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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賦原文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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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賦原文賞析1

心逐南雲逝,形隨北雁來。

月賦原文賞析

故鄉籬下菊,今日幾花開。

《於長安歸還揚州九月九日行薇山亭賦韻》譯文

心追逐南去的白雲飄逝,身體跟隨者北飛的大雁回來。

家鄉籬笆下的菊花,如今又有多少株盛開?

《於長安歸還揚州九月九日行薇山亭賦韻》註釋

揚州:這裡指陳京都建康(今江蘇南京)。

九月九日:是指重陽節。

薇山亭:亭名,所在不詳。

薇山:一作“微山,山名。在今山東微山縣,山下有微山湖。

賦韻:猶言賦詩。

逐:追趕;追隨。南雲:南去之雲。

逝:往,去。

形:身。

北雁:北來的大雁。

籬:籬笆。

《於長安歸還揚州九月九日行薇山亭賦韻》賞析

這首詩是作者晚年迴歸故鄉時路過薇山亭時所作。該詩主要通過南雲、北雁寄託自己對家鄉的思戀,通過單獨詢問故鄉籬笆下菊花抒發了詩人思鄉欲歸的急迫心情。全詩即景抒情,感情比較含蓄。

詩的首句就雲“心逐南雲近”,在這一句當中,寄寓了豐富的含義。首先是詩人對家鄉的思念,然而思念卻不得歸還,於是仰天長嘆,奇情於南去的白雲,就是陸機所說的“指南雲以寄款”。但是隻雲去而未去,思鄉之悄愈苦,只得心追逐南去的白雲飄逝。江總在思鄉情濃時,總是仰望那南去的白雲,在《遇長安使寄裴尚書》中亦云“去雲目徒送,離琴手自揮”,表達的仍然是這種思鄉的感情。如果說在《寄裝尚書》中表達的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感情的話,那麼,在這裡,作者著重表現的就是一種歸還家鄉的焦急心情。因為此時詩人已經行走在回家的路途之上了。

第二句是“形隨北雁來”,在上句表達思鄉之苦和歸鄉之焦急之後,這一句流露了一種來到南方的欣喜。伴隨那從北而來的輕快的.大雁,詩人來到了南方。因為歸家鄉的感望就要實現了,所以欣喜;因為心中欣喜,因而腳步也就輕快。“形隨北雁來”五字顯得自自在而飄逸。

前二句加在一起,就產生了第一個波折,從對比中表現出詩人對家鄉的深深的思念。從格律和用詞上看,這二句對仗工整,表現出詩人語言技巧的高妙;在語勢上,語句輕快急促如行雲流水很好地表現了詩人歸家的心情。

後二句是“故鄉籬下菊,今日幾花開?”作者通過這個問題,把思鄉的感情變得深沉了。在回故鄉的途中,在思鄉之情急切的時候,也是在家鄉就快要出現在眼前的時候,詩人突然想到了故鄉籬牆下的菊花,這種思維過程非常符合感情發展的邏輯。籬牆下的菊花是一個具體的物像,而且是詩人在故鄉時常常能見到的東西,給詩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種印象埋藏在詩人的潛意識當中,所以在歸鄉的感望就要實現的時候,它就突然從潛意識裡跳了出來,詩人對故鄉的印象也清晰起來。詩人這時想到了籬下菊,但並不是只想到了籬下菊,從前常常見到的物像必然附著著許多其他的事件、感情,所以想起了籬下菊,那些籬下菊上的附著物也自然就聯想起來了。因此,詩人通過對一個單一而具體的物件的回憶下子喚起了對家鄉的整個的印象。可見這兩句詩使全詩的感情得到了深化。而此二句的語勢變得緩慢,也正好村託了這種深化的感情。

《於長安歸還揚州九月九日行薇山亭賦韻》創作背景

這首詩的具體創作時間不詳。只知是江總晚年歸鄉,從長安南歸到達江都(揚州治所)以後,路過薇山亭時,正值重陽節,由感而發寫下的。

月賦原文賞析2

原文:

於長安歸還揚州九月九日行薇山亭賦韻/長安九日詩

朝代:南北朝

作者:江總

心逐南雲逝,形隨北雁來。

故鄉籬下菊,今日幾花開。

譯文及註釋:

譯文

我的心追逐南去的雲遠逝了,

身體卻隨著秋季由北向南飛回的大雁歸來。

故鄉家裡籬笆下栽種的`菊花,

今日又開了幾朵呢?

註釋

①江總,南朝陳人。陳亡,入長安,仕於隋,後辭官南歸,這首詩寫於南歸途中。

②岑參,盛唐邊塞詩人。安史之亂中,長安淪陷,故有此詩。

賞析:

江總在陳時,官至尚書令,到晚年,陳滅於隋,從此鬱鬱寡歡。詩人在回揚州途中經山東微縣微山亭所詠的這首重陽小詩,就在強烈的故鄉之念中,流露出亡國的隱痛。

流雲南逝,大雁南歸;後兩句言所想之境:故鄉籬菊,花事何如?但實景虛象,絕非隨意拈來,而是精心擇用。這樣,故土之眷盡在這眼前、遠處的景物之中;亡國之恨,則全蘊於景點構成的圖畫裡。

月賦原文賞析3

原文:

陳王初喪應、劉,端憂多暇。綠苔生閣,芳塵凝榭。悄焉疚懷,不怡中夜。

乃清蘭路,肅桂苑,騰吹寒山,弭蓋秋阪。臨浚壑而怨遙,登崇岫而傷遠。於時斜漢左界,北陸南躔,白露暖空,素月流天。沈吟齊章,殷勤陳篇,抽毫進牘,以命仲宣。

仲宣跪而稱曰:臣東鄙幽介,長自丘樊。味道懵學,孤奉明恩。臣聞沈潛既義,高明既經,日以陽德,月以陰靈。擅扶光於東沼,嗣若英於西冥。引玄兔於帝臺,集素娥於後庭。朒脁警闕,朏魄示衝,順辰通燭,從星澤風。增華臺室,揚採軒宮。委照而吳業昌,淪精而漢道融。

若夫氣霽地表,雲斂天末,洞庭始波,木葉微脫。菊散芳于山椒,雁流哀於江瀨。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列宿掩縟,長河韜映,柔祇雪凝,圓靈水鏡。連觀霜縞,周除冰淨。君王乃厭晨歡,樂宵宴,收妙舞,弛清縣。去燭房,即月殿,芳酒登,鳴琴薦。

若乃涼夜自悽,風篁成韻,親懿莫從,羇孤遞進。聆皋禽之夕聞,聽朔管之秋引。於是弦桐練響,音容選和,徘徊房露,惆悵陽阿。聲林虛籟,淪池滅波,情紆軫其何託,愬皓月而長歌。歌曰:

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里兮共明月。

臨風嘆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

歌響未終,餘景就畢,滿堂變容,回遑如失。又稱歌曰:

月既沒兮露欲晞,歲方晏兮無與歸。

佳期可以還,微霜沾人衣。

陳王曰:善。乃命執事,獻壽羞璧,敬佩玉音,復之無斁。

譯文:陳思王曹植,因友人應瑒和劉楨之先後去世,閒居在家,不免憂思重重。閣下長滿了綠苔,臺榭之間,也堆滿了塵埃,心裡默默在難過、不快樂

於是,半夜裡起來去清掃長滿了蘭草的道路,整理桂苑,在寒山之中奏起了音樂。在出行時從簡,於秋坡上行走,不再打著大傘。是時,橫斜的銀河在東方劃出一條界線,太陽執行的方位與線路,也發生了變化,已從夏至時的偏北移向了冬至後的偏南,現在季節正處在秋冬之交。騰騰的霧露,使天空朦朦朧朧的,而明月的光芒卻仍然漫天照射。他用低聲沉吟《詩經·齊風》的“東方之月”;反覆唸誦《詩經·陳風》的“月出皎兮”。並即拿出筆和木板交給王粲,請他撰寫文章。

王粲向陳王曹植施以跪拜禮後說:我生在東方僻壤,長在山野中的一個不學無術之士,本領有限,深怕有負君王重託之恩德。據我所知,地沉靜在下,天高朗在上,天地形成之後,日具有“陽”的德性,月具有“陰”的精華。太陽挾著扶桑光彩自水裡出來,月亮當太陽落入長滿若木花的幽谷後,相繼出來。且引著黑兔賓士在天帝之臺榭,又聚嫦娥於帝之後宮。月初,月亮出現在東方,月底,月亮出現在西方,它則以上弦下弦之“月缺”現象,警戒人們不可自滿;初生的月與成形之月,則以月之盈虧,啟示人們應保持謙虛態度。月亮,一般都順著地支十二個時辰執行,當月行至某一星宿時,就會發生天象的變化:如遇到畢宿星,就會下雨;遇到箕宿星就會颳風等。月亮還能為三臺星座的星增加光華;也能為軒轅星座的星發揚光彩。月亮的光華照進三國東吳,而孫吳之帝業就繁榮昌盛;照到西漢,而使李夫人育女為皇后,漢道因此大順大通。

當霧氣散去,大地一片澄潔,烏雲都蜷縮到天邊,洞庭湖開始興波作浪,湖邊秋樹也首見落葉。黃菊的芳香瀰漫于山巔,寒雁的哀鳴也流澆在沙灘上。見那清朗的明月冉冉升起,向大地播散下柔和的光輝。群星的光華被清朗的月光所掩蓋,那長長的銀河,也因明月而失去了清暉。皎潔的月光照耀得大地如蒙上了一層白雪;那蔚藍天空在月光下有如澄明透轍的鏡子。宮中一爿爿高樓,被月光照得同霜一樣的潔白,周圍的臺階,也被照得似冰一樣的明淨。在如此月夜美景的逗誘下,君王討厭白晝娛樂,而喜歡夜晚的歡宴。於是,停止了一切歌舞與音樂,離開點著輝煌蠟燭的宮室,來到月光照射著的廳堂,端上噴香的美酒,奏起幽雅悅耳的琴音,終於在月光下陶醉了。

在這淒涼的月光如水的寒夜中,竹林裡發出一種如歌似樂的聲響。這時,至親好友都不在身邊,聚攏來的是一些孤身羈旅在外的人們。大家在聽著夜晚鶴鳴之聲,特感悽清;又聞到北方民族的音樂,奏的是一些淒涼的曲調。這些遊子,也撫琴調起弦來,選奏那些風格委婉的樂曲。比如:飽含遲徊怨慕情調的《防露》和《陽阿》等古樂曲。於是,原來那些樹林因風而發出的天然聲響,現在也消失了;原來滿是波紋的池水,此時波紋也不見了。總之,大氣沉寂,萬物歇息。在這種情景下,遊子們心情鬱結,滿腹悲苦向何處寄託?找誰宣洩?惟有對著寒月傾訴。

其歌道:“遠方的良人啊,音訊隔絕。地雖千里之隔,而明月卻可共享。迎風嘆息啊,哪能停歇不唱!可是山山水水路程實在太遠,難以跨越。”

歌聲未歇,而殘月影子卻將沉沒。於是,滿屋子裡的人們都變了顏色,在徘徊著,彷徨著,像丟失了什麼似的。

又接著唱道:“月亮已落啊白露將幹,時間已晚啊無人與我歸還。在這美好的日子裡回去吧,秋天的微霜會沾溼了人的衣衫。”

曹植說:好。於是命令侍從的下人,捧酒祝賀,進獻玉璧。並表示牢記王粲的美言,反覆誦讀,永不厭煩。

註釋:1、陳王:即曹植。應、劉:即應瑒和劉楨。

2、端憂:正在憂愁之中。端:正。

3、悄焉:憂愁的樣子。疚懷:傷懷,憂心。

4、怡:愉快。中夜:半夜。

5、肅:肅靜。

6、騰吹寒山:在寒山上奏樂。

7、弭:停。蓋:車蓋,這裡代指車。阪:山坡。

8、浚(jùn):深。

9、崇岫(xiù):高高的峰巒。

10、漢:天河。左界:象是劃在天空的左邊。

11、北陸南躔:北陸星向南移動。躔:日月星宿執行的度次。

12、曖:蔽,充滿。

13、沈吟:沉思吟味。齊章:指《詩經·齊風》,其中《東方之日》篇裡有“東方之月兮”的句子。14、殷勤:殷切習思。陳篇:指《詩經·陳風》,其中《月出》篇裡有“月出皎兮”的句子。

