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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人物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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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在世界文學史上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和影響,它與荷馬的史詩,但丁的《神曲》,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並列同為歐洲的四大名著。

浮士德人物形象分析

《浮士德》是歌德根據16世紀一個民間傳說寫成的詩體悲劇,它花費了60多年的時間,傾注了畢生的心血。全書長達一萬兩千餘行詩句,分上下兩部;它描寫了主人公浮士德一生探求真理的痛苦經歷。而在民間傳說的長期流傳和歐洲作家的反覆加工過程中,浮士德這一形象凝結沉澱了文藝復興以來三百年間歐洲和德國民族廣袤深厚大社會心理,其核心是對“歷史之謎”期望作出解答的德國民族文化心理深層結構。他對自己生命本真和意義的自我意識,也就表現為分—裂已是:至於型、情慾與理性、人性與神性都處於劇烈的搏鬥與奮爭中,對意識的分—裂和二元化的體驗使他充滿了苦惱:“有兩個靈魂住在我的胸中,它們總是互相分道揚鑣。”浮士德的靈魂雖然在梅菲斯特的引誘下淪落,但是他卻沒有完全淪落,他的內心總是充滿了鬥爭與矛盾,這也就是善與惡、靈與肉的不斷鬥爭與衝突。

《浮士德》帶有歌德的自傳色彩,這個人物的身上也融合進了歌德自己的某些性格特徵,而且這部作品誕生和貫穿了德國狂飆突進運動時期,或多或少的帶有那個特定時期的時代特徵和共性。18、19世紀是一個多元化文化凸現,封建主義走向沒落,資本主義制度建立的一個新舊交替的轉換時期,人的理性主義,人文主義都正處在一個重新建構的重要時期,人性中的善良與醜惡的因子就在不斷的鬥爭與撕裂狀態下。而《浮士德》中的上帝正是代表了人性中善良正義的一方,而魔鬼梅菲斯特卻恰恰處於對立面,是醜惡與罪惡的化身。浮士德這一人物就是“人”的代表,代表著整個人類,而他一生的結局就象徵著人類的命運和前途。浮士德那種超人的智慧和孜孜不倦、勇於探索的精神。這就是人性中的一種積極肯定、向善的精神,尤其是作為人類追求意識的體現者而出現的。但是,為了凸現他這種人文主義精神歌德運用了辯證法的論證,浮士德這種對生活的肯定,真理的探求都是通過對錯誤的不斷否定來實現的。而作為人類的代表他又是善與惡的矛盾統一體,有著靈與肉,理想與現實實踐的衝突,追求的古典美與現代社會現實的不協調性,因而由於人格中的弱點而被魔鬼梅菲斯特利用引誘而屢犯錯誤,屢陷迷津。但是我們可以看出,他並沒有完全墮落,完全淪落,而是處在一個不斷的鬥爭中,這善與惡這兩種思想正是在他的意志與佔據控制心靈力量的大小而此消彼長不斷變化,導致了他的行為的不斷變換與痛苦抉擇。

在歌德的《浮士德》中,心靈革命與社會實踐,感官之愛與藝術之美,共組一種平衡的生命觀照。它們共同驅使冀望超越自己的人邁向善。而最終,絕對完美的善,卻是在上帝手中,要透過上帝的恩寵才能獲得。這是獲救的真義。浮士德沒有忘記自己的恪守的原則和他人性的本真內在本性,使得他有著戰勝誘—惑的力量,去惡向善,排除欲的干擾,最後在理想國的實現下攀升進靈的境界,在此突出了人性中的理性力量和向善性的巨大作用。他的靈魂未被梅菲斯特所帶走,而是在上帝的天使帶領下進入天堂。這也就代表著善良最終仍然戰勝了邪—惡與醜陋。

