯木齊3653公里,杭州到金邊2611公里。粗粗一算,365天不到,她跑了15000多公里。又不是空姐,又不做導遊,又不拍紀錄片,她這麼沒完沒了地跑個什麼勁呢?

這姑娘是個電臺主持人,工作是在話筒前說話,數年如一日,每週五天,每天兩小時,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放小娟的《山谷》、布仁巴雅爾的《天邊》以及小野麗莎的'《藍色夏威夷》。姑娘長得好看,還挺內秀,愛看書,會拍照,喜音樂,每天還練練書法。

姑娘30歲出頭了,還單身,似乎不是在打點行裝向某地出發,就是風塵僕僕剛從某地歸來。她說自己喜歡遠方,就想有多遠走多遠。我告訴她,詩人海子早就考證過了:遠方除了遙遠一無所有。她笑嘻嘻地說:好吧。

她身邊這樣不著調的女朋友不少,都是資深美女,都還單身。時不時地,一堆姑娘穿上婚紗,拍張風情無限的集體照,或立或坐,眼神望向四面八方。我總結,姑娘們太漂亮太強大了,就把自己也變成了遠方。太愛做夢的姑娘不能輕易嫁人,弄得不好就是嫁禍於人。姑娘內心強大,歪著嘴角說:切,沒男人還不活了?這話說得倒也是,男人是什麼?換個角度來看,也不過就是“婦女用品”,有與沒有也就那麼回事兒。

前不久,她決定辭職,上路遊蕩。身邊的人都不理解,問她到底想幹嗎,她到底想去哪兒。她索性搞了次個人影展,就叫“有多遠,走多遠”。她說,看看路上的好風景,你們或許就能明白我為什麼不願意待在原地了。

她拍的那些照片有點像流水賬,全都是一路上信手拈來的“非決定性瞬間”:一朵花、一片雲、一條路、一個背影、一扇窗、一條剛脫下的牛仔褲、一雙沾滿泥巴的帆布鞋、一座凜冽的聖山,或者就是她自己在風中的凌亂與不堪。她說,她想拿圖片當路牌,銘記下自己所來之路,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多遠。

但再遠也不會比道路更遠。

我抄了幾句德雷克·沃爾科特的詩句《愛之後的愛》,送給這姑娘:這一刻終將到來/當你充滿喜悅地/在自己的門前,在自己的鏡子裡/歡迎自己/併為此與自己相視而笑/說,坐下來,吃吧/你會重新愛上這個陌生人——你自己。什麼意思?許多年之後,你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