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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初冬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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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冬天進來

北國初冬散文

開啟窗戶,讓冬天進來,陣陣寒涼吹動淺紅色的窗幔,起起伏伏。

窗外,蒼茫的景色被一場薄霧籠罩。堅挺的樓宇,站在風中,保持著冷若的面容。

妻愛憐地說,別站在窗前,小心受涼。

我說,沒事。冬天的寒冷會讓人清醒,爽快。

點燃一支菸,默默地望著外面一地清雪。冬天的溫暖剛剛降落,早幾天的好天氣、暖和的氣候已不復存在。這偶然降臨的寒冷,著實讓人還沒有習慣過來,但這是冬天,溫暖的降落是遲早的事,誰也躲不過。

上個月,城市就進入了供暖期,屋內溫暖如春天。

每天忙來忙去,日子過去很快,只知道冬天來了,寒冷來了,卻始終沒有真正的接觸冬天,感悟寒冷。這對於北方人來說,是難以饒恕的罪過。

早晨起來,突然感覺應該讓冬天進來,在一種平靜和溫馨中體悟冬天,享受寒冷。而不是急匆匆地在屋外,在路上,與冬天和寒冷接觸,擦肩而過。

寒風吹進,透過窗幔吹在我單薄的身上,整個肌膚瞬時涼爽,這種與冬天和寒冷親暱接觸,有著一種特殊的感覺,那種涼,那種冷,帶著某種溫度,帶著某種暱喃的味道,像一雙手,輕扶著我溫熱的體膚,讓我找到一種自然的快感,自然的欣慰。

妻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的身旁,為我披上了一件衣服,愛扶地磨擦著我的脊背,帶著她甜甜的微笑,如窗臺上那一盆盆盛開的鮮花,羞紅的葉瓣,透著一股生活的美……

哈爾濱的初冬

從視窗望去,目光穿過黃中帶綠的樹叢,靜靜的松花江緩緩地向東流淌。

初冬已到,哈爾濱好像還沉睡在秋天,氣溫暖和,青草綠地,行人與遊人交織,江畔好不熱鬧。

這是我來哈爾濱居住和工作的第一個冬天。這個冬天並沒有多麼出其的冷,給我一個下馬威。走在暖暖的冬日陽光下,心情格外開朗,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怡人風情。身上的衣服不多也不少,步伐也不沉重,熱鬧的大街上,人們臉上帶著笑,一股春天般的笑容。情侶們手挽著手,漫步在中央大街上,老年人悠閒地走在公園裡,急匆匆上班的人們,擠上一輛輛公交車,城市一天的繁忙,熱心騰騰。

我早早的到了友誼路上的單位,擦拭完辦公室,上班的時間還早,就下了樓,拐到樓後的松花江邊。早晨的風雖然有點涼,但不刺骨,是一種舒舒服服的涼,讓人頭腦清醒,目光明亮,呼吸清澈,身體舒爽。

溜早的人們,三二成群,或獨行,有牽著自己的愛狗的,有抱著自己的愛貓的,有說有笑,漫步在江岸公園。

我伏在江岸的護欄上,靜靜地聽著江水細膩的聲音,聽著風兒輕柔的聲音,聽著樹枝細碎的聲音,多麼動聽的早晨,多麼迷人的初冬,讓我有一種快意的感覺。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冬天來的大都是突然的,冷不防一下子襲來,讓人不知所措。

而今年的初冬,我站在江邊,看江水,看岸景,看自然,體驗到了一種新奇的感覺。一切都對我是那麼地陌生,又那麼地熟悉。

想想自己已經來哈爾濱一年了,從春到冬,經歷了城市的四季,不同於鄉村的四季,有閒暇,有忙碌。城市的四季從春忙到冬,從早忙到晚,生活的快節奏,險些讓我著架不了,好在我勇於堅持,有著吃苦耐勞的精神,漸漸地習慣了這種生活。

沿著江岸慢慢地走著,對岸的太陽島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顯得美麗。哈爾濱的夏天是最美的,哈爾濱的冬天也是最美的。在這個四季分明的城市裡,人們有著對季節的感悟,有著對人生的感慨。人們在自然中,隨著季節的更迭,從漸漸地減薄了衣著,到漸漸地增厚了衣著,並沒有感覺什麼不妥,都是順其自然,自然而然地,不知不覺地完成著季節的換裝。

遠處的防洪紀念塔,是哈爾濱人民戰勝自然的標誌,也是哈爾濱這所城市的標誌。幾百名整齊的老人,穿著一襲白衣白褲,隨著音樂舞動著手中的紅扇,那氣勢,整齊劃一,美不勝收,四周觀看的年輕人,臉上浮滿笑容,這是有他們的母親,也可能有他們的父親,他們看到父母安度著美好的晚年,打心裡樂啊。

