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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亮盞燈散文

文學 閱讀(3.06W)

我住在郊區,七八排窯洞錯落有致,屋子的主人大多是農村來的,地道的本村人不住幾戶,這些人說來也不算貧窮,最起碼可以在一個縣城的郊區買得起屬於自家的屋子,但他們的生活還是靠自己的苦力換取自己與家人的溫飽。這裡的人男的早出晚歸,女人看著孩子。住戶彼此雖然很熟悉,大多知道對方從事什麼,住在那排窯洞,但一家與一家很少搭話,只是偶爾見面後簡單地說幾句,其實就是互相之間最基本的一聲問候。我是一個比較特殊的住戶,經濟收入不高,家庭算不上富有,可我從事的職業比起他們比較輕鬆。每天要不早些回家看看電視,寫幾個字,要不遲遲迴家,與這裡的住戶見面的機會很少。我上班的時候,這裡的人早已奔波在城市的街頭,當我下班回家,他們仍舊忙碌著。

屋裡亮盞燈散文

住下一年多了,與這裡的人沒有溝通的機會,愛妻忙著上班外,就是圍著家裡的瑣事轉悠。週六與週末曾經多次試著與那些偶爾在家的人說說話,可他們難得在家的一天,雜七雜八的活計纏身,似乎對我的熱情愛理不理的,他幹他的活,我說我的,即使我禮貌地說我要離別,他們紋絲不動地做著手裡的活,大多回應一句“有機會再來。”這個有機會又不知道在何年,也許一月兩月,甚至更長。時間長了,我們一家漸漸地與這裡的'人疏遠了。有時,站在院子裡,望著花費了幾年的心血而置買的兩孔窯洞黯然傷神,悔恨當初花錢買了些煩惱,有時也指望這兩孔窯洞成為一個蹺蹺板,也許有一天,我們一家人會走出這裡。

每次晚歸,走近第一排窯洞,一種莫名其妙的寂寥油然而生,對其身居的地方結不出感情,反而多了些反感,甚至恐懼。隨意的風吹草動,總是感覺後面緊跟著一個幽靈,一不小心就會給我的生命帶來危險。緊步走近家門,幸好,我那孔窯洞裡的燈還亮著,頓時心裡來了一股暖暖的激流,溫暖了整個身軀。 望著那盞亮堂堂的燈,心豁然開朗,那一束束光線放射出的光線照亮了整個院子,也照亮我的心堂。

輕輕地推開門,躡手躡腳走近妻子,她睡得很熟,輕輕地為她送上一個吻。我還是驚醒了她,揉揉發酸的眼睛朝著我微笑,突然對屋子及週末的排排窯洞有了別樣的看法,也許是對妻子的愛轉化而來的。起初,妻子說我不在的日子,熄滅了等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屋子裡空空的。外面風吹著草葉或者樹枝沙沙地響,她心裡慌慌的,似乎有一個黑色的影子走近門口。不管她休息,還是忙著家務,屋子裡的那盞燈一直亮著,那盞照亮屋子,溫暖我心窩的燈亮著。有一次,我說好不回家了,但由於手頭的工作提前完成了,當我回到家時,妻子睡了,屋子裡的燈不像往常一樣亮著。我問妻子:“怎麼把燈關上了?”愛妻笑眯眯地說:“你不是說好不回來嗎?”

雖然享受不到其他居民區鄰居之間那種漸日建立起來感情的溫暖,享受不到鄰里鄰居之間那份親切的問候,但我相信,有妻子的那份愛的溫暖,我會刻意與一戶又一戶住戶接近的,堅信他們有一顆善良的心。於是,我把一些廢舊的報紙送給他們燃火,雜誌和書籍送給他們的孩子,春節送副對聯或者掛曆 ……漸漸地,這裡的人與我親近了,我的孩子不管跑在誰家院子裡,他們都要親幾口,我家裡一些瑣碎生活,他們利用早上或者晚上時間給我做得妥妥當當,不要任何報酬。

於是,我漸漸地習慣了這個地方,並且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