15、仲宣:王粲的字。

16、鄙:邊境。幽介:指出身寒微。

17、樊:藩籬,丘樊指居處簡索。

18、昧道懵(měng)學:不通大道、闇於學問。

19、孤奉明恩:白白地受了君王的恩惠。孤:同“辜”。

20、沈潛:指地。義:合宜。

21、高明:指天。經:綱常。

22、日以陽德:日具有陽的德行。

23、月以陰靈:月具有陰的精華。

24、擅:同“禪”,傳位禪讓。扶光:扶桑之光,指日光。東沼:指湯谷,傳說中日出之處。

25、嗣:繼續。若:若木,神話傳說中大樹名,日落的地方。英:華西冥:指昧谷,傳說中日入之處。

26、玄兔:傳說中的月中玉兔。這裡代月。帝臺:帝王的臺榭。

27、素娥:指嫦娥。後庭:帝王的後宮。

28、朒(nǜ):月初的缺月。脁(tiǎo):月末的缺月或月行失常軌。警:警惕。闕:同“缺”,缺點錯誤。

29、朏(fěi):月初生明,月光不強,叫做朏或者叫做魄。衝:謙虛謹慎。

30、順辰:指月球順著十二月的次序而言。通燭:普遍照耀。

31、澤:雨。

32、委:向下照耀。照:指月光。

33、淪:向下照耀。精:指月光。

34、霽:雨止。

35、山椒:山頂。

36、瀨:從沙石上流過的急水。

37、清質:指月亮。

38、列宿:眾星。掩:掩蓋。縟:繁,指星光燦爛。

39、長河:指天河。韜:隱藏。映:照耀。

40、柔祇(qí):指地。

41、圓靈:指天。

42、連觀:連線宮觀。觀:供帝王遊憩的離宮別館。霜縞:象霜一樣的潔白。

43、周除:四周的宮殿的臺階。

44、弛:放下。縣:即懸。清懸:指懸掛著的鐘磬。

45、即:就。

46、登:進酒。

47、薦:進獻。

48、風篁(huáng):風吹竹林。

49、親懿:即懿親,指篤好的親族。

50、羇(jī)孤:指流落在外的人。

51、皋(gāo)禽:鶴。《詩經》:“鶴鳴於九皋”。夕聞:晚間的叫聲。

52、朔管:笛子。秋引:秋天的曲調。

53、弦桐:琴。練:選擇。

54、房露、陽阿:都是古曲名。

55、虛:停息。籟:風吹孔竅所發出的音響。

56、淪:微波。

57、紆軫:隱痛在心,鬱結不解。

58、愬(sù):向著。

59、邁:往。音塵:資訊。闕:通“缺”。

60、就:接近,即將。

61、回遑:內心彷徨,沒有著落。

62、晞:幹。

63、晏:晚。

64、佳期:約會,這裡指期會的人。

65、執事:這裡指左右侍奉的人。

66、獻壽:進酒祝賀。羞:進獻。

67、佩:帶。玉音:對別人言辭的敬稱。

68、復:指反覆誦讀。斁(yi):厭煩。

賞析:

由古至今,文人雅士以“月”為題的詩文不勝列舉,從《古今圖書整合》所蒐羅的作品,即可見一斑。謝莊有五子,他替他們取了甚為風雅的名字,分別是颺、朏、顥、從(上有山)、瀹(上有草)。有風,有月,有山,有水,可見謝氏是個性情中人,甚為風雅,且對“月”定有一份難以名狀的好感,故也以“月”為題,創作了《月賦》。縱然在當時,人們對《月賦》的評價已十分不一致,如,宋孝武帝為之“稱歎良久”,認為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佳作;顏延之則說:“美則美矣,但莊始知‘隔千里兮共明月’。”.後人更拿它來和宋玉的《風賦》、謝惠連的《雪賦》做比較,但看法仍有分歧。就以“月”為題的文學作品來看,謝莊的《月賦》仍是其中的翹楚,否則,像《藝文類聚》、《太平御覽》等類書,就不會相當一致地都收錄了這篇文章。

我們可以發現謝莊的行文並不直接切入主題——“月”,而是拿曹植和王粲來替自己說話,先是以“陳王初喪應劉,端憂多暇”作為起筆。之後,陳王“抽毫進牘,以命仲宣”,讓主角轉到王粲身上,文章由此處宕開,最後,再以陳王連連稱“善”作結。以這樣的虛構來從事文學創作,謝莊並非頭一位,這種以構擬的人物進行對話的行文方式,早已成了“賦”文學的一特徵。

而謝莊僅僅是踵繼前人的作法,卻引來不少的批評,認為《月賦》既然借歷史人物來創作,但也該考慮到是否合乎史實。如,王粲死於建安二十二年春,徐幹、陳琳、應瑒、劉楨也都卒於這一年,而到了魏明帝太和六年曹植才被封為陳王,謝莊卻稱曹植為“陳王”,又有說既已假託王粲之口來抒發情感,就不應該寫入孫堅夫人夢月入懷而生孫策的傳說事件。這樣聽起來似乎言之成理,但,對於一篇非史非傳的文學作品而言,我們理當以較感性的眼光來看待它,不應如此苛責,因為他並不損害文章的美感。

由於《月賦》以“陳王初喪應劉,端憂多暇”為開頭,讓謝莊筆下的“月”註定以愁憂的形態出現。風月、山水本是無情的,因人而沾染了許多的情感,“月”亦是如此,它本身並沒有喜怒哀樂,是謝莊希望讓它帶著情感的色彩。而長年為病所苦的謝莊,自稱已是“常如行屍”而“無意於人間”。有這樣的情懷,心中那份說不盡的哀慼,當然也很容易地渲染了所見到的“月”。

人也會隨著外在景觀的改變,而體悟自我,所謂“春秋代序,陰陽慘舒,物色之動,心亦搖焉”指的正是這個道理,而一年四季中,最容易讓人有悲傷、凋零之感的,應是“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的秋天,在這樣的季節裡,“月”自然也會浸染惆悵與孤悽。所以,謝希逸也就以秋天的“月”作為《月賦》描寫的主題物件。“月”既然是全文描寫的主題物件,而謝莊在四百四十三個字中,直接點出“月”字的,雖然僅有六次,但是每一次都是那麼恰到好處。

曹子建因剛遭受知己亡故之痛,憂悶不樂,已久未出遊,夜半時分愁緒又起,遂外出解悶。遙望著天空,見到“白露曖空,素月流天”,心中不勝感慨,低聲吟誦起《詩》句來,仍覺不足以消愁解悶,於是要王仲宣為此情此景寫一篇文章。原本愁思是悶在曹植的內心裡,因為偶然之間見到“月”,那份內在的情緒也就有了一個可供寄託的外在具象——“月”,讓無情的'“月”和有情的人彼此接觸在一起,展開了對“月”的描寫。

王粲在陳王授意之下,先是一番的謙虛,述說自己的不才,幸蒙陳王的恩寵,不敢有負此恩,只好姑且一試,接著就說道:“日以陽德,月以陰靈。”以類此“日”、“月”的對比,及其延伸出的“陽”、“陰”觀念做為開頭,引領出種種附著人的價值觀的“月”和“月”的神話傳說,可以說是鋪陳、說理的成分多,而寫景、抒情的成分甚少,“朒朓警闕,朏魄示衝”,將“月”相的變化說成了是在警示人君的作為須合德,須謙沖;“委照而吳業昌,淪精而漢道融”,更引用了夢“月”入懷的神祕傳說,讓“月”與朝代、家國的興衰產生了一定的系連,凡此種種,想必是漢賦“鋪採摛文”和“勸百諷一”的遺型。

寫完了“月”的種種典故,謝莊又繼續借王粲之口,連寫了十四句優美異常的文字,雖沒直接點明就是在寫“月”,但句句扣緊“月”:先是以六個句子來描寫天上的雲氣、地上的湖光山色的種種,為月的升起營造出不凡的氣象;等到月由東方緩緩升起,也僅以“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如此不著痕跡的筆法寫出;接著,又是以六個句子來形容月色本身和月色底下的景況。正由於月色是如此的俊美,君王也因而喜愛此月,罷去所有的歌舞,也就“去燭房,即月殿”,此時才明言“月”字,做為前文的說明,也為後文預留了線索。

走向“月”殿,帶來了羈旅的幾許孤寂,感受到至親好友不在的悽楚,王粲的“月”也從沒有直接感情的柔美,轉為誘發感慨的悽美。此時,不管是天籟,還是樂音,聽來一切都是那麼悽苦異常,更反過來使人有一種無限的鬱結縈繞於胸,最後發現唯有“愬皓月而長歌”,才能消解種種的不樂。因“月”引發愁緒,也唯對“月”長歌才能消除愁緒,表示只能與“月”對話,這就更顯出羈旅的孤獨與悲哀。

