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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蘭河傳》讀後感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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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一本名著以後,大家心中一定是萌生了不少心得,不妨坐下來好好寫寫讀後感吧。現在你是否對讀後感一籌莫展呢?以下是小編整理的《呼蘭河傳》讀後感,僅供參考,歡迎大家閱讀。

《呼蘭河傳》讀後感10篇
《呼蘭河傳》讀後感1

其實在幾個月前曾和《呼蘭河傳》打過照面,也許當時的心情氛圍還不適合這本書,就與蕭紅擦肩而過。如今重新捧起這本書,已經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了書與蕭紅。

該怎麼說這本書的文風呢?清新雅麗,或冷靜清幽,亦或童趣自然?我覺得大概都不是,或都是。讀著讀著,常常會出現幻覺,覺得彷彿文字裡有自己的影子,常有心有靈犀之感,同時竊喜自己並不孤獨。

靜靜的歡愉,簡單的生活。

祖父於蕭紅而言,是最親的情,是永恆的愛與樂。唯有祖父,總是不厭其煩的教她辨別穀子和狗尾草,雖然“我”總是敷衍著祖父。唯有祖父,總是做著同樣的惡作劇,摘帽——藏帽,惹得小孩子哈哈大笑。唯有祖父,會童趣地應答”我“的問題:為什麼櫻桃樹不開花?“因為你嘴饞,他就不開花。唯有祖父,會被我惡作劇後,不僅不惱怒,反而笑得不能自已,看到祖父不笑了,我又“提醒”祖父,祖父又憋不住得大笑,就在這迴圈往復間,成了“我”與祖父最默契的言語。唯有祖父,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我捯飭出來的舊東西……後園是我與祖父的遊樂場,更是我們的生命自由呼吸的棲息地。難怪蕭紅說:”我拉著祖父就到後園裡去了,一到後園裡,立刻就另是一個世界了。決不是那房子裡的狹窄的世界,而是寬廣的,人和天地在一起,天地是多麼大,多麼遠,用手摸不到天空,而土地上所長的又是那麼繁華,一眼看上去,是看不完的,只覺得眼前鮮綠一片。”我與祖父,祖父與我,一高一矮,一老一小,就在那落日餘暉中,在那簡樸後院裡,吟著詩歌,說著家長裡短,聊著花草樹木,望著變幻多端的火燒雲,時光靜靜的,一切都那麼恬淡自然。

祖父帶給蕭紅的是兒童最需要的關注和陪伴,這永遠是她未來的人生波折中的精神慰藉,是她悲涼人生裡的一抹暖陽。

鮮活的場景,真實的回憶。

翻著書,一步步走進蕭紅的回憶,讀著讀者,總是會心一笑,如此真實,如此貼切。我喜歡用手對著那白白透著花窗櫺的紙窗捅幾個洞,若不加以阻止,必得挨著排給捅破,若有人招呼著我,我也得加速地搶著多捅幾個才能停止。這簡直把小孩子內心想法寫得淋漓盡致,這種加速搞破壞簡直就是常事,讓你不要扯草了,好吧,使勁兒扯幾根再離開;讓你不要看電視了,一定要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像要把動畫片吸乾似的。

下雨了,別怕,設法鑽進缸子裡去,頂著缸子走了幾步,天昏地暗,索性蹲在韭菜很厚的地方,坐在“小房子”裡,坐累了,又變成行走的“小房子”……看到這裡,我情不自禁笑了起來,雖然蕭紅沒有得到所有親人的關愛,但這種放養式的生活,也讓日後洋洋灑灑的筆墨中增添了多少自由,釋放了多少天性啊!

獨特的視角,創意的想法。

院子裡總有些破敗的東西,打碎了的大缸,破了口的罈子,豬槽子,鐵犁頭,所以作者說“說也奇怪,我家裡的東西都是成雙的。沒有單個的。鑽頭晒太陽,就有泥土來陪著。有破罈子,就有破大缸。有豬槽子就有鐵犁頭。像是它們都配了對,結了婚。而且各自都有新生命送到世界上來。比方缸子裡的似魚非魚。大缸下邊的潮蟲,豬槽子上的蘑菇等等。”是啊,多有道理啊,那麼不堪入目的殘垣,在作者筆下卻有了新的理解和生命!

田地裡,那些生生不息的植物,在作者眼裡也如此個性。花開了,它醒了。蟲子叫了,它說話了。倭瓜願意爬上架就上架,願意爬上房就上房。黃瓜想開一個謊花就開一個謊花,願結黃瓜就結黃瓜,就是一個黃瓜不結,一朵花也不開,也無所謂。多瀟灑啊,其實這倒映的是一位率直的作者,一個富有靈氣的蕭紅。

落後的小鎮,不盡的淒涼。

滿天星光,滿屋月亮,人生何如,為什麼這麼悲涼。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道破了作者的深意,看似一個寧靜的小鎮,確是一個五臟俱全的小社會,裡面有說不完的心酸,道不盡的惆悵,歸根結底在於人的貧窮與愚昧。跳大神、放河燈、四月十八娘娘廟大會,捨不得吃喝的人們,卻花錢給神鬼。最讓我難受的是團圓媳婦,多好一個姑娘,總是笑眯眯的,嫁入老胡家開始,就跌入了痛苦的深淵。為了好管,婆婆不盡的打呀、罵呀、燙呀……一到深夜,那悽慘的哭叫聲便開始了,不知這聲音傳到大家耳裡,會不會揪呀揪的心疼?愚昧,讓如花似玉的姑娘失去了生命,像野草般,輕輕地來,輕輕地走,甚至沒有誰能為她說一句話。

團圓媳婦的離開,會不會成為呼蘭河人心裡的一滴淚,無時無刻叩問他們的靈魂?正如作者說:”人生為了什麼,才有這淒涼的夜。”

這本書裡藏著明快的童年,卻無處不散發出淒涼的氣味,隱隱心痛……“那些字句,最平常不過,卻能在人心裡一點一點蝕出一個大坑,令人空空落落地直想落淚……”

《呼蘭河傳》讀後感2

曾有人說過,想起張愛玲,那是一個泛著華美微光的蒼涼手勢。而讀蕭紅的文字,則感受一種迴盪在荒野上的寂寞低吟。 蕭紅的呼蘭河是她童年的家園。“嚴冬一封鎖了大地的時候,則大地滿地裂著口。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幾尺長的,一丈長的,還有好幾丈長的,它們毫無方向地,便隨時隨地,只要嚴冬一到,大地就裂開口了。”這樣一個東北小城,風土人情,來往婚嫁,平常起居,蕭紅淡淡的敘述,精心地刻畫。她寫賣饅頭的老頭、東二道街上的扎彩鋪、一個提籃子賣燒餅的,又一個賣涼粉的,“賣涼粉的一過去了,一天也就快黑了。打著撥浪鼓的貨郎,一到太陽偏西,就再不進到小巷子裡來,就連僻靜的街他也不去了,他擔著擔子從大街口走回家去。賣瓦盆的,也早都收市了。揀繩頭的,換破爛的也都回家去了。只有賣豆腐的則又出來了。” 偌大的一個城,來來往往的人,能幹的就那麼幾件事,能過得就那麼一種生活。這兒的人最熱衷於乾的事就是看熱鬧,甚至只是一個女人追趕孩子的鬧劇,就可以讓周圍的人看的興趣盎然,全然忘記了自己。甚至由此還會發出今天過得真有趣的感慨。

