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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迴故鄉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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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無邊無際的玉米地,一人多高的玉米稈懷抱兩個笑呵呵的胖娃娃在向我點頭示意,一條綿延不絕的小徑,曲曲折折向前延伸,沒有盡頭。這是哪裡?如此陌生,卻又似曾相識。

夢迴故鄉抒情散文

影影綽綽一個人影拉著我的手,穿過一塊又一塊的玉米地,道路兩旁的楊樹不停的向後移動,小徑上留下了一大一小兩行腳印,是誰?看不清楚,像有一層薄霧籠罩著,朦朦朧朧。我無意識的向前邁著腳步,路好長啊!怎麼總也走不到頭呢?我累了,走不動了,人影停下腳步愛憐的摸摸我的頭,慢慢的蹲了下來,我順勢爬上他的背,繼續向前,好舒服,好溫暖。這情景是如此的熟悉我卻是依舊的茫然。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聞到了淡淡的稻花香,眼前豁然開朗,成片規劃整齊的稻田綠油油的呈現在眼前,一眼望不到頭,遠處一條大河潺緩的流淌著,面前的人影也變得清晰起來。這是夢嗎?這不是我童年曾經經歷過無數的現實嗎?

這確實是一個夢,一個我做過無數次的夢。

可是,我的親人,我有多久沒有再睹你的容顏,我的故鄉,我有多久沒再回到你的懷抱。

夢醒,已是淚水漣漣。

故鄉那條寬闊的大河、河灘上嫩黃的野草在陽光下閃著五彩的光;河堤上大片的稻田、稻穗上歇息的蜻蜓;美麗的向陽花上殷勤採蜜的蝴蝶。

還有門前那條小河、河水裡成群的小魚;河邊姿態各異的垂柳、樹根下那一簇簇的野蘑菇。絲絲縷縷,糾纏著我的思緒。這些熟悉的情景曾經讓我魂牽夢繞,讓我想要拋卻所有理想,只想永遠的依偎在她的懷抱。

而今,一別經年,故鄉、親人可一切安好!

那雄壯威武的石老虎可還聳立在村頭,守護著那一方水土的平安;村邊老榆樹下那座古老的水磨坊可還在默默的履行著它的職責;那成片的稻田可否還養育著半生辛勞的鄉親;門前小徑邊那口淺淺的水井可還有魚兒在遊動;稻田裡的青蛙可否每晚還在鳴奏那醉人的小夜曲。

這裡是我的故鄉,卻不是我的出生地。

這裡水清、稻香、人和善。

雖然我沒有出生在這裡,但我的童年卻是在這裡度過的,所以一直把她當成我的第一故鄉,是我夢裡夢外都牽掛的地方。

我一出生,媽媽就生病了,沒有了奶水。於是在外婆的村子裡找了一個奶媽,從此我的生活裡就註定了有兩個媽媽兩個爸爸,還有一大群的兄弟姐妹,從而也得到了比別人更多的寵愛,也註定我跟這個小小的村莊結下了扯也扯不斷的緣分。

我童年的記憶全部留在了這裡。

家鄉的小村一馬平川,這在我們這個屬於多山的地區來說並不多見,一條常年川流不息的大河繞村而過。得益於這條清澈的河水,村裡的人們大都以種植水稻為生,輔助種些玉米、大豆,蔬菜。到了夏天,綠油油的稻穗隨風盪漾,空氣中散發著甜甜的稻花香,成群的蜻蜓在田間起落,翩翩的蝴蝶在枝頭飛舞,有如江南水鄉般誘人,人都醉了。

聽說這條大河也不是常年這樣溫順的造福鄉親,奶孃說,從前這條河比現在要寬很多,裡面住著一位河妖,脾氣暴躁得很,每當它發脾氣了,河水就會氾濫,淹沒大片的稻田,讓人們半年的辛苦付之東流。為了鎮住河妖,村民不知從那裡請來了一尊石老虎放在了河岸上。說也奇怪,自從有了石老虎,河水就再也不曾氾濫。