對“月”長歌什麼呢?“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里兮共明月。臨風嘆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望著“月”,一時間感到雖與美人相隔甚遠而無法相見,但那共有的明“月”可以傳遞彼此的資訊,也算稍稍慰藉相思之苦,回過神來,發現距離終究是無法超越的。這種因“月”而引發對家鄉、對情人的相思,可說是千古不變的母題。由於唱得深情款款,聽者也聽得入神,卻霎然而止,聽者恍然若失,於是又歌一曲:“月既沒兮露欲晞,歲方晏兮無與歸,佳期可以還,微霜沾人衣。”“月”將西沒,是歲也將終了,要人趁時光尚好時回去,正與“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的“月”升起的情形相呼應,做為完美的結束。

最後,陳王的連連稱“善”,不但給予王粲一個迴應,也算迴應了文前的“陳王初喪應、劉”,總結了全文。

據史書的記載,與謝莊同時的袁淑,看過謝莊所作的《赤鸚鵡賦》之後,曾感嘆道:“江東無我,卿當獨秀。我若無卿,亦一時之傑也。”李調元稱此賦“屬對工整”,且認為是“律賦先聲”。而與《赤鸚鵡賦》同一時期所作的《月賦》,亦運用了許多整飭的對偶,有三字句、四字句、五字句、六字句等對,甚至有駢四儷六的句式。以最為人所稱道的“若夫氣霽地表”至“周除冰淨”一段為例:

“氣霽地表”對“雲斂天末”

“洞庭始波”對“木葉微脫”

“菊散芳于山椒”對“雁流哀於江瀨”

“升清質之悠悠”對“降澄輝之藹藹”

“列宿掩縟”對“長河韜映”

“柔只雪凝”對“圓靈水鏡”

“連觀霜縞”對“周除冰淨”

十六句中兩兩對偶,有五組四字句對,二組六字句對,而且前八句更是“四、四;四、四;六、六;六、六”的駢四儷六的句式;且“末”、“脫”二字同一韻,“瀨”、“藹”二字又一韻,“映”、“鏡”、“淨”三字也同韻,知其亦開始講求押韻。

總之,《月賦》除了情感的表達甚為成功,結構上亦是自為完整的一體,句子的對偶、押韻,也充分展現了“五色相宣、八音協暢”的時代特色。

月賦原文賞析4

月賦

陳王初喪應、劉,端憂多暇。綠苔生閣,芳塵凝榭。悄焉疚懷,不怡中夜。

乃清蘭路,肅桂苑,騰吹寒山,弭蓋秋阪。臨浚壑而怨遙,登崇岫而傷遠。於時斜漢左界,北陸南躔,白露暖空,素月流天。沈吟齊章,殷勤陳篇,抽毫進牘,以命仲宣。

仲宣跪而稱曰:臣東鄙幽介,長自丘樊。味道懵學,孤奉明恩。臣聞沈潛既義,高明既經,日以陽德,月以陰靈。擅扶光於東沼,嗣若英於西冥。引玄兔於帝臺,集素娥於後庭。朒脁警闕,朏魄示衝,順辰通燭,從星澤風。增華臺室,揚採軒宮。委照而吳業昌,淪精而漢道融。

若夫氣霽地表,雲斂天末,洞庭始波,木葉微脫。菊散芳于山椒,雁流哀於江瀨。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列宿掩縟,長河韜映,柔祇雪凝,圓靈水鏡。連觀霜縞,周除冰淨。君王乃厭晨歡,樂宵宴,收妙舞,弛清縣。去燭房,即月殿,芳酒登,鳴琴薦。

若乃涼夜自悽,風篁成韻,親懿莫從,羇孤遞進。聆皋禽之夕聞,聽朔管之秋引。於是弦桐練響,音容選和,徘徊房露,惆悵陽阿。聲林虛籟,淪池滅波,情紆軫其何託,愬皓月而長歌。歌曰:

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里兮共明月。

臨風嘆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

歌響未終,餘景就畢,滿堂變容,回遑如失。又稱歌曰:

月既沒兮露欲晞,歲方晏兮無與歸。

佳期可以還,微霜沾人衣。

陳王曰:善。乃命執事,獻壽羞璧,敬佩玉音,復之無斁。

翻譯

陳思王曹植,因友人應瑒和劉楨之先後去世,閒居在家,不免憂思重重。閣下長滿了綠苔,臺榭之間,也堆滿了塵埃,心裡默默在難過不快樂。

於是,半夜裡起來去清掃長滿了蘭草的道路,整理桂苑,在寒山之中奏起了音樂。在出行時從簡,於秋坡上行走,不再打著大傘。是時,橫斜的銀河在東方劃出一條界線,太陽執行的方位與線路,也發生了變化,已從夏至時的偏北移向了冬至後的偏南,現在季節正處在秋冬之交。騰騰的霧露,使天空朦朦朧朧的,而明月的光芒卻仍然漫天照射。他用低聲沉吟《詩經·齊風》的“東方之月”;反覆唸誦《詩經·陳風》的“月出皎兮”。並即拿出筆和木板交給王粲,請他撰寫文章。

王粲向陳王曹植施以跪拜禮後說:我生在東方僻壤,長在山野中的一個不學無術之士,本領有限,深怕有負君王重託之恩德。據我所知,地沉靜在下,天高朗在上,天地形成之後,日具有“陽”的德性,月具有“陰”的精華。太陽挾著扶桑光彩自水裡出來,月亮當太陽落入長滿若木花的幽谷後,相繼出來。且引著黑兔賓士在天帝之臺榭,又聚嫦娥於帝之後宮。月初,月亮出現在東方,月底,月亮出現在西方,它則以上弦下弦之“月缺”現象,警戒人們不可自滿;初生的月與成形之月,則以月之盈虧,啟示人們應保持謙虛態度。月亮,一般都順著地支十二個時辰執行,當月行至某一星宿時,就會發生天象的變化:如遇到畢宿星,就會下雨;遇到箕宿星就會颳風等。月亮還能為三臺星座的星增加光華;也能為軒轅星座的星發揚光彩。月亮的光華照進三國東吳,而孫吳之帝業就繁榮昌盛;照到西漢,而使李夫人育女為皇后,漢道因此大順大通。

當霧氣散去,大地一片澄潔,烏雲都蜷縮到天邊,洞庭湖開始興波作浪,湖邊秋樹也首見落葉。黃菊的芳香瀰漫于山巔,寒雁的哀鳴也流澆在沙灘上。見那清朗的明月冉冉升起,向大地播散下柔和的光輝。群星的光華被清朗的月光所掩蓋,那長長的銀河,也因明月而失去了清暉。皎潔的月光照耀得大地如蒙上了一層白雪;那蔚藍天空在月光下有如澄明透轍的鏡子。宮中一爿爿高樓,被月光照得同霜一樣的潔白,周圍的臺階,也被照得似冰一樣的明淨。在如此月夜美景的逗誘下,君王討厭白晝娛樂,而喜歡夜晚的歡宴。於是,停止了一切歌舞與音樂,離開點著輝煌蠟燭的宮室,來到月光照射著的廳堂,端上噴香的美酒,奏起幽雅悅耳的琴音,終於在月光下陶醉了。