沒有一個外來的人打破這死寂的生活。這樣的小城,一點點把你拉進時間靜止的暗域,掙扎不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茅盾說:“讀蕭紅的作品,開始有輕鬆之感,然而越讀下去,心頭就會一點一點沉重起來。”

蕭紅以犀利的筆鋒剖析了人們靈魂中哪種可怕的惰性。比如那個泥坑子,“老頭走在泥坑子沿上,兩條腿打顫,小孩子在泥坑子的沿上嚇得狼哭鬼叫。”然而“一年之中抬車抬馬,在泥坑子上,不知抬了多少次,可沒有一個人說把泥坑子用土填起來不就好了嗎?沒有一個!”呼蘭河的歷史,小人物的悲歡,都在冷靜的筆調下娓娓道來。既有畫卷般的鄉土風情,也有壓抑的矇昧人性。她愛這座小城,卻決不苟同。一直逃離命運的把握,卻又一直想回到那個溫暖的掌心。矛盾、衝突、現實與童心,交織著呼蘭河城的氣息,像有些發黴的棉絮暴露在陽光下,氣味陰溼,但你絕無法拋棄它的舊日溫暖。

呼蘭河的寂寞,蕭紅明白,蕭紅的寂寞,又有誰明白? 蕭紅父親殘暴,母親早逝,幼年生活裡僅存的溫暖是祖父的疼愛。後來她受逼婚離家,隻身到北平。再後來為逃避敵人追捕,流亡關內,及至晚年因肺結核死亡,年僅31歲。

在蕭紅的作品中,她從不迴避殘酷現實中的苦難和不幸,她描寫貧困、飢餓、疾病、災難,展現出一幅幅驚心動魄的人生。但在《呼蘭河傳》裡,她依然傾注了愛意與童心,不乏詩意與抒情的筆調。那是因為有祖父,有他的後花園。書中也寫過:“祖父不怎樣會理財,一切家務都由祖母管理。祖父只是自由自在地一天閒著;我想,幸好我長大了,我三歲了,不然祖父該多寂寞。”

這樣的一個花園,“這花園裡蜂子、蝴蝶、蜻蜓、螞蚱,樣樣都有。蝴蝶有白蝴蝶、黃蝴蝶。這種蝴蝶極小,不太好看。…… 花園裡邊明晃晃的,紅的紅,綠的綠,新鮮漂亮。”“說也奇怪,我家裡的東西都是成對的,成雙的。沒有單個的。磚頭晒太陽,就有泥土來陪著。有破罈子,就有破大缸。有豬槽子就有鐵犁頭。像是它們都配了對,結了婚。” 小主人公,和她和藹的祖父,使得這死灰般的生活底布上顯現了一抹亮麗的色彩。與祖父在一起的日子讓人看得興致勃勃,無端地豔羨,“玩膩了,又跑到祖父那裡去亂鬧一陣,祖父澆菜,我也搶過來澆,奇怪的就是並不往菜上澆,而是拿著水瓢,拼盡了力氣,把水往天空裡一揚,大喊著:‘下雨了,下雨了。’”

看到這兒,不由得會心一笑,可親可愛的祖父,童真童趣的“我”,即使有“父親的冷淡,母親的惡言惡色,和祖母的用針刺我手指的這些事,都覺得算不了什麼。”他們過著桃源般的生活,無憂無慮。 這兒,是存在蕭紅心中的唯一想念,恐慌境遇中的祥和之地。就是在夢中,看到漫天無際飛舞的蝴蝶、蜻蜓,也會同樣開心地笑出來,好像回到了童年的花園。

她一遍遍地重複,絮絮地講述曾經的歲月,生活過的地方,放花燈的、唱臺戲的、跳大神的,人們湊熱鬧,談天說地,睡覺,吃飯,探親……一切的細節,都是對祖父一起生活的深刻想念,對故園的渴求。 但,逃也逃不開的,是漂泊、遊離、終苦一生的命運。

“從前那後花園的主人,而今不見了。老主人死了,小主人逃荒去了。 那園裡的蝴蝶,螞蚱,蜻蜓,也許還是年年仍舊,也許現在完全荒涼了。

小黃瓜,大倭瓜,也許還是年年地種著,也許現在根本沒有了。” 蕭紅的文字,一以貫之地清淡平靜、一以貫之地荒涼寂寞。她將命運的起伏不定都向內斂化,讓世事的荒涼和悲壯都隱忍在文字後,如同種子般,深埋地下而包含巨大力量,開出一朵寂寞之花。

《呼蘭河傳》讀後感3

有人說幸運的人,一生在被童年治癒。而不幸的人,需要用一生去治癒童年。北京語言大學人文學院教授李玲老師,試圖通過蕭紅的《呼蘭河傳》來回答這個問題。

蕭紅自傳體長篇小說《呼蘭河傳》,最終完成於1940年。這時蕭紅29歲,人在香港。1942年初,寫完這個小說一年多後,她就在香港去世了。呼蘭河本來是東北的一條大河,蕭紅用它來指稱自己的故鄉呼蘭縣城。現在呼蘭是哈爾濱的一個區,是大城市的一部分了,但是當年它不屬於城市,而是一個有著獨特鄉土風情的東北小鎮,與開放、摩登的“東方小巴黎”哈爾濱完全不一樣。《呼蘭河傳》是蕭紅在千里之外回望故鄉的作品。一個人“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時候對故鄉可能會有什麼情感呢?

思鄉是人類普遍的情感,但怎麼思,卻各有各的不同。故鄉之所以與你血脈相連,就是因為它連線著你在那裡的生活記憶。思故鄉,其實就是思你的過往生命。如果你當年在故鄉得到的是愛與溫暖,那麼你的故鄉記憶自然就是暖色調的;如果你當年在故鄉受到的是迫害與歧視,那麼你的故鄉記憶自然就是灰暗的。

當然,人的經驗與情感往往沒有那麼單一,你的記憶可能是溫馨與悲涼相交織的,那麼故鄉在你筆下自然就是一半光明、一半灰暗。思故鄉,並不僅僅是思你的過往生命,而且還是思你的當下生活,思你的未來人生。如果我們現在的人生非常灰暗,那麼,也許我們就需要藉助過往故鄉記憶的明亮色彩來拯救自我,來照亮我們通往未來的道路,這樣,我們寫故鄉就有可能偏向選奇妙的事,寫完這個或溫馨或陰暗的故鄉記憶,我們現在的生命狀態就會被改變。過往的人生經歷、過往的情感記憶,被你的筆召喚出來,它就會變成你當下心靈的一部分。《呼蘭河傳》總共有八個部分。前面有七章,後面加一個小結。一、二兩章是對呼蘭河整體鄉土風情的描述,沒有固定的主人公,童年的“我”這個主人公也沒有出場。