浮士德在帶領群眾改造自然,興建海邊樂園的壯舉中實現了人生的價值,找到了智慧的最後結論,也領悟到了理想的人生:“要每天每日去開拓生活和自由,然後才能夠作自由與生活的享受。”他的熱愛自由,積極進取,努力創造,樂觀向上的精神得到了上帝的垂青,儘管曾經因為被引誘而犯錯,但是上帝善待那些去惡向善的人,憐憫並接納他們。而且他的一生的奮鬥也證明了上帝的話,人在努力時儘管難免迷誤,但是會返歸正道,由迷混不清進入澄明之境。

正如在《歌德談話錄》中說的:“像其他一切事物一樣,道德也是從上帝那裡來的。它不是人類沉思的產物,而是天生的內在的美好性格。它多多少少是一般人類生來就有的,但是在少數具有卓越才能的人的心靈裡大道很高的水準,這些人通過偉大事業或為大學說顯現他們的神聖天性,然後以這種天性所展示的美贏得人們的熱愛,強有力的因達人們敬重和效法。”“對道德的美與善的價值的知覺可以通過經驗和智慧獲得,因為醜惡已經證明自身是個人和集體幸福的破壞者,而高尚正直則是產生和鞏固個人和集體幸福的。因此,道德美便得以成為教義,作為一種明白表述的道理在所有民族中傳播開來。”

《瓦爾普吉斯之夜》這一場中是在瑪幹淚接連遭遇誤殺母親,哥哥被殺,自己瘋癲,私生子被自己溺死而被判死刑,囚在牢獄這樣的背景中進行的,但是儘管最初浮士德受到魔鬼的誘—惑而赴宴,而且他對群魔夜會上放縱無度的淫慾有所追求,但是讓我們感到欣慰的是在經過了靈與肉的衝突,善與惡的`鬥爭,慾望與道德的矛盾,喚醒了他對春天的感應,從溪流中諦聽到“親切的愛的呻吟”,在群魔亂舞中爆發對瑪幹淚的思念和不安。而在明白了她的處境之後,就憤怒的指斥梅菲斯特“我為了這個唯一的姑娘的苦難就覺得痛徹骨髓,而你卻無動於衷地對千萬人的命運獰笑!”這裡我們可以看出他的潛意識的道德里是善良的,有良知的,但是在魔鬼的作用下卻往往是不容樂觀的。後來還有出於對情敵的妒嫉,使得帕里斯的精靈爆炸;為佔有海倫,他用武力驅逐她的丈夫;為建立海邊王國,他以人為畜,死人無數,最後導致了不願遷居的老夫婦的死亡,儘管他的起點和歸宿都是為了“永恆的愛”和“崇高的靈的境界”和實現“在自由的土地上居住著自由的國民”的社會理想。彩虹般的人生中本來就存在著人類感情的多層面結構這種”多聲”現象,正如俄—國著名作家格林卡在其《札記》中所說:“生活中一切都是對位的,也即互相矛盾的。”而歌德也發現自己作為藝術家,他是一個泛神論者;作為自然研究家,他是多神論者;作為有道德的人,他傾向於相信一種神性的人格。這樣對於浮士德的這種矛盾性格的塑造也就不足為奇了,而且這種善惡衝突在那個特定時代背景下帶上了時代的色彩和意義,價值觀念的尚未成熟,多種價值取向共存,沒落的封建勢力與日益強大的資產階級力量的鬥爭與衝突等等,這些在這裡就不多說了。

