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遇】
人站在天橋上久了,就會想到死亡吧。
我看到鮮血染紅了他的白球鞋……
我終究沒有給他帶來生的希望。
本能地撥打了120,雖然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三分鐘後開始有人圍觀,我匆匆離開了,不喜歡這樣的場面,我是醫學生,鎮定自若的素質還是具備的。
三個月過去了,我不知他的命運如何,直到有一天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那是一個讓人聽了能想起陽光的男生的聲音。竟然是他。三個月前那個天橋上靜如月色的表情從我腦海中閃過,怎麼都無法把那張臉和現在聽到的聲音定位到一個人身上。
“那天是你打120救得我?。”肯定卻又需要回答的語氣。
我的第一疑問是他怎麼找到我的,應該是通過急救中心吧。
“你還活著嗎?” ……話一出口就自嘲了。…
聽筒那邊輕笑,“那天我有看到天橋下的你,我跳下去的時候被你想挽救的眼神包繞,失去知覺的前一刻,我想到這世界上至少還有那個眼神是我留戀的……”
這三個月來莫名的沉重終於釋懷,原來我的注視,還是印在了他的心上。
可是他差點用生命和我開這個一見鍾情的玩笑。
【02知】
他是那種很乾淨的男生,穿著乾淨,笑容乾淨,聲音乾淨。
在體育廣場,他出現我面前,第一句話是:“我是一個在你的世界中能讓你滿意的人吧。”
戲謔的話,他卻用了真誠且堅定的語氣。
“用我,來和你心底一直以來還沒希望就已失望的憂傷作個交換好不好。”
我不知所措,彷彿陷入被人看穿說透的尷尬,卻從未“窘迫”的如此心甘情願。
他靠近,將我擁入懷中,輕輕說:“我沒有當你預設,而是看到你的眼睛裡,沒有寫出絲毫的懷疑。”
接著,他說出了我一直以為是世上最浪漫而又最負責任的話:“我會讓你放心。”
緣分就是這樣巧妙與美妙嗎,似乎欣然接受命運的安排,一段我以為會完美的愛戀在生命的樂章中奏出,因為,他懂我。
【03舒】
“我知道你是處女座的。”明明是半開玩笑的口氣,卻在他臉上找不到一絲笑容。
我瞪大眼睛看他。
“因為只有處女座的人才喜歡用眼睛說話,伮,就像你現在這樣。”這次他是真的笑了。
他說我是天下最貪心的人,想把世間所有完美的東西都據為己有,然後再厭倦,以證明自己之所以失望是有理有據的。
我笑了,笑的不能自已,他說的,是我向來知道但又不敢承認的。
“我忍不住想問你,人的缺點也可以如此可愛嗎?尤其是這個缺點還幾近不可理喻的時候。”他問。
我喜歡和他探討帶點哲學的問題,因為哲學最終不過是死亡的問題,而他是從鬼門關走過一趟的人。
他甚至能理解我的“享受論”。
“沒必要寫的那麼細,我看的是意境。”可是他又說,“意境是通過細節來體現的。”
“張弛有度?”我問。
他笑。意思是“差不多,你知道的”。
原來獅子座的人喜歡用笑容說話。
當然他不是典型的獅子座。他說他知道我喜歡內斂一點的男生。
【04憶】
“我不會原諒那個男生如此不知珍視你。”看完我的第一本日記,藍閱一說。
在遇到閱一之前,我生活的全部就是對瀾的暗戀。
瀾與我同班,大一時是我們班班長,大三任系學生會主席。
我喜歡瀾叫我的名字,以他特有的強勢帶有命令的口氣,不容抗拒的權威:“素初!”