在這淒涼的月光如水的寒夜中,竹林裡發出一種如歌似樂的聲響。這時,至親好友都不在身邊,聚攏來的是一些孤身羈旅在外的人們。大家在聽著夜晚鶴鳴之聲,特感悽清;又聞到北方民族的音樂,奏的是一些淒涼的曲調。這些遊子,也撫琴調起弦來,選奏那些風格委婉的樂曲。比如:飽含遲徊怨慕情調的《防露》和《陽阿》等古樂曲。於是,原來那些樹林因風而發出的天然聲響,現在也消失了;原來滿是波紋的池水,此時波紋也不見了。總之,大氣沉寂,萬物歇息。在這種情景下,遊子們心情鬱結,滿腹悲苦向何處寄託?找誰宣洩?惟有對著寒月傾訴。

其歌道:“遠方的良人啊,音訊隔絕。地雖千里之隔,而明月卻可共享。

迎風嘆息啊,哪能停歇不唱!可是山山水水路程實在太遠,難以跨越。”

歌聲未歇,而殘月影子卻將沉沒。於是,滿屋子裡的人們都變了顏色,在徘徊著,彷徨著,像丟失了什麼似的。

又接著唱道:“月亮已落啊白露將幹,時間已晚啊無人與我歸還。

在這美好的日子裡回去吧,秋天的微霜會沾溼了人的衣衫。”

曹植說:好。於是命令侍從的下人,捧酒祝賀,進獻玉璧。並表示牢記王粲的美言,反覆誦讀,永不厭煩。

註釋

陳王:即曹植。

應劉:即應瑒和劉楨。

端憂:正在憂愁之中。

端:正。

悄焉:憂愁的樣子。

疚懷:傷懷,憂心。

怡:愉快。

中夜:半夜。

肅:肅靜。

騰吹寒山:在寒山上奏樂。

弭:停。

蓋:車蓋,這裡代指車。

阪:山坡。

浚:深。

崇岫:高高的峰巒。

漢:天河。

左界:象是劃在天空的左邊。

北陸南躔:北陸星向南移動。

躔:日月星宿執行的度次。

曖:蔽,充滿。

沈吟:沉思吟味。

齊章:指《詩經·齊風》,其中《東方之日》篇裡有“東方之月兮”的句子。

殷勤:殷切習思。

陳篇:指《詩經·陳風》,其中《月出》篇裡有“月出皎兮”的句子。

仲宣:王粲的字。

鄙:邊境。

幽介:指出身寒微。

樊:藩籬,丘樊指居處簡索。

昧道懵學:不通大道闇於學問。

孤奉明恩:白白地受了君王的恩惠。

孤:同“辜”。

沈潛:指地。

義:合宜。

高明:指天。

經:綱常。

日以陽德:日具有陽的德行。

月以陰靈:月具有陰的精華。

擅:同“禪”,傳位禪讓。

扶光:扶桑之光,指日光。

東沼:指湯谷,傳說中日出之處。

嗣:繼續。

若:若木,神話傳說中大樹名,日落的地方。

英:華西冥:指昧谷,傳說中日入之處。

玄兔:傳說中的月中玉兔。這裡代月。

帝臺:帝王的臺榭。

素娥:指嫦娥。

後庭:帝王的後宮。

朒:月初的缺月。

脁:月末的缺月或月行失常軌。

警:警惕。

闕:同“缺”,缺點錯誤。

朏:月初生明,月光不強,叫做朏或者叫做魄。

衝:謙虛謹慎。

順辰:指月球順著十二月的次序而言。

通燭:普遍照耀。

澤:雨。

委:向下照耀。

照:指月光。

淪:向下照耀。

精:指月光。

霽:雨止。

山椒:山頂。

瀨:從沙石上流過的急水。

清質:指月亮。

列宿:眾星。

掩:掩蓋。

縟:繁,指星光燦爛。

長河:指天河。

韜:隱藏。

映:照耀。

柔祇:指地。

圓靈:指天。

連觀:連線宮觀。

觀:供帝王遊憩的離宮別館。

霜縞:象霜一樣的潔白。

周除:四周的宮殿的臺階。

弛:放下。

縣:即懸。

清懸:指懸掛著的鐘磬。

即:就。

登:進酒。

薦:進獻。

風篁:風吹竹林。

親懿:即懿親,指篤好的親族。

羇孤:指流落在外的人。

皋禽:鶴。《詩經》:“鶴鳴於九皋”。

夕聞:晚間的叫聲。

朔管:笛子。

秋引:秋天的曲調。

弦桐:琴。

練:選擇。

房露陽阿:都是古曲名。

虛:停息。

籟:風吹孔竅所發出的音響。

淪:微波。

紆軫:隱痛在心,鬱結不解。

愬:向著。

邁:往。

音塵:資訊。

闕:通“缺”。

就:接近,即將。

回遑:內心彷徨,沒有著落。

晞:幹。

晏:晚。

佳期:約會,這裡指期會的人。

執事:這裡指左右侍奉的人。

獻壽:進酒祝賀。

羞:進獻。

佩:帶。

玉音:對別人言辭的敬稱。

復:指反覆誦讀。

斁:厭煩。

賞析

由古至今,文人雅士以“月”為題的詩文不勝列舉,從《古今圖書整合》所蒐羅的作品,即可見一斑。謝莊有五子,他替他們取了甚為風雅的名字,分別是颺、朏、顥、從(上有山)、瀹(上有草)。有風,有月,有山,有水,可見謝氏是個性情中人,甚為風雅,且對“月”定有一份難以名狀的好感,故也以“月”為題,創作了《月賦》。縱然在當時,人們對《月賦》的評價已十分不一致,如,宋孝武帝為之“稱歎良久”,認為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佳作;顏延之則說:“美則美矣,但莊始知‘隔千里兮共明月’。”.後人更拿它來和宋玉的《風賦》、謝惠連的《雪賦》做比較,但看法仍有分歧。就以“月”為題的文學作品來看,謝莊的《月賦》仍是其中的翹楚,否則,像《藝文類聚》、《太平御覽》等類書,就不會相當一致地都收錄了這篇文章。

我們可以發現謝莊的行文並不直接切入主題——“月”,而是拿曹植和王粲來替自己說話,先是以“陳王初喪應劉,端憂多暇”作為起筆。之後,陳王“抽毫進牘,以命仲宣”,讓主角轉到王粲身上,文章由此處宕開,最後,再以陳王連連稱“善”作結。以這樣的虛構來從事文學創作,謝莊並非頭一位,這種以構擬的人物進行對話的行文方式,早已成了“賦”文學的一特徵。