從第三章開始,小說的視角轉到了“我”家的後院,寫的就是主人公“我”的童年生活,以及“我”童年視野中所見到的“我”家院子中的人和事。我們現在來看蕭紅是如何回憶“我”的童年生活的。先提三個相關問題。第一個問題,“我”的童年生活主要在哪裡展開?當然在“我”家的院子裡,尤其集中在院內兩個地方:後花園和儲藏室。日後讓“我”魂牽夢繞的則是那個後花園。第二個問題,童年與“我”關係最密切的人是誰?是祖父!第三個問題,後花園這個核心地點和祖父這個核心人物,在“我”現在的回憶中是什麼樣子的?是溫馨的還是悲涼的?與“我”現在的心靈有什麼關係? 我們帶著這第三個問題往下讀。先看蕭紅是怎麼寫後花園的:花開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鳥飛了,就像鳥上天了似的。蟲子叫了,就像蟲子在說話似的。一切都活了。……黃瓜願意開一個黃花,就開一個黃花,願意結一個黃瓜,就結一個黃瓜。若都不願意,就是一個黃瓜也不結,一朵花也不結,也沒有人問它。

這裡,動植物都擬人化了。花兒、小鳥、蟲子都變得有主觀意願了。它們的主觀意願有什麼特點呢?都有生命不受壓制的特點,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呈現出生命自由自在的特質。為什麼會有這個特點呢?這個特點是從動植物自身的屬性裡來的嗎?顯然不是。黃瓜開花後結果不結果,不存在它自己願意不願意的問題。黃瓜的生長遵循的是自然律,與自由意志毫無關係。這種自由自在的生命狀態,只能是來自作者的主觀心靈。蕭紅把自己關於生命自由的理想投注進自己的寫作物件了。古人早就說過:“登山則情滿於山,觀海則意寓於海。”蕭紅把自己渴望自由的“情”和“意”投注到花鳥蟲身上了。黃瓜想結瓜就結瓜,不想結瓜就可以不結。這種藝術構思,顯然是一種童話思維。寫這樣的句子,蕭紅完全變成了一個純真的小女孩,沉醉到童話世界裡去了。寫作時的蕭紅,放下成年人的理性思維,向童年在後花園中玩耍的那個小姑娘迴歸,才會寫出這樣純真無染的句子。蕭紅的文學人格由此顯示出了她非常富有魅力的一面。我們不斷提到過去與現在的關係,那麼,童年回憶所生成的溫馨的、本真的光芒,真的有足夠的力量去驅散一個歷盡滄桑的成年女性的生命荒涼嗎?

我們來看這段話:呼蘭河這小城裡邊,以前住著我的祖父,現在埋著我的祖父。我生的時候,祖父已經六十多歲了,我長到四五歲,祖父就快七十了。我還沒有長到二十歲,祖父就七八十歲了。祖父一過了八十,祖父就死了。從前那後花園的主人,而今不見了。老主人死了,小主人逃荒去了。我們從這段話中體會到的是什麼心情?是悲涼,是傷感,對不對?此時,蕭紅歷盡了歲月的滄桑,而且有家不能歸。她把這種生命狀態比喻成“逃荒”,這真是有無限的悲涼啊!

《呼蘭河傳》讀後感4

在蕭紅女士的筆下,那是1個既僻遠又熱鬧的小城。(開篇便用“那”,前面沒有交代,指代不明,可以改為“呼蘭河城”)城裡有淳樸的民眾,多彩的民俗,童年的樂園,但就我看來,最最令人慨嘆的是那種觸目驚心的麻木,以及隨之而來的閱讀時的沉重思考。

文中有許多“有趣的情景”,如“養豬的那家租住的碾磨房,房頂的草上長著青苔。一到下雨,那房子裡的人就提著筐子上房採蘑菇,採蘑菇的驕傲得不得了,而全院子的人則沒有不羨慕的,都恨自己為什麼不住那草房裡。於是感嘆啼噓,相嘆不已。房上採蘑菇的故意選幾個大的拋下來,藉以炫耀,哪知道忘記了房頂已經露了洞,一不小心就把腳掉下去了,把腳往外一拔,腳上的鞋子不見了,鞋子就從房頂落到翻開的滾水裡,滾著翻 著……”但讀者絕不會因為這情景的有趣而歡笑,即使有笑也是沉重的,淒涼的,含著眼淚的。既同情他們的不幸,又原諒他們的麻木。

我印象最深的是慘死的小團圓媳婦兒。胡家養了個小童養媳——小團圓媳婦。她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成天樂呵呵的,可胡家想給她個下馬威,總是無端打她,左鄰右舍也支援胡家的行為,都說應該打。胡家就越打越凶,時間也越打越長,小團圓媳婦被折磨得生了病。老胡家聽了跳大神的人的話,決定給小團圓媳婦用開水洗澡。洗澡時,很多人來看熱鬧,只見她被滾燙的水燙了三次,幾天後終於死去了。蕭紅女士以深藏同情又略帶嘲謔的筆調述說了1個健康、活潑又純真的少女被無情而腐朽的禮教摧殘致死的悲劇故事。小團圓媳婦不過是沒有其他女人那種低眉順眼、委瑣卑賤的奴相,然而就是這種與眾不同,令她成了街坊鄰居、婆婆大嬸眼中的“異類”。生活在呼蘭河邊這個封閉空間裡的人群,他們不允許差別與個性,看不慣激情與生機,因此一致認定小團圓媳婦“太大方了”,“一點也不知道羞”,而且“坐到那兒坐得筆直,走起路來,走的風快,”“一點也不像團圓媳婦”。故而當小團圓媳婦遭到婆婆的毒打時,人們同聲稱讚“早就該打”;當小團圓媳婦要被“洗澡”時,左鄰右舍、大媽大嬸便蜂擁而至,一齊撕光小團圓媳婦的衣服,將滾燙的熱水澆到她的頭上,全然不顧這個只有十二歲的女孩的死活。“到後來她連動也不動,哭也不哭,笑也不笑”;“當晚被熱水燙了三次,燙一次昏一次”;“那連哭帶叫的小團圓媳婦好像在這個世界上她也並未曾哭過叫過”;“還沒到二月,那黑乎乎的、笑呵呵的小團圓媳婦就死了。”媳婦捱了打,就會害怕、躲避、尖叫,但這些在呼蘭河人的眼裡卻是不能被理解的。相反,因為媳婦的病重,婆婆強忍了自己打人的念頭,這卻是令人同情的。被婆婆打出了毛病,接著被庸醫、雲遊真人、跳大神的等不斷折磨、摧殘,終於死去了。這一切發生的如此自然,如此順利成章,如此符合常理:婆婆調教媳婦天經地義,這是傳統,這是常禮;被婆婆他們打了,打疼了,打傷了,打怕了就哭,就叫,就躲避,甚至叫著“我要回家”,這是不懂禮數,是中了邪;為“生病”的媳婦請仙人診治,跳大神這是習俗,更是親情;一家有難,眾鄉鄰豈能袖手旁觀?這是鄰里鄉情。悲哉,痛哉!人的生命的被蔑視、被踐踏、被戕害,被這群並不懷惡意的人們!

