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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百花·煦色韶光明媚原文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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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百花·煦色韶光明媚

鬥百花·煦色韶光明媚原文及賞析

柳永〔宋代〕

原文

煦色韶光明媚,輕靄低籠芳樹。池塘淺蘸煙蕪,簾幕閒垂飛絮。春困厭厭,拋擲鬥草工夫,冷落踏青心緒。終日扃朱戶。

遠恨綿綿,淑景遲遲難度。年少傅粉,依前醉眠何處。深院無人,黃昏乍拆鞦韆,空鎖滿庭花雨。

譯文

譯文春光明媚,陽光和煦,薄霧低低的籠罩著芳香的樹叢。池塘上飄著如煙的霧氣,凌亂而荒蕪,簾幕無聊的垂著,像風中的柳絮一般飄蕩。春困的日子讓人想睡覺,把鬥草的遊戲拋開了,踏青的心情也沒有了。整天關著房門。綿綿的思念,幽幽的愁緒,何時才能得到丈夫的愛憐。年輕的郎君,你和從前一樣嗎?在哪兒眠花宿柳呢。寂寞的院子的空無一人,黃昏時剛剛把鞦韆拆掉了,白白的鎖住了一院子落花。

註釋

註釋鬥百花:詞牌名,又名《夏州》。格律以“雙調八十一字,前段八句五仄韻,後段七句三仄韻”為正體。

煦色:美好的春色,春天陽光和煦,因此稱煦色。

韶光:本指美好的陽光,這裡指青春年少的美好時光。

輕靄:薄霧。

淺蘸(zhàn):輕輕地挨碰。

煙蕪(wú):如煙的霧氣混合顯得凌亂而荒蕪。

閒垂:沒有必要的垂掛,簾幕本是用來遮掩夫妻親暱之用的,由於丈夫不在家簾幕也成為了一種沒有必要的擺設。

厭厭:精神不振的樣子。

鬥草:古代民間習俗,農曆五月初五有鬥草之戲,唐宋時稱為“鬥百草”。

踏青:春天到郊外去遊玩。

扃(jiōng):門窗的插條,此處是關閉之意。

遠恨:因丈夫不知是在何處眠花宿柳,恨又沒有具體物件,因此稱遠恨。

綿綿:連續不斷,此處又有情意纏綿之意。

淑景(yǐng):日影。

景,通“影”。此處指美好的光陰。

杜甫《紫宸殿退朝口號》:“香飄合殿春風轉,花覆千官淑景移。”

遲遲:遲緩。

年少傅粉:喻年輕貌美的少年男子,此處指此年輕女子的丈夫。

劉義慶《世說新語·容止》:“何平叔(何晏)美姿儀,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

依前:和從前一樣。

醉眠:酒醉之後的睡眠,此處指眠花宿柳。

乍:剛剛。

空鎖:白白的鎖住

花雨:落花如雨。

賞析

這是柳永早年寫的一首中調詞,描寫一名被悵棄的年輕女子思念美的情人而不得見的悵怨心情。上片寫美面對大好春色而深感寂寞的`情景;下片寫美想念情人而百無聊賴的心境。

上篇開頭四句,猶如一組連續不斷、的遠而近、的大到小的靜景鏡頭,把大好春景寫得如詩如畫:先展示出和暖美好的春光是那麼明麗嫵媚,渲染出一個迷人的全景;然後拉近鏡頭,現出輕淡的雲氣低低籠罩著花開樹木的景象;再把鏡頭推進,照著芳樹旁的一個池塘,那池塘中有一片好似輕淺地沾著水而生長的水氣朦朧的青草;最後把鏡頭對著池塘邊的小樓,只見遮蔽門窗的簾布靜靜地垂著,任憑楊花柳絮在簾外春風中飄舞。從結構上看,第一句是總寫,下面三句是以寫;以寫的三句又句句相加,步步逼。這就使春光明媚的靜景不斷變化,最後使讀者的眼光集中到閒垂簾幕的地方來了。

