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柏油路邊白楊樹被斷了腳筋
前年的的中秋節。
是二零一五年的九月底。
天剛下過大雨,沒停,雨水在水泥地的院內積了一圈一圈,大伯進了院門,鐵門“嗞啦”響了聲。
大伯並未理其他人,朝裡屋喊:哥說姨快不行啦,收拾下,咱們去看下。
大伯說完,就出了院子,臉色不好。
聽了聲音,爹就從炕上下來,一邊“唉!唉!”嘆氣,似乎又在自語。
我聽明白了,是道南姨婆該是病危了,我跟在爹後面,說:我也去,看我姨婆。
姨婆是奶奶的親姐妹。
我愛姨婆,原因簡單,因為覺得她關心我。
家族裡同輩兄弟姐妹十五個人,或許只有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奶奶還在世時,姨婆常來走動,後來就很少的,然而我時常見她。
九年級到高中三年,每週從學校騎自行車兩趟,幾乎都要從她家後院的場裡過,姨婆她又是勤快的人,七十多歲的身子,雖然人胖,卻不影響她的勤快,她就在院子後面的空場裡時而晒柴,時而種菜。我無論她是否注意到了我,都會放慢車速,遠遠朝她拖著腔喊一聲:姨婆——你在院(man音)哩——
她聽覺好,準會回身或者回頭看著我說:皮蛋,你回來啦,坐一下再走……
就是這樣,四年的時間,加深了我對她的情感,或者說我們婆孫間的情感。
也或許是因為,從姨婆身上,總能看到故去奶奶的影子,讓我覺得親切。
話說回來。
爹的兄弟六人都很快到齊了,我也早早拿了傘,跟在他們後面。
小叔隨口問我:皮蛋,你跟去幹啥,下雨哩。
我要去,想看我姨婆。我回得簡單。
於是,我們一行七人,撐著傘,順過村子,走過田間路埂,抄近道約莫半個鐘頭到了表叔家。
人很多,大多不認識,有問我是誰的,父輩解釋起來,我就朝著長輩們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