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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經典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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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遙春色近卻無,茶山映綠翠漸逐。

暗戀經典抒情散文

似火石榴芳枝頭,何詩何辭伴君讀!

新高中開學沒有二月,良子已經換了三個同桌了……

第一個是個男孩,倆人見面就成了鐵哥們。好的跟一個人似的,老師上面大講,他倆底下小講,“瞪眼呵斥”都無效後,所有老師都煩了他倆,集體到班主任那“公車上書”。

第二個是班裡的班長。挺好一孩子,自律性很強。自從和良子同桌後,沒兩天直接“變了性”,倆人說開了相聲,一個捧一個逗。班長月考成績一落千丈,優等生成了邊緣生,眼看著要壞。

第三個,班裡的紀律委員。老師的好幫手,眼裡容不下一絲違紀犯錯現象,誰要敢在她邊上多說一句話,直接上手,兩巴掌。老師嘴裡的“小辣椒”,同學背後的“母老虎”。不到10天,小辣椒哭著找老師,班主任也煩了“你沒揍他?狠狠的揍!”“我打了……我打了他左邊……他把右邊伸過來說“拉,給老子這邊也撓撓癢癢。”

班主任只好再次調桌,點著良子的頭罵“趙彩霞,可是咱班最老實的女孩,你再給我找事,直接滾蛋。聽見沒?……聽見沒?”

彩霞是躺著中槍的。直到,班主任指揮幾個孩子把她的桌子搬到良子邊上去,她還沒鈍混過來。倆人的性格天壤之別。

良子就像一團火,只要你有事,不管朋友不朋友,都拔刀相助,天不怕地不怕,開學不到一個月,就發生了那件,婦孺皆知的——單挑高三的體育生——光榮事蹟。

彩霞就是一碗水,外界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在她心中播下漣漪,正因如此,輕易的她不找事,做什麼都慢慢的,懶懶的,她是那種,高中畢業多年後,大夥說起來“咱班還有這個孩子?”

倆人剛同桌沒一週,彩霞就夠了。

圍著良子,總有一幫人,東聊西侃,淨說些“歪門邪道”。“明晚第一節語文老師課,她還奶孩子呢!咱可以多打一會球。”“那天,她就在前面上課,我瞅她看不見的空,從後門溜進來的,她竟沒發現。”“你拉倒吧!下課,她不還問“樑良,還沒回來?””“那是我趴桌上睡著了,她沒看見。”哈哈哈……

一個人怎麼能那麼貧?一分鐘不說話能死啊?能死啊?彩霞實在聽不下去,故意咳嗽了幾聲,還是不是用眼瞟他們,可這群家戶愣裝沒看見。直到她故意“摔書”抗議,大夥才知趣的走了。每每此時,良子都懶懶的趴在桌子上,深深的談口氣“哎,沒勁。”他還委屈了。

還有,良子是體育生預備生,高二分班才轉正。每天下午第四節都要訓練,結束後,就去打球,讓人捎飯,他就在教室吃,上課老師轉身板書的空,他就拿出雞蛋卷餅吃,老師一轉身他立馬正襟危坐,還頻頻點頭,裝的挺懂。彩霞聞著味,厭惡的看他一眼,他還咧著滿是麵醬的嘴,傻樂“你吃啊?”天呢,不僅貧,還彪。

良子還很邋遢。彩霞的兩摞書,就像軍被,四稜四角。哪一頁紙要有個折,必要捋平。老師說找那張卷子那本書,不用找,她就知道在哪……而良子呢?人家的蘋果是蛇果,論個賣;他是趕好幾集剩下的——論堆。最頭疼找卷子了,一張化學試卷,從桌上到桌下,十科找個遍,也沒有了,老師就罵他“又找不到了,能的你!看看擦鼻子紙裡有沒有。”彩霞就在心裡笑話,可老師接著說“趙彩霞,你先同桌看一份吧!”這也罷了,本來嘛,良子就是掉了茅坑了,也與彩霞沒關。

良子,活動完,總是一身汗臭,一張墊板扇的到處淨味,這也算了;良子還捲一捲衛生紙等我到處擦,擦頭髮,擦臉,擦背,擦胳肢窩,擦鼻涕……這也可以;可他每每擦完就往袋子裡塞(袋子是裝雞蛋卷餅的),很多都掉出來了,不知道扔 。彩霞的座位在裡手,每每出入,良子的座位是必經之路,一不下心就踩一腳,黏糊糊的,沒的噁心。

彩霞實在看不下去,上廁所的空,把袋子扔了。就這,良子回來還找呢,“我袋子呢?你見沒?”