詞人為什麼要著力描繪這大好春景呢?這幅春景又是從什麼角度來看的呢?這在“春困厭厭”以下四句中才點出了答案。原來這都是春困者眼中之所見;而美面對如此迷人景色,並未引起歡樂的快感,反倒越加困惱起來,久久不能消除。“厭厭”,好久。這種久久困惱的心情,使得美連賽百草的遊戲也丟開了,使得美連到郊外散步遊玩的情緒也冷淡下來了,一天到晚把硃紅的大門緊閉。“鬥草”,據《荊楚歲時記》雲:“五月五日,有鬥百草之戲。”踏青指在清明節前後郊遊,“青”即青草。“工夫”,時間;“扃”關門。看來春光越美,春意越濃,越使美感到孤寂,心緒冷落,這種反常的情緒原因何在呢?從而勾起讀者的懸念,詞意也就自然而然地過渡到下片。

“遠恨綿綿,淑景遲遲難度。”這個換頭,承上啟下,解開懸念。原來是美的於有著綿綿不斷的為長怨悔的心情,所以面對如此美好春景反倒感到時間緩慢,難以熬過。“遠恨”,即長恨,長久的怨悔。“淑”,美好。意思雖然十以醒豁,而用詞卻頗為含蓄。它既揭示了大好春光反而使美困惱無緒的祕密,又賣了一個何為“遠恨”的關子。這確如賙濟所說:“以一、二語勾勒提掇,有千鈞之力。”

“年少傅粉,依前醉眠何處?”緊接上句,點明“遠恨”的內容。說美想念的那個年輕人搽著脂粉,又像以前在美這兒喝醉共眠一樣地到別處去尋歡作樂了吧?這裡麵包含了對“年少”的往日恩愛的回顧,更蘊藏著對“年少”的今日薄情的怨恨,而全的美想像的口吻出之,即使“遠恨”的內容深化了一層,又照應了上片“終日扃朱戶”的內心活動,從而把一個被悵棄的女子的一腔纏綿悱惻而又怨悔交集的心境描摹得淋漓盡致。

在這萬般愁緒無可解脫的情況下,美只好想借著打打鞦韆來排遣愁緒。“深院無人”,是寫美實際還在盼望“年少”能來,可幽深的院子裡並沒有人來,其間寂寞失望的心情可以想見。“黃昏乍拆鞦韆”,則把美對景難排、出於無奈的神態刻畫出來。“黃昏”,與上片的“終日”遙相呼應,顯見美在朱戶獨思之久;“乍拆”,暫忽開啟,描摹出迷離恍惚、無可奈何之態。“空鎖滿庭花雨”之句,用在這兒正與美的被棄飄零的不幸遭遇相互映襯。其間一個“空”字,更把美盪鞦韆而不再有“年少”欣賞、只有滿院落花與美一起空自關在這深院中冷落心境渲染出來,景中有情,意在言外,成為情景交融、詞意含蓄的結筆。

此詞首尾兩處寫景,起首以大好春色反襯內心的困擾寂寞;末尾以深院花雨映襯內心的遠恨難排。在寫法上,有如夏敬觀所說:“層層鋪敘,情景兼融,一筆到底,始終不懈。”其中詞意之曲折含蓄,敘事之委婉有序,章法之綿密謹嚴,音律之和諧悅耳,也都顯示了柳詞的特色。

柳永

柳永,(約987年—約1053年)北宋著名詞人,婉約派代表人物。漢族,崇安(今福建武夷山)人,原名三變,字景莊,後改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又稱柳七。宋仁宗朝進士,官至屯田員外郎,故世稱柳屯田。他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以畢生精力作詞,並以“白衣卿相”自詡。其詞多描繪城市風光和歌妓生活,尤長於抒寫羈旅行役之情,創作慢詞獨多。鋪敘刻畫,情景交融,語言通俗,音律諧婉,在當時流傳極其廣泛,人稱“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婉約派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對宋詞的發展有重大影響,代表作《雨霖鈴》《八聲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