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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這美好的青春生活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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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那天,蔣方還跟欣然一起吃的飯,是蔣方清早去定的位置。18天前蔣方從5米高的地方摔了下來。才修養半個月,就趕上了這畢業季。便裹著繃帶,拿著藥,不顧傷痛也不顧家裡反對,千里迢迢的趕來。那些曾經生活在一起的你你我我經過了這短暫的實習,又聚到了一起。而這次的分別,讓下次的相見也就變得遙遙無期了。畢了業大家就要離開這生活了三年的A市。然後各自回家。有人說再美的風景都不及回家的那段路。這次的分別卻讓回家的路徒增了不少憂傷。

紀念這美好的青春生活隨筆

蔣方喜歡欣然,認識蔣方的人都知道。都以為兩人能有個好的結局。可結局是陰差陽錯的兩人都有了歸宿。

這一晃,三年已過。畢業的季節,散夥飯是必不可少的。學校周圍飯店的生意好的不得了。蔣方想畢業時怎麼也得來場散夥飯不是?於是早上6點就堵在那家“成記小廚”門口預定了中午的位置。接下來就打電話,把曾經的五人組都通知到了,五人組的成員是蔣方上大學時的鐵桿死黨。除了蔣方跟欣然,還有二貝,二萍,還有老朱。五個人天天在一起,足跡遍佈了A市。也嚐遍了整座A市裡大大小小的餐館。老朱是忠實的遊戲迷。所以聚會是常常晚去或者直接睡過頭。蔣方就成了三位女同志忠實的跟班,不過大多時候蔣方是跟著欣然的,二萍二貝就總是起鬨。這想起以前的日子,蔣方是有不少的想念。讀過大學的人都知道。等到畢業那天有多少關係不錯的卻連見個面、道聲別的機會都沒有,該道別的人實在太多,到處都是即將分別的人。互留個電話就各奔東西了。時間充裕的見上一面,再充裕的就喝上一頓。

蔣方定完位子就回到住處盼著中午的散夥飯,卻等來了大哥的電話。大哥是蔣方的同窗老鄉,一起報的志願,一起上的大學,同校不同班,然後又一起參加的實習。

“老蔣啊,中午我請你們班那幫哥們,你一塊來哈,他們我都通知到了。中午我找你去。”

“我不去了吧,你看你也不早說,我都安排上局了,哎 再請我要提前預約哈”

兩人玩笑了幾句,大哥就掛了電話。也不強求,同鄉嘛,聚的機會總是有的。蔣方班級是學校的傳奇,班裡聚集了各路奇葩,有IT精英大老李、籃球隊的老楊、寫書法的季老,玩塗鴉的奔奔,還有隻要是學校大型文藝演出就會登臺演出的海風,等等等等。又是理科班,男生偏多。一群適齡男青年混在一起,兄弟情義總會在不知不覺中萌發。大哥總找蔣方玩,他本來又是個豪放的主兒,一來二去的大哥便成了蔣方班裡的一員。推了這茬,蔣方就打電話催二貝,二貝本名叫貝貝,二貝不過是五人組給起的別名,是欣然起的。二貝的家就是A市的,畢了業便留在了A市。

“二貝,你到哪了?這大中午的,讓我一個人幹撂著啊?”

“我這還沒忙完呢,我一忙完就去!”

掛了電話接著就給老朱打,從早上到現在給老朱打了不下10個電話,都是沒人接,這回也是。蔣方剛掛了電話,二萍就打來了。二萍本名倒不叫萍萍,只不過是隨了二貝,叫起來也方便。蔣方接了電話就喊:“還是你積極,到哪了?”那邊卻說“我這邊東西太多,一般得挺晚的了,你們先吃。我忙完立馬打車過去,別等我哈。”掛了電話蔣方心裡有些許失落。電話再次響起,是個學弟“蔣哥,你哪呢?我們想著你這畢業了。為你踐行呢。”蔣方客氣的推了。接著給欣然打電話,電話通了卻是嘈雜的聲音,“我這還有一頓,我小吃點,一會就到”打了幾個電話就潑了蔣方几盆冷水。蔣方扔下電話,望著空落落的天棚,不知該幹什麼了。