其實這已經是好幾輩以前的事了,到了現在已經變成一個美麗的傳說,真實的情況早已無從考證。河水也變窄了很多,村子卻變大了,原來聳立在河岸的石老虎現在已經接近了村邊。據村裡見過世面的人說,這石老虎流傳到現在真還是一個寶貝,我們知道所有用來鎮宅護院的都是石獅子,而像這樣栩栩如生的石老虎卻是少之又少的。前幾年曾經有外村的人想要偷走它,被村民發現趕跑了,它可是村裡的鎮村之寶。後來為了石老虎的安全就用水泥把它牢固的焊在了地面上。

我的奶姊妹們管媽叫娘管爸叫大,所以從小我就跟著叫奶孃、奶大。

童年的意識裡,奶孃一家是我真正的親人,對自己的家人反倒有了些許的生疏。聽奶孃說小時候有次她帶著奶哥哥送我回家,奶哥哥很快就和我哥玩到了一起,不一會兒兩個年齡相仿的男孩子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向,我挺身護在了奶哥哥的身前指責哥說:不許你欺負我哥。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好笑,而在當時那是再自然也不過的事情。

我的父母很是開通,對於我的生疏一點也不在意,總是說,長大了自然就會明白,親身父母永遠都是親身父母,奶孃一家那麼疼她,她和她們親近也是正常的,這恰恰說明她是個重感情的孩子。而父母對我和其他姊妹也是一視同仁,從沒有厚此薄彼。

但天下的父母並不都是這樣的開明。奶孃在我之前還奶過一個孩子,接回家後不被媽媽待見,受盡委屈,奶孃每每說起都會眼含熱淚說,再不要給人家奶孩子,奶了反倒害了這孩子,讓親媽變成了後媽,可到後來還是為生活所迫一個接一個的奶。在我後面還奶過一個孩子,這個孩子的父母是打聽到奶孃的奶水好慕名而把孩子送來的,只是這個孩子接回去之後就再沒了音訊,是否會被另眼相看,我們也就不得而知了。大概她父母的本意也是怕孩子會和自己不親,所以想要掐掉了她的這段記憶。

小時候不懂,長大後終於明白,原來奶孃每奶別人家一個孩子就得捨棄自己的一個骨肉,這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是何等的殘忍,可為了生活卻又不得不如此,所以她把自己的一腔母愛全部傾注到了懷中毫無血緣關係的嬰兒身上,百般疼愛。

父母工作很忙,童年的我基本都是在鄉下度過的,上國小後每到放假也都會回去。因為外婆家和奶孃是一個村,說是去外婆家,其實整個假期都是待在奶孃家的,媽媽知道後很過意不去,那時候農村都還不富裕,糧食很緊缺,平白填我一口,對於奶孃家確實是個負擔,我小不懂這些,只是覺得哪兒開心去哪兒,所以後來放假再回去媽媽總要給奶孃帶些糧食。

奶孃家兄弟姐妹多,又有那麼廣闊的田野,總能找到無窮的樂趣。河裡的魚蝦、地頭的草、草叢裡的螞蚱、枝上的花,常常叫我們忘記了回家。回家晚了,我是不用擔心什麼的`,奶哥哥卻是躲不過奶孃的一頓責備。

夏天,拿著篩子和小桶,下河撈小魚小蝦,小魚拌在飼料裡喂小豬,小蝦被奶孃炒得紅彤彤的給我們當零食。冬天河水結冰了,稻田也收割了,遠遠望去,整個田野就是一個天然的大溜冰場。男孩子每人做一個簡易的冰車或在鞋子上綁兩根鋼條就成了現成的溜冰鞋,女孩兒不擅長做這些,就纏著男孩子一起分享,冰面上回響著陣陣的尖叫和歡笑聲。