小團圓媳婦受虐致死的悲劇命運固然令我們無比痛心,但更使我們不寒而慄的是,殘害小團圓媳婦靈肉的殺手卻是一群與她有著同樣悲苦命運的女人。那麼,是什麼導致了這樣“自相殘殺”的女性悲劇呢?是由於婆婆及左鄰右舍的罪惡本性嗎?顯然不是的。她們雖然偶爾凶蠻,但本質卻還是善良的。她們的打人、殺人全部本著1種“善良”的願望。

究竟是什麼讓這群原本純樸、善良的女人一聽說“還有兩次要洗的”就“……人心大為振奮,困的也不困了,要回家睡覺的也精神了……”?呼蘭河畔的這個群落真如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瀾,沒有任何色彩,只有延續千年的封建傳統、民風、習俗,這傳統如枷鎖一樣束縛著人們的夢想和情感,毒害並異化著女性的精神。她們喪失著母性甚至人性,一方面安於男性的壓制與摧殘,另一方面又自覺不自覺地充當起男權社會的衛道奴僕,對一切“異端”採取本能地排斥,矇昧地撲滅所有差別與不馴。因此,當小團圓媳婦健康、活潑的人性展露出些微張揚時,她們便不惜一切地對其壓制直至窒息,直至1個鮮活的生命憔悴地凋逝。在蕭紅眼中,女性最大的悲哀不是因為她們經歷坎坷不幸,而是她們對這種不幸的屈從和認可。當然,在整部作品中,遠不止這種女性的麻木,《呼河蘭傳》呈現的是整個城的麻木,這是作者對國民性的1種思考,對人性的1種剖析。所以,人們,杜絕麻木吧!我們必須懂得生命的至高無上的價值,讓一切打著任何“善良”、“關愛”幌子的戕害都永無容身之地。

《呼蘭河傳》讀後感5

以冬天開始,以死亡結束,讓人不由自主地疑惑,這部以兒童視角來書寫童年往事的作品為什麼會如此蒼涼?《呼蘭河傳》雖然是在以兒童的角度看世界,卻無時無刻不體現出一種強烈的女性立場與生命悲劇意識。

首先,這部作品中蕭紅選擇了一種童年視角表現出一種對苦難的直視,尤其是女性的苦難,對女性坎坷遭遇的關注和同情。卑微的地位和無常的命運經常將一些作為弱者的女性推入絕境。這些加諸在女性身上的磨難多種多樣,而作品集中體現了三種,首先便是失子。像《呼蘭河傳》中的王寡婦,因為十月懷胎和生育的過程,無論孩子是男是女,女性都要比男性對孩子有更多的牽念,失子之痛成為了已為人母的女性的一種噩夢。其次還有受虐,無論是女兒還是媳婦,受虐的女性在作者筆下都是屢見不鮮的,就像妞兒玩久了就要被她父親毆打,然而可悲的是,雖然女性一生幾乎都要經歷一些殘暴的對待,在很多時候她們卻要把這些傳遞下去,所以才十二歲得團圓媳婦才到胡家就被婆婆的“下馬威”打的不成人形,在婆婆對道士的自白中可以看出她對團圓媳婦所謂的下馬威實際上是一種非人的折磨。這樣受虐的直接結果便是很多女性的非正常死亡,《呼蘭河傳》中團圓媳婦的死幾乎成了全書最喧鬧卻最悲哀的一個場景,在大家的圍觀之下,被開水燙得死去活來的小女孩不久便離開了人世,馮歪嘴子的媳婦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和痛苦的生產也是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然而“傳說上這樣的女人死了,大廟不收,小廟不留,是將要成為遊魂的” 。作者雖然以兒童的視角觀察世界,卻有意無意的聚焦在一代代女性所遭受的不平和苦痛,並加以毫不掩飾的呈現。

其次,選擇這樣的兒童視角也體現出了一種對男權社會秩序的恐懼和迴避。在《呼蘭河傳》中作者提到了自己與父親關係的疏離,在重男輕女的社會大風氣下,女兒總是得不到應有的重視和照顧。在《呼蘭河傳》中作者寫道,“正在這喊之間,父親一腳把我踢翻了,差點沒把我踢到灶口的火堆上去”。在作者的敘述中沒有流露過多的感情,然而最悲涼的地方正是對這樣不公平對待的習以為常與理所當然,在眾多親屬中小說中的“我”只和祖父親近,因為在祖父那裡能感受到這個冷漠喧囂的社會中唯一的人性關懷。“走過院子,看到那垂落的夾竹桃,我默唸著: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在類似這樣的語句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作者流露出對童年的留戀。對作者來說不只有自身經歷的一種關愛的殘缺,在看過那些關於女性的人間慘劇,女性作為弱者所遭受的種種不幸之後,小說中的“我”總會不由自主的迴避這種社會秩序。而作者選擇這樣的兒童視角也說明了對童年一種無憂無慮的心境的懷念,對這種社會文化形態的控訴與無奈。

另外,這種對秩序的恐懼與迴避直接導致了小說主人公的一種自我隔離,體現在作品中就是一種揮繞不去的孤獨感。一方面,缺乏應有的關愛,小說中作者並沒有記錄主人公與同齡玩伴自由自在的遊戲,而是讓她們都呈現出一種孑然一身的孤獨狀態。雖然《呼蘭河傳》中的“我”經常賴在祖父身邊,但一旦缺少了祖父的陪伴“我”就會感到異常的寂寞無聊。作者反覆寫道,“我家是荒涼的”,“我家的院子是荒涼的”,然而這樣的荒涼也存在於精神層面。

蕭紅由於其早年失家、情路坎坷、病痛纏身的曲折命運和戰亂頻仍,顛沛流離的生活環境都使《呼蘭河傳》這部作品雖然採用童年視角,卻表達出無限蒼涼。在《呼蘭河傳》中不難發現,作者將在知敘事與限知敘事中自由轉換,由於《呼蘭河傳》是一篇自傳體小說,在這樣的全知視角與限知視角的轉換中可以發現體驗自我與回憶自我同時存在於作品之中,使兒童視角蒙上了更多的成熟色彩。《呼蘭河傳》無疑關注了更多更復雜的社會現象。小說中的“我”雖然年齡很小,卻對當地的婚喪嫁娶風俗禮節都瞭若指掌,蕭紅在作品中想要集中體現的是這個病態的民族和社會。作者將跳大繩說成這個地方精神上的盛舉並進行了詳盡的描述,在廟會上人們想拜娘娘廟卻一定要先拜拜老爺廟更表現出了一種在迷信思想中也無孔不入的男尊女卑的思維,還有放河燈,看大戲,對這種種現象的描寫都體現出作者站在女性立場上對這個病態社會的揭露與諷刺。

“滿天星光,滿屋月亮,人生何如,為什麼悲涼” ,不同於一種溫馨童趣,蕭紅以兒童視角來書寫當年在呼蘭河城的生活卻像是一首餘音繞樑的時代悲歌。究竟是怎樣莫測的命運,殘酷的生活深深地印在了作者童年的腦海中使整部小說如此蒼涼?而在祖國的不知道多少個角落,曾經或是現在,那些貧苦的人們、弱勢的女性在生活中苦苦掙扎卻不自知。蕭紅自身的生命歷程彷彿也在詮釋著她筆下悲哀無奈的女性命運,但是她的人,她的作品卻超越了時代至今仍深深撞擊著人們的心靈。

