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色畫長安,暮落染菩提。剛剛換的個性簽名。胭蕪,煙蕪。
我的世界荒蕪了嗎?
其實我是個虛榮的女子。幾年前好友口中那個憂鬱的小女人早就死了,死在某天晚上凜冽的寒風裡了。
偶爾沉默,卻更喜歡用喧鬧去裝飾自己。
喜歡深夜裡睜著眼睛,縮成一團兒。曾經挑戰自己,看些恐怖的小說或者血腥的電影。從來沒有有始有終過。
不停地做夢。噩夢,那些不乾淨的東西。血腥的畫面。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上有什麼不對。
心口一直很疼,連呼吸都是疼的。好容易歇一口氣,不經意間,一個念頭,一個動作,一個物什。不堪,涼薄。彷彿是無法逃脫的宿命。
我不信命的。什麼都不信,只信自己。
事實果真如此嗎?現實總是有一種任何人都不具備的能力,輕而易舉的就讓人臣服。即便再無奈,再逃避。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魚肉一樣。
晚上上選修,聽了一節課的歌兒,看了一節課的小說。安妮寶貝的《彼岸花》。血液裡的不安分因子不停地叫囂著:無拘無束卻又陰暗無比的生活,多灑脫呵。
我討厭被束縛,卻又不得不被束縛。而且,我不敢。不敢那樣灑脫。不是我不夠悲傷。真的。我只是不夠勇敢,不夠灑脫去尋找另一份灑脫。
想要去流浪。或者在某一個城市,暫居。三個月,或者兩年。踩不同的`路,看不同的燈火,坐不同的公車,感受不同的風景。
可是我又害怕。不僅僅是因為我有些路痴。我對陌生的地方並沒有很容易就可以適應。不喜歡人群。喜歡一個人,也害怕一個人。
想有一個人陪我,帶我走遍整個城市。帶我穿過喧鬧的人群。也可以給我自己的空間,可以讓我抱抱自己——用最初始的姿態蜷縮一整天。不會嫌棄我糟糕的廚藝。不會鄙視我實在不能入眼的酒量,和酒品。
想要……
想要的總是和現實有太大的差別。就像還在花錢的我,想要攢錢買房一樣。太不真實。我卻決定堅持。如果,連想都不敢想,那就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
我感覺自己真矛盾。
固執的堅持。悲傷的現實。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總覺得自己很涼薄。很多事情都沒辦法放進心裡,像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一樣。
就這樣胡思亂想,很不好。卻還是忍不住思考。
嘗試過去悟禪,誦經。
事實證明,我確實是沒有慧根的。參不透,看不破。心始終靜不下來。紅塵萬丈,看破又能如何?終究出不去的。
不入世,怎能出世?一入世,卻又再難出世。
是故,我沒辦法讀懂白落梅富有禪機的文字。只是心將將平靜。
很久不曾好好看過書,寫過文字了。浮躁,睏倦,不耐。
有時候,計劃了很久的事,在實施前又退縮。我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軟弱了。
或許從我不再一個人站在走廊看底下的方磚開始。
或許從我頭腦發熱離家出走開始。
或許從我心灰意、第一次決定放棄早已沒有希望的感情開始。
……
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無論是什麼樣的我,我都討厭。厭惡到極點!
說我自負也好,驕傲也罷。不過是為了掩飾。
不值錢的尊嚴呵!這世界,人格是沒有用的。還不如一副皮囊!
一眨眼的時間,雨就下大了。
最討厭這樣淅淅瀝瀝的天氣。不能睡覺,單單聽著這聲音就讓人煩。
一個人的城市。下雨不帶傘就只能奔跑。
長期不鍛鍊的身體,沒跑兩步就要大口大口喘氣。
北方的空氣真他麼的涼!涼得像是在心臟澆了一大碗辣椒水一樣。
好像是從高二開始,總是會心口疼。
大抵是我想的太多罷。不過我倒寧願這是一種病,可以讓人擺脫煩惱的病。
人真是奇怪。我想。如果真的病入膏肓,我那時怕也不捨得放下這花花世界吧!
漣漪淺愁筏作藕。
不知道南湖的荷葉清完了嗎?今年的藕又收了多少?
人的生命應該是豐盛而有殘缺,殘缺是靈魂的出口。
每個人都有殘缺,所以更加要好好愛自己。
那麼,這些殘秋瑟葉怎麼辦呢?有人憐,有人愛,又能如何?不過是凋亡。
就這樣吧!像傻子一樣的活著。
簡單而認真的生活。
很不明白。很多說起來簡單的事,為什麼做起來那麼艱難?
又或者說為什麼人要將那麼難做的事說的很容易?
越來越不能熬夜了。
不管睡多久都睡不飽。總是感覺很睏倦,疲憊。
已經熄燈將近一個小時了。
突然想起來,好像很多年都沒有見過那種昏黃的燈光了。
溫馨。淡漠。
單純。艱難。
這座城市,燈很多,沒有一盞溫暖的。
雨,不知還下不下了。
我在窗內,期待第一場雪。
還有久違的溫暖。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