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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的鋤頭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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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在世的時候,在我幼小的記憶裡,儘管爺爺使用過好幾把鋤頭,但它們大多數都伴隨了爺爺的整個人生歷程。而且更加證明了一把把鋤頭,好像是勞動者的傳家寶,又好像是勞動者的聚寶盆。

爺爺的鋤頭散文隨筆

在我記憶裡的長河中,鋤頭即是一種勞動工具,又是與大地親密接觸的耕耘者。

我看到爺爺用第一把鋤頭在春天點播玉米的時候,那時我還不到六歲,但六歲的我,已經在開始上學了。不知道爺爺是有意讓我從小養成熱愛勞動,還是從小培養我學會勞動的好習慣,硬是在我放學回家吃完飯之後,把我帶進勞動場地,要跟在爺爺的身邊。一會兒,爺爺用鋤頭完成一排排一行行土窩子,停下來歇息的時候,就一手握住鋤柄,一手叉著腰,要麼拍一拍手裡的泥土,要麼習慣在滿臉擦上一把汗水,不管我懂不懂爺爺要用三言兩語,總是面對我說道,看清了沒有,這個土窩子是這樣完成的。

土窩子是這樣用鋤頭完成的。爺爺雖然對我說話這樣簡略,但我能夠用一雙眼睛看清楚,土窩子的大小是爺爺用鋤頭完成的經過,也能夠看明白爺爺每一次勞動完畢,爺爺把鋤頭一扛回家裡,就把粘在鋤頭上的泥土用五指扣得乾乾淨淨。爺爺當時還喜歡吹出幾口粗氣,對著每一把鋤頭上,殘留下的泥土又過上一遍,然後才把鋤頭懸空掛在牆壁一根木頭上。爺爺說是把鋤頭懸掛在空中,避免鋤頭生鏽上潮。

我那時幼小對鋤頭的功能和意義還不知其解,為什麼莊稼人的鋤頭,面對這樣在一塊塊精耕細作的土地上,和爺爺鋤頭下一樣出現非常整齊的那些土窩子裡,要不了幾天種子就在土窩子裡破土而出了。我有時看到滿眼眶裡在土地上生長出來那種嫩秧秧的莊稼苗,在我面前一天比一天開始瘋長開了,幼苗的身段也開始更加美麗了。那時,在心裡總也說不出來的一種喜悅滋味,被深深地埋藏著。

爺爺在開始衰老的時候,我國中快要畢業了。在那時我上學回到家裡,能夠主動扛上鋤頭和爺爺同時在地裡勞動了。記得在暑假的時候,給晚秋莊稼苗鋤草施肥是關鍵時期,我家的鋤頭用壞了兩把。這兩把鋤頭都是我使用不當造成的結果,面對土地我一鋤頭一鋤頭揮舞下去,都是我對土地內暗藏有多少石頭判斷有誤,和對各種土壤結構不瞭解而損壞了兩把鋤頭。我當時認真檢視兩把鋤頭的口面,都是鋤頭在土壤內部碰上石頭而被損壞面積最多的地方。可是,我的爺爺在我這樣短暫的時間內,在家勞動時竟然用壞了兩把鋤頭而沒有責備我,反而高高興興地對我說道,用壞了就去鐵匠鋪加工修補,這兩把鋤頭不也是修修補補,跟了我快近二十年了。

爺爺對這兩把鋤頭被嚴重損壞並沒有給他老人家帶來心痛,很快被爺爺拿去鐵匠鋪修修補補好了。後來,我還和爺爺在一起拿上他修補好的鋤頭,在地裡繼續勞動了兩天才開學。在那時,我看到被爺爺修補過的兩把鋤頭,心理頓時也想起了爺爺曾經當著全家人說過,在他二十年前,被我損壞的那兩把鋤頭,爺爺當時是用全家人節餘下來的口糧,換來的兩把鋤頭,修修補補一直使用到現在。

我家的鋤頭似乎在我的記憶裡,漸漸地也留下了它的傳奇色彩,但在這一點上是我在國中剛畢業的時候,真正才感悟到。因為我家的鋤頭在長期與土地親密接觸的過程中,它們由規範的寬長度不得不縮變成不規則較短的距離了,並且還在逐漸變得那樣越來越老化的歲月裡,爺爺就不間斷地在不同的.時間內,要拿上老化的鋤頭到鐵匠鋪去,再讓鐵匠師傅添進鐵和鋼,這樣被老化的鋤頭又立刻出現了新的尊容和新的面孔了。我家變了模樣的那一把把老化鋤頭,它們好像在我們家每一個勞動者手裡,又煥發出了一股股青春活力,在土地上繼續前行著,在莊稼地裡繼續穿梭著。

我很幸運上了高中階段學習,在高中幾年學習裡,我的爺爺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但爺爺的鋤頭始終是他勤勞的生命線。爺爺始終習慣要把鋤頭用在土地上,正如同把鋤頭用在爺爺心裡一樣,他身體似乎才顯得活躍硬朗健康。

我總記得,在爺爺病重逐漸緩解的時候,有一年正是一個秋收的季節,也是一個播種的季節。爺爺帶著緩解病重的身體,堅持扛上鋤頭走進地裡,為家裡播種敲碎泥疙瘩整理地邊,為家裡修補好到莊稼地裡的路面。爺爺拿著鋤頭勞動累了,就放下鋤頭,輕輕坐在鋤柄上,一雙眼睛就看著遠方,遠方也是山,近處也是山。山上有土地,土地上滿是莊稼人,勞動的身影在晃來晃去。

但在近處的山窪裡有一條小河流,爺爺熟悉這條小河流。爺爺曾經在勞動的間隙裡,在小河流摸過魚,還與童年的夥伴,在小河流中游過泳。小河流兩岸露出了白花花的那些大石頭,爺爺太熟悉不過了。爺爺曾經和年輕同輩們帶上鋤頭、木杆、鐵絲等工具,在小河流岸邊抬過石頭修過田。

現在站在小河流岸邊石頭上的水鳥多起來了,水鳥的鳴叫聲傳播得更遠了。當水鳥從大石頭上沿著小河流岸邊,飛過了山頂,又升上天空那一刻起,爺爺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瞼頓時收了回來,爺爺還是忘不了多年來,習慣拿在手裡勞動的鋤頭,又開始修補我們家到莊稼地裡的那條路面了。

真是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爺爺離開我們越來越搖遠了,但爺爺拿著鋤頭被修補過的莊稼路面,現在越來越寬大了。寬大了連一輛輛汽車都能夠呼嘯而過。我們全家人現在每天都能夠看到一輛輛汽車,從我們家的門前方賓士著。現在想起我的爺爺來,他曾經拿著鋤頭在汽車呼嘯的地方勞動過,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我們全家人應該替在天之靈的爺爺歡呼和驕傲。

現在我們全家人最忘不掉的是,爺爺曾經使用過鐵製的那些鋤頭,它們並沒有在我們家裡消失掉,反而被我們全家人還在繼續使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