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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安頓的風-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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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腹地的城市,古稱潁陽的許昌,城西五一路南段,兩捅巨大的煙囪,依然不顧環保,在無風的初春,直直冒煙,灰白色的煙柱,有些孤煙直的暢想。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只是所到的院落,哪有長河?處處只有低矮的樓群,懶懶散散的,灰色的暗紅的,零落在筆直煙囪的四周,沒有犬吠,沒有雞鳴,不是村落,卻是人間,間或傳來幾句的人話,知道這塊地域有人存在,有人活動。這些零零碎碎的人語,從那些破舊的蒙塵積詬的窗子裡,又在淡淡的沒有寒冷寒風的灰色浮雲之下,偶起便散。

無法安頓的風-優美散文

夫風生於地,起於青苹之末。侵淫溪谷,盛怒於土囊之口。那是何等的雄風?宋玉恭維也罷,憑其傳送漢語詩詞的魅力也好,而此時此地的破舊的老工廠倒閉的家屬院內,這儘管是傳送春花將要盛開,河水將要流碧的季節,這午後的老院,卻已經再無記憶中的喧囂。不,是往日的熱鬧,因為,漸漸的,不覺中,得勢的中年人都已搬離此處,往新建的小區,駐新款的高樓。此處,曾經青春和少年的此處歲月,唯餘貧民。間或一戶兩戶的兒女,還在家中,或者回來探望,便使那些老年夫婦,在茂盛的菜園,在彎彎渠水的傍邊,大聲的說話,難得的微笑,另其他豔羨。扶風緣太山之阿,經黃河之濱,潁河之陽,舞於松柏之下,飄於飢寒貧賤之所。不是春風,只是風潮。

這樣院落裡的窮人,當然骨硬氣昂者不乏少數,共和國六七十年代的生產者勞作者貢獻者,驕傲著。然而,卻又有無數個勢力、猥瑣、庸碌、愚昧的貧民,在夜色的遮掩下,卑微的打量著過往探親探友的貴客,在那北有一牆破氈,上有一盞昏燈的角落,在那自我陶醉的紙牌屋裡,在那無聊的說笑的強作歡顏的快樂中。還記得元宵街頭,到處是郊區甚至是鄉野來城的看客,交通混亂,遊人如混亂的草,在可憐的嘆息的風沙中舞動。還有滿地的紙屑和雜物,像一個逃難的季節。書店裡面也多出了毛手毛腳跌撞亂竄的少年,使裡面的空氣更為汙濁。如何愉悅,如何自我,如何如何。

自己鄙視這一切,快速的逃離那紛亂的鑼鼓喧天的解釋,像此時不顧探親訪友,逃離這昏黃燈光中初春夜色下的卑微的目光,躲回到自己的家中。這裡面也許會有同情,可憐,嘆息,無奈。但更多的`是怨煩,這個雖然已經進步的城市,發展的潁水之陽的城市,和已經進步著被時代甩在後面的窮人社群。夫庶人之風,塕然起於窮巷之間,堀堁揚塵,勃鬱煩冤,衝孔襲門啊。當我和親友漫步上海街頭,那近百萬的遊客,是否也會被上海市民鄙視和厭棄呢?也是我們和上述的城外之人佔據了不屬於自己的空間,港貨們以為的大陸客?歐洲人眼中的偷渡客和難民?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無奈和悲哀?

外面的陽光早已落入灰色陰鬱的天色中,沒有風聲,沒有飛鳥,沒有綠色,沒有人來,卻有幻像,大王雄風,貧民哀風。這是屬於我自己的特別的時間和空間。我帶著一絲買不到橫幅的----在偌大的新華書店卻買不到橫幅的疑問,回到家裡,回到這一片屬於自己的時間和空間,自己的季節和風氣裡,安頓自己,自己的身體、心境和靈魂。別走的太遠,我的靈魂,包括雄風和雌風,因為我的妻兒很快就會回來,我要預備節日的飲食等他們歸來,給他們安慰和富足,給自己安慰和富裕。我的季節和愉悅。

清清泠泠,愈病析酲,發明耳目,寧體便人。我的雄風和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