一條長椅上,有一對年邁的夫妻手挽著手,安詳地坐在那裡,靜靜地望著江水,他們多像我的父母,相互依偎著,相互攙扶著,走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在無盡的歲月裡。我很羨慕地、深情地望著他們,並衝他們抱以微笑,他們也衝我抱以微笑。

我心裡好滿足,就好像是我的父母望見我露出了內心的微笑。

我開始加速自己的步伐,從人群中穿梭而過,儘可能地讓這個初冬溫暖的早晨,多一些溫暖落在我身上。臉上始終浮現著微笑,望著南來北往的微笑的人們,在微笑中感動著生活,感受著哈爾濱的初冬。

江畔公園裡黃裡透綠的樹叢,輕輕搖擺著身姿,發出輕吟漫歌的聲音,著實讓人感到快意。

彎腰拾起一枚落葉,那清晰的紋路,支撐起淡淡的綠色,有著春和冬的氣息,讓我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寒冷真的來了

北方的天氣,說降溫就降了,凍你沒商量。

早晨起來,換上稍厚的衣著出門,感到烈烈的寒冷,使人從頭到腳都不自在。在公交車站臺上,候車的人們,不停地跺腳,以活動增加自身的熱量,抵抗著寒冷的浸入。

入冬以來的哈爾濱一直很暖和,老人說,是因為今年潤七月的關係,寒冷來的晚一些。還有人說,是因為氣候變暖的原故。不管怎樣,反正是對於北方人來說,難得在初冬享受更多的溫暖,這就足夠了,也知足了。

我捂著兩隻耳朵,側著身子,冷風打在後背上,有些刺骨,心裡焦急地等待著201路公交車。很長時間,也不見車的影子,91路和204路從眼前開過去好幾趟了。等待的人們開始抱怨,開始有些不耐煩了。一個看樣子比我等待時間長的男子,屈屈著身子,罵了一句,抬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急匆匆地趕自己的路去了。我看看時間,如果再等十分鐘,還不見車來,我也要學著他,打的上班去了,要不肯定要遲到。

車終於來了,人們在車廂裡擠成了蝦醬,車不緊不慢地走著,有幾個氣憤大的乘客,催促司機快些,還有一個女士和司機不知因為什麼吵了起來。我被擠在後座處,一動也不能動,只有聽的份。那個司機的回答,著實讓車上的人們大怒,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司機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次降溫,雖然天氣預報以經於昨天報了,但北方的人們對突然的冷,還是有些不大習慣,人們的脾氣見長,火氣見長。路上的司機也是如此,201路車停下來了,前方有兩輛車,因昨天的雨雪,路滑撞在了一起,兩個司機站在車旁,你一句我一句地爭吵著,他們並不急於報警,而是先把肚裡的火氣排洩出去後,才能按交通法則來處理。這就是北方人,少於一些觀念,少於一些規矩。他們的火氣上來了,從不管旁人怎樣,不管路上堵多少車,堵多少人,只要自己舒服了,自己的氣消了,別人愛咋咋地。

沒辦法,上班的時間快到了,公交車上的人們紛紛下車,各自想各自的辦法,有打的的,有坐三輪車的,還有步行的,匆匆忙忙奔向自己的方向。

我也下了車,打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司機小心翼翼地抄著近道,在冰雪路面上行駛。而我扭著頭,把目光投向窗外,看路邊等車的人們,看路邊行走的人們,看路邊的商販在忙碌著。

氣溫還會在下降,人們在這個冬天會慢慢習慣的,會慢慢地安靜下來的。

漸漸地當進入深冬季節,雪厚了,冰凍了,一片銀裝束裹的時候,那時的北方人臉上都會露出笑容,會自然地在冬天的氣候裡行走著,工作著,娛樂著。

寒冷對於北方也是由一種荒亂到自然的過程。

當寒冷真的來的時候,人們還沒有從心裡到行動準備好,會很不適應這所突如的其來,但經過一天兩天的時間,人們會各自從各自的身心上建立起一個北方特有的內質和外質。

面對寒冷,人們又會有條不紊,大大方方,忙而不亂地生活著,工作著,開心著,快樂著……

一場風寒

初冬,曾一時回暖的.氣溫,又跌了下來。風寒突襲而來,本來就贏弱的身體難以承受,被一場重感冒擊倒。

躺在醫院裡,白色的牆,白色的門,白色的窗,白色的被褥,白衣天使,很匹配這個冬天。一身白藍相間的條型病號服,把我囚在了一間不大的病房裡,呆呆地望著天板,還是白色,一片空白,白的讓人打怵。

冬天的冷最早從窗上開始,玻璃上一層薄薄的霜凍,擋住了外面的風景,走過去,用還有溫暖的手掌,把窗上的霜擦拭掉,望出去,城市灰頭灰臉,樹木伸著乾枯的枝丫,無奈地站在風中,行人匆匆,車流緩慢。時間與空間好像都已疲憊不堪,懶懶地隨著一地落葉,飄起又落下。

