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小軍騎著摩托車，頂著朦朧的晨霧出發了，他要去縣城種子公司買雜交玉米種。
小軍雖是剛過而立之年的年青人，性格卻很古板。村裡動員統一買玉米種，他嫌人多，一秤買，多秤分，分斤折兩，到個人手裡肯定份量不足，又有人說鄉鎮駐地良種站有賣的，他說人家賺了錢。前幾年有的農戶買私人的，吃了大虧，不是發芽率低，出苗不全，就是苗子病多。
村支部書記陳書記得知小軍去縣城買玉米種，交給他一張20塊錢，讓他捎帶回一公斤玉米種來。
小軍一邊騎著摩托車，一邊想：“哪個免孫子這個繞舌頭，我去趟縣城買種子他也給書記說，若是幹那偷雞摸狗的事那不是拿到聯合國去廣播嗎？
他越想心裡越窩火；“哼，我以為你陳書記萬事不求人哩，今天怎麼也求到我頭上來了！老子的老婆就一次沒參加計生辦安排的檢查，你就在大喇叭裡一遍遍咋呼，丟我的醜，你還罰了我20塊錢，還威脅說如不當場交清就要搬我的電視機。別人都說鄰居之間多多笑臉，你陳書記在節骨眼上卻認錢不認人！……老子今天也得治你一回……”
來到縣城，他把陳書記買玉米種的錢拿進飯館飽飽的吃了一頓，返家後，他把塑料袋底部弄破了一個洞，對陳書記說：“陳書記，你說今天倒不倒黴，我到家一看，摩托車後塑料袋破了，玉米種漏得一乾二淨，你看，……”
陳書記說：“沒關係，明天我再去買就行了，謝謝你啦！”
小軍說：“……我賠你錢吧！”
“這怎麼行，哪有幫忙又賠錢的道理！”
小軍把“剩下”的錢塞給陳書記後，便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吹著得意的口哨回家去了。
第二天，小軍剛吃過午飯，他舅舅來了，要他買兩斤玉米種，他舅舅五十多歲，是個殘疾人，他與小軍同住一個村，一個住村南頭，一個住村北頭，相隔2里路，只要舅舅一叫，小軍就幫他去幹活。
正在他們談話的時候，汗流滿面的陳書記來到了他們面前說：“李大叔，前天聽說你要買玉米種，今天，我給你買來了。”
“哦哦，好好。”小軍他舅舅直愣愣睜大眼瞅著陳書記，感激得不知說啥好。陳書記不緊不慢地說：“乾脆這麼著，你平時腳不方便，種子就放在我那兒，我給你播種上。”
他舅舅激動地“這，這……”一句完整話也沒說出來。
小軍這時再也沉不住氣了：“陳書記，原來你是幫我舅舅買的玉米種呀，嗨，我，我真不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