瀾也是獅子座,典型的獅子座。無論做什麼事都喜歡控制全域性。我喜歡無論我遇到什麼困難他都能幫我解決的安全感,喜歡他帶給我新鮮事物的刺激管,喜歡他給我的各種驚奇。在離開學校的任何地方、任何時候,想起我的大學生活,記憶裡搜尋出的會全是他。我甚至能容忍他玩世不恭、處事圓滑及流言蜚語,因為我覺得,他其實不是那樣的人。
他深沉的讓我可怕。
他會在中秋夜晚大家集體出遊時給我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用他價格不菲的相機,伴我旅途夜景的全稱拍攝。之後的幾個月甚至一學期,他都不回我留言,不發簡訊,不訪問我空間。這期間,在教室或實驗室遇到,他只客氣而生疏的跟我打招呼。
他所做的一切都讓我知道,我只是自作多情而已。
他曾經帶給我的已經安排好一切的安全感吸引了我兩年半對他的思念。
直至遇到閱一。
【05怨】
我曾經理智的思考過:閱一比瀾優秀很多,而且絕對比瀾更適合我。可為什麼每天看不到瀾來上課還會心痛,我不是應該已經不在乎他了嗎?有閱一在,他憑什麼還能引起我心情的起伏。
有時候看著閱一會想:真希望瀾也能對我這麼好。
閱一笑了,可能發現我已然盯了他很久了。
我突然憤恨自己:由於瀾的.存在,我已經不能給閱一最滿、最完整的愛了。
“我不怪你”,他說,我的眼睛又一次暴露了我的心理活動狀態。
“你可不可以不要總那麼輕易的原諒我的一切。”
“對你來說或許看起來很輕易;對我來說,你做的一切距我的底線還很遠。”閱一的眼睛能代表他的態度,比如他說這句話時就用的無辜的眼神。
那個下午我們沒再說一句話。遠處天邊還剩一點紅暈的時候,他輕聲說“我走了”。
絕望瞬間讓我快要窒息。
他說“有些事情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比如黑夜來臨”,之後便騎單車走了。
即使他懂我,仍有一些力量會是他無法抗衡的。
【06思】
和閱一認識後的第一個寒假到了。
我用獎學金給家人買了禮物,他幫我挑選的禮物我爸爸媽媽弟弟妹妹都很喜歡,所以,他不僅只令我滿意。
家裡沒有暖氣,很冷。
家裡沒有網,電腦無人問津。
妹妹整天覆習,無暇理我。
深冬。
“院子裡甚至連落葉都沒有了”。我發簡訊給他。
“閉上眼,深吸氣,涼,空氣是多麼乾淨。”此時我只能想象他說話時的樣子。
我會閒著,會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閒著。
他不會,他永遠在涉獵,各個領域。所以除了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天曉得他有多累。他說那樣我喜歡,如果我偶然對某事物感興趣,他必須對其已很熟悉。
不要指望我會崇拜你,因為無論你怎樣努力,我都會覺得你本來就應該知道那些。
但也因為這樣,你才俘獲了我的心。
閱一我好想你。你那裡能看到獵戶座的群星嗎?你知道獵戶座對我的意義嗎?
我的思念以蒼穹為證。
【07新】
盼了一個假期,終於又開學了。
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見到閱一。
閱一的穿著永遠讓人舒服而愜意,與季節天氣時間地點場合任務等等都配合的恰如其分。
“走,我們去看電影。”
我才想起來上學期是接近期末我們才認識的,竟沒來得及一起看一場電影。
從電影院出來他又帶我去西餐廳,高腳杯,玫瑰,戀人呢喃。
送我回宿舍的路上,他說:“今天是西式一點的約會。”
“你想不想我是黑色閃電?”我們的談話終於涉及到今天的電影。
“不知道,雖然黑色閃電只愛她一個人,可其實他已經屬於整個城市了,大家已經在和她分享他了。我自私嗎?”我問,但是知道這樣的問題是不會有答案的。
他果真沒有回答。這點默契我們還是有的。
“預祝你這個學期開心!”在宿舍樓下,他送給我一個水晶做的懶羊羊。我的目光想永遠停留在他帥氣的臉龐、溫暖的笑容上。
第二件想做的事,也是迫切的想看到一個人,瀾。
【08迷失】
第二天是週一,一上課我便看到瀾了,一般新學期第一節課他是不會逃的。
進教室時我意識到他在看我,當我轉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經離開了。每次都是這樣,我們從來不會四目相視,怕被對方看見彼此眼底藏不住的愛戀,於是就這樣矜持地躲著。
這個即使我有了閱一還不敢坦然面對的男生,果真狠心的一個寒假沒和我有絲毫的聯絡,新學期開學也只是對我驚鴻一瞥。
突然想起金莎的那首歌《我知道我們不會有結果》。
在座位上坐定,我想:他或許已經聽說了我和閱一的事情吧,他會祝福我嗎?轉念:他甚至都不會為了我來上課,還能希冀他可以為我做什麼呢。
我永遠上課坐前排,似乎這是好學生的象徵。
而他永遠坐後排。
那一節課上的很安心。
直到下課鈴敲響才慌張起來,匆忙轉身尋覓,只看到他跨門而出的背影。
他似乎在告訴我:他對這節課,不留戀。
手機響起,藍閱一的簡訊。空白簡訊。我回“下午有課”。
在那個教室,發呆了一下午,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來上過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