一個假期玩的不亦樂乎,往往到了要開學回家了才想起作業還都沒有做,於是剩下的兩天變身突擊隊員,開始突擊寫作業。

要回家了,有時是奶大送我,有時是兩個姐姐送,偶爾奶孃也會去送。臨別時我哭的難捨難分,奶孃總要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回家後千萬不要再哭,以免爸媽不高興,我答應著,可是從來就沒有管住過自己,送我的人一走,我就哭得抬不起頭來。爸媽很少勸我,總會讓我哭個夠,然後開始給我張羅洗頭洗澡換衣服,從這一刻又開始了吃飯-上學-睡覺-再吃飯...周而復始的單調生活。

剛回家的幾天,總是很不習慣,感覺家裡冷冷清清的,沒有奶孃家那種濃濃的親情、溫馨的氣息,心裡想著奶孃一家,盼著時間快快的過去。

時光老人是不會想我所想、急我所急的,日子平靜如水,一天天不緊不慢緩緩的流逝著,我漸漸習慣了家裡這種平淡冷清的生活,卻轉眼又到放假,又該回到我魂牽夢繞的地方了。

坐在火車上,看著家在我的視線中越來越模糊,心裡酸酸的、眼眶溼溼的,又開始想念爸媽了,但我的眼淚不會流下來,因為我明白假期很短,轉眼又會回來,心中又充盈著快要見到奶孃的喜悅,那種心情很複雜,卻圍繞著我的整個童年。我不知道別人的童年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不斷的被離別的憂愁和重逢的喜悅困擾卻又無能為力該是怎樣的一種無奈。

誰說少年不識愁滋味呢?也許是我太過重感情的緣故吧。

那時候就盼著自己能快快的長大,以為長大以後就沒有了這樣的煩惱,以為大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隨心所欲的生活。長大以後才明白,原來人永遠都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生活往往很多時候都是不盡如人意的,而且沒有了“等著長大”這樣的希望鼓舞著,有時反而是種近乎絕望的無奈。

下了火車回村還要走一段長長的曲折的小路,大約有八、九里路吧,這就是常常出現在我夢裡的那條小徑,奶大經常帶著我往返於這條小路。

由於是外遷戶,在村裡沒有什麼根基,奶大處事一向謹小慎微。奶大很疼我,有好吃的東西總想著留給我,有時是幾顆杏子、有時是兩個果子,等我來了悄悄的塞給我,叫我偷偷的吃掉。我常跟著奶大去田裡,奶大在稻田裡除雜草,我在田埂拔豬草,回來的路上,經過一塊胡蘿蔔地,奶大拔一個起來在河邊洗乾淨了遞給我,我一路吃著甜甜的胡蘿蔔,跟著奶大走回家。

如今,奶大已過世多年,每每想起他,腦海中就會印出這樣一幅畫面:在我家的院牆外,奶大站在一個高高的土堆上微笑地看著院中已經呆掉的我。

畫中的故事是這樣的:那天的黃昏,我和幾個孩子在院子裡玩的高興,彷彿心理感應般抬起頭,就發現奶大站在院外向我微笑招手,也許是太意外了吧,我一下就呆住了,忘記了喊他。他看我一會兒就跟我擺擺手,然後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放假回去後,問他這事,他說:那天去縣城辦事,就想去看看我,可又怕他走了我會難過,所以就沒進我家,只想在院外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就看見了。

奶大辛苦操勞了一輩子,落了一身的病,沒有過上一天舒心富裕的日子,臨走卻還惦記著奶弟弟的婚事都還沒有著落,想起這些我的心還是會隱隱的痛。

記憶裡比我大三歲的奶哥哥是我最好的玩伴,我常常粘著他,他也很樂意帶著我,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裡,人們見了我不再說這是誰誰誰的奶閨女,而是說這是誰誰的奶妹妹。少不更事的年齡我甚至想:長大後嫁給奶哥哥好了,這樣也就可以和奶孃一家朝夕相處了。

