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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隨筆散文

文學 閱讀(2.49W)

她已經沉睡了兩年多了,最不能忘卻的是她眉間浮躍的微笑。

微笑隨筆散文

又是一個寒風凜冽的冬,它冷得無情。凝視窗外乾枯的樹下已經有裂縫的圍牆,風又把裂縫吹開了,昨兒的牆好像完好無缺,凝眸處,從今有天一處新愁。風冷天冷,人心未冷。

鄰家男孩如明左手拿著一塊正冒熱氣的烤紅薯,興沖沖地朝那堵蒼白的裂牆一蹦一跳地跑去,真不知道這個小淘氣包想要做什麼。他低下頭來摸摸自己的口袋,又把小手伸了進去,然後仰起頭來,小手在口袋裡東撞西碰的摸來摸去。“咦,嘿嘿,還想藏起來,哈哈,結果還是被我給找到了。”他笑著說,高興地一跳,左手中的紅薯差點掉到地上。

他將紅薯用左手端著放在眼前,用剛剛從口袋裡找到的粉筆很認真的在牆上畫起畫來。一會兒將脖子伸長往後仰,一會兒細細地端詳手上的紅薯。又過了許久,他轉了個身,指著自己的傑作說:“啦啦啦,終於畫好了,路過的人和我天天都能吃到熱烘烘的紅薯了,木馬,木馬真好吃。”

不禁想起了米蘭,他們一樣地活潑可愛,想起了她天真可人的笑,想起來她的米蘭花玉令牌,想起了她的城堡,想起了她的威儀,想起了她甜美的聲音,想起了她的點點滴滴。最近忙於學業,滿腦的公式定理,沒了她的一席之地,那些塵封的回憶,剎那間鄰家男孩的笑將它全部都喚醒了。

那天,我揹著書包耷拉著肩膀,低著頭走在人行道上,時不時地嘆氣。我已經全力以赴了,可是爸媽還是不滿意,人的慾望真是永無止境的。哎,我真夠沒用的,不能讓爸媽開心地度過每日每夜。忽然感到有人拍了下肩膀,本想大罵一句:幹什麼呀,不知道姐很煩嗎!回首,女孩的笑使我不忍心說出這句話,怕傷害了她幼小脆弱的心靈。

她長得很瘦小,七八歲的樣子,高高盤起的髮髻上插著一個閃閃發光的皇冠。很密很密的月牙眉,大大的會說話的雙眸,像硃砂一樣的櫻桃小嘴。一套很合身的碎花服,襯著她迷人的笑,很美很美……

“姐姐,你怎麼啦?心情不好嗎?讓可愛的小米蘭來陪你玩玩吧!”

這麼可愛的小女孩,怎麼忍心不答應她呢,好久都沒有和小朋友一起玩了。曾經我可是孩子王呢,可惜現在早退位了,小區裡的小朋友都不記得了。“米蘭,你身上有米蘭的香味,真香那,姐姐陪玲瓏可愛的你玩會兒吧,我叫柳清韶,叫我韶姐姐就可以啦。”

米蘭揚起頭來看著我,把眼睛睜得很大很大的,一閃一閃的,嘴角上揚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真的嗎?韶姐姐,我也這樣認為。來,來,來坐下,我們玩遊戲!”

她拉起我的手,給我了一個柔和純真的眼神,把我拉到路椅旁。笑著慢慢地伸開胳膊,張開手,示意讓我坐下。恭敬不如聰明,只得按著她的指令坐下。

“韶姐姐看,這是我米蘭國的城堡,漂亮吧!我是米蘭公主,既然我叫你韶姐姐,那你就是我的姐姐,那麼你也是米蘭國的子民了。我現在封你為米蘭護使!”