浮士德的屍體最後是在上帝派出的天使們抬向了天國,得到了光明,使得上帝獲得了勝利,這就要歸功於他的樂觀向善,積極進取,努力奮鬥的人格精神,是人文主義,人道主義,理性主義,英雄主義,樂觀主義的勝利,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從小世界到社會,理想的大世界,也是資產階級的勝利。正如歌德所說的“他不是讓人固定在特性中,而是讓人在內在的法則中看到心靈生活的統一性,這種法則把這種統一性的各個生活瞬間結合在一起,好似結合成它的存在的旋律。”這讓我們對付使得這個在世界文學史上有著摧殘桂冠的人物形象的內在性格和人性有力更深的認識和體會。我們不禁要說:“歌德是美的作家,如同拉斐爾是美的畫家,莫扎特是美的音樂家。”浮士德自強不息、追求真理,經歷了書齋生活、愛情生活、政治生活、追求古典美和建功立業五個階段。這五個階段都有現實的依據,它們高度濃縮了從文藝復興到19世紀初期幾百年間德國乃至歐洲資產階級探索和奮頭號的精神歷程。在這裡,浮士德可說是一個象徵性的藝術形象,歌德是將他作為全人類命運的一個化身來加以塑造的。當然,所謂全人類其實是資產階級上升時期一個先進知識分子典型形象的擴大化罷了。同啟蒙時代的其他資產階級思想家並無二致,歌德也是把本階級視為全人類的代表的。浮士德走出陰暗的書齋,走向大自然和廣闊的現實人生,體現了從文藝復興、宗教改革、直到“狂飆突進”運動資產階級思想覺醒、否定宗教神學、批判黑暗現實的反封建精神。浮士德與瑪甘淚的愛情悲劇,則是對追求狹隘的個人幸福和享樂主義的利己哲學的反思和否定。從政的失敗,表明了啟蒙主義者開明君主的政治理想的虛幻性。與海倫結合的不幸結局,則宣告了以古典美對現代人進行審美教化的人道主義理想的幻滅。最終,浮士德在發動大眾改造自然,建立人間樂園的巨集偉事業中找到了人生的真理,從中我們不難看到18世紀啟蒙主義者一再描繪的"理性王國"的影子,並依稀可聞19世紀空想社會主義者呼喚未來的聲音。

浮士德的形象還有更高的哲學涵義。這主要表現在著名的“浮士德難題”以及面對這種困境所表現出來的“浮士德精神”上。歌德以深刻的辯證法意識揭示了浮士德人格中的兩種矛盾衝突的因素,即“肯定”和“善”的因素同“否定”和“惡”的因素之間的複雜關係及其發展歷程,更以樂觀主義的態度表現了浮士德永不滿足,不斷地克服障礙、超越自我,“不斷地向最高的存在奮勇”前進的可貴精神。“浮士德難題”其實是人類共同的難題,它是每個人在追尋人生的價值和意義時都將無法逃避的“靈”與“肉”,自然欲求和道德靈境,個人幸福與社會責任之間的兩難選擇。這些二元對立給浮士德和所有人都提出了一個有待解決的的內在的嚴重矛盾。在《浮士德》中,這一矛盾貫穿了主人公的畢生的追求,體現為浮士德的內心衝突和他與靡非斯特的衝突的相互交織。從某種意義上說,浮士德的內心衝突同時也是他與靡非斯特的矛盾衝突的內在化的體現,而他與靡非斯特的矛盾衝突則同時也是他內心衝突的外在化體現。在與靡非斯特這“一切的障礙之父”、惡的化身結為主僕,相伴而行之後,浮士德的前途可謂危機四伏,隨時皆有可能墮落為惡魔的奴隸。但是,不斷追求,自強不息,勇於實踐和自我否定是浮士德的主要性格特徵,這使他免遭沉淪的厄運,實現了人生的價值和理想。而惡在這裡卻從反面發揮一種“反而常將好事做成”的推動性作用。歌德辯證地看待善惡的關係,不是視之為絕對的對立,而是把它看作互相依存、互相轉化的關係,揭示了人類正是在同惡的鬥爭中克服自身的矛盾而不斷取得進步的深刻道理。這在詩劇的開頭時上帝有關善人須努力向上才不會迷失正途的議論,以及詩劇結束時天使們唱出的"凡是自強不息者,到頭我輩均能救"的歌詞中都得到了明確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