奶哥哥像所有那個年紀的男孩子一樣貪玩、調皮又富於冒險精神,常常是闖了禍又來求我幫他撒謊逃過奶孃的責罰。像下河游泳、上樹掏鳥那是再普通不過的事了。令我記憶猶新的一件事是:他上國小,有一次我跟他去學校,他上課我就在院子裡自己玩,玩到無聊想去教室門口看看他,卻發現他和幾個男生被老師罰站講臺。下課後問他,原來是他們那幾個男生前天放學在野外點火玩,被發現後告到了學校。我當時還問他:不就是點個火玩嗎,至於嗎?他說:在田野裡點火,那是鬧著玩的嗎?俗話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稍不注意就會釀成大禍。這大概是老師教育他們的話吧。在學校老師曾三令五申強調過的。原來是明知故犯啊!看來這禍闖的可不小。他趕緊求我千萬不要告訴奶孃,我自然是答應了,不然以後還想不想跟著他玩了。

小時候我有一個毛病,身體稍不舒服,下巴上就會長一片小水泡,每年都會犯,很纏人。村裡有人給了一個偏方:把山羊的鬍子剪下來,用火焙乾研末,再和幾樣東西和好(至於是什麼東西已經忘記了),每天用來抹患處,就能根治。奶孃就把剪山羊鬍子的任務交給了奶哥哥。

奶哥哥接了這個光榮而又艱鉅的任務後就約了幾個男同學去執行了,農村養羊的人家很多,也不知是找到了誰家的羊就開始剪了,當然這種熱鬧的場合一定是少不了我的。可是哪隻羊會老老實實的等在那兒讓你去剪鬍子,況且又是長著尖尖角的山羊,於是場面變得激烈而又搞笑,幾個男孩兒追著滿院子的羊亂跑,趁這隻羊不注意剪一剪子,又趁那隻羊放鬆警惕來一下子,一不小心還會被山羊頂倒在地,再踐踏上一腳。如果換成今天的我一定會感動的熱淚盈眶,而當時只是覺得好玩,笑的開心極了。

最終我也不知道是偏方起了作用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自然消失了,長大後的我已經很少再犯這樣的毛病了。但是記憶中好像從此以後我就變得很怕山羊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山羊都是有靈性的,或者說是記仇的,在替那些無辜被剪掉鬍子的同類在報復我。到現在我都感到奇怪,明明我們一起好幾個孩子玩,可山羊卻偏偏只頂我一個,害的我見了山羊都得繞著走,無奈那時幾乎家家都養羊,所以是防不勝防的。有一次,我獨自一人在門前玩,一大群羊排著隊從遠處走來,我趕緊躲到了一個土堆後面,偷偷看著羊們整齊劃一的走了過去,我剛從土堆後面站了出來,就被一隻山羊一回頭給瞅見了,硬是不顧羊倌的吆喝返身回來把我撞倒在地,然後得意洋洋的歸隊了。

老天啊,如果真是那個偏方惹的禍,當時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奶哥哥他們去剪鬍子的。

長大後就很少再看見山羊了,也不知道它們還會不會再跟我過不去。

村子的中央有個老戲臺,不知道是那個年代的產物,從我記事起,它就已經很舊很舊了。別看不起眼,它可是村裡的娛樂中心。每到過年,村裡都會唱大戲,老鄉們邀親呼友,四鄰八鄉的親朋都會來觀看,熱鬧喜慶的氣氛往往要延續一個正月。

戲班是農閒了臨時組建的,演員都是土生土長的本村人,戲服呢是村裡的能工巧匠一針一線縫起來的。外婆就是村裡有名的巧人兒,也是出了名的戲迷,她是每場演出的忠實觀眾,所以對於縫戲服這樣的活她也是樂在其中。至今還記得那一年的冬天村裡的巧媳婦們聚在外婆家熱烘烘的大炕上縫製戲服的場景:色彩斑斕的綢緞布料以及耀眼的金絲線推滿了炕頭,與那個年代人們身上單調的穿著形成鮮明的對比。巧媳婦們嘴裡嘻嘻哈哈的拉著家常,手上飛針走線的繡著龍鳳,溫暖熱鬧的氣氛令我暫時忘卻了外面的精彩。