終於把人都盼齊了,一桌子菜都涼了,但人到齊了就好。老朱睡眼惺忪的跑來,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兒喝多了,二萍來的時候一桌人都快吃飽了。儘管這樣,一桌人還是相談甚歡。蔣方把紅燒茄子給欣然夾了滿滿一碗。說吃吧吃吧,走了就沒得吃這的茄子了。二貝就說:“老蔣,你把你孜然蘑菇吃夠了再說吧。”

這兩個菜是這三年來每次聚會必不可少的,蔣方第一次跟欣然吃飯欣然就點的紅燒茄子。蔣方清楚的記得那天自己搶著交錢,結果忘帶錢包。翻遍了布兜還差一塊五,老闆說算了算了,常來就行。然後摟著蔣方衝欣然那裡笑。欣然是燒茄子迷,每次吃飯蔣方都要拿這事開一頓玩笑。欣然就會說到“老人家,你吃你的蘑菇吧。”蔣方想這才是當初的感覺嘛,這頓散夥飯就好像是這三年裡無數次聚會中普通的一頓飯。沒有傷感,散局的時候也沒有說什麼離別的話,只說了句常聯絡。也沒想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面。也或者說,分別這是大家都不願接受的一件事。

就這樣匆匆畢了業。大多數同學都回了家。蔣方有事耽擱晚走了一天。走的.前一晚給欣然打電話。說出來走走,想再逛逛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大學城,再逛逛那個夜市,跟那些以前常去的店面的老闆道個別。剛上大學那會兒蔣方就悶在學校,從來沒逛過這裡的大學城。第一次逛夜市就是欣然帶他去的,心情不好的蔣方到了夜市後像個進了玩具店的孩子。看著什麼都覺得新奇,以前的蔣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學習跟工作中,每天重複枯燥無味的工作,還要處處小心。這時的他才覺得上大學其實是件多麼愉快的事。蔣方這看看那看看,欣然反而要拖著他。怕一不留神這沒見過世面的傢伙就買了諸多無用的東西。入冬的夜市是不喧鬧的。大多是賣過冬的毛毯與手套。蔣方硬生生的給欣然買了副毛線長款手套。這一條街沒有路燈,每個攤位前的地上都擺著別緻的檯燈。走在這暈暈的燈光上。蔣方跟欣然完成了第一次散步,其實蔣方多麼希望這是次約會可又真的不算,沒牽手沒擁抱,甚至連句曖昧的話都沒有。連起初的緣由都只是為了散散心。不過蔣方還是無比的興奮。覺得挺好了,這感覺真的挺好,這條街也挺好……電話那邊欣然說不了,跟朋友一起呢,明天也走了。就草草掛了電話。蔣方失落落的撂下電話。一個人去了那條街。去了那家賣牛筋面的店,老闆見了蔣方問道:“好久沒來了哈,怎麼你那姐們沒跟你一起?快畢業了吧?”

“嗯,這不回來領畢業證了嘛,以後可就不能常光顧你生意咯。”

“沒事沒事,常回來玩就行”

蔣方還是要了碗牛筋面,蔣方是酒精過敏的,卻破天荒的要了瓶啤酒。這家店也是欣然帶他來的,老闆是東北人,人熱情幽默,又實在。面做的好吃,蔣方就經常跟欣然來光顧。走的時候老闆執意不収蔣方的錢,說常回來看看就行,蔣方還是把錢放在了門口的桌子上。他想這一走興許以後就不回來了,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記得自己這號人呢,總不能走了還欠著人家的啊。出了店對面便是那條夜市的街。入夏的夜市生意是較好的,7,8點鐘的時候這條街全是人,熙熙攘攘的望不到盡頭。蔣方卻再也找不到那年的感覺。以前跟欣然逛得時候就怕遇到熟人,讓人誤會。現在是多麼想遇到一兩個熟人,寒暄一下。卻再也遇不到了。一張張全是陌生的面孔。前面有人喊:“老蔣,這兒”蔣方欣喜的抬頭,一個女孩衝這邊喊著,蔣方還沒來得及想是不是叫自己,一個毛頭小子從自己身邊擠了過去,拉起女孩的手便開始挑攤位上的東西。蔣方驀然覺得自己再也不屬於這裡了。再也沒有熟人可以跟自己寒暄一下。只有那些攤位還在招攬著顧客。遠處賣手紙的大爺還在叫賣著“5塊,10塊都有,青春啊青春,紀念這美好的青春!”