《呼蘭河傳》讀後感6

合上《呼蘭河傳》,腦中縈繞的是蕭紅作為一位女性,在創作中對於時間和空間的審視,從某種意義上說,“呼蘭河”就是蕭紅途經的所有地方,有蕭紅生活過的全部歲月。

“呼蘭河”就是蕭紅靈魂的肉身:她的起源與歸宿。作品通過對自己故鄉的回憶,以樸素率直、悽婉細膩的筆調,真實而感人地再現了她童年時代東北農村黑暗、落後、愚昧的社會生活,揭示了舊的傳統意識對人民的束縛和戕害,表達了她對家鄉人民苦難境遇的深切同情。同時,對舊風俗、舊習慣進行了無情的鞭撻。

對蕭紅來說,“呼蘭河”顯然是1種意味深長的空間形式,它同時是一條綿延的具有貫穿性的線(河)和1個固定的點(城);事實上,它象徵性地暗示了蕭紅生命的兩重性:對流浪與安居有著同樣強烈的渴望,這樣,蕭紅的“呼蘭河”以2種不同的方式得以凸現。一方面,“呼蘭河”在某種空間——東北小城,和時間 ——蕭紅十六歲以前的歲月上靜止著,作為1種有效的參照物和目擊者,見證著蕭紅的“在”與“不在”;另一方面,它又流動不息,穿越眾多認識紛紜和離合聚散,與蕭紅一起經歷一次又一次出走,體驗生命的創痛和無奈。始終在她心裡,大門外的流浪者,在沒有回憶的空虛的景色中,我們每1個人帶著一甕家鄉的土,很久以來收攏來的能摸得著的土。

值得一提的是,“呼蘭河”在蕭紅那裡極具私人性和獨特性,它更多地屬於蕭紅的個人體驗:她的想象、記憶、夢幻和文字——屬於蕭紅的心靈空間和私人地圖。在香港,“呼蘭河”以話語的形式公開而完整地浮現,這使蕭紅在世的最後1個空間香港和最初的空間呼蘭河有某種程度的混淆。換句話說,文字、記憶和幻想吞噬了蕭紅的現實生活,香港作為1個現實空間,開始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痕和縫隙。這種空間的相互重疊和彼此滲透緣於1種相似的寂寞。

蕭紅有1個寂寞的童年,“呼蘭河”小城的生活是寂寞的。蕭紅的童年生活就是在這樣的寂寞環境中過去的(),寂寞從此像烙印一樣深深留在她心靈上,即使許多年過去了,即使她從最北端走到了最南端。她仍然是寂寞的:在香港,“生活是寂寞的,心境是寂寞的,在醫院裡她自然更加寂寞了。”這種寂寞對她是可怕的,也是最大的威脅,皖南事變以後的香港文壇,其實是熱鬧、空前活躍的,而蕭紅感到寂寞是難以索解的。這是個“廣闊的進行著生死搏鬥的天地”,1個“悲壯的、鬥爭的大時代”,1個小女孩的寂寞心境,被遺忘、被忽略、被批評,甚至被誤解。

蕭紅唯一可以把握的,可以和她呼應的,只有自己的童年記憶了,以寂寞的心境,回憶她那寂寞的幼年——這可以解釋蕭紅在《呼蘭河傳》裡,幾乎竭盡全力地抓住了1個又1個童年細節,像要抓住些什麼,把自己從虛無中解救出來。

作為一名女性,她是孤獨和寂寞的。青年時逃婚離家,與蕭軍相戀、結婚、離異,孩子夭折,受病痛的折磨與病中無人照顧,直至孤寂的死去,年僅31歲。她的人生一直處在極端苦難與坎坷之中,然而她卻以柔弱多病的身軀面對整個世俗,在民族的災難中,經歷了反叛、覺醒和抗爭的經歷和一次次與命運的搏擊。人生的遭遇、心靈的創傷和文學天賦,成就了蕭紅的文學創作。她以女性視角對生命進行了獨特的觀察和敘述,使悽迷哀婉的氛圍貫穿作品。她把“人類的愚昧”和“改造國民的靈魂”作為自己的藝術追求,在“對傳統意識和文化心態的無情解剖中,向著民主精神與個性意識發出深情的呼喚”。這種感受和體驗在蕭紅的另一部代表作《生死場》也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相同的寂寞,使蕭紅的過去和此刻,遠方和此地相互滲透,這種滲透中包含了吸引與排斥、擁抱與抵制、清晰與模糊、凸現與隱匿等諸種可能性。 在《呼蘭河傳》裡,蕭紅充分顯示了1個出走的靈魂,對肉身的曖昧情緒:她所渴望的,也是她深深恐懼的;她想靠近的,也是她曾經拒斥的;她已放棄的,其實一直深深糾纏;她勇往直前,卻只為了落葉歸根。

她離開時,沒想到要回來。她回來時,卻是永遠離開。

“呼蘭河”成了蕭紅擁有無法統一、永遠矛盾著的女性空間的象徵。她或者留在這個固定空間裡,享受穩定、可靠、安全、溫暖,同時忍受沉悶、單調、壓抑、封閉,甚至窒息;或者像水一樣四處漂流,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隨心所欲地流浪,同時也要面對孤獨、受傷、各種陷阱、無法識別的危險以及風風雨雨。這種尖銳衝突著的空間意識是1種截然對立、不能調和的空間,但蕭紅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猶豫反覆,她的生命力也被慢慢地侵蝕,損耗殆盡。既“極端渴望能自持自立”,又 “極端需要依靠他人,特別是男人”的蕭紅,終其一生都沒有解決內心的矛盾。

《呼蘭河傳》,茅盾先生在序言中稱“它是一篇敘事詩,一幅多彩的風景畫,一串悽婉的歌謠。”這部作品的完成,標誌著蕭紅文學創作已進入成熟時期。

《呼蘭河傳》讀後感7

無意中在書店的一個小角落看到了這本蕭紅的《呼蘭河傳》,就深深的被她吸引,在書店裡轉了一個大圈,兜兜轉轉了好一陣子,出來時手裡終是多了一本書,《呼蘭河傳》。

深夜裡,一盞孤燈相伴,等身邊的人兒都進入了酣眠,將這本書悄悄拿出來細細讀。

如果把白落梅、雪小禪的文字比作一襲華麗的袍子,在夜色中熠熠生輝,那蕭紅的文字無疑是一件破舊的衣衫,上面落滿了時光的塵埃,隱隱散發著一股歲月苦澀的味道。

初讀時,詼諧,幽默,常常會忍俊不禁。而後,卻是越看越悲涼。心底升起絲絲疼痛,猶如一隻只小蟲在噬,麻麻的痛,悲傷梗在咽喉,眼淚在眼中打轉,又硬生生給咽回去的感覺。

蕭紅的文字是樸素的,書中沒有主角配角,每個人都是主角,一群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擁有良善、勤勞但卻愚昧的可憐人們。

“就這樣一年一年地過去,王寡婦一年一年地賣著豆芽菜,平靜無事,過著安祥的日子,忽然有一年夏天,她的獨子到河邊去洗澡,掉河淹死了。這事情似乎轟動了一時,家傳戶曉,可是不久也就平靜下去了。不但鄰人、街坊,就是她的親戚朋友也都把這回事情忘記了。再說那王寡婦,雖然她從此以後就瘋了,但她到底還曉得賣豆芽菜,她仍還是靜靜地活著,雖然偶爾她的菜被偷了,在大街上或是在廟臺上狂哭一場,但一哭過了之後,她還是平平靜靜地活著。”