她滿心欣喜地指著地上的城堡圖笑言,她像是一個活在如她所說的米蘭國裡的小公主。那裡充滿花香,風景很美,人也很美,那裡沒有戰爭,沒有任何汙染,沒有什麼是不和諧的。爛漫的.米蘭國,美麗的城堡,還有甜美可愛的小公主。米蘭國的美沒有國家能比的上。哎,我的童心不在,被世俗紛擾,難想天倫之樂了。

她蹲下身來,眼睛發著溫暖的光,用白嫩的小手輕輕摸著我的臉頰:“韶姐姐,你默認了?不管怎樣,現在你都是米蘭國的人了。米蘭公主有令,米蘭護使聽令。稍息——立正——向前看!”

看著她威儀的模樣,真有公主的氣質,深深吸引了我。“是,公主,米蘭護使遵命!”

稍息——立正——抬頭,心情好了許多,自信了許多。

她一蹦三尺高,拉著我的手,轉起圈圈來,差點把我暈倒。“哦!哦!太棒了,我米蘭國有護使了,並且護使比西施還漂亮呢,獨一無二的大美人。我好高興啊!”

不能落伍了,我只好喝著她說:“公主萬歲,萬歲,萬歲!”

這是,她的臉上已經滿了汗水,可她還在不停地跳。她拿起手中的木牌,看了一會兒:“對啦!還沒有跟你介紹呢,喏,這是米蘭花玉令牌,有了它就能像米蘭國的子民傳達命令。咳咳,可不要偷哦,本公主保管得可是天衣無縫!”

“是,公主,臣保證絕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米蘭的頭一會像左擺,一會又像又擺:“鞠什麼躬啊,本公主很不習慣的,你跟我平起平坐就可以啊。”隨後,她將手指擺成兔耳朵放在左眼上,“Lucky!”

“米蘭,走,寶貝回家嘍!”是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子。米蘭拉拉我的手說:“我們還沒有玩夠呢,以後再繼續玩!韶姐姐再見!”

她一蹦一跳地離開了,跑得很快,“阿姨,我們向著太陽奔跑,看誰跑得快!”她調皮的跑在前面左搖右擺的檔路,她的頭髮甩開了,她好像並沒有察覺到,繼續跑著,還經常回頭給跑在後面的阿姨做鬼臉。前面有個大石頭,真怕她會被絆倒,誰知她一下子跳了過去,然後又轉身在石頭上跳了幾下,才肯離開。她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笑聲一直我我耳邊迴盪。

這麼可愛天真的小女孩,身後居然有鮮為人知的祕密。

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充滿藥水味,很刺鼻的醫院裡。她的鼻子上套著氧氣罩,小臉顯得很蒼白,手上插著針管,旁邊的心率儀上曲線漸漸平滑。她還是笑了,拉著我的手說:“米蘭護使聽命!我現在將這本米蘭記事本和米蘭花玉令牌交給你,好好守護米蘭國。姐姐以後看到它們就像看到我一樣,要很開心,很開心的,不要哭啊,你哭一次,我會傷心好幾年。”說完,她閉上了眼睛,嘴角揚起最合適的弧度,她還在笑。

我一直攥著她的手,給她溫暖,我堅持住,用手指壓住淚腺,沒有流眼淚。看到記事本的封面上寫道:米蘭是一種很小很小的花,就像很小很小的我們,但它的香味特別特別的濃,就像我們的潛力很深很深。只要有笑容,米蘭花就會開得很燦爛。

再一次被這個聰靈可愛的小女孩感動了,生命以微笑結束,如花般絢爛。她是米蘭花,還沒有張開花瓣,花就已經凋謝。我的手一抖,筆記本掉在了地上,本子的最後一張正好被掀開:我親愛的米蘭國民們,米蘭公主沒有離開你們,米蘭花永不凋謝。因為我笑著睡著了,只要有微笑,米蘭花就會開得很燦爛。

是我錯了,米蘭花永遠都不會凋謝,因為米蘭開花僅僅需要微笑。

窗外的男孩還在吃著熱騰騰紅薯,燦燦的金黃色像冰潔堅強的米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