良子還臭美的要命。明天必用啫喱水固定髮型,上著課也在書前支個小鏡子,趴在柱子上,拿把破梳子,抿起來沒完。臉上長個痘痘,更了不得了,跟強迫症似的,隔一節拿出“藥膏”,摸完還擦上點粉,生怕人家看出來。桌洞的,課本都橫七豎八,瓶瓶罐罐卻如站軍姿。

彩霞每每偷看,都鼻孔出氣,一臉“韓國人”的不屑。良子從鏡子裡看見她斜眼鄙視“彩霞同學,你要用我這摸幾天,保準臉上不會長那麼多疙瘩,跟癩蛤蟆似的。”哪個女孩不在乎自己的樣貌?即使對方是坨屎,彩霞冷颼颼的說“癩蛤蟆,不想吃天鵝肉,俺用不起。”“我的不就是你的,同桌甭客氣。”

說著,良子就往彩霞臉上摸了一指,還要塗勻。“你幹嘛?”彩霞嚇得連蹦帶叫。“怎麼了?”良子見全班沒看別人的了,也有點緊張。“你再這麼胡鬧,我跟老師說調桌。”說著,就要走。

良子一下愣住了,他倒不是害怕調桌,而是看老班的架勢,再要有同學打小報告,自己指定趕回家。“別,我錯了,你是小天鵝,我是癩蛤蟆……”周圍不少起鬨的“狠貓不敵癩皮狗,小兩口打架不記仇。”彩霞一看這麼多看熱鬧的,氣的眼淚流下來,趴桌上了。

以後,彩霞進出的,也不從這邊走了,寧願從左邊,擠倆人,過中甬路,也不和他說一句話;彩霞還把故意把倆人的桌子拉開一條縫,楚河漢界,互不侵犯。尤其是,每逢考試,都把自己的卷子捂的滴水不漏,良子想偷看,連根針都插不進去,氣的他乾脆支著頭打盹。

就在“冷戰”持續升級,眼看要爆的空,彩霞竟被良子捉住了把柄。

良子不禁人緣好,還淨桃花運。就連時已中年的英語老師也說“我要是年輕20歲,搞不好也跪倒在您的牛仔下。”緊接著,老師一巴掌過去,他甩甩自己的頭髮,沒皮沒臉的說“老師,能不打臉嗎?”讓他站教室前罰站,還故意擠眉弄眼的,搞的全班沒有看別人的,“你滾出去,別在這現眼。”彩霞看著良子幾乎是吹著口哨出去的,皺皺眉頭,“你就做吧!看你鬧騰到幾時?”

小姑娘給他給他寫的.情書如雪花般,應接不暇。而良子就是一混人,有的還看幾眼,大多數都沒拆封就掖進桌洞裡。桌洞滿了,“流”到地上。

往常,彩霞踩著就過去了。今天,偶一瞥,一張彩色花花綠綠的信紙一角,漏出“紅玉”倆字,紅玉可是彩霞最好的朋友,也給他寫情書?彩霞撿起來,禁不住,偷偷開啟,都是些讓人臉紅的句子,“難怪最近她老在我面前有事沒事的提良子,這個討厭的傢伙。”這個時候,良子回來了。

本來,這個點,良子該去打球的,可腳後跟磨出倆水泡,早回來了。

彩霞一下子就慌了,緊張的全身打哆嗦,良子還好奇呢,平時早就在題海中遨遊的同桌,今天怎麼犯了“癲癇”?當他看見,癱在桌前的彩色信紙,全明白了。“你偷看我東西?”良子心裡倒不很在乎,本來就不是什麼祕密。但,他一看彩霞臉羞得跟喝醉酒似的,就想捉弄她一下。

“走,咱找老師說說去,找老師說說去!”

要換了別人,你告告去,你談戀愛,收情書,還賊喊抓小偷?而彩霞這種乖乖女,一下就被良子“唬”住了,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咱有話說話,別哭啊。”說著,良子坐下了。彩霞忍著哭,小聲說“我……錯了,你別告老師。”

“這樣啊,事就好解決了。”良子翹著二郎腿說“但,光道歉可不行。”

“那……你說咋辦?”