讀到這裡,心裡一陣刺痛。雖然獨子死了,王寡婦瘋了,但是日子並沒有因為她的哀痛而停止,小溪還在流淌,日子還在前行,生活還是照舊。雖然喪子之痛會在某一個時間觸動她的心絃,她並沒有尋死覓活,還是平平靜靜的活著。黑暗的社會裡,人們只是隨波逐流,沒有任何的依託,如寒風中一支枯蒿,隨風搖曳,流離失所,只要極少的水份,土壤,陽光——甚至沒有陽光,就能夠生存了。

呼蘭河的人們是良善的,可是他們在黑暗而殘酷的社會裡,又是那麼無辜的愚昧著,蠻橫著。

小團圓媳婦,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出嫁到老胡家。就因為街坊鄰居無知的'罔評:“太大方了”,“一點也不知道羞,頭一天來到婆家,吃飯就吃三碗”,而且“十四歲就長得那麼高”。就遭到了婆婆的嚴加管教,狠狠毒打,吊懸樑,燒的紅紅的烙鐵烙腳心。十二歲的小女孩,在將近一個月的折磨下,奄奄一息。卻是被這群無知的人們,請騙子云遊道士來跳大神。到最後,用五千吊錢(一吊錢可以買二十塊豆腐,可是老胡家的婆婆平時卻是不捨得掏一吊錢買豆腐的人),終於將這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團圓媳婦“送回了”自己的老家。

讀到這裡,我心底的悲傷已被另一種情緒所取代,恐怖。黑暗落後的年代,愚昧而無知的人們,真的是很恐怖。

大概蕭紅在寫這一群活靈活現人們的同時,亦是將自己的那份苦痛賦予了筆端。

蕭紅出生於一個當時條件還是上等的地主家庭,初看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家庭。母親,多麼溫馨的字眼,應該是偉大和崇高的化身,滿心憐愛的護著自己翅膀下的小雛鳥。而蕭紅筆下的母親則是將罩在身上那一層華麗的光輝撕碎,暴露出了華麗掩蓋下的醜陋、冷酷和殘暴。所以,蕭紅的童年沒有母愛。有潔癖的祖母亦是同樣的冰冷。同樣令蕭紅討厭的人物。

所幸,蕭紅的祖父,一位如向日葵般陽光溫暖慈祥的老人。他是蕭紅童年冬季裡的那一抹暖陽,將蕭紅暖暖的擁在懷裡,百般的戀愛著。春夏秋三季,草長鶯飛的日子裡,只有祖父陪著寂寞的蕭紅,在僅有的小院子裡,玩耍嬉戲。

“祖父一天都在後園裡邊,我也跟著祖父在後園裡邊。祖父帶一個大草帽,我戴一個小草帽,祖父栽花,我就栽花;祖父拔草,我就拔草。當祖父下種,種小白菜的時候,我就跟在後邊,把那下了種的土窩,用腳一個一個地溜平,哪裡會溜得準,東一腳的,西一腳的瞎鬧。有的把菜種不單沒被土蓋上,反而把菜子踢飛了。祖父鏟地,我也鏟地;因為我太小,拿不動那鋤頭杆,祖父就把鋤頭杆拔下來,讓我單拿著那個鋤頭的“頭”來鏟。其實哪裡是鏟,也不過爬在地上,用鋤頭亂勾一陣就是了。也認不得哪個是苗,哪個是草。往往把韭菜當做野草一起地割掉,把狗尾草當做穀穗留著。”

然而,孫女的一系列荒唐行為並沒有引來祖父的呵斥或埋怨。祖父只是站在那裡哈哈大笑,孫女也哈哈大笑,大小兩個人兒站在院子裡笑的如同兩個開心的孩子,笑聲在寂寞的童年裡歡快的灑落。雖然這樣的生活是單調刻板的,猶如一幅黑白的圖畫,沒有五顏六色,就只有冷冷的白和寂寂的黑,但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祖父,後園,童年的蕭紅,他們如同一個連體兒,這三樣是一樣也不可缺少的了。

“呼蘭河這小城裡邊,以前住著我的祖父,現在埋著我的祖父。我生的時候,祖父已經六十多歲了,我長到四五歲,祖父就快七十了,我還沒有長到二十歲,祖父就七八十歲了。祖父一過了八十,祖父就死了。從前那後花園的主人,而今不見了。老主人死了,小主人逃荒去了。那園裡的蝴蝶,螞蚱,蜻蜓,也許還是年年仍舊,也許現在完全荒涼了。小黃瓜,大倭瓜,也許還是年年的種著,也許現在根本沒有了。”

雖然童年生活單調,可是祖父的離去,唯一一個可以給自己帶來溫暖的人的離去,無疑讓顛沛流離的蕭紅更加的哀痛、孤單。從此,世上唯一疼愛自己的親人逝去了,永遠。

《呼蘭河傳》,一曲悽婉的歌謠,一個寂寞的童年,一段可怕的回憶,一抹無法釋懷的痛。

此刻,我真的無語,心裡縱有萬千心事,亦是無法賦予筆端了。

《呼蘭河傳》讀後感8

美和追求美人類固有的天性,人們欣賞自然的美,創造生活的美。而作家藝術家們開墾出人類美的藝苑,以自己的才華和心血培植出一株株千姿百態的藝術之花,為人類生活增添無比絢麗的色彩。

“一篇敘事詩,一幅多彩的風土畫,一串悽婉的歌謠。”這是大作家茅盾先生對《呼蘭河傳》這部作品的評價。這部書是著名女作家蕭紅後期的重要作品。在中國三十年代文壇上,年輕的女作家蕭紅以她清新自然的筆融描繪了東北邊陲小鎮呼蘭河的風土人情,展示了女作家獨特的藝術個性,為世界文苑開出一朵美而不豔的奇葩。

在這部溫婉如詩的小說裡,蕭紅筆下的“我”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滿懷著對於廣闊世界的好奇和爛漫的童真,用一雙清澈的眼打量著四周的一切。祖父、後園和她自己,就成了全部的天地在小說的開篇,作者細細的描繪了小城呼蘭河的風俗人情,在她的眼裡,這個小小的縣城裡,有著心智未開的居民和鄉村應有的純淨生活,雖然不如大城市的繁華,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作者描寫童年時的愛玩的花園:花開了,就象花睡醒了似的。鳥飛了,就象飛上天了似的。蟲子叫了,就象蟲子在說話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無限的本領,要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怎麼樣,就怎麼樣,都是自由的。倭瓜願意爬上架就爬上架,願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黃瓜願意開一個謊花就開一個謊花,願意結一個黃瓜就結一個黃瓜。就是一個黃瓜也不結,一朵花也不開也沒有人問它。玉米願意長多高就長多高,他若願意長上天去,也沒有人管……我特別喜歡這一段,童話般的意境,詩意的語言,又簡單活潑,寫得多麼好!

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小團圓媳婦那一章,看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和蕭紅同樣大的一個女孩,也就12歲。12歲一個天真爛漫的年齡,本該在父母面前撒嬌,卻千里迢迢到這裡當童養媳,因為活潑,不像媳婦,所以受到婆婆的打,叫她變得更懂事更聽話,這打持續一個冬天,不管白天黑夜,“一天打八頓,有幾回,我是把她吊在大梁上,叫她叔公公用皮鞭子狠狠地抽了她幾回。我也用燒紅過的烙鐵烙她的腳心……”她婆婆這樣說,打她是為了讓她懂規矩!後來女孩子給他們折磨得快發瘋了,他們就聽跳大神的話請人給她洗熱水澡,滾水,昏過去用冷水澆醒再洗,洗了三回,就這樣活活把人折磨死了!愚昧,可悲!

