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那種眼神散文隨筆

　　夜深了，窗外沒有月光，也沒有星星，雨噼裡啪啦地下著，一陣風吹過，把我的思緒帶入那個似曾相識的雨夜。　　他沒有打傘，亦無雨披，衣衫襤褸，左手拄著柺杖，端著空空的搪瓷碗的右手不停地顫抖。　　他許是走了很長的路，也不曾放下尊嚴開口向人乞討，只是靜靜地候著，候著，等待觥籌交錯後的`冷炙殘羹。　　他一定是餓壞了，要不怎會在大雨來臨之前，如同雕像一般孤身半蹲在他人簷下？他有妻子孩兒麼？他有著怎樣的漫漫人生？　　遠遠看去，突然感覺他像極了一個人，像極了很多人。他們的影子在我腦海裡盤旋成隊，成列……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群像在眼前升騰。　　走近他時，我抬起頭，發現他正平靜地看著我，我頓時窘起來，趕緊低頭不敢與他對視。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啊，期待而不乞求，熱切而不急切，就這樣平和地看著你，讓你的同情心汩汩流動，立刻迴歸到善的邊界。　　我慌張地翻遍了口袋，很遺憾，連一個子兒都沒有。他好像看到了我的窘迫，衝我微笑一下，拄著柺杖，端著鏽跡斑斑的搪瓷大碗蹣跚離去。　　那夜，我失眠了，老人的眼神在我腦子裡暈暈乎乎地晃悠著。　　多年後，我一直在想，我是否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