倆個護士,一身的潔白,微笑著走了進來。測血壓,詢病情,寫病卡,忙而有序。她們甜甜的聲音,為這個冬天增添了最美妙、最動聽樂音。從中,我緊張、麻木、難受的情緒和身體,得到了一絲緩解。

一堆白色的藥片放置在床頭的櫃上,一瓶藥液正順著一根塑管,一滴一滴溶進我的血液。迷迷糊糊我睡著了,睡的是那樣的沉,那樣的深。

夢裡,五光十色。春天,緊隨著我的腳步,翻越一座雪山,在一片空蕩蕩的曠野上紮下了根,我和一些花草、樹木一起生長,一起長高,滿身的碧綠。好溫暖的天氣,好美麗的景緻,好開闊的時空。伸伸手臂,挺挺胸膛,腳下的根紮在深深的泥土中,向上,向上,藍藍的天空,如一塊綢緞,滑潤而深髓邃,覆蓋住這個春天。我幸福地倒下,倒在青青的小草中,鳥聲掛在耳邊,溫柔的輕風吹動我的衣襟,抓起一把泥土,聞了聞,一股沁人的清香,湧進肺裡,我醉了,醉了,醉在這個春天裡。

護士小姐把我推醒,笑眯眯地說,針打完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是啊,是該起來活動一下了,我已經在床上躺了整整八個小時。此時的窗外,黑夜落下了帷幕,一顆孤星跳到窗前,眨著古老而遙遠的光芒。

這個冬季,真的是很平淡,很自然,而我卻在這種平淡與自然中,被莫名地擊打,不開心,只好沉默,只好呆呆地注視著一切,注視著已經發生和即將發生的事情,好似一個局外人,不參與也不發言,就那樣默默地,更加默默地感受著風,感受著雪,感受著寒冷,感受蒼涼。我再次想起,睡夢中的春天,露出一種失落的傻笑。

周圍的白,在熒光燈的照耀下,更加的地白,白的刺眼,白的入骨,白的讓人無法忍受。我推開房門,走進一片深深的黑中,把那白,痛心而美麗的白,狠狠地關在了病房裡……

冬天來了

冬天來了。這普普通通的四個字,意味著一個季節的變更,一個人情感上的變化。

冬天的寒冷,冬天的沉默,冬天的希望,在此時,突然擺到了面前,讓人無所事從,沒有一絲提防。

辦公室外面的松花江還沒有結凍,但蕭瑟的模樣已經讓人感受到一種蒼桑和失落。遊人稀少的江邊公園,偶有一個或三五成群的人急匆匆地走過。他們低著頭,側著身子,像是在躲避著什麼?互相之間也不言語,儘量以快步行走的速度向前。春夏秋三季的熱鬧情景,好像一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人們也一下子變得沉默了,變得冷淡了。

看著這冬天的情景,美好的心情在降溫,在悄悄地改變著一切,包括表情、衣著、精神和話語。

北風颳的次數一天比一天多起來了,溫度也一天比一天冷起來了。換上毛衣、毛褲,把自己裹得很臃腫,邁著匆匆地腳步,走在時間的前頭,走在風寒的前頭,閃進到屋裡,享受室內人造的溫暖,再也不願意出去。

冷並不可怕。生於東北,長於東北,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四季分明的生活。可是,在冬天,很多事情的來臨如寒,叫人心冷,從內心裡湧出的寒,是最冷的。有時候,好像一些事情專找冬季降臨,讓人防不勝防。

遇事,沒辦法,只好抱定自己的臂膀,擁著心,一點點溫暖著內心的情感,以不至於被內外交加的寒冷擊倒、擊破。並勇敢地在別人的白眼裡過活,挺著胸,仰著頭,一臉無所謂懼的樣子。這時,如果再來一陣小西北風,立馬就會被吹倒在地。

現在想來,人在旅途,人在生活,人在時間,人在空間中,很難把握別人怎麼做,但可以把握自己。當所有的依靠都不存在了,只有自己站在風裡,站雪地裡,那時,就會產生出一種力量,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這股力量會驅使你的雙腳,面對茫茫的大地,踏出咯吱咯吱的雪聲,留下自己深深的腳印。

冷不算什麼,寒不算什麼。迎著風前行,那結果將會不一樣。會得到堅韌的鍛鍊,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哪怕只是一朵雪花,一滴淚水,或一枚枯葉,讓心胸也會越來越開闊,越來越清醒,越來越有力量,把握自己的命運,把握自己的方向,把握時間給予我們的一切光芒。

冬天來了。冬天來了並不可怕,季節的更迭,是自然的事情,而人的內心一定要保持一種常青的色彩,給枯燥的生活一點顏色,給風寒的日子一點溫暖。

冬天來了。沿著松花江邊走著,望著枯瘦的江水,感覺到冬天背後的溫暖,那是下一春天漸漸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