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學費散文隨筆

　　提及過去上學難，我心中就會泛起“傷痛”的漣漪。　　上高中時，有一天，老師說，沒有交學費的同學回家趕緊準備一下。　　“5塊錢？！”母親瞪大了眼。瞬間，她的眉毛就擰成了一個疙瘩，父親陰著臉，就像快要下雨的樣子。　　母親撂下飯碗，匆匆向門外走去。天黑黢黢的，風不知啥時颳起，把母親的頭髮掠得七零八散。母親深一腳淺一腳，挨門逐戶幫我借學費。我在煤油燈下一邊看書，一邊等著母親的訊息。約莫半夜時分，母親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她踏進門一句話也沒說。藉著微弱的燈光，我見母親的眼紅紅的，凌亂的頭髮有幾綹垂在她的臉上。我猜測，母親是空手回來的。此刻，我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痛楚，脫口就說：“上學真難，我不上了。”伊始，母親疑我說氣話，定神一看，我是真的，陡然，母親的.眼裡迸射出了一道“凶凶”的光：“瞎說，不爭氣的東西！不讀書，你永遠是個睜眼瞎！”母親不識字，但明事理，她惱時嘴裡蹦出的話，比扇巴掌還狠。從小到大，母親還沒有這樣待我，可見母親是“恨”到了極點。　　想來想去，我自認為還得替家裡分憂解愁。於是，我想到了在工廠裡工作的舅舅，也許他能說服我母親。一聽我的想法，舅舅也立馬湧出一臉怒氣：“吃點兒苦怕啥？不讀書，你永遠沒有出路！”其調門和母親如出一轍。我無可奈何！末了，舅舅說：“錢，你甭愁，我來給你湊！”斬釘截鐵的話語，沒有一點兒迴旋的餘地。說完，舅舅就向別的工友宿舍走去，好半天才回來，遞給我用好多張零錢湊齊的5元錢。　　事後，聽母親說，舅舅轉了一大圈，求了好幾個工友，才湊齊了5塊錢。舅舅那時一個月工資才38.3元，還要負擔外公和5個正在上學的表弟、表妹的各種費用，身上的擔子本來就重，不承想，我又來“雪上加霜”。就這5塊錢，舅舅要勒緊褲帶，想方設法再“擠”出來。多少次，他吃飯是開水泡饃，就想省下一毛二毛；多少次，他下班不顧勞累，騎車20多公里回家，吃碗紅薯飯充飢，還是想再攢出一毛二毛……　　如今的生活好了，我會百倍珍惜，對得起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