而謝莊僅僅是踵繼前人的作法,卻引來不少的批評,認為《月賦》既然借歷史人物來創作,但也該考慮到是否合乎史實。如,王粲死於建安二十二年春,徐幹、陳琳、應瑒、劉楨也都卒於這一年,而到了魏明帝太和六年曹植才被封為陳王,謝莊卻稱曹植為“陳王”,又有說既已假託王粲之口來抒發情感,就不應該寫入孫堅夫人夢月入懷而生孫策的傳說事件。這樣聽起來似乎言之成理,但,對於一篇非史非傳的文學作品而言,我們理當以較感性的眼光來看待它,不應如此苛責,因為他並不損害文章的美感。

由於《月賦》以“陳王初喪應劉,端憂多暇”為開頭,讓謝莊筆下的“月”註定以愁憂的形態出現。風月、山水本是無情的,因人而沾染了許多的情感,“月”亦是如此,它本身並沒有喜怒哀樂,是謝莊希望讓它帶著情感的色彩。而長年為病所苦的謝莊,自稱已是“常如行屍”而“無意於人間”。有這樣的情懷,心中那份說不盡的哀慼,當然也很容易地渲染了所見到的“月”。

人也會隨著外在景觀的改變,而體悟自我,所謂“春秋代序,陰陽慘舒,物色之動,心亦搖焉”指的正是這個道理,而一年四季中,最容易讓人有悲傷、凋零之感的,應是“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的秋天,在這樣的季節裡,“月”自然也會浸染惆悵與孤悽。所以,謝希逸也就以秋天的“月”作為《月賦》描寫的主題物件。

“月”既然是全文描寫的主題物件,而謝莊在四百四十三個字中,直接點出“月”字的,雖然僅有六次,但是每一次都是那麼恰到好處。

曹子建因剛遭受知己亡故之痛,憂悶不樂,已久未出遊,夜半時分愁緒又起,遂外出解悶。遙望著天空,見到“白露曖空,素月流天”,心中不勝感慨,低聲吟誦起《詩》句來,仍覺不足以消愁解悶,於是要王仲宣為此情此景寫一篇文章。原本愁思是悶在曹植的內心裡,因為偶然之間見到“月”,那份內在的情緒也就有了一個可供寄託的外在具象——“月”,讓無情的“月”和有情的人彼此接觸在一起,展開了對“月”的描寫。

王粲在陳王授意之下,先是一番的謙虛,述說自己的不才,幸蒙陳王的恩寵,不敢有負此恩,只好姑且一試,接著就說道:“日以陽德,月以陰靈。”以類此“日”、“月”的對比,及其延伸出的“陽”、“陰”觀念做為開頭,引領出種種附著人的價值觀的“月”和“月”的神話傳說,可以說是鋪陳、說理的成分多,而寫景、抒情的成分甚少,“朒朓警闕,朏魄示衝”,將“月”相的變化說成了是在警示人君的作為須合德,須謙沖;“委照而吳業昌,淪精而漢道融”,更引用了夢“月”入懷的神祕傳說,讓“月”與朝代、家國的興衰產生了一定的系連,凡此種種,想必是漢賦“鋪採摛文”和“勸百諷一”的遺型。

寫完了“月”的種種典故,謝莊又繼續借王粲之口,連寫了十四句優美異常的文字,雖沒直接點明就是在寫“月”,但句句扣緊“月”:先是以六個句子來描寫天上的雲氣、地上的湖光山色的種種,為月的升起營造出不凡的氣象;等到月由東方緩緩升起,也僅以“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如此不著痕跡的筆法寫出;接著,又是以六個句子來形容月色本身和月色底下的景況。正由於月色是如此的俊美,君王也因而喜愛此月,罷去所有的歌舞,也就“去燭房,即月殿”,此時才明言“月”字,做為前文的說明,也為後文預留了線索。

走向“月”殿,帶來了羈旅的幾許孤寂,感受到至親好友不在的悽楚,王粲的“月”也從沒有直接感情的柔美,轉為誘發感慨的悽美。此時,不管是天籟,還是樂音,聽來一切都是那麼悽苦異常,更反過來使人有一種無限的鬱結縈繞於胸,最後發現唯有“愬皓月而長歌”,才能消解種種的不樂。因“月”引發愁緒,也唯對“月”長歌才能消除愁緒,表示只能與“月”對話,這就更顯出羈旅的孤獨與悲哀。

對“月”長歌什麼呢?“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里兮共明月。臨風嘆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望著“月”,一時間感到雖與美人相隔甚遠而無法相見,但那共有的明“月”可以傳遞彼此的資訊,也算稍稍慰藉相思之苦,回過神來,發現距離終究是無法超越的。這種因“月”而引發對家鄉、對情人的相思,可說是千古不變的母題。由於唱得深情款款,聽者也聽得入神,卻霎然而止,聽者恍然若失,於是又歌一曲:“月既沒兮露欲晞,歲方晏兮無與歸,佳期可以還,微霜沾人衣。”“月”將西沒,是歲也將終了,要人趁時光尚好時回去,正與“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的“月”升起的情形相呼應,做為完美的結束。

最後,陳王的連連稱“善”,不但給予王粲一個迴應,也算迴應了文前的“陳王初喪應、劉”,總結了全文。

據史書的記載,與謝莊同時的袁淑,看過謝莊所作的《赤鸚鵡賦》之後,曾感嘆道:“江東無我,卿當獨秀。我若無卿,亦一時之傑也。”李調元稱此賦“屬對工整”,且認為是“律賦先聲”。而與《赤鸚鵡賦》同一時期所作的《月賦》,亦運用了許多整飭的對偶,有三字句、四字句、五字句、六字句等對,甚至有駢四儷六的句式。以最為人所稱道的“若夫氣霽地表”至“周除冰淨”一段為例:

“氣霽地表”對“雲斂天末”

“洞庭始波”對“木葉微脫”

“菊散芳于山椒”對“雁流哀於江瀨”

“升清質之悠悠”對“降澄輝之藹藹”

“列宿掩縟”對“長河韜映”

“柔只雪凝”對“圓靈水鏡”

“連觀霜縞”對“周除冰淨”

十六句中兩兩對偶,有五組四字句對,二組六字句對,而且前八句更是“四、四;四、四;六、六;六、六”的駢四儷六的句式;且“末”、“脫”二字同一韻,“瀨”、“藹”二字又一韻,“映”、“鏡”、“淨”三字也同韻,知其亦開始講求押韻。

總之,《月賦》除了情感的表達甚為成功,結構上亦是自為完整的一體,句子的對偶、押韻,也充分展現了“五色相宣、八音協暢”的時代特色。

創作背景

關於《月賦》的創造年代,現有史料沒有直接明確記載。但可以考證求出答案。謝莊《月賦》以虛構陳王曹植與文學侍從王粲的對話來描繪月亮,抒發羈旅孤獨、“怨遙”、“傷遠”之感,思人懷歸之情。這正切合元嘉二十八年(451)間劉駿與謝莊的各自身份、處境和他們的關係。

賞析二

《月賦》巧妙地虛構曹植同王粲夜半賞月抒懷的'故事,展開三層描寫。開頭一段寫吟月,中間兩段寫贊月,最後三段寫嘆月。全文緊扣月色,逐步推進,將月景與人情交融一體;由人寫月真切自然,引典詠月典雅優美。