奶孃家的二姐是戲班裡的風雲人物,聰明活潑的二姐是戲班裡的紅旦角,在戲裡面常常扮演小姐、公主的角色。印象最深的是她演的《打金枝》裡面的公主:翹著蘭花指、扭著小細腰、一顰一笑、顧盼生輝,那嬌滴滴的神態迷倒了臺下的大片人。對於這些我是不懂的,但我有個戲迷外婆啊,所以耳聞目染也就略知一、二了。二姐最終也在戲班找到了自己的愛情。二姐夫長得端端正正、濃眉大眼、是位勤勞善良的小夥子。

記得那年的冬天是我異常興奮的一個季節,二姐要出嫁了,舅舅也要娶新娘了,巧的是都在同一天。於是看著外婆家剛剛熱熱鬧鬧的把新娘迎進門,又趕快跑到奶孃家送二姐去婆家。糖果裝滿了衣兜,甜蜜到忽略了嚴冬的寒冷。

那場婚禮,除了兩對新人,最開心的大概就是我了吧。

結了婚的二姐跟公婆住在一起,離奶孃家不是很遠。二姐嘴甜心活、能言善辯,所以和婆婆一直住在一起卻也相安無事。常言:婆媳是天敵,尤其是在農村,婆媳經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吵翻了天,她能相處成這樣實屬不易了。

大姐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大姐善良老實,不善言辭,經媒人撮合嫁給了大姐夫。大姐夫長相一般,為人倒也不錯,給我的印象就是比較懶,但他有一份在當時農村人眼裡是金飯碗的工作,在鄉供銷社當售貨員。婆婆卻是出了名的叼,叼到親身女兒都和她少了往來。大姐又不像二姐會來事,所以婆媳關係很是緊張,給我的感覺就是大姐常常被欺負,奶孃跟著難過卻又無可奈何,小小年紀的我也很是忿忿不平,見到那婆婆也就不用正眼瞧她,有時還會狠狠的瞪她一眼,想以此惹怒她,跟她大吵一頓給大姐出氣,可是她從來沒有生氣過,天真的我以為她是怕了,其實人家根本是對我一個小毛孩子不屑一顧罷了。

大姐和二姐兩種不同的性格造就兩樁不同的婚姻,所以說性格決定命運一點都沒錯。

小我五歲的奶妹妹是我的跟屁蟲,奶哥哥帶著我去玩,她也總想跟著去,我們前面走,她就在後面偷偷跟著,奶哥哥拉著我跑想要甩掉她,可是我不忍心,總會返回去把她領來。每次我要回外婆家了,也得想法把她哄順了才能脫身。

時光如梭、光陰荏苒,轉眼已是人到中年,兒時的種種越來越清晰地出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莫非是故鄉在呼喚我,親人在思念我。

終於尋找空閒打點行裝回到了久別的故鄉,卻已經是世事變遷、物是人非了,童年的一切只能在夢中找尋了。

奶大早已故去,奶孃老了很多,身體每況愈下,兩個姐姐也被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腰身。大姐一個出外打工的兒子出了事故英年早逝,受此打擊的大姐更加木納了;二姐還是那樣的精明能幹,但是嚴酷的現實早已磨平了她原本活潑開朗的天性。

記憶裡那條孕育了幾代人的大河,被人們無知、貪婪的淘金夢摧殘的早已河床裸露、河沙堆積,缺水灌溉的大片稻田只好改種了玉米。

只有石老虎還毅然地屹立在村頭,冷眼觀看這個它守護了若干年的村莊如何在它眼皮底下變得面目全非,它雖然可以鎮壓作威作福的河妖,卻對人類自己的貪婪無度束手無策。

突然就想起了一首歌裡的幾句歌詞:我不想,不想長大,長大後世界就沒有童話......我不想,不想長大,我寧願永遠都又笨又傻......為什麼結局沒有歡笑,而是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