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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謊言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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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從某一點開始便不復存在退路,這一點是能夠達到的。而於我,作為人們中的大多數,我在一些不被稱為事物的瑣屑中,竭盡全力的畏縮彳亍,就像雜亂無章的原始劇,可笑而單調無垠。

夏日的謊言散文

我也不在乎外面的故事。在充斥冷氣的房間裡,窺視落地窗一角的陽光。不由辯說的,我真的不怎麼喜歡夏天。我只喜歡用茶色半透明玻璃,把他毫不客氣的關在外面的世界。他僅僅是個背景故事罷了,只需要處在那兒就足夠了。外面,夏至的觸感,早已被別的過客談論盡致,再說,也該是些陳詞濫調。況且,我,並不在乎外面的故事。我只是靠在桐木吧檯櫃的角落裡,斜著仰視牆上不落地的落地窗簾在影子的次元斑駁而遲緩的飄搖。

房間裡,光滑,略顯死板的栗色黃檀地板,榕藤桌上的畫眉景泰藍和它破損的托架。水曲柳茶几旁積灰的處所,父親帶有劃痕的舊無弦吉他。玻璃櫥櫃裡,與餐飲具顯得格格不入的鏽色燙金字八音盒,不見了的發條剝奪走了它存在的一切意義。

我什麼也不做,使勁的把這些單一的物象往腦子裡灌,就像是在笨拙的大嚼高卡的塔塔醬餅乾,來緩解由於謊言而造成的緊張與不安。

光影行走,在空蕩的客廳環遊。很靜,除了老式壁掛空調的運作聲,很精準的撥出定量的冷的元素。過了一會兒,我就索性躺在地板上,想著過去想的事,想著季風帶來的反覆蟬鳴,融化的柏油和藍莓惺忪之夜。夏,如同一頭安靜的野獸,陳列好了一切,然後,在銀鈴兒草叢中做夢。或許,我曾無意踩到它的尾巴,使得它就此倉促消失不見。可我卻只是恬不知恥的裝作滿不在乎,自問自答,還有什麼比四季周而復始更自然的事情?我的確是不在乎外面的.故事,但是,光存在於房間裡的時間越來越短,地板也開始變得冰冷而難以接近,我失去了我所能痴想的時間。

難以想象失去的那些,不開燈的夏夜。那些在紅盛宴中翻滾的冰塊,外面撲朔的街景,夢貘輕輕的哼唱聲。我似乎在猛烈地,如同神經過敏般的逃避什麼,甚至想把馬蒂斯的小丑硬生生的從棺材裡扯出來。大概是早已厭倦了呆在房間了吧,這裡的確很精準,很安全。冷氣溫度低得像是停屍間,好把記憶安穩的放在冷櫃不受歲月消磨。所以,一切的緣由,推開窗戶就行了。熱流狂熱湧入,落地窗簾開始不落地的飄蕩,冷氣漸漸被驅逐出境。

似乎就連眼睛都要被融化了,莫名的液體滴落下來。感覺像是受到了外面故事的嘲諷,逼迫著回想過去的事情。一切,或許都在此時得以迴歸。

當木屐輕踏在青石地板上,夏風時強時弱,樹下斑駁的影子,路邊長勢良好的貓薄荷。毫無顧忌的,讓夏風操縱著衣袖,舞躍穿堂,乘風向夜之深淵。黃昏之際,火燒雲像是烈焰色的海裙,與熱流擦肩而過,以及滑過指尖的快感。即使是在夜晚,也處於半眠的狀態,掠過鼻尖的泥土氣息,就像無意觸發的至佳和絃。風會帶來記憶,一切不假。

不知昏睡了多久,我緩緩從地板上直起身來。之前的,就是一場浮夢,隨後立刻又被那精準而方圓的凜冽完全湮滅。沒有人會懲罰自己對自己的謊言,我自以為是的下判定。或許只是夕陽的折射,有個帶著些許鏽色燙金字的小東西,從我的袖口滑出,清脆而勇敢的磕在地板上。

那個小小的,不知名的發條,似乎要給什麼帶來它本來該有的意義。那瞬間,審判之錘定音,將我與我的謊言驅趕出這封閉的空間。

夏,他此時就處在我面前,我也只是在那一點上,時間也不流失分毫。我什麼也不做,繼續佯裝睡卻的,讓他靜靜呆著,好之後繼續聽我講那個關於夏日的謊言。

沒有什麼好討厭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