整篇小說樸素流暢,宛如你與作者在一個美麗的繁星當空的夜晚,聽她娓娓講述著呼蘭河—她美麗的家鄉。儘管悽婉,儘管優鬱,卻仍然美麗得動人。恰如茅盾所言,比象一部小說更為誘人。

看完這本書,我在想,每個人的童年竟然如此的不一樣,作者童年生活的地方儘管那裡充滿著無知、愚昧、苦難、悲涼,甚至絕望。但是她還是用最平和的語氣描述著一切,以一顆包容的心將一切的不美好都包容了,讓我們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吧,將來再來回味這份屬於自己的美好童年。

今天我讀了一本叫《呼蘭河傳》的書,書裡講了好多“我”和祖父有趣的故事,如果想知道就往下看吧。

我記得有一段特別有趣,講了“我”在後園裡摘了一束玫瑰,給祖父戴在草帽上,而祖父不知道,還說:“今年春水大,花香二里都能聞見。”從這能看出祖父非常幽默,非常疼愛我。

作者出生時祖父都已經六十多少了,作者三、四歲時,祖父快七十了,七十歲的祖父非常愛作者,他們爺倆在後園笑個不停。祖父的後園就是小作者的天堂,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一切都是自由的。

書裡講到在東二道街上有個大泥坑,六、七尺深,在那個大坑裡淹死過人、豬、狗、貓、馬,那個大坑家家戶戶都知道,有的人說拆牆,有的人說種樹,就是沒有說把這個坑填平。

在作者的描述中,她的童年是快樂的,也是寂寞的。她從小在後園裡長大的,作者和祖父在後園裡一起玩,一起幹活,作者和祖父時時刻刻在一起,童年充滿了快樂。

文章中寫到團圓媳婦是一個美麗可愛的小姑娘,才十二,本該是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而她卻早早的賣給了一戶人家做童養媳,是多麼的可憐!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了我們的新社會,人們用知識變得智慧,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自己美好的生活,沒有男女的不平等,沒有可怕的戰爭。

啊!我真想永久地停留在童年,可是時光總是要走的。那就用一顆善良、熱情的心好好珍惜,感受這美好的時光吧!

《呼蘭河傳》我讀完了,可我的思想還停在那灰色的境界裡。

《呼蘭河傳》讀後感9

安靜的呼蘭城,生死寂寞,單調卻不乏美麗。總有那麼一點溫馨來自我與祖父,來自樂趣無窮的後花園。濃濃的溫情似春意瀰漫,溫暖了呼蘭河的秋冬。後花園是我的樂土,在這片自由天地,我與祖父曾共享著天倫之樂。蜂子,蝴蝶,蜻蜓,螞蚱,是屬於我的奇珍異寶;櫻桃樹,李子樹,大榆樹,有我最純真的童年寄託。小小的我總是跟在祖父的身後,栽花,拔草,溜土,享受著細微卻無窮的童年樂趣,玩得不亦樂乎。“把那下了種的土窩,用腳一個一個地溜平。哪裡會溜得準,東一腳的,西一腳的瞎鬧。有的把菜種不單沒被土蓋上,反而把菜子踢飛了。”好一個“瞎鬧”,也許童年就是由無數個瞎鬧組成的,那才是最真切的。“其實哪裡是鏟,也不過爬在地上,用鋤頭亂勾一陣就是了”讀著這些,是否想到我們那些逝去的童年,也曾這樣玩著,無所謂結果,因為那是最單純的快樂,來自於過程的快樂,本能地享受著身邊屬於你的“珍寶”,那樣已足矣。當然,品味著如此美麗的童年,不免傷感起來,現在的孩子還有這樣的福氣,享受如此美好快樂的童年嗎?恐怕是越來越少了吧。可喜亦或可悲,嘆一聲為何,歡樂正悄然逝去。

祖父是最愛我,最關心我的人,只有與祖父在一起,我才會感受到無邊的愛與快樂。“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我跟著祖父學詩,全憑著感覺去欣賞,碰到喜歡的,就大聲地亂讀一氣。也許,弄懂了詩意,倒平添無限憂愁,不如稀裡糊塗,倒有幸品嚐起一份快樂的詩意。這也是因著懵懂而有的福氣吧。

即使會有冬季,即使會有冰凍,我感受到的這份溫情在我眼裡是呼蘭河傳奇般的春意。

夏鬧

夏季,“蒿草長沒大人的腰了,在風吹中,刷拉拉地響了,雨後的蒿草冒了煙,朦朦朧朧的,混混沌沌的一切。”夏是熱鬧的,不僅是瘋長的樹草,更有瘋狂的人事。看看呼蘭城熱鬧在哪裡呢?且看那不少的盛舉:跳大神,唱秧歌,放河燈,搭臺看戲,逛廟拜神,無不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先看那放河燈之境,“這燈一下來的時候,金呼呼的,亮通通的……河燈之多,有數不過來的數目,大概是幾千百隻。兩岸上的小孩子,拍手叫絕,跳腳歡呼。”好一片繁華的景況。再看那搭臺唱戲,三姨二姑,姐姐妹妹,聚在一起,家長裡短,鬧個不停。真是“人生何世,會有這樣好的景況。”可是為何,這一切的熱鬧背後,讀來竟有無限的涼意?“滿天星光,滿屋月亮,人生何如,為什麼這麼悲涼?”嘆的多好啊,是愚昧無知的快樂,還是真實無比的幸福?也許,因著愚昧麻木,呼蘭河才顯示著最初的簡單,最悲涼的美,呼蘭河的百姓,在平凡中快樂。

當然,最熱鬧的莫過於為團圓媳婦看病,跳大神,趕鬼等等。“自古沒有這樣跳的,跳得花樣翻新,左鄰右舍,不顧一切地來看熱鬧,”可看的到的是熱鬧,有誰看到了其中的悲涼,只有祖父會嘆一句“好好的人快被他們折磨死了”,除此之外,有誰意識到了一個生命的可貴,一個生命的逝去?好好的一個年輕生命,竟被這樣活活地折磨死了,可愛的呼蘭城,你如何能不悲涼?

