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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七月天-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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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間七月天-抒情散文

青紗帳裡的蟈蟈激|情地唱著,唱著七月的歌謠。這綠色的歌謠響遍田野,融進雨後的陽光。

水珠從玉米葉子上紛紛滑落,風吹起一片翡翠色的波浪。一頂頂草帽在田間移動,裝滿肥料的汽車在田邊轟鳴。一棵大柳樹在地頭撐起濃蔭。汗水浸透脊背,一個個袒胸露背的莊稼人,站在樹下大口地喝著水。

太陽象團火,樹上響起熱烈的蟬聲。

被浸透的毛巾,頻搖的蒲扇,額頭一顆顆晶瑩的汗珠。

玉米棒在一天天長大,汗水在一天天流……

一個花甲老人站在那裡,望著澇在地裡的菜蔬茫然不知所措。天上堆起烏雲,遠處有雷聲滾動。一位姑娘在呼喚,一個蒼老的身影木樁般呆立,身上落滿了沉重的雨點……

奔跑中,我聽到了一聲長嘆,被淹沒在雨的喧譁中……

(2)

風,屏住呼吸,鳥,也開始在林中沉默。鋼筋混凝土組合的大城市,滾動著灼人的熱浪,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空調機響遍了每座高樓大廈;筒子樓和低矮房屋裡的電扇,瘋狂地搖動著。炙熱的馬路上,交警們不停地揮動著手臂。清潔工們橘黃|色的衣帽在大街上晃動。

蟬的吶喊在密林中迴盪,遮天蔽日的梧桐樹下傳來一陣陣愜意的笑聲。綠蔭,草地,花叢,小溪,迎來了一個個尊貴的客人。Cd裡響著薩克斯悠揚的樂曲,先生女士們旋轉起曼妙的舞姿,神采飛揚。一輛輛豪華的小轎車,在林邊高傲地橫臥著。馬路上裝滿西瓜的三輪車,在驕陽下艱難地滾動著,賣瓜人的叫賣聲響徹滾燙的天空……

林外湖邊的一頂頂遮陽傘,猶如一朵朵靜止的雲。傘下的人們嘴裡啜著雪糕,期待著水中魚鉤的抖動。大汗淋漓的買雪糕的女人,不停地在湖邊穿梭。

想起兒時的母親,還有那輛破舊的鐵輪冷飲車,在七月的烈日下聲嘶力竭的聲音。慈祥的目光,失望的神情,悠長的嘆息,陌生而又熟悉……

浪花如雪,一條畫船在湖上徜徉。陪遊女的歌聲融進瀾波。夕陽,晚霞,血色的黃昏……

(3)

細雨霏霏,風在雨中盪漾。巨集大的垃圾場在發黴,腐爛,鄉村美麗的田園風光早已不在。悠揚的牧歌,已被齷齪的空氣衝散。

一輛又一輛的垃圾車,風雨無阻地開向郊外。為了城市的清潔,穿白領的`設計者們,目中無人地以自我為座標,冷酷無情地把曲線划向鄉野。彷彿文明只該城市擁有。

田野的風蕩著一排排濁浪,鄉下人的焦慮,很快就會傳遞給城裡人。被汙染的菜蔬、瓜果和魚蝦,每天都會在城裡上市,進而擺上餐桌。

這種滑稽與悲哀的戲劇,不知何時才能停演。

走在鄉間的土路上,踉蹌在長長的泥濘裡,心已拋錨。

放學的孩子們挽著褲腿,赤足在積水裡奔行。

果園裡的桃子綴滿枝頭,不停地在風裡搖曳,猶如嫣紅的舞蹈。城裡拉桃子的大卡車陷在泥裡,在無奈中空鳴。

天空上划著一道道閃電,我找不到來時的方向……

(4)

窗外的夭桃樹終於結滿果,沉甸甸的,晶瑩一片。草坪上的月季花又綻開新紅,蕩一片馨香。但我的思緒還在烏雲裡,沒有一絲亮麗……

樓上的夫妻倆,在為父母家添置空調而爭吵。器皿的暴碎聲與孩子的哭叫聲,強烈地震撼著心扉。佇立在窗前,羨慕地看一群鳥兒在枝頭嬉戲鳴叫。人不如鳥,快樂無憂,自由而且逍遙……

七月,奔放而又炎熱,激|情而又無情。

七月的雨,七月的風;七月的憂傷,七月的迷惘……

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花傘下的高跟鞋,垃圾旁的襤褸衣。我的詩流著淚,找不著對仗……

(5)

枕著皎潔的月光,無法安然入睡。看到的抑或是聽到的一個個影像,不時在眼前跳躍。

在這七月寂靜的夜晚,點一盞孤燈,我翩然走進唐詩宋詞。微風輕拂,攜著夜露的溼潤在書房裡瀰漫,彷彿看到一位憂傷的女子,口吟詩詞,從古典中走來。

推窗遠望,青山朦朧,秀水揚濤。才女李清照的愛情故事,彷彿在這山水間跳動,月波上恍若有一葉芳舟輕搖……

月亮躲進厚厚的雲層裡,天幕暗淡無光。一陣涼風吹來,雨聲開始在屋外宣揚。

雨,壟斷著夏天,我在雨聲裡以一個歌者的姿態,唱一曲西出陽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