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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隨筆:寫在兒子臨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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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時光總是覺得很快,兒子兩週的假期要結束了,明天一早就將啟程返回東京。他上次回家探親已有近三年的時間了,雖然也是十來天,分別的時候卻要平靜的多。然而這次,離情別緒竟然鬧得我早早醒來就再也睡不著……

散文隨筆:寫在兒子臨行時

今天是三九頭一天,剛好又是週日,既然沒有了睡意也就不再"烙餅"了,索性起床就溜達到了附近的五泉山公園。

兩個月沒有下雪,氣溫倒不似想像中的冷。但是畢竟已是深冬,繁華遣盡,落紅消褪。順著山路往上走,滿目凋蔽,一派蕭瑟。偶爾會有一群麻雀“嘰嘰喳喳”從頭頂飛過,更增添了周圍的寂寥。此時我人往上行,而心卻呼應著清寂在一點點的下沉……"越老越沒出息了!"自言自語地罵著自已,然後昂起了低垂的頭顱。這一瞬恰好看到了冉冉上升的太陽,此時的它並不十分耀眼,一面傍著山,另一面被紅色的霞光烘托著,就好像父親的肩膀和母親的手臂,合力託舉著孩子圓圓的、盈盈可期的笑臉。這畫面如閃電一樣刺向我,讓飄搖下墜的心立刻忽忽悠悠的開始升騰,血液的湧動一下子溫暖了全身,消沉萎靡隨之也煙消雲散。

我詫異於自己瞬間的變化,於是放任思緒無邊無際的飄飛……

兒子是2012年10月東渡日本求學的,當時他剛剛高中畢業,我們基於多種考慮,希望他在國內讀完大學再出去,但他決然不做絲毫讓步,執意立馬走人。那時的他有著匪夷所思、離經叛道的奇思異想,數個回合之後做為父親的我傷痕累累的敗下陣來。舐血療傷的同時,僅從血緣的角度盡著一個父親的責任和義務。不抱希望的漸趨平靜,只是為了守候不至於產生新的失望。所以他出國後的第一次回家至於我,既無期待更無激動,迎來送往只是為了履行父親的一一責任。世界上所有的母親都是偉大的,她們堅韌的或者說很多時候毫無原則的愛創造著一個個奇蹟,譜寫著驚天地泣鬼神的樂章。她們對於自己的孩子,不論其頑劣到何種程度,都以極大的耐心和忘我的愛心無私地奉獻著。就像是倔強的老農一旦播下了種子,便開始了夜以繼日、不知疲憊的勞作。不管風雲如何變幻,秋天的收穫便是他們的全部期待。

情緒是一個人內心世界的外在反應,也衡量著內心認知的變化。兒子這次回國探親,在即將離別的時候讓我產生如此強烈惜別的情愫,對我而言稍許意外,但是我想從某個側面反映的則是兒子的成長,或者還有我的不再片面和執拗。

冬天,樹木不似夏日的葳蕤,許多動物也都蟄伏。 大自然,以它固有的形態展示著它的存在。做為人,感受到的`卻大相徑庭。任何存在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而人對於客觀存在卻有著種種不同的認知和理解,我相信這種種的認知和理解反映了彼時彼地某個點的真實,如果沒有過多的注入主觀臆想,實際上是沒有是非,也沒有對錯的,至所以紛爭全是因為堅持自己的一孔之見,並全力以赴地說服別人以求認同,而決不願意挪挪身位、換個角度,甚至都不願意調校一下視點和焦距。從而片面的認知導致了錯誤的行動,無數的遺憾和悲劇由此而產生。

孩子的成長過程實際上是母子父子之間相互磨礪、相互妥協、相互教育、相互理解的過程。父母在與孩子的互動中,讓孩子得到提高的同時,也促使父母再一次的昇華。現在我似乎有點明白,對事物的認知,是人們解決和處理問題的根本基礎。在認知的過程中,不僅要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而且有可能的話要摸一摸、嗅一嗅……同一棵樹一年四季各有形態,去年和今年也會產生很大的變化。因此不論面對任何問題都務必多觀察、多溝通、多瞭解,少一些輕言妄語。如此你的生活就會少了許多遺憾煩惱,從而多一些灑脫愉悅。

兒子,謝謝你!這些感悟應該是我們父子間"戰鬥"後的碩果……

我的眼睛被太陽刺痛,趕緊移向別處。倏忽間卻什麼也看不見了。眼睛所到之處並不是沒有存在,只是過於強烈的光芒讓我視而不見。閉上眼睛沉寂片刻,再睜開的時候一切迴歸正常。花一點點時間靜默,有助於問題的解決。

下山回家的路上,蒼褐的樹幹樹枝依然冷寂,而冷寂的背後,我分明看到了金色陽光下的它們正在蓄蘊的生機和力量。就如兒子在青春叛逆期所表現的那種氣息一樣,它的灰暗註定是生命中的短暫一瞬。"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想到兒子明天又要遠行,心裡難免落寞。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在異國他鄉一待就是數年,沒有親情陪伴,沒有人脈的照應,沒有富裕經濟的支撐,能夠讓他堅持下來的,除了理想的召喚和必勝的信念,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其它的理由。

兒子加油,我們等著你終將成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