熱的只是表,涼的卻是裡。

秋落

秋季,本該是收穫的季節,可是呼蘭城好像沒有收穫到什麼,只是仍舊飄著無盡的落葉。“秋雨之後這花園就開始凋零了,黃的黃,敗的敗,好像很快似的一切花朵都滅了。好像有人把他們摧殘了似的。”不只那落葉歸根,也有生命歸了土,起初是寂寞地來到這世間,如今靜靜地迴歸土地,不管一生喜怒哀樂,終是歸了土。呼蘭河的百姓,對待生命是堅強的,生老病死,沒有什麼可怕的,就算房子塌下來也無所畏懼的,也許,他們對生命早已麻木了吧,也就無所畏懼了。

秋意蕭瑟,呼蘭城的很多角落也是悽悽慘慘的。有祖母孤獨地走了,有花樣的年華被摧殘後淒涼地去了,有曾經年壯的婦女留下孩子安靜地入了土。沒有什麼制止得了這一切,制止得了這呼蘭河淒涼卻最真切的面貌。

冬寂

“嚴冬一封鎖了大地的時候,則大地滿地裂著口。”

“嚴寒把大地凍裂了。”

呼蘭城的人快被凍僵了,手凍裂了。一切被凍成死寂一片。可苦難的人們還得照樣生活著啊,兩條大街上各店招牌依舊掛著,油鹽店,茶莊,藥店,依舊演繹著屬於呼蘭城的繁華。一切都很安寂。印象很深的是那個大泥坑子,它可是帶出了多少故事啊。有人掉下去過,有馬掉下去過,有時虛驚一場,更多時候卻是一場悲劇。人們彷彿對它無能為力,可是又彷彿有沒有它都一樣,人們依舊過著,誰管呢,反正一塌糊塗去了吧。再冷再凍,也依然有頑強的生命力。呼蘭河的冷,冷的特別,呼蘭城的人,活得頑強。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來回迴圈地走,那是自古也就這樣的了。風霜雨雪,受得住的就過去了,受不住的,就尋求著自然的結果。那自然地結果不太好,把一個人默默地一聲不響地就拉著離開了這人間的世界了。”

有人走了,有人繼續風吹雨打著。

很動人的小城故事。

這是呼蘭河的一年四季,這是春去春來的呼蘭河,真實平凡的美麗小城。自有它的一番喜怒哀樂。一切是默默的,沒有驚天動地,卻細水長流,安然地庇佑著這些或喜或悲的人。故事寧靜,讀者心也靜,只願死者安息,生者能度過更多一個春去春來。

《呼蘭河傳》讀後感10

我讀過許多人物傳記,比如《喬丹傳》、《勒布朗詹姆斯傳》、《莫奈和他的眼睛》、《倫勃朗1842》等。我發現人物傳記都是為大人物而寫的,例如超級明星和傑出藝術家。

傳記是一種常見的文學體裁,主要記錄和敘述偉人的生平事蹟,往往根據口述、回憶和史料等加工而成,一般不虛構。虛構的傳記並不是沒有,例如查爾斯?狄更斯寫的《匹克威克外傳》,還有中國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滸傳》。中國最著名的人物傳記應該是《史記》吧,例如《高祖本紀》和《廉頗?藺相如傳》都記載了赫赫有名的歷史故事。

我在寒假讀的《呼蘭河傳》卻很特別。作者蕭紅並不是為某個人作傳,而是為生於斯長於斯的小城呼蘭河城作傳。她筆下的人物既不是達官顯貴,也不是英雄豪傑,而是一群生活在小城的普通百姓。

整本書分為七章。第一章描寫了小城的大致風貌。文中寫道:“城裡除了十字街外,還有兩條街,一條叫東二街,一條叫西二街。這兩條街從南到北的,大概五六里長。這兩條街上沒什麼好記載的,有幾座廟,有幾家燒餅鋪,有幾家糧棧。”可見呼蘭河城的安靜和荒涼,沒有生機。

第二章深入到了小城的精神生活。呼蘭河畔的人們雖然對生活本身毫無熱情,卻對神鬼保持著極大的興趣。腳步遲滯面容麻木的他們把跳大神和放河燈演繹成了地方盛事。“先說大神。大神是會治病的,她穿著奇怪的衣裳,那衣裳平常的人不穿;紅的,是一張裙子,那裙子一圍在她的腰上,她的人就變樣了。開初,她並不打鼓,只是一圍起那紅花裙子就哆嗦。從頭到腳,無處不哆嗦,哆嗦了一陣之後,又開始打顫。她閉著眼睛,嘴裡邊嘰裡咕嚕的。每一打顫,就裝出來要倒的樣子,把四邊的人都嚇得一跳,可是她又坐住了。”作者此處的描寫始終圍繞著“哆嗦”“打顫”,彷彿在冷眼旁觀看客們的無知和荒謬。

第三章作者細緻回憶了她在自家後院度過的那些時光。“我家有一個大花園,這花園裡蜂子、蝴蝶、蜻蜓、螞蚱,樣樣都有。蝴蝶有白蝴蝶、黃蝴蝶。這種蝴蝶極小,不太好看。好看的是大紅蝴蝶,滿身帶著金粉。”“蜻蜓是金的,螞蚱是綠的,蜂子則嗡嗡地飛著,滿身絨毛,落到一朵花上,胖圓圓地就和一個小毛球似的不動了。花園裡邊明晃晃的,紅的紅,綠的綠,新鮮漂亮。”這些有顏色、有聲音、有動感的文字已經拋下了第一章和第二章的灰色調,把她的後院變成了一個讓人行動和心靈都無比自由的國度。

可是,“我家的院子是很荒涼的”。第四章從這一句開始又轉回到沉重的基調——歡樂童年轉瞬即逝。“磚頭晒太陽,就有泥土來陪著。有破罈子,就有破大缸。有豬槽子就有鐵犁頭。像是它們都配了對,結了婚。而且各自都有新生命送到世界上來。比方罈子裡的似魚非魚,大缸下邊的潮蟲,豬槽子上的蘑菇等等。”作者意識到了萬事萬物之間某種特定的關係,意識到舊生命死去,新生命到來。

作者在第五六七章逐一回憶了團圓媳婦、有二伯和馮歪嘴子的悲慘故事。“週三奶奶則主張給她(團圓媳婦)吃一個全毛的雞,連毛帶腿地吃下去,選一個星星出全的夜,吃了用被子把人蒙起來,讓她出一身大汗。蒙到第二天早晨雞叫,再把她從被子放出來。她吃了雞,她又出了汗,她的魂靈裡邊因此就永遠有一個雞存在著,神鬼和胡仙黃仙就都不敢上她的身了。傳說鬼是怕雞的。”團圓媳婦最終死在橋底下,殺死她的是亙古不變的愚昧。

“有一回父親打了有二伯。父親三十多歲,有二伯快六十歲了。他站起來就被父親打倒下去,他再站起來,又被父親打倒下去。最後他起不來了,他躺在院子裡邊了,而他的鼻子也許是嘴還流了一些血。”“……過了不久,有二伯又跳井了。”難道傭人就該被主人蹂躪?是什麼讓父親隨意處置另一條“低等生命”?

馮歪嘴子死了老婆,“第二天早晨,正過著烏鴉的時候,就給馮歪嘴子的女人送殯了。”馮歪嘴子要自己照顧兩個孩子,“……於是他照常地活在世界上,他照常地負著他那份責任。於是他自己動手喂他那剛出生的孩子,他用筷子喂他,他不吃,他用調匙喂他。”“照常”是說他的麻木,還是說他的堅強呢?在這個時刻,或許兩者都有。“大的孩子會拉著小驢到井邊上去飲水了。小的會笑了,會拍手了,會搖頭了。”“……微微地一咧嘴笑,那小白牙就露出來了。”死亡緩步離開,藤啊蔓啊花啊又光臨人間。

蕭紅在《呼蘭河傳》裡讓我們看到了她的小城和她的後院,看到了她的親人和她的鄰居,看到了麻木的、迷信的、愚昧的人,看到了活潑潑的小生靈,看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壓迫和被壓迫,也看到了最晦暗的人生裡頭的一線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