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蟲
你知道為什麼蟬能在高處歌唱?
那是大難後的歡樂,發自身體和內心。
深泥下/我見不到陽光/但我可以想象著太陽的光輝/踏破最後一團黑暗/抓破最後一層泥土/只為了/得到一雙美麗的翅膀/。
一個孩子喜歡蟬,於是寫下上面的詩句。
或許,他已深入蟬蟲寂寞的內心。它們陪他,在最寂寞的日子裡。或許,他早明白蟬那哲理的鳴叫。它們陪他,在最歡樂的日子裡。
這個孩子叫姬名,九歲,殘障臥床,靠父親識字,靠理想生活。
愛情
“我願意住在你的褲子裡。”
這是英國老王子查爾斯對他的情人卡米拉很早時說的最肉麻的一句話。幾月前,他們在家人及整個皇宮的反對中喜結連理,時間考驗了他們,如今成為多數人眼中的最佳組合。
看來愛情,也是要經過鍛鍊的。愛情的陣地在自己,如何去發揮贏得至愛的人,就看自己的熱情了。
有時候,一個眼神,世界就蒼老了。一轉身,愛已經錯過了。
其實,一生,也不是多長的時間;永遠,也只是閃爍瞬間的長度。
勇敢的做,勇敢的表達,愛,也不是什麼荒蕪的沙丘。
說白了,愛情,是長在別人那裡的一團熱情。如果你不知道怎麼樣表達愛情,不防也來個“我情願做你的棉襖”,再不然“我情願做你的馬桶”,乾脆“做你的手紙”算了。
果實
秋日,萬里金黃。
成熟的果實鑲嵌在一大片黃色螢幕上,小似鈕釦,大似葵盤。果實以一種飽滿的姿態在仰望,它們安靜而高貴,在自然的風下,灑脫的擺著舞蹈。醜醜的螞蟻們在細草間忙碌,它們知道,這是一個豐盛的季節。
秋日裡,似乎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結了果實。包括人。
這種物體結的果實不像其他的物種,常年四季結來結去只結一種果子。客觀上,他們勞作在自己的土地,用雙手在秋日的地毯上綴滿了各色不同的果實;主觀上,他們的思想也在年復一年的忙著進化,每時每刻都脫去一層思維的皮屑,使某種東西沉澱在思想,使某種東西排斥在大腦之外。
人就是在這樣,一年一年在一個人的村莊裡一直生存著,一直收穫著。
我始終在鼓勵自己,多收些,再多收些。
然後,抱著果實趕路。
虛偽
一座橋頭,兩個相向而行的人相遇。
一個說:“我決定把我的家產存進瑞士銀行,到處帶在身上,搶劫可是經常發生的。”
另一個說:“我的'居室像別墅一樣大,我正愁怎樣才能不讓他們爭吵而睡的更安穩些。”
他們相互炫耀著,一會就坐就下來,像對老朋友。路過的人們向他們微微笑,顯得很得體。
有幾個人乾脆彎下腰,放下幾個硬幣在兩個碗裡。
碗是那兩個炫耀的人的——兩個老乞丐……
這個世界,連乞丐都在虛偽。他們不會羨慕百萬富翁,但絕對羨慕比他討要的多的乞丐。
不知是虛偽讓他們淪為乞丐,還是淪為乞丐才讓他們變得虛偽。
虛偽是被現實逼出來的,有時候我們沒有辦法,只能俯首:浮躁的現實,造就虛偽的人。
獲獎
牛師傅養牛養大發了。
抓農業的縣長讓他去領縣裡最高的農業獎“最佳菜籃子獎”。
會場是肅穆的。獎牌是閃耀的。牛師傅要說兩句的:“我養了四十頭牛,作為農民是苦了點,但確實豐富了城裡人的菜籃子。”一句。
“我不該得這個獎,但我幹活累的得了風溼肩,我想我也不該得這個病。”兩句。
大夥笑了。縣長也笑了,心想:這個受苦土老冒還挺幽默哈,牛,真牛!
母親
母親是什麼角色?
六歲的人說:“給我做鞋子的人,給我洗衣服的人,另外還照顧我睡覺。”
十六歲的人說:“催促我寫作業的人,煩死了!”
二十六歲的人說:“你說的就是那個每晚都問我女朋友的事的人?”
三十六歲的人說:“照顧我孩子,做飯的唄!但我們愛她。”
四十六歲的人說:“我們忙,她一直在照顧我們,太辛苦了!”
六十六歲的人說:“我們學習的榜樣。她一輩子的事都快過去了,我們會讓她安詳地走。”
為什麼,我們到了很大年齡時,才明白了母親是最累的一個人?
為什麼?
幸福
一個農民把地裡的草拔了,種上些玉米,大豆。然後看著它們發出芽來,挑去劣質的芽,再補上缺苗的坑,挑點水,澆了。
芽長的快。他和他們在午後的樹陰裡討論莊稼,抽上幾袋煙,大口地喝土茶。
苗高了。買藥噴灑。買肥施上。
玉米結棒了,大豆出穗了。回家,開始預備空地,掃乾淨,與土地為伴,卻一塵不染。
然後,烈日下,等著收穫。
玉米的葉子枯黃了,汗水從他手臂傳遞到玉米棒上。大豆的豆莢有的迸裂了,在收割後的地茬裡蹲下去,撿。
打囤存倉。露著豐富的喜悅,他收穫了。
自此,他有了底氣,準備著怎樣去打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