賦以曹植方喪好友應瑒、劉楨,中夜不眠開篇,引出詠月的主題,點明觀賞明月所具有的特定時節、環境和情趣。在“斜漢左界,北陸南躔”的深秋時節,天高氣涼,夜深人靜,月色最美,“白露暖空,素月流天”,白色的露氣朦朧瀰漫,明潔的月光灑滿天空,大地彷彿披上了銀色的薄幕。這時,懷有幾分憂愁,漫步在蘭路桂苑、寒山秋坡中的主人曹植,悠然對月傷懷,發思古之幽情,低聲吟誦著《詩經》頌月之章。這遊吟古詩的情趣,又引起贊月的激情,而以假託曹植命王粲作賦的形式鋪寫出下文。

接著兩段假託王粲寫月色之美。作者寫月富有傳神之筆的是,首先寫月亮的功德美。在宇宙間,天地形成以後,日以陽德,月以陰靈,太陽挾著扶桑的光彩從東方的水裡出來,又向西方若木的幽冥中落下,而當太陽落下之後,月亮總是繼而升起,“順辰通燭”,依時照明。而月亮又能“朒脁警闕,朏魄示衝”,以它的盈虧變化啟示人們謙虛自省,不可自滿。月亮還能傳授天命,預示人事,“委照而吳業昌,淪清而漢道融”,傳說吳主孫策之母夢月入懷而生他,遂使東吳王業昌盛;漢元帝皇后之母夢月入懷而生她,因得以成為皇后。這裡連用神話傳說、歷史故事,描寫月亮繼日而照、戒示人世、預兆命運之德,神奇莫測,引人入勝。

月亮既有神奇的美德,更有自然的美色。“氣霽地表”六句渲染月出的背景,雨過天晴,大地一片澄清,烏雲消散在天的盡頭,秋風吹來,水波粼粼,落葉飄飄,菊香霏霏,雁聲陣陣。這秋高氣爽,天地清曠的環境氣氛,為月的出現作了生動的渲染。繼而“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一輪明月緩緩地升上天空,柔和的光輝照射著大地,顯得格外的清潔明亮。接著三層側面描寫,具體地展現迷人的月色美。仰望天空,“列宿掩縟,長河韜映”,明月當空,天上的群星和銀河頃失光芒而黯然無色,這裡襯托鮮明,突出了月光的皎潔。俯仰上下,“柔祇雪凝,圓靈水鏡,連觀霜縞,周除冰淨”,作者連用雪、水、霜、冰四個比喻,形容在月光籠罩下的銀色世界:大地好象蒙上了一層白雪,天空猶如水色明澈,排排高樓如同霜一樣的潔白,處處臺階恰似冰一樣的明淨。第三層以君王觀月的激情來烘托,作者將君王“厭晨歡”,“收妙舞,弛清縣,去燭房”的厭棄生活的舉動,同“樂宵宴”,“即月殿,芳酒登,鳴琴薦”的觀月歡樂的場面,形成鮮明的對比,強烈地烘托出月色迷人的魅力。

最後寫嘆月,以歌繼賦,欲止未盡,別有一番情致。作者假設君王賞月,樂而生悲,身處皓月深夜之中,耳聞竹間風聲,晚夕鶴鳴,淒涼羌笛,委婉琴曲,更覺“涼夜自悽”,不禁“訴皓月而長歌”,續詩兩首,深切地表達了由賞月而產生的懷人之情和歲幕之感,創造了“隔千里兮共明月”的千古佳句。最後又假託曹植稱讚王粲作賦之美,收結全篇。

這是一篇成功的詠月傑作,構思新奇,意境清美。《月賦》是一篇駢賦,駢賦是在古賦的基礎上發展變化出來的一種新賦體,它產生於魏晉之後,盛行於南北朝時期。此賦是四六駢文的代表作,向為人們所稱道。它假託曹植、王粲月下游吟,描寫迷人的月夜景色,抒寫寂寞憂傷的情懷,風格明淨,文辭清麗,藝術成就甚高。

全文以人物的遊觀為線索,通過沉吟、賦月、歌懷活動的描寫,展現出月亮從初升、當空到既沒的全過程,情景相融,生動真切,確有身臨其境之感。

月賦原文賞析5

  月賦

作者:謝莊

陳王初喪應劉,端憂多暇。綠苔生閣,芳塵凝榭。悄焉疚懷,不怡中夜。乃清蘭路,肅桂苑;騰吹寒山,弭蓋秋阪。臨浚壑而怨遙,登崇岫而傷遠。於時斜漢左界,北陸南躔;白露曖空,素月流天,沉吟齊章,殷勤陳篇。抽毫進牘,以命仲宣。

仲宣跪而稱曰:臣東鄙幽介,長自丘樊,昧道懵學,孤奉明恩。

臣聞沉潛既義,高明既經,日以陽德,月以陰靈。擅扶桑於東沼,嗣若英於西冥。引玄兔於帝臺,集素娥於後庭。朒朓警闕,朏魄示衝。順辰通燭,從星澤風。增華臺室,揚採軒宮。委照而吳業昌,淪精而漢道融。

若夫氣霽地表,雲斂天末,洞庭始波,木葉微脫。菊散芳于山椒,雁流哀於江瀨;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列宿掩縟,長河韜映;柔祗雪凝,圓靈水鏡;連觀霜縞,周除冰淨。君王乃厭晨歡,樂宵宴;收妙舞,馳清縣;去燭房,即月殿;芳酒登,鳴琴薦。

若乃涼夜自悽,風篁成韻,親懿莫從,羈孤遞進。聆皋禽之夕聞,聽朔管之秋引。於是弦桐練響,音容選和。徘徊房露,惆悵陽阿,聲林虛籟,淪池滅波。情紆軫其何託?訴皓月而長歌。歌曰:

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里兮共明月;

臨風嘆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

歌響未終,餘景就畢;滿堂變容,回徨如失。又稱歌曰:

月既沒兮露欲晞,歲方晏兮無與歸;

佳期可以還,微霜沾人衣!

陳王曰:"善。"乃命執事,獻壽羞璧。敬佩玉音,復之無懌.

南朝謝莊所作,與宋玉《風賦》、謝惠連《雪賦》並稱。

賞析

由古至今,文人雅士以“月”為題的詩文不勝列舉,從《古今圖書整合》所蒐羅的作品,即可見一斑。謝莊有五子,他替他們取了甚為風雅的名字,分別是颺、朏、顥、從(上有山)、瀹(上有草)。有風,有月,有山,有水,可見謝氏是個性情中人,甚為風雅,且對“月”定有一份難以名狀的好感,故也以“月”為題,創作了《月賦》。縱然在當時,人們對《月賦》的評價已十分不一致,如,宋孝武帝為之“稱歎良久”,認為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佳作;顏延之則說:“美則美矣,但莊始知‘隔千里兮共明月’。”.後人更拿它來和宋玉的《風賦》、謝惠連的《雪賦》做比較,但看法仍有分歧。就以“月”為題的文學作品來看,謝莊的《月賦》仍是其中的翹楚,否則,像《藝文類聚》、《太平御覽》等類書,就不會相當一致地都收錄了這篇文章。

