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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抒情散文: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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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秋天的到來也沒能喚醒我的愚鈍,那我還是在一個悄然早臨的傍晚,生出些許的感慨吧:秋漸漸深,風漸漸涼,天漸漸短,這看似與往年的這個時候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呈現在我眼前的一幕幕場景和一段段心境卻是各不相同的啊。

經典抒情散文:說秋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幾乎是每晚都去恆山湖溼地公園散步的,有時候是和幾個朋友,一路說說笑笑著,將長長的路走的很短;有時是獨自一人,不知道就想起什麼問題了,卻也很少有明確答案,就任那四面包繞的秋風傳遞出絲絲涼爽,猶如藍色高空中獵獵飄揚的旗幟般讓人身心舒展。偶爾還會去露天舞場看看,看一個個被夜色淹沒的衰老面孔,重新煥發出光彩和活力,他們看似睜開了魅惑的雙眼,卻是各自沉醉,絲毫沒有顧及我的到來和離開。而今年,我更願意俯身看一隻匆忙趕路的小螞蟻、一片捲曲了的落葉,或者,臥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書,坐在電腦前打一款叫做蝴蝶連連看的弱智遊戲,來回翻騰櫃子裡的衣服,讓一天又一天的寶貴時光,消耗在無所事事的慵懶中。

秋,我四季之中最鍾愛的秋,莫非也與我踏了一樣的節拍不成?

然而,我終歸還是不甘心,和體內血液一樣湧動的起伏思緒,時不時會給我提個醒,告訴我,秋季,還有一幅幅神奇瑰麗的畫圖,一段段娓娓道來的故事,等我去描述呢。

說秋,我首先想到了多年前小鎮上的一個農家美女子,她的名字叫秋。她給我留下的故事即不傳奇也不平淡,即無之前又無以後,也就是有一段時間,秋天天去找我鄰家的一個大男孩,當時鄉鎮的稱呼是公社,我和那男孩都在那個公社所在地的院裡住,大院裡出出進進的有好多人呢,可秋硬是無視別人的指指點點,在大門口的樹下站成了一道風景,媽說秋痴戀上了公社婦聯主任的兒子,非他不嫁。這,在那個封閉的年代,需要多大的勇氣啊。遺憾的是,那位家境不錯的`男孩最終還是覺得門不當戶不對而放棄了秋。秋,多美的女子、多美的名字啊,年少的我尚不懂男女之間的是是非非,卻因秋的人美、名字美而存了深深的記憶。

再就是欣賞秋季裡的女人吧。隨著天氣的變涼,秋季踱著優雅的姍姍舞步過來,沒有一絲的慌張和急促,一副不疾不徐的淡定樣子,使秋季顯得比春夏冬三季長出許多,自然會得到美女們的垂青,夏季吧,天氣炎熱,能夠顯示出好身材的裙裝固然多,但式樣卻都簡便單調,也就是那麼薄薄的一層罩在身上,分不出更多的層次。真正能將衣服穿出質感和味道的,還是秋季,除去大眾化的上衣褲子,長短、厚薄的裙、衫、袍皆可各領風騷,最出彩的還是可以疊加,裙裝外面加一件外搭,可以是針織開衫、披肩、也可以是風衣、馬甲,還可以是又一件或色彩呼應、或錯落有致的裙袍,再配上一條別緻的長項鍊,就搭配出了意想不到的曼妙。更不用說還有顏色、款式、風格這更多的選擇空間了。秋季女人的服飾,確如秋葉一般多姿多彩、魅惑無限呢!