有人說“我多麼想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國小的課桌上,然後對同桌說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蔣方想,不用回到那麼遠,高中就好,大一那會兒也行。讓他回去把沒說的話都說了,把沒珍惜的日子都好好去珍惜一番就行。蔣方就想到了那句“同來玩月人何在,風景依稀似去年。”物是人非了。那些年的舊人呢。那些年的老友呢?那些故事,在這條街,散了場、也劇了終。穿過街,蔣方就徑直回了住處。

再聯絡欣然就是夏末了。欣然在QQ上留了句“小孩,自己好好的哈”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電話不接,簡訊不回,蔣方找二貝跟二萍問,得到的只是一句“她太忙,過段時間就能聯絡你了”蔣方就等,從入秋等到入冬,從葉子泛黃等到下了雪。還是杳無音訊。蔣方就坐不住了。好歹是三年的朋友,怎麼說不聯絡就不聯絡了。蔣方脾氣倔。執意要去欣然的城市找她問個明白。眾人知道了都極力阻攔。說沒必要。蔣方是認死理了就是要去,可接到了公司的電話。要去省裡參加從業考試。這事也就擱淺了。

考試回來路過欣然的城市,這座城市蔣方倒是熟悉的,去年冬天蔣方去參加堂哥的婚禮,回實習公司的時候去看過欣然,欣然早早的去接了蔣方。然後去“李先生”那裡吃了碗牛肉麵。那會兒已是深冬,天冷的手都伸不出來。但還是把這座城市走了走、看了看。蔣方是坐晚上的火車去的,到的時候天還沒亮。所以過了中午蔣方就喊:“楊欣然,我困死了。”欣然就帶蔣方去了她常去的奶茶店。點了常要的香芋奶茶。挑了個靠窗的位置,然後一下午,兩個人都沒說話。蔣方偎在沙發上晒著陽光補覺,欣然坐在對面玩了一下午的手機。蔣方傍晚坐車走的時候說:“你這不好玩,我誠摯的邀請你去我那玩”欣然笑笑說“行”蔣方就踏上回公司的車,走了。

蔣方掏出電話給欣然打了最後一個電話,卻是欣然爸爸接的,蔣方趕緊叫 “叔叔好”,問“欣然呢,我是她大學同學。”欣然的爸爸倒是熱情,說“她換號了。這個號我就用了。要不把她新號給你?”蔣方一句接一句的謝謝。就在車站等著,想著有了號碼打一個電話就走,哪怕不問清楚,單單來一句問候都行。可等了一下午也沒收到那簡訊。到了晚上就沒了回家的車。蔣方不得不等第二天早上的車。失落的蔣方就在車站裡待了一夜。也想了一夜自己這是在執著什麼呢?是大家都有了歸宿,又何必偏執的常聯絡。過過往往的人那麼多。不聯絡的又那麼多,又怎麼去一一問清楚?也罷,畢了業,大學裡很多故事都是順勢謝了幕。人家就是不再聯絡你了,不然怎麼連換號都不通知你一聲?可又想,憑什麼不聯絡我啊,關係一般也就算了。還那麼瓷實。那麼長時間的友誼不算數了?因為什麼說出來也行啊?還說常聯絡,還說友誼長存。反反覆覆,想到頭疼,想到困,想到睡著……

第二天一早蔣方渴醒了,看時間。卻發現手機沒了。本來握著等簡訊呢。結果卻……蔣方苦笑,活動活動發麻的胳膊,然後去售票口買了張回家的票,剩下的錢去門口買了兩個包子,一瓶水。喝了口水,匆匆上了路。回來的路上蔣方才明白以前跟欣然逛夜市時並不是完全不想遇到熟人,其實也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