“也沒啥,你以後做事別太過。就像上次那事,我好心好意給你摸臉,你剛才也看見了,那麼多良家女子給朕暗送秋波,我都巋然不動,立志做“四有”少年,能調戲你?咱不是學了‘心中有佛祖,看人如佛祖;心中有牛糞,看人如牛糞’,不要把人想的都那麼齷齪。你那一喊,我由雷鋒一下變成竇娥。你打扮一下,走路上,大夥看了不都養眼?奧,非得,破爛流丟一口鐘——人見人嫌。我還是那句話其實你底子不算太差,收拾收拾,還能拿出門。書上不是說了‘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

“你說完沒?”彩霞要瘋。

“沒,你考試不用捂那麼緊,我自己都會,誰看你的?人啊,別自做多情……”良子看彩霞臉氣的鐵青,心裡好笑嘴上接著說“另外,你從那邊走,老班看見指定認為我又欺負你了,要問我,我咋說,我能說你偷窺人家隱私?……”

良子可得理了,把彩霞當成了腰骨,梆梆梆,彩霞實在忍不住了,一雙淚眼狠狠瞪了他一眼“啊……總之,咱同桌一場是緣分,好好處,別好不好就去找老師。解決矛盾最有效的途徑——交流。”

晚上,第一節。老師又誇彩霞的文章寫的好。字裡行間,還不時來一首古體詩。

“青青叢中點點白,藍藍天際紅紅雲。

沙沙樹葉漫漫舞,緩緩腳步聆聆聽。”

老師還特地把彩霞寫的作文印成範文發給大家。

下了課,良子一手捏著試卷,另一隻手“啪啪啪”彈個不停,眼角餘光瞥見彩霞,等她很煩棄的看過來,那表情“你有病啊?”“這是娘們文章啊,磨磨唧唧的,無病呻吟!”要換平時,彩霞也回他兩句,今天只能憋著。

“你啊,學學人家給我寫的情書,你不是都看了?直截了當,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你這段‘夜色中,微風輕拂湖畔,搖曳的竹林彷彿母親的召喚;走過去,當竹葉劃過臉龐,奧,如媽媽的手,好溫馨……’你說你,把咱院裡的竹子當成媽了,這不是妖怪嗎?嚇人不嚇人?”

氣的彩霞一摔板凳,推開良子,跑出去了。

第二天,紅玉又來試探彩霞,良子的口風。“你不會看上他了吧?”彩霞正憋著火,沒處撒呢!“沒……哪有的事!”“你還好意思說呢,您的情書人家連看都沒看,就掖桌洞裡了!”“真假?”“你剛才不是說沒有嗎?”“哎呀,人家……你到底知道啥,跟我說說嘛!好姐姐……”

“給……”彩霞直接把那封情書扔給她“還,每每看見你進教室,我的心裡像揣了一隻小鹿,砰砰砰,跳個沒完……你羞不羞啊?”彩霞想激怒紅玉,讓她和自己一塊想辦法,對付良子。結果,紅玉非但一點也不氣,反而很失望的嘆口氣“唉……”。

彩霞更火了“他有什麼啊?路上撿塊磚頭還能墊桌腿,他呢?你看上誰不行,偏偏看上他?”“我,我,我……”“你看看,他懶,他那桌洞,就是一垃圾箱;邋遢,試卷丟的到處都是;花心,在教室公然朝人家吹流氓哨;學習不好,不用功,就知道打球!”

“你沒見,他在操場上打球,那個帥啊!哎呀……”紅玉眼裡放著光說。“帥,能當飯吃?我就不明白,現在社會都怎麼了?你們都瞎了嗎?他就是一混子,收收心吧!姑娘。”彩霞攔她話說。

“彩霞,你幫我跟良子說說吧,哪怕做普通朋友也行啊!”彩霞像被蠍子蟄了一下,差點跳起來“賤種啊,你!要我,當一輩子尼姑,也不瞥他半眼。你們的事,我不管,但以後別給他寫情書了……”“切,寫情書管你什麼事啊!”被拒絕的紅玉不高興了。“你的情書,都得把我害死了!”說著,賭氣走了。

幾天後,晚自習前,彩霞如往常一樣,又沉浸在課外書裡。她每每得閒,總手不釋卷。無論周圍如何喧囂,眼落在書上,都渾然不知。而這在一所“對學生前途負全責”的高中,是絕對不允許的,發現一次,即通知家長。

彩霞正看龍應臺的《目送》,邊看邊砸嘴“所謂的父女母女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就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的在目送他的背影逐行逐遠……”人家怎麼寫的這麼好?體悟這麼細膩?……