我們可以發現謝莊的行文並不直接切入主題——“月”,而是拿曹植和王粲來替自己說話,先是以“陳王初喪應劉,端憂多暇”作為起筆。之後,陳王“抽毫進牘,以命仲宣”,讓主角轉到王粲身上,文章由此處宕開,最後,再以陳王連連稱“善”作結。以這樣的虛構來從事文學創作,謝莊並非頭一位,這種以構擬的人物進行對話的行文方式,早已成了“賦”文學的一特徵。

而謝莊僅僅是踵繼前人的作法,卻引來不少的批評,認為《月賦》既然借歷史人物來創作,但也該考慮到是否合乎史實。如,王粲死於建安二十二年春,徐幹、陳琳、應瑒、劉楨也都卒於這一年,而到了魏明帝太和六年曹植才被封為陳王,謝莊卻稱曹植為“陳王”,又有說既已假託王粲之口來抒發情感,就不應該寫入孫堅夫人夢月入懷而生孫策的傳說事件。這樣聽起來似乎言之成理,但,對於一篇非史非傳的文學作品而言,我們理當以較感性的眼光來看待它,不應如此苛責,因為他並不損害文章的美感。

由於《月賦》以“陳王初喪應劉,端憂多暇”為開頭,讓謝莊筆下的“月”註定以愁憂的形態出現。風月、山水本是無情的,因人而沾染了許多的情感,“月”亦是如此,它本身並沒有喜怒哀樂,是謝莊希望讓它帶著情感的色彩。而長年為病所苦的謝莊,自稱已是“常如行屍”而“無意於人間”。有這樣的情懷,心中那份說不盡的哀慼,當然也很容易地渲染了所見到的“月”。

人也會隨著外在景觀的改變,而體悟自我,所謂“春秋代序,陰陽慘舒,物色之動,心亦搖焉”指的正是這個道理,而一年四季中,最容易讓人有悲傷、凋零之感的,應是“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的秋天,在這樣的季節裡,“月”自然也會浸染惆悵與孤悽。所以,謝希逸也就以秋天的“月”作為《月賦》描寫的主題物件。

“月”既然是全文描寫的主題物件,而謝莊在四百四十三個字中,直接點出“月”字的,雖然僅有六次,但是每一次都是那麼恰到好處。

曹子建因剛遭受知己亡故之痛,憂悶不樂,已久未出遊,夜半時分愁緒又起,遂外出解悶。遙望著天空,見到“白露曖空,素月流天”,心中不勝感慨,低聲吟誦起《詩》句來,仍覺不足以消愁解悶,於是要王仲宣為此情此景寫一篇文章。原本愁思是悶在曹植的內心裡,因為偶然之間見到“月”,那份內在的情緒也就有了一個可供寄託的外在具象——“月”,讓無情的“月”和有情的人彼此接觸在一起,展開了對“月”的描寫。

王粲在陳王授意之下,先是一番的謙虛,述說自己的不才,幸蒙陳王的恩寵,不敢有負此恩,只好姑且一試,接著就說道:“日以陽德,月以陰靈。”以類此“日”、“月”的'對比,及其延伸出的“陽”、“陰”觀念做為開頭,引領出種種附著人的價值觀的“月”和“月”的神話傳說,可以說是鋪陳、說理的成分多,而寫景、抒情的成分甚少,“朒朓警闕,朏魄示衝”,將“月”相的變化說成了是在警示人君的作為須合德,須謙沖;“委照而吳業昌,淪精而漢道融”,更引用了夢“月”入懷的神祕傳說,讓“月”與朝代、家國的興衰產生了一定的系連,凡此種種,想必是漢賦“鋪採摛文”和“勸百諷一”的遺型。

寫完了“月”的種種典故,謝莊又繼續借王粲之口,連寫了十四句優美異常的文字,雖沒直接點明就是在寫“月”,但句句扣緊“月”:先是以六個句子來描寫天上的雲氣、地上的湖光山色的種種,為月的升起營造出不凡的氣象;等到月由東方緩緩升起,也僅以“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如此不著痕跡的筆法寫出;接著,又是以六個句子來形容月色本身和月色底下的景況。正由於月色是如此的俊美,君王也因而喜愛此月,罷去所有的歌舞,也就“去燭房,即月殿”,此時才明言“月”字,做為前文的說明,也為後文預留了線索。

走向“月”殿,帶來了羈旅的幾許孤寂,感受到至親好友不在的悽楚,王粲的“月”也從沒有直接感情的柔美,轉為誘發感慨的悽美。此時,不管是天籟,還是樂音,聽來一切都是那麼悽苦異常,更反過來使人有一種無限的鬱結縈繞於胸,最後發現唯有“愬皓月而長歌”,才能消解種種的不樂。因“月”引發愁緒,也唯對“月”長歌才能消除愁緒,表示只能與“月”對話,這就更顯出羈旅的孤獨與悲哀。

對“月”長歌什麼呢?“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里兮共明月。臨風嘆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望著“月”,一時間感到雖與美人相隔甚遠而無法相見,但那共有的明“月”可以傳遞彼此的資訊,也算稍稍慰藉相思之苦,回過神來,發現距離終究是無法超越的。這種因“月”而引發對家鄉、對情人的相思,可說是千古不變的母題。由於唱得深情款款,聽者也聽得入神,卻霎然而止,聽者恍然若失,於是又歌一曲:“月既沒兮露欲晞,歲方晏兮無與歸,佳期可以還,微霜沾人衣。”“月”將西沒,是歲也將終了,要人趁時光尚好時回去,正與“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的“月”升起的情形相呼應,做為完美的結束。

最後,陳王的連連稱“善”,不但給予王粲一個迴應,也算迴應了文前的“陳王初喪應、劉”,總結了全文。

據史書的記載,與謝莊同時的袁淑,看過謝莊所作的《赤鸚鵡賦》之後,曾感嘆道:“江東無我,卿當獨秀。我若無卿,亦一時之傑也。”李調元稱此賦“屬對工整”,且認為是“律賦先聲”。而與《赤鸚鵡賦》同一時期所作的《月賦》,亦運用了許多整飭的對偶,有三字句、四字句、五字句、六字句等對,甚至有駢四儷六的句式。以最為人所稱道的“若夫氣霽地表”至“周除冰淨”一段為例:

“氣霽地表”對“雲斂天末”

“洞庭始波”對“木葉微脫”

“菊散芳于山椒”對“雁流哀於江瀨”

“升清質之悠悠”對“降澄輝之藹藹”

“列宿掩縟”對“長河韜映”

“柔只雪凝”對“圓靈水鏡”

“連觀霜縞”對“周除冰淨”

十六句中兩兩對偶,有五組四字句對,二組六字句對,而且前八句更是“四、四;四、四;六、六;六、六”的駢四儷六的句式;且“末”、“脫”二字同一韻,“瀨”、“藹”二字又一韻,“映”、“鏡”、“淨”三字也同韻,知其亦開始講求押韻。

總之,《月賦》除了情感的表達甚為成功,結構上亦是自為完整的一體,句子的對偶、押韻,也充分展現了“五色相宣、八音協暢”的時代特色。