我當然也知道,人們對秋最多的讚美還是來自於她有斑斕燦爛的色,她是成熟收穫季。

許多年來,我腦海裡始終有這樣一幅理想的畫圖:從遠處蜿蜒流過來的河流,到近前就是一譚安靜的湖水,清澈的映入藍天的倒影,雲不知道藏在了什麼地方,風也像是在一旁打盹,胡楊樹是畫面的主角,大棵的,滄桑著歷經風霜的軀幹,小棵的,交織成一片灌木叢,葉在樹枝上是金黃色的,落下來則變成了褐色,地上的草已經稀疏了,卻並沒覺出凋敝蕭瑟,反倒有種初春的萌芽跡象,呼應著邊緣上的一棵綠葉樹,為整個畫面增添了一種生命的色彩,呈現出季節漸變的軌跡。我,身穿一襲白色的婚紗,讓攝影師拍攝出一幅幅幸福唯美的照片。當然,旁邊最好有身穿黑色禮服的愛人相陪,這樣,畫面就色彩飽和,人生豐滿了。

還有更接地氣的影像:每年,我們都去臨縣的梨園摘梨,圖的是新鮮有趣,而每次看到樹上那飽滿、密實的果實,我們都有一種感慨大自然神奇的欣喜生髮出來。還喜歡入秋後的鄉村,每個院落裡都堆滿金黃的玉米,有的在屋頂涼晒著籽粒,有的一穗穗的掛上枝幹。還有紅豔豔的辣椒,一堆堆的花生、紅薯、蘿蔔,使足夠大的農家院子變得從未有過的狹小。這些年豫東農村不似從前那樣種棉花了,而遙想當年收穫棉花時的盛景,更氣勢恢巨集:深秋,就得騰出土地播種小麥了,可長在地裡的一行行、一株株的棉花還有核桃般大小的花蕾、還有雪白蓬鬆的棉花次第綻裂,怎麼辦?當然是關乎來年收成的秋種不能耽誤,村民們遂將棉花一株株地拔起,拉回各自的院裡,院裡放不下,放到路邊,一眼望去,村子到處都是堆在一起的棉花棵,交織著褐色的枝叉,幾乎將道路覆蓋,奇怪的是,雪白的棉花象是沒受多大影響,依然猶自開放,讓農婦們用一種別樣的方式悠然收穫。

從這個方面來說,秋是喜慶的、歡愉的、幸福的,是中秋那圓滿的月,撒向人間的都是祥和安康。

可是,掃蕩落葉的秋風,涼意來襲的秋雨依然來了,有時是風,有時是雨,有時是風雨交加,將夏季升騰起的高溫,一度一度地降低下來。我生長生活的平原太遼闊,以我僅有的語言,很難繪聲繪色的描繪出它的嬗變,那就以我的花圃為例吧。我始終認為我如今所居住的小區,是全縣地理位置最好的小區,還對我以每平方六百元買的六十平米的露臺相當滿意,在裝修房子的時候,我家也收拾了露臺,周圍砌了花池,中間建了防腐木的涼亭,炎熱的夏夜,我喜歡睡在被花池包圍的涼亭裡,當然,這時候,在我勤快的老父親的打理下,我家的花圃已經初具規模,幾棵葡萄樹結了果,攀援的凌宵開了花,冬青的枝葉稠密,月季的花開鮮豔,絲瓜、梅豆的藤蔓、枝葉爬上了架,我有這些綠植的陪伴,呼吸順暢,睡夢香甜。

漸漸地,涼風四起了,我不在室外睡了,又漸漸地,葉落紛紛了,夏日繁茂和蔥蘢的綠、嬌豔和美麗的花,猶如被阻斷了營養的臍帶,一天比一天稀疏、凋零,循序漸進著自光澤褪去到身軀萎縮,由四散飄零至化為烏有。就拿葉子為例吧,經過春的萌發夏的生長,到了秋季,就會有一段時間的安靜和怡然,葉片肥厚、色澤濃郁著交織重疊在一起,遠看是簇簇團團的綠,近看是不同植物有不同的形狀,闊圓的、狹長的、分瓣的、傘狀的片片葉子,迎來送走了一個個清晨與黃昏。可是,凜冽的北風一吹,就一病不起了,先是變了顏色,有黃的,有褐的,有的整片的變,有的先從邊緣開始,隨著顏色的改變,葉片也失去了水分和重量,彎下了曾經挺立的身姿,低頭、低到半空中,墜落、墜落到塵埃裡。到這時候,就是病入膏肓,無力與殘酷的大自然抗爭了,如果想重新聚集精氣神,就只能再等下一個輪迴了。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聯想到李白的吟秋詩,一時間,竟有悲秋的情緒四下籠罩,讓我傷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