突然,良子一把扯過去,把一本《文言文解讀》攤在她面前。她驚詫的看著良子“你瘋了?”(這還是她主動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剛要搶回來,班主任已疾步跟前“看什麼呢?”不由分說,就把書抓過去“是這本了?”“啊……是。”

彩霞戰戰兢兢的站起來。“我從後窗看見有圖了。”彩霞嚇的一句話也沒有。老師本想追根究底,但一想彩霞學習這麼好,萬一冤枉了她,以後學習難免帶情緒“行,坐下吧。”又撇了一眼樑良“你看什麼?不用學習啊?多向同桌學學,就好走神。”說完,走了。

彩霞緩過一口氣,四外看看,給良子一張紙條“謝謝……麻煩把書還我。”“什麼書啊?”彩霞看看他,又寫了一張“剛才那本,目送。”紙條回來“下課談,沒看人家學習嗎?”彩霞氣的打哆嗦,小人得志!

轉眼,期會考試。彩霞因為物理沒考好,準確的說是沒有入門,導致整體成績比入學時,下降了10個名次。

天塌了,彩霞上課努力剋制著,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下來。下課,聽見同學們有意無意的談論成績,哭的渾身打哆嗦,眼淚溼了一卷衛生紙,怎麼擦也擦不完!

一旁的良子,簡直是看怪物,眉毛撮成了麻花,“至於嗎?不就是一次考試嗎?割你肉了?疼成這樣!”彩霞心裡可氣自己沒骨氣,尤其還守著這麼討厭的同桌,可眼淚就像破了洞的氣球——扎不住。

“照你這樣,我這倒數第三,不得考一回事,跳一回樓?”良子見她沒反應,接著說“要不你跟我練體育吧,我看你長跑不錯,我帶帶你,考本科沒問題!”

“滾”彩霞沒好氣的說。

“切,沒勁……”

倆人,就這麼彆扭著,直到冬季越野賽,彩霞對良子的印象有了180度,大轉彎。

那天,良子剛打球回來,瞥見彩霞又哭上了。

“怎麼了,大小姐,又學‘黛玉葬花’?”只是抽泣的彩霞,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滴滴滾落下來。“人說女孩的眼淚像珍珠,照你這樣跟澆地似的,珍珠還值錢?”彩霞趴桌上,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說說嘛!老師不是教我們了,一個蘋果,你一半我一半,快樂成雙;悲傷沮喪,說出來,痛苦減半……”彩霞本不想搭理他,可架不住他止不住的像唐僧似的,念起咒來沒完。

“班長讓我跑越野……可……我跑不了……”

“怎麼跑不了?我記得體育課你跑3000米,不是第一嗎?”

“可……算算……那幾天,我正趕上……”說著,彩霞羞愧的低下了頭。

“趕上什麼?”良子傻乎乎的問。

彩霞羞惱的都忘了哭了“就是……女生……”

“奧……”良子恍然大悟“特殊情況啊!跑不了,你去說去啊……”

彩霞見她一驚一乍的,氣急“你還說,非得讓全班都知道啊?”

“那怎麼了?體育班她們特殊情況也請假不練習。”

彩霞孥著嘴,手不住的模稜圓珠筆。

“這有什麼啊?我跟他說去……”良子說著就要站起來

“別……你怎麼說啊?”彩霞急的要拉他。

“就說你大姨媽來了,肚子疼,跑不了。”

彩霞剛剛收回去的眼淚,眼看著又要下來。

“你跑不了,不好意思說;我去,你又拉著!磨嘰啥呀?”良子沒耐心了。

“我不跑……不還得有人替?……誰願意跑越野啊?”

一瞬間,良子發現彩霞也不是那麼討厭,甚至有點善良。

“那咋辦?”

“唉,算了,我試試看吧。”

“幹不了,還死撐,到時候吃虧的可是自個。”

一週後,越野賽開始。

學生們列隊到郊外的路上,嘰嘰喳喳的像一群麻雀一般,胡聊著各自的新鮮,一驚一乍間,青春的活力,熱鬧了初冬的寒冷。

彩霞一眼瞅見了,隊伍中神侃的良子,他怎麼來了?……奧,肯定來服務的,哪兒有熱鬧也少不了他啊!忙的他呀,四面八方,仨級部都是他朋友。正看著,良子遠望過來,朝他招手,好像還要走過來,彩霞趕忙往前擠,“還是那麼討厭!”

