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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的百萬富翁》的敘事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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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英國導演丹尼?博伊爾執導的電影《貧民窟的百萬富翁》在第11屆英國獨立電影獎、第 66 屆金球獎上大獲全勝,接著又在第 81屆奧斯卡上獲得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攝影、最佳改編劇本、最佳配樂、最佳音響效果、最佳歌曲、最佳電影剪輯8項大獎,成為該屆奧斯卡最大的贏家。相信看過這部電影的人都會對它的敘事風格印象深刻,並感嘆於流暢的近乎完美的敘事特色。

《貧民窟的百萬富翁》的敘事風格

“敘事”是當代敘事學意義上的重要概念,它關注表達的方法和模式。託多洛夫於1969年提出“敘事學”這個術語,他認為:“敘事學研究的物件是敘事的本質、表現、功能等敘事文字的普遍特徵,而不考慮敘事的媒介,即不管它是用文字、影象還是聲音來敘事。”(朱立元2001:244)託多洛夫對敘事學的關注集中在敘事時間、敘事體態和敘事語態等幾個重要方面。本文試從託多洛夫關於敘事學的幾個重要方面以及該影片深刻的主題方面來分析《貧民窟的百萬富翁》這部電影的敘事風格。

  一、經典的敘事模式

《貧民窟的百萬富翁》所選的場景是類似於中國《開心辭典》的《誰想成為百萬富翁》這樣的有獎競猜電視節目,這種節目從英國引進,早已成為印度大眾乃至全世界民眾耳熟能詳的節目了,所以這種以流行的時尚元素為敘事的切入點立刻就會贏得觀眾的認可。

影片總體使用的是倒敘和插敘,展示了三個主人公的成長經歷。電影敘事的時間跨度在15年左右。影片的序幕採用倒敘的方式,在一開始就提出一個疑問,為什麼傑瑪還差最後一個問題能就在《誰想成為百萬富翁》節目中贏到2000萬盧比了,究竟是什麼原因,A:是作弊? B:是運氣? C:他是天才?D:是命中註定? 這其實也暗合了影片中即將出現的競猜類節目《誰想成為百萬富翁》中的問答形式。接著,影片採取三條線索共同推進的插敘方式來進行,在結尾給出答案:命中註定。影片長約兩個小時,敘事和剪輯相當乾淨利落,雖然三條線索、多種場景交替,但絕不像《通天塔》那樣給人混亂無序的感覺,這三條並行的線索絲毫也沒有影響觀眾的理解,反而會讓人覺得自然流暢、一氣呵成。

整個影片採取平行蒙太奇的.手法,即明暗三條線索、三個事件交替的倒敘和插敘方式來進行,敘事方式獨特。這三條線索分別是:

a.傑瑪在警局被警察審訊;

b. 傑瑪在《誰想成為百萬富翁》現場答題;

c. 傑瑪、舍利姆、拉提卡的成長經歷以及傑瑪和拉提卡的愛情。

這三條線索按照在電影中出現的順序排列的話,就是a, b, a, b, a, b, c, a, b, c, a, b, c, a, b, c, a, b, a, b, c, a, c, b, c, b, c, b, a, c, b, a, c, b, c, a, c, b, c, b, c, b, a, c。三條線索交替更迭,緊緊地抓著觀眾的注意力,讓觀眾隨著事件的不斷更迭徘徊在懸念與答案之間。這個排序時間是從開頭至1小時37分,因為影片演到1小時37分時,回憶部分徹底結束,倒敘和插敘也就相應的停止。從這兒開始,舍利姆放走了拉提卡,傑瑪也被警車送到了《誰想成為百萬富翁》現場,故事進入現在時,開始以正常順序發展下去,傑瑪和拉提卡通了電話,他的愛情夢想實現了,他終於找到並贏得了拉提卡,同時他也答對了最後一題,贏得了鉅額獎金。最終傑瑪和拉提卡在車站溫情相擁,“王子和公主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影片在一段極具寶萊塢色彩的集體舞中緩緩落幕,至此故事講完了,敘事結束了。

按照每條線索在影片中所佔的時間可以得出下表:

從這個時間分佈上我們也可看出,影片在敘事時,焦點放在了傑瑪以回憶為手段的“講述”上,監獄裡的審問和電視節目現場只是連線這些記憶碎片必不可少的鏈條。如果說整部影片是個珍珠項鍊的話,那麼a和b就是鏈子,而c就是珍珠,沒有鏈子,珍珠就會灑落一地;沒有珍珠,鏈子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二、獨特的敘事視點

《貧民窟的百萬富翁》通過主人公傑瑪在監獄受審時針對每道題答案回憶了他和哥哥的成長經歷,以及他和拉提卡的愛情挫折。在整個情節展開的過程中,傑瑪帶著手銬坐在桌子前面,警督拿著遙控器選出傑瑪在節目現場回答問題的畫面,畫面逐漸從電視中的節目直接變為節目現場,在現場,主持人提出問題,而每個問題都會讓傑瑪回憶起與題目相關的生活經歷,這些經歷大多是令人痛苦的回憶。而這些回憶就是由傑瑪——一個明敘述者——講述的,這種講述對於觀眾來說可能不是直接的,用語言表示的,但從每次回憶過後回到警局鏡頭時,警督的言語表示就能看出,傑瑪的回憶就是傑瑪的敘述。

電影這種敘事藝術並不是一種事件的自我敘述,在《貧民窟的百萬富翁》中,傑瑪被放出了監獄去繼續參加節目,而拉提卡也在舍利姆的幫助下成功出逃,從這開始傑瑪的回憶已經結束,審問也已經終止,所以傑瑪不可能再做故事的敘述者了,那麼,是誰在敘述呢?答案就是那個全知的視角,即敘述者不參與影片的敘事程序,通過電影中的各種藝術元素來進行敘述而不是直接的語言敘述。這種全知的客觀視角是電影敘事方式中最直接的敘述方式,甚至應該說它是電影與生俱來的衍生物。

  三、深刻的敘事主題

在影片中,通過傑瑪的回憶,印度當時的社會現實一覽無餘地展現在觀眾的眼前:貧窮的生活,貧富的差距,宗教的械鬥,警察的冷漠,社會的黑暗……觀眾的視覺在觀影時產生了巨大的衝擊:貧民窟裡的街道狹窄骯髒,混濁不堪的河流竟是家庭主婦洗衣,小孩游泳的場所;一個貧民的身體在一堆談笑風生的警察面前熊熊燃燒著;一勺燒得滾燙的油潑向兒童的眼睛;在賓士的列車上,一個壯年就因為傑瑪偷了他的食物而欲置傑瑪於死地;地下通道里盲童說著“你被拯救了,我不太走運”;一大片商業中心竟然屬於的流氓……凡此種種無不反應出印度社會尤其是底層社會人們的生存狀況。這部電影既有對難民、乞丐、拾荒者、歌女、嫖客、賭客、人口販子等社會地位較低者的直接描寫,也有對黑幫老大、明星、著名主持人等所謂的上流社會的諷刺和披露,還有對警察、列車員等政府公職人員冷酷無情的間接批判,反映了印度經濟、社會、宗教等各方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