跑前,運動員們在校前廣場上慢跑做準備活動。良子也跟著跑起來,彩霞納悶了“難道他也跑?不會!良子的強項是短跑,不是長跑,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能來?“你也跑?”彩霞見良子追了上來,小聲問。“你能來,我不能來?”彩霞見他擠眉弄眼的,沒好氣的走了。

“啪”一聲槍響,學生們如一群羚羊,飛跑而去。

今天,彩霞的狀態比較好,昨天肚子疼了一天,喝了不少熱紅糖水,晚上還上了熱敷。彩霞咬著牙,慢慢加快了腳步,追上了一個又一個,甚至比一些男生跑的都快。良子不知從那竄過來“你不是肚子疼,還這麼猛?”“要你管……”彩霞頭都沒撇,快跑出去,她不想倒數,倒數多丟人!

彩霞還沒“窘”2分鐘,肚子就來找事了,疼像一滴墨水在紙上,慢慢滲透開來。她不自主的慢下腳步,安慰著肚子“好好的啊,一會就好了,就一會,別鬧啊,別鬧……”

疼,絲毫沒減。豆大的汗珠從彩霞的頭上滴落下來,後面的學生一個個超越過去。眼前的路,豎了起來變成了牆,腳憑著慣性,走下去,胳膊像灌了鉛一樣重,恨不能剁下來算了,耳邊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瞬間,肚子轉筋的疼,彩霞實在忍不住了,臉色煞白的,搖搖晃晃要暈倒,就在此時,一個人攙住了她的胳膊,彩霞順勢倒在那人的懷裡,等她坐在路邊的石階上,也不管髒不髒了,一個猛子趴在地上。

“怎麼樣,你行不行?行不行!……”彩霞根本沒聽見來人說什麼,一隻手捂著肚子,趴在趴在地上,嘴裡不知道哼哼著什麼。

“你呀……真受不了……”來人扔下話,走了。

彩霞哭了,不知道因為疼還是委屈。

沒一會,“哎,上來吧!”彩霞抬起頭,夕陽余光中的良子,披著全身金光騎在自行車上,就電影裡的“我夢中的白馬王子,是一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駕著七彩祥雲來迎娶我……”

彩霞坐在自行車後座上,良子身上的味道一點都沒變,但此刻卻如一劑良藥流進她的心裡,疼痛已不知去向,她輕輕趴在良子背上,閉上眼睛……

從此,彩霞默默喜歡上了良子。每每看見良子在前面走,彩霞都不禁放慢腳步,遠看著他和一圈男孩,追逐打鬧。在被學習壓的透不過氣來的高中,作為體育生的良子真是一派清流,永遠樂呵呵的,對什麼事,任何人都那麼熱情,在他身上發生什麼意外,他都迎刃而解,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他也笑著面對……

就在高一要結束的時候,良子突發闌尾炎,住了院。足足一週沒來學校。

彩霞,不知怎麼回事,特別想去看他,醫院就在對面,她破天荒的跟老師撒謊牙疼的厲害,請了假。

臨進醫院才想起,彩霞才想起,進去說什麼呢?剛往前邁了兩步,又想起,萬一他爸媽在,咋辦?走了沒兩米,猶豫了,他要是在睡覺,要不要把他叫起來?……邊想邊慢騰騰的往前走著。

離老遠,就聽見樓道一頭的病房裡傳來嘻嘻哈哈的說笑聲。彩霞悄悄跟過去,“你們知道我醒了,第一眼,我爸問我“還疼嗎?”我指指下面說“那不好受。”把我爸臉都嚇綠了“咱不是割的闌尾,給把小雞割了?””女孩子們笑著問“然後呢?咋樣了?”“我的意思是尿憋的難受……”哈哈哈……

彩霞也笑著,透過窗戶望進去,一群不認識的女孩男孩圍著良子,他拖著半邊不會動的身體,還是那麼有活力,甚至比以前更精神了。同樣一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那麼好笑有趣。桌子上放著各種精美彩紙,絲帶包裝的禮物,低頭看看自己的一方便袋“補品”,好土鱉。

進,是不能進去了;人,可丟不起啊!這樣看看也很好,為什麼非得進去呢?“你們聊著,我去趟廁所。”一個女孩轉身的瞬間,彩霞慌忙轉身,小跑著出了醫院。

“你看見他又能說能笑了,不很知足嗎?有什麼好遺憾的?”心裡這麼想著,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流下來,合著包子吃下去,額外鹹……

蕩氣迴腸不押寒,晴雨草原漸入暖。

風過雁影回首彈,安的雅氣聚心間。

聆此箏鳴夜深沉,暗香幽枕沁夢簾。

世間浮動難罅惻,不覺夜半趕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